《吾家农女初养成》枫华正茂

14、准备

　　第十四章
　　在唐青去外婆家的这几天，唐六郎一直在为着家里要开学堂的事情准备着。

　　临江村每个月都会在村长家前面的空地上的老槐树底下开个小集会。内容无外乎是村长给大家讲一下朝廷颁布的一些新的法律，或者干脆是大家在一起侃大山。

　　唐六郎就想着这正是好好机会，让村长在下个月初的集会上给大家说说他家开学堂的事。

　　于是他就提着去村里屠户那割了一刀足有四五斤的五花肉去了村长家。

　　不过他去的时候村长不在家，只有村长的媳妇李氏在的。

　　“六郎啊，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正在院子里扫着地的李氏赶忙的放下手中的笤帚，去给唐六郎开了院门。

　　现在的人家基本都是用树枝搭建的半人高的篱笆，所以唐六郎往院外一站，李氏就看见了。

　　李氏开了门，让这唐六郎进了院子。唐六郎赶忙把手里的肉给递了过去。“李婶，这是给您家的，你收下啊。”

　　李氏一看这么大一块肉霎时就眼睛一亮，这么大块肉要花不少钱吧。虽说自己男人是村长，可是家里也就是比别人家多了几亩地而已，平时也是难得买荤腥的。不过自己却是不好收下的，自家男人可是跟自己说过好些次的，一定不要随便收礼的，“哎呀，六郎你来就好，干嘛这么客气啊。快拿回去自己家吃。”李氏赶忙推辞。

　　“李婶，您就收下吧。你不收下我都不好意思来求赵大叔办事了。”唐六郎一下子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氏一听，要求自己男人办事，那东西就更不能收了，还不知道要办什么事呢。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哎呀六郎有事你就说吧，你叔今天不在，去镇上了，你跟婶子说，等回来了婶子给你转告。不过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啊。”

　　“不，婶子，东西你一定收下。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我在家里开了间学堂，想让村长大叔在下月的集会上帮我跟告诉大家一声。”

　　“哎哟六郎自己开学堂啊，真本事。好嘞没问题，我回头就跟我家老头子说。”李氏听就是这事啊，好办，心也放回肚子里了。

　　唐六郎想也不知道村长什么时候回家，既然已经跟李氏说了，就打算回家了。再次把肉推给李氏的时候，李氏也是虚推了一下就收下了。

　　晚上赵老头回家了，李氏招呼着自己男人吃饭，“老头子快来，今天我烧了红烧肉，正好让你喝两盅。”赵老头一看，果然桌上有一大碗红烧肉，还是五花肉的。

　　“老婆子这是哪来的啊？”

　　“哦，今天唐家六郎来家了，说是让你帮着在下个月集会上跟村里大伙说说他家要开学堂的事。肉就是他拿来的。他家，”李氏还要说句什么，就被自己老头的高喝声给打断了

　　“你这老婆子怎么这么馋啊。就是几句话的事你就拿人家这么重的礼啊！你让我在村子里以后怎么服众啊！大家都还以为我是那种眼皮子浅，只知道手里的人呢。”说完在一边生气了闷气，旱烟抽的’吧吧”想。

　　李氏也不干了，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冲我吼什么，你在集会上多大家说说唐六郎家学堂的好，让大家都去他那，这样不就还他这个情了嘛。他开得起学堂也不会差这几个钱，我不是看着你最近辛苦想给你补补的嘛”。

　　赵老头也没多说什么，拿起碗吃饭了。李氏一看这样，知道是没什么事情了。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唐六郎还去村西头的木匠那定做了十张上课用的矮桌。本来还要定做些矮凳的，后来跟顾氏一商量，觉得反正在自己村里，可以让村里的孩子自己带矮凳来学堂，这样可以省几个钱。毕竟家里钱不多了，等桌子钱一付就没余几个了。

　　等把家里家外的收拾好，已经五天过去了。唐六郎就让顾氏去把唐青给接回来。总呆在岳父家也不好，再说自己两夫妻也想女儿了。

　　不过吃过饭，木匠来家里找唐六郎说是要和他再商量下桌子的尺寸，于是就只好顾氏一个人去接了。

　　被母亲接回家的唐青远远就看到了等在院门口的唐六郎。心里觉得格外的温暖。

　　唐六郎没有读书人惯有的那种清高，不会觉得提钱是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反而为了家里的生计，他会想办法养家，他更会对每一文都斤斤计较，把钱花在实处。

　　而且他没有乡下男人的那些打妻子孩子的坏习惯，反而很疼爱自己的妻儿。

　　唐青觉得自己很幸运有这样开明的老爹。

　　唐六郎下午从木匠家回来后发现媳妇还没有接到女儿回家，心里有点着急。虽说岳父家离得也不远，可是路上要经过一条桥和一大片的田地，总让人觉得不放心。

　　他站在院子外向着去岳父家的那条路张望，可是迟迟不见妻儿的身影，正在想着要不要去岳父家接接她们，正好就看到了她们母女的身影，旁边还跟着小舅子，小女儿还在向他挥着手呢。

　　顾二郎见自己姐夫迎过来了，就把手里装东西的篮子给他。两夫妻邀请他回家吃了晚饭再回去，顾二郎推辞了就往回赶。

　　晚上一家人吃了饭就聚在房间里听着唐青讲她这几天的趣事。听着女儿的童颜童语，他们听的很高兴。夫妻两心里想女儿这次去了外婆家回来开朗多了。而唐青心里想的是：装小孩可真累。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着，唐六郎夫妻两就起来了。前几日忙着家里搬家、整理的，分家得的那两亩地还一直没去看过。这几日空了，就要把油菜秧给育起来了。自家已经比别家晚了很多天了，再晚可就不出苗了。

　　不过难办的是该把唐青托付给谁照顾。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夫妻两不放心，一起带去地里的话这么早的天，露水又重，小孩容易冻着；最好的办法是送到老屋那让吴氏照顾，不过唐青多半是不愿意的，而且夫妻两也怕大嫂陆氏在那冷言冷语的。

　　“要不这样吧。我待会去张嫂子家要油菜籽的时候顺便问问看张嫂子今天有没有空，张嫂子人挺好的，看她愿意不愿意，”顾氏看着唐六郎等他拿主意。

　　唐六郎一想到也是可以，村里人帮着带带孩子的也是常有的事，“行，不过你先一个人去，到张嫂子家后先看着点，如果她家人都忙，你也不要提出来。我在家先把青儿叫起床。“

　　“行，放心吧。“

　　于是顾氏去了张嫂子家，唐六郎就去把床上的唐青给叫起床。其实唐青早醒了，不过就是还想再赖会罢了。

　　以后的几天，唐青除了吃早饭，晚饭，还有睡觉在自己家，其他时间都是在张嫂子家过的。

　　张嫂子家有三亩地打算都种上油菜，现在她家的油菜都出苗了，因为天有点干，她除了每天去育苗地里浇上几桶水，其他时间都是在家的，家务有女儿帮着一起做。相比着要整田地还要育苗的顾氏他们，张嫂子很是清闲的。

　　张嫂子家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儿子大壮今年开春去镇上当伙计了不在家，小女儿小花今年十岁。别看小花才十岁，做出来的刺绣那是和她娘张嫂子有的一比的。据说小花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摸绣花针了。这五六年下来，那功夫都给练出来了。唐青就亲眼看着小花把一朵兰花在转眼间绣了出来，而且还是栩栩如生的。唐青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她想着既然她都能绣，那我这个有着二十几岁灵魂的现代人更能绣了，再说以前她绣十字绣还是挺厉害的，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女孩。

　　于是就缠着小花非要她教，小花被缠得没办法就拿出了一小块手掌大的布让唐青绣。因为唐青是刚开始学，所以小花就教唐青绣最简单的叶子。刚几针下来，叶子没绣成，唐青手指上倒是给扎了几个洞。小花倒是觉得没什么，她刚学那会手指上也是给扎了好多洞的。安慰了几句，就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活。已经红了眼眶的唐青不想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取笑就继续和手上的针线奋斗。

　　晚上回家唐青不敢让顾氏她们瞧见，总是吃了饭很早就睡了。顾氏他们还以为是唐青白天玩的太累的缘故呢。

　　到第三天，当唐青十根手指有八根都扎到洞以后，一朵简单的小野花终于诞生了。唐青那个激动啊。

　　晚上唐六郎来接唐青回家后，唐青就献宝似的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两夫妻看。顾氏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绣的花虽然颜色搭配的不好，线脚也粗，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定的下心来，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看到自己女儿手指上那几个针眼，自己心疼的不行，可女儿从没向自己说过。顾氏一下子心就软的不行，马上就把女儿把在怀里，一阵猛亲。唐青则是咯咯直笑。唐六郎在一旁看着母女两的样子，也不禁笑出声来。

　　一家的欢笑声在秋日微凉的晚间，传出小院，飘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