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世界的孤儿》耐阅

4、四 就这样渐渐靠近

　　四
　　同学过生日，在钱柜ktv热闹而喧哗，在霓虹闪烁下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快乐。有的人握着麦随着歌声摇晃身体，有的人跟身边的人握着酒杯推心置腹，有的人在三五成群的玩着酒桌游戏，有的人默默独自一杯杯灌自己。
　　忽然手机贴着身体震动起来，一声比一声更迫不及待。我看了看屏幕，“我妈”我想了想还是出去接了电话。
　　“喂。”
　　“小钺，奶奶给我打电话了。”
　　“奶奶？奶奶怎么了？”
　　“你别激动，奶奶没事。我跟她商量让你假期跟我一起住。”
　　“不用，我回家住。”
　　“小钺。”
　　“十年前我倒想跟你一起住，可是那个时候先走的是你。”
　　我挂了手机，心里忽然划过一丝不安。为什么奶奶会给我妈打电话？我的耳边又飘来阵阵咳嗽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王钺？”
　　“陶然？你怎么在这儿？”
　　“同事聚会。你呢？”
　　“同学聚会。”
　　“能多说句么？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呢？”
　　“里面太吵。”
　　“那出去坐坐？”他又乔装出那份阴险的笑，“姑娘别怕，哥是好人。”
　　我笑了，忽然觉得放松下来。我们去了外面的啤酒屋，都说酒和食物是能让人放松的好方法，果不其然。
　　“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把女朋友手机里我的号码改成10086，然后总给她发短信说余额不足。接过她存了大半个月的生活费进去才反应过来。哈哈。”
　　“噗…呵呵。你也太坏了，她哭笑不得吧。”
　　“可不，那个月我们把生活费凑一块一起花，她舍不得用我的钱买衣服，我就拉着她强迫她买，把自己攒下换手机的钱都花了。那时候觉得她一生气特可爱。特别喜欢惹她生气，再想着法儿逗她笑。”
　　“你这人儿，怎么这样啊，哈哈。那现在呢？”
　　他摇了摇杯子里的酒，叹了口气“现在，祝她幸福吧。”
　　“不好意思。”
　　“没事儿。谁点没故事啊，又不是事故。走一个。”清脆的玻璃声，让尴尬也变得坦然。
　　推杯碰盏间，似乎什么都变得那么水到渠成，不知不觉酒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我小时候我爸总罚我站军姿，一站半小时。所以我腰板挺得特直。别人来我家我爸就抱着我说，来，姑娘给他们表演占个军姿。”
　　“哈哈，来姑娘，一会下盘菜上来你就给我表演个站军姿。”
　　“一边玩儿去。”
　　“我小时候特淘气，把家里录音机拆了。那我妈问我为什么把它拆了？我说里面的阿姨声音特别好听，我想看她长得漂不漂亮。”
　　“嘿嘿，你还是个小色狼啊。”
　　“恩，我从小就具备作为色狼的优秀条件。”
　　“噗…哈哈。我小时候，上小学吧。想给奶奶包饺子，可是不会擀皮就把面擀成大饼用暖壶盖一个个扣。”
　　“你也是有才淫啊，哈哈。你说小的时候我们拥有的也不多可是总觉得那么快乐呢？”我轻笑。小时候我记得拥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爸爸的，爷爷的，奶奶的还有……还有，还有妈妈的。可是时间从我身边偷走了太多。
　　我喝了杯酒思绪飘了太远，曾经我以为我都放下了，可是就在半年前我的生活又闯进了我十年前才有的称呼妈妈。我用了十年才改掉的称呼，让我怎么安然接受？当时她不要我的时候没考虑过我，现在她回来了也没考虑过我，那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在哪呢？
　　“王钺？”
　　“恩？”我回过神儿来。“哦，没什么。”
　　陶然笑笑，酒杯轻轻碰了碰我杯子。“别走神儿太远了，回头我把你一个人撇在这儿你都不知道。”
　　我笑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鼻子有点酸酸涩涩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