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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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潘子递上一叠账册，“这是这季度下面堂口的账册，小黑刚刚送到的。”
吴邪抬了头，看着那一叠账本，摘了眼镜，拿着眼镜的手敲了敲手边的空隙，“放着吧。”
然后就看到一圈银白色的金属环靠近书桌，泛着幸福的色泽。吴邪这才想起来，问道，“潘子，我记得，你和小黑家大姐订婚了吧？”
潘子应了声，“是，前年订的婚，还是三爷您给提的亲。”
“恩……前年了啊……”揉了揉眼睛，又戴上眼镜，这才看清自己身边潘子的脸，笑了起来，“这时间过得还真快。潘子，赶紧把婚给办了吧，你也该定下来了。”
“三爷，慢慢来，阿九也明白我的。”
“明白是一回事，但是等得等不得又是另一回事，干我们这行的，算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指不定哪天就折在里面了。”说话间，拉开一个抽屉，翻出一本微微泛黄的红皮书，“我翻翻黄历，看看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
“三爷……”
“怎么了？”从书页中抬起头，看着潘子欲言又止，出声询问。
“啪”的一声，潘子跪下来，这个一向不服软的壮汉昂着头，脸上满是激动：“三爷，多亏您当初收留我，给我工作还帮我找媳妇……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
吴邪难得笑了笑，“这话说得，收留你是因为你有这本事让我看重你！再说了，这些年你帮我的不是很多。”
潘子看着吴邪，咧了嘴，也笑道：“是，三爷您说的对。潘子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行了，跪着干嘛，起了，这要让底下的人看见了，多丢人。”
过了会，吴邪指着书页上一处说：“今年农历八月十六倒是个好日子，就这天把婚结了吧。”
“是，听您的。”潘子很激动的应和道。
正说话间，就听见外头王盟的呼喊：“哎哎哎，您别进去，这里面不是卖东西的……再说我们老板不在……”
另一个人则大声嚷嚷：“走开走开，胖爷我和你家老板那可是生死之交，一起下过斗的，他不会生气的。胖爷我想他了，得见见他。”
说完，高呼，“天真，天真无邪同志，你胖爷我来了，赶紧出来接见啊……”
“别嚷嚷，我们老板会生气的……”王盟显然还想拦住他。可是下一秒，内外堂连接的门就已经被拉开，王盟一手还拦在胖子面前，一脸的尴尬。
“瞧见了吧，胖爷我就知道这天真在这，想骗你胖爷我啊，小伙计喂，你还嫩了点……”
话音还未落，潘子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胖子身边，黑洞洞的qiang管抵着他的寸板头，低低说了声，“别动。”
而王盟，也一脸司空见惯的神情，只是立马转了头，看着吴邪解释道：“老板，我拦不住他，他硬要闯进来。”
吴邪看着王盟一脸委屈的摸样，勾了勾唇角，“王盟，你今天早点下班吧。”
“诶？”王盟一脸不可置信，“老板，为什么？我要是走了，你会扣我工资吗？”
“不会，你家媳妇有身孕了吧，早点回去陪她吧。”
“那店铺……”
“我们会关。”
“哦，那老板我走了……”退出去的时候，王盟还不放心的看了看胖子。活脱脱是把胖子当成了什么敌人一般。
也是，这些年，王盟没少见这种场景。从最初的害怕到如今的面无表情，他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而这些年，他也长进了不少，能帮着自己处理不少盘口的工作和古董店里一些器物的收卖等等。
想着，吴邪觉得自己是该给王盟涨涨工资了。
“我说天真，你这TM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对你胖爷我！你这是恩将仇报不是！”胖子见吴邪迟迟不放开自己，就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再怎么扭动，还是挣不开被身旁人抓紧的的手腕，一着急，不由得破口大骂：“吴邪你个混蛋！有你他娘的这么对待客人的吗！cao你娘的鸡%巴%蛋，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活脱脱一个……”
一句狠话还未说完，潘子握着的枪又往前抵了抵，发狠似的来了句：“嘴里放干净点！”
吴邪看着门口的他们，视线转回手上的书，淡淡道：“潘子，放开他吧，算是个熟人。”
“是。”
“胖子，坐吧。”吴邪指着书桌不远处的椅子，又来了句，“潘子，沏茶。”
胖子又嚷嚷着整理自己的衣服：“诶我说天真，你TM什么意思，一上来就给胖爷我吃这一套？你的良心，难道给狗吃掉了啊！”
吴邪看着账本，也不生气，直到翻过一页才说：“吴家，不比从前。万事小心点总是好的。”
胖子也不出声，直到潘子端着茶杯出来，冷冷说道；“请喝。”
胖子也不客气，端了茶就是牛饮一番，然后爽快的说：“真是渴死你胖爷我了。”
吴邪看着他，对他如此糟蹋茶叶的举动也不作声，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潘子皱着眉、一脸的厌恶，不知在想什么。
吴邪想了想，问：“胖子，你不在巴乃好好呆着，来杭州干什么？”
“哟，天真同志，你这话说的，是不待见胖爷我啊！”
胖子眼看又要嚷嚷开，吴邪这才看着他，“不是这意思。”
“那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告诉你，我家媳妇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来杭州看看，能给媳妇和我儿子买什么好东西。还有，我想着，你是读过书的人，我来找你问问，给我儿子取什么名字好。”
胖子的儿子？吴邪难得停下账册的翻阅，不由的想起，那时胖子怎么都接受不了云彩死亡的消息而留在了巴乃……如今，如今他倒也娶妻生子了，看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想了想，吴邪说：“就叫王云凡吧，想当初你这么忆着云彩，自然也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凡凡吧。”
“还真是得要读书人取名啊……”胖子想了想，拿起手边的茶杯，才凑近嘴巴又放下，疑惑地望着吴邪身后的男人，问道，“我说天真同志，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
吴邪看着胖子，看着他转了头看着窗外的西湖水，看着远处风雨欲来的沉沉乌云，起了身准备去关窗，毫不在意胖子的行为：“潘子，他叫潘子。”
走到胖子身边的时候，胖子猛地回过头，就这么盯着吴邪，动也不动。吴邪也任由他看着自己，关好窗离开的时候，胖子突然问吴邪：“吴邪，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一向不正经的语调里第一次带上几分认真，吴邪倒有些不太适应，也就没有搭腔。
“吴邪，潘子已经死了！现在你给他取这么个名字，无非是想自欺欺人！够了，逃避有TM的屁用！潘子已经死了，死了！你就放过他吧！让他死得安生点不好吗，你要这样子一次次、一次次地折磨你自己折磨潘子到什么时候！”
吴邪一个转身，装了消音器的qiang抵着胖子的额头，整个身体因为激动一直在颤抖，只有拿qiang的手举得笔直，好像不受影响一样。吴邪咬着牙，“胖子，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就可以乱说！你再乱说小心爷我一枪崩了你！”
胖子也不在意头顶的qiang，只是看着吴邪的眼睛，说：“连我都放下了……就当我求你，放过潘子吧……”
“不用你T娘的管我，我要做什么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教我！给我滚，滚！”
吴邪用qiang指着门口，冲胖子嘶声喊着。后面的潘子走上来拉着胖子的手，说道：“没听到三爷让你滚吗，赶紧走！”
胖子转了头冲着潘子，居然没能吼出来，只是低低的说：“你知不知道，’潘子’这个名字只是别人的，他不过把你当成别人！你懂吗，你只是别人的影子！是个替代品！”
潘子也没回头，依旧只拖着胖子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潘子只站在内堂的门口，看着吴邪坐在窗边苦笑，叫了一声：“三爷……”
“潘子，你也听到了……要改名字就说……”吴邪捂着脸，苦笑着说。
“我的命是三爷你救的，我的人生是三爷您给的，我的家也是您成全的，您说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不管是替代品也好，影子也好，我都没关系。我只知道我要在三爷您身边就好。”
***
这样的潘子，同当初三叔身边的潘子，又有什么差别？他们不过是一次次重复着前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再跳不出那个局。
现在不在，其实不过是过去的重复，往复循环，就像个死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