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春秋》梅尚程荀

21、第二十一回 将计就计

　　听到这里，伍子胥不由得抬头看天，此时一更天已过。伍子胥回头找带路之人，却没有了踪影。伍子胥来不及多想，轻身越过墙头，飞一般地往梅里城中跑去，来到贾宾的府上。
　　伍子胥夜间来访，贾宾吃了一惊，问其缘由。子胥说道：“先生，你快带我去见公子。他的性命危矣。”贾宾听得糊涂，“此话从何说起？”子胥道，“方才我被一个高人引到吴虚一处院落之中，才听到一群宫廷侍卫受了吴王指使，要在今夜三更刺杀公子。”贾宾一听也慌了手脚，“你所听不差吗？”伍子胥急不可耐，“哎呀，你快带我去见公子，晚了就来不及了。”“哦，好，好，”贾宾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带着伍子胥就来到公子姬光的府邸。
　　姬光一看贾宾如此穿戴，心里很不高兴。
　　贾宾言道：“千岁，方才伍子胥听到有人要害公子，所以急急来给公子送信。”姬光一听，“有人要害我？是谁？”贾宾答道：“是吴王。”姬光一听先是一惊，随后问道：“伍子胥听到的？”贾宾道：“正是伍将军听到。”
　　姬光看看伍子胥，问道：“是吴王把此事告诉你的？”伍子胥跪倒，“千岁，并非是吴王告诉卑人，而是被我听到。”姬光出于偏见，有点不信，问道：“你在何处听到？”伍子胥就把前情说了一遍。不想姬光听完哈哈大笑，“伍子胥，你说的不是疯话嘛。”
　　伍子胥给姬光讲述了他如何听到吴王要行刺公子的事情，姬光全然不信，还取笑伍子胥，“伍子胥，我不与你发兵，你就编出这些疯话来打趣，真真可发一笑。”伍子胥一拱手，“公子，贾先生，伍员实为公子着想，前来送信。既然你们不信，我也不多说了，就此拜别。”说完这些话，伍子胥转身要离开。
　　贾宾拉住伍子胥，“先生稍待，”对公子姬光说道：“千岁，此等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岁还是防备为妙。”
　　姬光脸色缓和下来，对伍子胥说道：“先生请留步，方才我言语不恭，你不要见怪。”伍子胥施一礼，道：“公子要快做准备才是。”
　　姬光沉思片刻，一拍桌案，说道：“我要带人杀入王宫，结果那姬僚的性命。”伍子胥一听，道：“千岁，莫非你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姬光问道：“我说要与王僚拼命，怎说不要我的脑袋了？”伍子胥说道：“公子，你手下有多少人手？”姬光想了想，答道：“五百人。”伍子胥点点头，又问，“那么吴王那里有多少兵士？”“这个，”姬光没有回答。伍子胥说道：“王宫甲士不下千人，梅里城中可调遣的也不下万人。整个吴国之中嘛，还有无数军兵随时听命于吴王的调遣。”
　　公子姬光与贾宾一言不发。伍子胥接着说道：“公子，难道你欲一区区五百人去对抗数万人之众吗？这样还有胜算的把握吗？这不是白白送死吗？”姬光和贾宾点头，公子光说道：“那么我现在就跑，跑出城去躲避。”伍子胥又说道：“公子，莫非你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公子光问道：“怎么，我跑也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伍子胥说道：“公子你想往哪里跑？若是跑出你的府中，便是自投罗网。那些歹人巴不得能在外面行刺公子，只是碍于公子一直没有出去，他们才不得手。你跑到哪里，都跑不出吴王的地界，反而公子你离了自己的巢穴，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公子光和贾宾点头。
　　公子光紧皱双眉，突然他眉头一展，说道：“先生，那么我就设下埋伏，待到歹人来时，将他们擒获，你看如何？”伍子胥大声问道：“公子，莫非你真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啊？”公子光脸色沉下来，问道：“先生，你怎么又是这句？我抓他们也抓不得吗？”伍子胥说道：“公子，你设下埋伏，将他们擒获。我来问你，擒获之后，你审是不审？”“呃，，”公子光不语。伍子胥说道：“公子，抓获了，你岂有不审的道理？可是一旦他们供出吴王，公子你又当如何处置他们？”“这个，”公子不知该当如何。
　　伍子胥接着说道：“公子，你若不抓不审，吴王与你之间的争斗还在暗中进行，吴王也不好把事情摆明。可是公子一旦抓住刺客，这就等于是你把事情挑明。这样一来，吴王也就破罐破摔，要明着对付公子你。而此时硬碰硬得来，公子你心里清楚，你可不是吴王的对手。”“哎呀，”公子光一听伍子胥说得是句句在理，他忙问道：“先生有何计教我？”伍子胥道：“跑。”
　　公子光和贾宾一听，不是不让跑嘛，二人相视，不解其意。贾宾道：“先生请明言。”伍子胥道：“跑则跑，但是并非往外跑，而是往吴王的宫中跑。”公子光和贾宾大惑。
　　伍子胥说道：“公子，等到刺客来时，公子便直接冲到街上，大造声势 ，最好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有人行刺公子，并且都看到您去往王宫避难。只有如此，吴王才不得不救下公子，以保全他自己的名声。”“哎呀，”公子光和贾宾大呼妙计。
　　公子光此时看伍子胥的眼神儿完全变了。他起身上前拉着伍子胥的手，说道：“先生，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见怪。”伍子胥道：“公子言重了。”
　　贾宾一旁提醒，“公子，时辰不早了，要早做准备。”公子光命人马上在自己的书房点上明灯，而人却去了直通府门的牙房内。只要刺客一到，便有侍卫保护着公子、马上敲锣打鼓往街上跑。
　　到了半夜时分，有人翻墙入内。他们还什么都没动，就听着大门口嚷嚷开了，“了不得了，有人行刺公子。”抓刺客的声音此起彼伏，把那帮人吓了一跳，他们相互使个眼色，就要动手行刺。可奇怪的是，屋内只见灯光，却无有人影。
　　姬光按着伍子胥的交代，出了府门，带着随身仆从卫士，扯开嗓子嚷嚷，全城的人都被吵醒了。百姓们纷纷开门打探，才知道原来有人要行刺公子，还听说公子直奔王宫，求大王庇护去了。
　　吴王僚今晚格外精神，他正在宫中等信。忽然侍卫来报，公子光着急忙慌跑到宫中要求大王保全， “啊？”吴王傻了眼了，他不及多想，迎了出来，见姬光狼狈之相，问道：“御弟，何事惊慌？”姬光衣衫不整，见了吴王僚就哭了， “王兄，救我，”扑通跌在地上。吴王将他搀扶起来，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