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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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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麻烦他什么?不就是请他进去把陈晨叫出来。
陈晨的确是有去过C7找人,但看见里面只有楚尧臣独自一个静坐着,就很识趣地在打过招呼后准备撤退。
刚一掉头,就听见长腿搭在茶几上的某人漫不经心地问:“就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她一个人才不敢来呢。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说出口。
陈晨回头,笑容特灿烂地说:“没,还有景优呢,她还在吧台等我,我回去啦。”
景优接到乐舒短信前去B2,陈晨则从C7返回,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线,因此没遇上。
刚刚单独走那一趟已经花光陈晨所有的胆量,灯光晦暗又迷离,熟男熟.女之间暧昧丛生,快速跑回吧台,她心口依旧怦怦乱跳。
可紧接着,突然发现景优不见了!
一身处园子巷就胆小如豆的美少女陈三俗,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眼泪差点掉下来。
慌,真慌。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其他都是……外来生物。
搭乘地铁回家的路上,景优被身旁紧挨着的“施暴者”狠狠掐了下腰。
疼,她没忍住,轻声叫了一嗓。
周围乘客纷纷投以关注的目光。
始作俑者一扫半小时前在异度的楚楚可怜,凶神恶煞地瞠目瞪眼:“优乐美,你就等着被我仇视三天吧!”
两人的眼睛都被眼泪洗刷过,论狼狈,谁也不输谁,只不过一个是伤心的,一个是惊吓的。
公共场合不好详述,等地铁到站,步行回家的路上,才相互将遭遇简单叙述。
陈晨听了火大,直骂景优傻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
景优情绪始终低落,闷不吭声,等她发泄够了,才有点好奇道:“诶,梁老板看见你,把你领走,带你去哪儿了?”
说到此,陈晨可兴奋了,连蹦带跳,“他原本准备叫司机送我回家,谁知道司机有事儿正急着请假回自个儿家呢。他还真是个好老板,通情达理的,看司机着急忙慌的,就主动让开着他的车走了。然后……”
越说越激动,蹦了一下,侧转过身,路灯射进眼里,漂亮的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然后他对我笑,说……”
“说什么?快说啊!”景优真见不得她突然娇羞的小模样,胃口全被吊起。
陈晨快速变脸,下巴一昂,摇头晃脑地唱《我是一条小青龙》:“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景优伸手挠她痒,两人闹成一团。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万万没想到,两位皇太后早已洞察一切地守在家里,等着瓮中捉鳖呢。
先前,景优和景妈妈交代,是去老陈家找陈晨的。后来陈晨同景优从老陈家出门时却又说,只是到对面老景家串个门。孰料,偏就这么巧,一向对两个孩子十分放心的陈妈妈在家找不着指甲钳,陈晨的手机早就被没收,陈妈和景妈又是老熟人,就随手拨的景妈的手机号,两人电话一通上,事情随即败露。
由于没能提前相互通气儿,考验默契度的时刻到了。
突如其来的实验证明,默契值还是有的,可惜不太高。
都没坦白去的酒吧,当然不能说,说了那还得了。
那去哪儿了呢?
一个说去的新华书店,另一个又说去的肯德基。
好了,穿帮了。
两个妈都是人精,这下更不好糊弄,冷暴力堪比台风过境,两人各自在家抱着头,大气不敢出。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打不死就更不能说了。
当然,皇太后是文明人,动口不动手,加上有两个爸分别在旁边劝,倒是谁也没挨打。
虽说这件事没落下确凿证据,但把柄还是被抓住了。至少未来一段时间里,必须本本分分、老实巴交地待在家里。尤其是晚上,出门是别想了。
这样也好,心情大起大落,景优也觉得自己该消停消停。
什么异度,什么园子巷,都滚到一边凉快去;什么陆景川,什么乐舒,有多远滚多远,她再也不要被他们打扰。
倒也的确安安静静地学习了半月,一天下午课间休息,景优刚到讲台边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忽闻外面吵嚷声骤然增大,是一种受到惊吓后大惊失色且慌乱不止的喧闹,和平时完全不同。
一个男生扯着嗓门惊呼:“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六班在二楼,门外走廊的围栏早已趴满一群人,留在教室的一波人也心如擂鼓地哗啦啦涌出去,喧哗如涛,一浪盖过一浪。
景优愣在原地,手心的凉意已被杯壁的热度击散,皮肤渐烫。
教室里空落落的,没出去的零星几人也都抻着脖子朝窗外看。
这时候,打探到情况的一个六班男生,扒着门框把头探进来同步消息:“好像是十八班的一个女生!”
十八班……
陈晨……
不会的不会的,陈三俗怎么可能从楼上掉下来呢,她敢这么笨,看她以后怎么笑话她。
就像是为了故意反驳她,门外立刻就有人喊:“是十八班的陈晨,你们认识吗?”
……
一瞬间,心里冒出很多句脏话。手一松,水杯砸落在地,因为是太空杯,弹了一下便顺势侧翻,然后就滚啊滚,滚到了墙角。
景优什么也不敢想,直接冲了出去。
迎面撞上一个正往教室里走的男生,是薛宇。
她抓着他手臂就问:“在哪里?人在哪里?”
薛宇和她不熟,显然是懵了一下,慢吞吞地抬起手,向后方一指,“在……在楼底下。”
人还在楼下,校医院的医生护士已经赶了过来,急救车还没到。
景优双腿都在发软,闷头跑出教室,转弯,艰难穿梭于人满为患的走廊,奔向楼梯口。
薛宇扭着脖子,透过玻璃窗追踪她身影,问身后:“她刚刚是不是在哭?”
没有人回答。
薛宇转过身一看,哪还有半个人影,忙问另一个人:“楚尧臣呢?”
“刚又出去了。”
……
上课铃响,一个个都回到座位,准备上课,可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大平静。
怎么掉下来的?
有生命危险吗?
会死吗?
……
小声议论的话题无非都围绕着这起意外突发事故。
六班这节恰好是物理课,方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教室。
他低头摆放课本和教案,沉默着。
救护车来了,大概是怕打扰到学生上课,乌央乌央的鸣笛声只响了两秒就陡然消音。
但耳尖的,还是能迅速捕捉到。
方正这时抬起头,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四楼有个女生课间和人打架,从护栏上栽了下来。不止你们,老师们也都被吓到。”
他心有余悸地深吸口气,又重重叹出来,“十七八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吧?”
目光巡视,从南到北,刚要继续往下教育,却猛地一顿,“那两个空着的位子是谁?”
两周一次座位轮换,他此刻盯着第四组中间两排。
同桌梁晓敏偏头向无人的右手边看了眼,没出声。
后面有人抢先回答:“楚尧臣和景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