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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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少年的脑内住进了一个「恶魔」，他平静肆意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不良少年咆哮：“我到底为什么会卷进这些事里面啊！”
「因为遇到了我呀。」恶魔理所当然的说。
关静拿着水性笔，在试卷上虚画。
墙上的音响播放着他听不懂的英文。
虽然被父母取名为‘静’，但他与这个名字却相差甚远。
逃课、斗殴、抽烟、喝酒，这个年纪不该干什么，他就偏偏去干什么。
是否是因为是因为叛逆心呢？这一点他也不清楚，只是自然而然的做了。
这是升上高中的第一次月考，他的初中因为他是地段生的缘故，被分在很好的学校里，但是他的成绩却因为各种原因越来越差，中考过后只考上了这个家长嘴里的‘烂学校’。
但在他看来，这个学校虽然不好，但其实也不差，总而言之就是中下水平罢了。
虽然学习的整体成绩不怎么样，但却很喜欢像那些好学校一样每各月搞什么月考，每星期在星期二下午的两节自习课上还有一场随堂测验，这些都让关静无比厌烦。
关静并没有仔细听，随随便便就在‘C’上打了个勾。
「错了。」
他的脑内传来一个声音。
“！”关静一惊，转过头自处张望。
监考老师皱着眉，敲了敲讲台。
关静沉默的低下头去，奇怪的皱起眉头。
……什么啊，幻听吗？
「错了，旬A’哦。」
“！”一阵恶寒袭上，关静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浑身抖了几抖。
他颤抖着手，强迫着自己镇静，用左手狠狠捏着自己的大腿，右手急促的在草稿纸上写上：‘谁’
「恶魔——哟。」
关静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监考老师看着不对，走下讲台，弯下腰轻声说：“你是不是不舒服？要去校医室吗？”
关静哆嗦着唇，抬起脸。
看他这样，监考老师也不禁紧张起来，“没事吧？”
关静怔忪的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
监考老师说：“你等一下，我带你去校医室。”
「答应比较好，你说呢？」那个神秘的声音响起，关静反倒被激起了火气，他摇了摇头拒绝老师的好意，低声说：“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躺一下就好。”
在他脑内的声音轻笑一声。
关静恼怒的动了动唇。想起现在自己在哪里，到底没有发作。
老师狐疑的看了他几眼，迟疑的叮嘱他道：“如果真的不舒服要说出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他低下脸低声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啊！’在老师走回讲台后，关静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在草稿纸上用力写道。
「不要紧吗？你的老师在看着你哟。」说自己是‘恶魔’的分不出男女的好听的声音轻松的反问，关静为此愈加愤怒起来。
‘你！是！！谁！！！’
指尖戳破了单薄的纸。
那个声音轻笑一声，「当然是人啊。」
“——！”
关静一瞬间喘不上气来，他强迫自己镇静，在纸上用力地写道：‘那你刚才还说自己是恶魔！！’
「明显是骗你的嘛。」那个声音理所当然得让关静想揍他。
知道了对方是人，关静也放松下来，不再害怕，‘那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你是谁？’
「我叫稚舟。你为什么会听到我的声音，当然因为我在你的脑子里啦。」
关静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想要站起来。但自称为‘稚舟’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轻轻一笑，让他立刻清醒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面？’
「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吧。不过醒来后发现我目前的宿主居然是你这种人，也很让我惊讶呢。」
关静火大，水性笔在纸上刷刷作响。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
稚舟的声音透露着苦恼：「怎么说，我还以为自己会附身到随便一个在他自己的领域位居金字塔顶端的人类身上呢，居然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无论如何都很打击我呀。」
关静深吸一口气：‘在我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身上还真是抱歉啊！那你还不快滚出去！’
稚舟非常做作的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如果我要出去，那就只能夺取你的身体了，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关静面色突地灰白起来。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那个自称为‘稚舟’的、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说的是真的。
恐惧攥紧了他。
他的手仍在颤抖着，但却在纸上写道：‘来啊！’
如果那个声音——那个叫稚舟的人真的可以杀了他、然后占有他的身体的话，那么就趁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杀了他好了，为什么还会告诉自己他的存在呢？
——关静是这种想的。
他认为，‘稚舟’，无法杀了他。或者，因为某些原因决定不去杀他。
「呵呵，」稚舟反倒笑了起来，「哦呀，真是嘴硬呢。不过，也很可爱。」
‘过奖’
关静冷静的回答。
「那么——」稚舟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起来，在那一瞬间，关静觉得头皮发麻，一种让人惊悚的战栗感充斥着他的胸腔。在关静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稚舟说：
「就让你先尝尝无法控制自己身躯的滋味好了。」
“什、什么？”
关静对此无法理解，但他的直觉让他惊讶的尖叫起来。下一瞬，他反应过来，自己突然的叫声一定非常诡异，连忙想抬起头来看看别人的反应，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视线被固定在自己的草稿纸上。
——‘来啊！’
那两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的手拿着他的笔，关静看在眼里，但他的手却违反他意志的把笔放下了。
“怎、怎么会——！控制不了——”
「呵呵。」
轻笑声响起，关静看到自己的手轻轻的点了点草稿纸，写了许多字、因为他的愤怒被划破的草稿纸一下子恢复到了刚才本子上被撕下来的状态。
干净，又整洁。
“——！”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直到那只手重新拿起笔，他的视线内变成了试卷上的试题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你、你……你做了什么？”
关静虚弱地问。
「嘛，安静。」稚舟并没有回答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广播还在播放哟。」
稚舟趁着广播播放最后三题的时间做完了所有的听力题，然后在关静说话之前快速的写着试卷。
关静安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除了无法动、没有感觉之外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忍不住说：“你在干什么啊？我得了零分该怎么办？”
「哦？」稚舟的声音充满了惊奇，「你居然也会在意成绩吗？嘛嘛，真是可爱的回答呢。」
“什、什么啊！”关静大叫：“有问题的是你吧？！莫名奇妙的出现在别人身体里，然后又占用别人的身体——喂，你到底是谁？！”
「呵呵。」稚舟翻页，一边折试卷一边说：「因为你写‘来啊’的时候很有气势哟，所以就忍不住听你的话了嘛。嘛，有什么好生气的？」
“——什、什么狗屁回答！我叫你来你就来了吗？！那我现在叫你出去！出去啊！”
「呐呐，你，有听过的吧？‘请神容易送神难’。」
“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我有‘请’你吗？！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好不好！”
稚舟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这倒没有。嘛，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什、什么啊！占用别人的身体难道是‘小事’吗？！可恶！混蛋！你给我出来啊！”
稚舟拿笔敲了敲桌子，「嘛，安静安静。总是吵吵闹闹的，这可没有女孩子喜欢噢。」
“屁咧，老子多受欢迎啊！……靠，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想怎么样？！”
稚舟把视线移向窗外，竖在眼前的手指轻轻一晃。
关静惊讶的瞪大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指尖上悬浮着红色的摇动的火焰。
那火焰冲向天空，绽放出美丽的、艳丽的花火。
「很快……你就知道了哦。」
外来者用关静的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后果，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让关静惊奇的是，写完试卷后，稚舟就把身体的控制权换给了他，然后任凭他在脑子里如何呼唤，都不再搭理他。
放学之后，关静怀着满腔的不解和忧虑拒绝了同学们中午一起去网吧的建议，而是在学校外面的停车处开走自己的电动摩托车，准备回家。
虽然今天没做什么事，但却让他意外的疲惫不堪。
他懒懒的抬了抬头，却惊讶的发现树顶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
“！”
在对视的那一瞬间，男人明亮犀利的视线让关静在心里一跳，关静因为震惊而身子一歪，差点连车带人倒在地上。
男人伸出一只手，固定了车。
关静抬头：“谢……怎、怎么——”
……明明刚才就在树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男人挑眉，敛去了那锐利的视线，懒懒道：“原来真的看得到我？法力不错嘛。你好呀，我叫七元，前面发送法术上天的人是你吧？”
“你、你……”
看得到？法力？发送法术上天？
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
关静蓦地想到那停留在指尖的火焰，和冲天的艳丽焰火。
……还有稚舟那句声意味深长的话。
看到关静变了的脸色，七元点了点头，“原来真的是你，等下登记一下吧。”他环顾四周，“凡人是看不到我的，你还是先开车，我在后面跟着你。”
什么跟什么啊！关静很想怒吼，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主意，毕竟身边都是人，如果被别人看到，他在跟‘看不到的东西’讲话，那该怎么办？
关静恐惧着，因为这莫名出现的，‘看不到的东西’，和他脑子里的存在。
关静在一个小区里停下车，坐在凉亭里面。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全身因为用力而绷紧。
七元坐在他对面，解释道：“我是华夏异能者协会A市分会第一小组副组长黎行的手下，因为你突然发送异能，感受到了陌生的法力，根据职能我来看看，顺便登记。现在看来，你是刚觉醒啊，不过法力不错。”
关静一头雾水：“什么异能者协会分会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七元耸耸肩，说：“这么说吧，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拥有不同于凡人的力量，比如说什么道士和尚魔法师什么的，他们被称统一为‘修行者’。除此之外呢，还有一些没有系统学过那些法术体系的、拥有不同属性、不同系统的能力的人，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所有拥有凡人所不能及的能力的人都被统称为‘异能者’。因为异能者有着超出凡人的力量，国家担忧他们打扰凡人的生活，或者依靠异能作出什么违法的事，所以每个国家都会把那些有异能的人登记起来，记录他们的法力波动——你可以把这当做一种科学的手段。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多，会法术的也多，除了道士、和尚这些有渊源的、能够有系统的学习法术的人，其他的一些人无法学到法术，也无法梳理它，如果就任由法力就这样增长，很有可能爆体而亡。所以我们国家就创立了异能者协会，如果愿意，就可以加入，学习修行法术。但相对的，就要为异能者协会办事——有工资。你可以当做上完大学之后就要出来找工作，大学给你钱，你为毕业后为大学的机构工作。”
“……太荒谬了吧。”迟疑着，关静说，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事实就是这样。”七元摊手。
“那，”关静狐疑的看着他，“你既然说自己是鬼，为什么还可以出现在太阳底下？”
七元翻了个白眼，“拜托你，我是出生于武帝时期的人类死后修炼的鬼魂，‘死’了这么多年连在太阳底下行走都不能，这样太掉价了吧？”
“武帝？汉武帝？”
七元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看清楚，穿着汉服你都看不见吗？”
我还以为这是和服。关静在心里吐槽，但他却识相的没有说出来。
他还不想死。
七元无奈的耸了耸肩，“算了，反正该说的也说了，你的法力波动我也记住了……呃，等一下。”七元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光板，不由分说的拿起关静的手，在关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摁在上面，对有些恼怒的关静说：“来吧。”
“来……什么？”回复他的，是关静茫然的目光。
七元‘啧’了一声，“来什么？当然是把你的‘异能’发出来啊。不用担心这个东西，结实着呢，快点。”
“……”关静迷茫的看着他。
“……”七元回望。
“……喂，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哦。”
关静：“呃……”
七元沉默的看了他片刻，收起光板，爽快的说：“算了，随便你，下个星期我再来，这几天有时间好好锻炼一下吧，不然遇到什么危险就糟了。”
他耸了耸肩，“总而言之，不要利用自己的特别做出什么非法的事，不要告诉普通人我们的存在，不然等着你的，就是根据你所做出来的事情而得来的惩罚。请仔细思考一下吧，到底要不要加入异能者协会学习，然后付出你的能力，无论是真的废材还是不想让我记录，只要你需要提高能力，我等着你。就这样，再见。”
他一个飞身，消失了踪影。
“不过……这跟没有说有什么两样？”关静躺在自己的床上，翘着腿，怔怔道。
“事情真的发生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不定我实在做梦？”关静疑惑着，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不安。
但，还有着他也不能否认的跃跃欲试。
“但无论怎么说，我真的搞不懂那些东西到底是该怎么做啊……还怀疑我骗他，太可恶了！”
今天发生的事，简直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先是自己的脑子里出现了个声音，然后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还向天发送了一个什么法术，最后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来自汉武帝时代的叫做七元的鬼告诉自己，异能者协会什么的……
还有如果不系统的修炼很容易因为力量增长爆体而亡什么的……
关静的脑袋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
“喂，稚舟，你在吗？”关静忍不住出声，“我有话要问你，你在吗？”
虽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很可怕，但因为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再加上遇到一些自己无法决定的、陌生而又危险的事，而身边又只有稚舟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关静不知不觉的依赖起他来。
他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没有回答。
关静暴躁的翻身而起，站在床上踹了墙壁一脚。
“喂！你出来啊！FUCK！”
“叫魂啊衰仔！玩游戏小点声！”
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关静知道她是把自己发出的声音当做在玩游戏了。他动动唇，到底没有反呛回去。
静默片刻，关静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靠——啊。”
他是这个家的第三个孩子，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二十四岁，A大金融系毕业生，在本市的一家知名外企当行政助理，姐姐二十一岁，是C大医学系的大三学生。
全家就他最没出息。
没办法，他就是不是学习的料，脾气又暴躁，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因为父母的态度又喜欢跟他们对着干，就算明知道他们是对的也不肯听话。
但他天生就是倔脾气，那又有什么办法？
“喂，”关静低声说，“稚舟，你在吗？出来啊。”
空气里寂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关静狠狠皱眉，啧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