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盗墓黑花）》叁木

16、拾陆

　　【拾陆】
　　黑瞎子笑得意味不明，领头的也不敢太信这些话，一时间僵住了。领头小心地观察着黑瞎子的反应，对方见他没答话就无所谓地撇了撇身，站在路中央独自悠闲自在地抽起烟来。半个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太清。
　　“不要啊，不要那我扛他走了啊。”
　　一根烟抽完，黑瞎子把烟头扔地上踩熄。扭个身就朝着解语花走。领头的一声哎叫住了他，黑瞎子不耐烦地回头。
　　“干什么？”
　　这时候他的语气微微下沉，带着三分愠怒的味道。几个小伙计听这声音忍不住一缩脖子，领头看自己边儿上几个不争气的就皱了眉，接着和黑瞎子说着：
　　“你不是要把他扔了么？现在又要扛到哪里去？”
　　“我是无所谓，但是万一你们有仇，我把它扔这儿不是白白便宜了你们？刚问你们要不要，又不回我。没利益的买卖……”他勾嘴一笑，“我可不做。”
　　领头心里的小算盘被黑瞎子一下子点破，他心里还有点堵。哑口无言地望了还笑着的黑瞎子一眼，他想起入斗前老杨的要求，一咬牙。
　　“把解语花交给我们，你有什么条件？”
　　黑瞎子一挑眉，上下嘴皮一合就是一声口哨。他咧着嘴笑得非常灿烂。
　　“这才对嘛，谈好条件才好做事么？”然后朝着领头走近了两步，“有补给的食物和水吧？有就分一部分我，这解语花我可就不管了。”
　　黑瞎子抛抛手里的打火机，条件讲得非常实际。在这里要钱要物都没用。他只是个被雇来的伙计而已，当然是保命出去最重要。而且他也确实没有食物和水。领头的素闻黑瞎子行事乖张诡秘，为了活命出卖雇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且这人性情古怪，干什么事都有可能。
　　对此，领头对黑瞎子反倒还信了几分。
　　反正他也已经折了好几个人在斗里了，带了八个人下来，现在只剩了四个。装备有多的，分黑瞎子一些也不碍事。更何况他带那么多人下来就是为了确保能够拿到青铜剑并且干掉解语花。现在机会在这里，非常合算的买卖。
　　领头的一侧脸，身边的伙计识相地打开背包把补给拿出来，黑瞎子站在一边看着，嘴角弧度始终没减过。领头在一边默默打量着，心说果然是个摸不透心思的狠角儿。
　　“东西在这里，交易说好的。”
　　把东西装好背包递给黑瞎子，那边抽着第二根烟等他们的男人，咬着烟嘴得意地一笑。接过包就往解语花那边走。
　　“喏，人在这儿。”
　　看着后面跟过来的四个人，黑瞎子弯腰去拿自己盖在解语花身上的衣服，弯腰低头掀开皮衣的一瞬间他看见解语花抬眼给了他一个眼刀，黑瞎子笑嘻嘻地收了。然后转身把皮衣盖到领头的脑袋上蒙住，左手按住那人被衣服挡住的脑袋，右手利落的出刀，不料领头反应极快侧身堪堪躲过刀刃，却还是被划伤腰侧。
　　黑瞎子抖一抖眉毛，按住他的脸抬脚就狠狠踹上他的胸口。在后面的解语花身体柔软迅捷，小伙计们见状况不对准备开枪，解语花一下子就窜到几人面前，迅速闪身到一人身后扭断他的脖子，然后挡在身前吃掉大半的子弹。
　　一边的黑瞎子见领头打算掏枪，直接一刀剁了他的手腕子，被闷在皮衣里的惨叫声低沉而奇怪，还掺杂着你他娘的个婊子养的骗我的叫骂。黑瞎子把刀上的血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刀刃贴在他脖子上。
　　“唷，多大点事儿啊您就骂人。”尖厉的刃尖逐渐贴进肉里，黑瞎子此刻语气中的笑意简直让人浑身发冷，“骗你怎么了，自己蠢赖得了别人？”
　　领头没法儿形容他现在的感觉，是啊，黑瞎子行事乖张诡秘，能反得了解语花，自然骗他也不在话下。被衣服蒙住脑袋什么也看不见。准备拿枪的手被黑瞎子齐腕断掉。完全没有犹豫地下手，真他妈的狠。
　　刃口还抵在自己脖子上，领头觉得血管已经划开甚至气管都微微有个缝隙。有股绝望的恐慌一下子弥漫在心上。
　　“等……等一下！”
　　领头的哆哆嗦嗦地闷在衣服里开口，一边的小伙计还打算来救他，黑瞎子直接左手抽刀扔了过去，直直地插进小伙计心口里。干净利落到滴血不沾。
　　而解语花那边自然也不在话下，拧断一人脖子当了盾牌，再在□□打完的瞬间贴到伙计身边，从袖子里甩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当胸插进心脏，用力一搅，空气顺着血槽涌入，毫不费力地抽出，带出一片血珠。在空气中划出艳丽的弧线，解语花隔着血幕冲着将死的伙计笑得极冷，嘴角的弧度妖艳异常。
　　那人倒下的瞬间看见的就是自己心口血幕中隔着的曾经当家的冷笑，他想或许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血色。然后永远印在视网膜上变成最后的景色。
　　解决掉几个伙计，就剩下那个断了手在黑瞎子刀下打着颤的领头。解语花走到黑瞎子跟前掀了那件现在沾了血脏兮兮的衣服。蹲下来看看这人的脸，便笑了。
　　“很久不见啊，魏老五。”

　　看到解语花冲着他冷笑，魏老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解当家的好歹也是原先的主子，见过几面。这当家的遇见叛徒可是真叫一个心狠手辣。他原先见过的，在一起下个斗时，有伙计不老实想偷着跑，解语花当机立断就做了那人，自此没有再敢质疑或是忤逆当家的意思。
　　本来以为这次多带点人，可以解决掉解语花从老杨那多分点钱，谁他妈知道解语花找了黑瞎子！这人的身手摆在这儿，他们有几个人都不够打的!
　　这下只剩自己一个……还断了手，简直就是回天乏力啊。
　　“当……当家的……”
　　“别……”解语花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你不是跟着老杨反了吗？还叫什么当家的？”他勾嘴冷笑，“我记得你不是要来杀我？”
　　魏老五冷汗都滴了下来，黑瞎子的刀很稳，刃口贴着脖子，稍稍划开一点皮肤，渗出些许血线。他转着眼珠偷偷瞟了一眼半蹲在一边拿刀威胁他的黑瞎子，那人甚至都没在看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地面，手却一动也不动。
　　“那……那个……”
　　魏老五受不了解语花审视的冰冷视线，哆哆嗦嗦地想解释，可是不管怎么脑子里组织语言他都找不出什么开脱的话。他确实要杀解语花，也确实是跟着老杨一起脱离解家。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抓耳挠腮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更何况现在还没手可以挠。
　　“那个什么？你说，我听着。”
　　解语花在手里把玩着自己小巧的匕首，尖端锋利，还带着刚刚被杀的伙计的心口血。魏老五看着那血慢慢顺着刀刃滑下，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都……都是老杨叫我干的啊……都是老杨！当，当家的快放我一条生路吧！”
　　魏老五抖得人都快瘫了，要不是黑瞎子还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解语花估计他就得这么倒地不起了。他啧了一声，抬手把匕首刀面向上抬着魏老五的下巴。
　　“这样吧，你说老杨为什么反水，我就考虑放了你。”
　　解语花一早就估摸着可能是老杨受人唆使或者花了大价钱买通，而且根据卓子的说法也是如此。但是他缺少一个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这个猜想，他必须从魏老五嘴里撬出来点东西，不然整个事情他不好下手。
　　魏老五听到这里，立马就接嘴说我说我说，可是梗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只是些迷迷糊糊的话和逻辑不通的的言辞，解语花听得有些烦了，匕首向上抬了抬，刀尖就这么刺进肉里破出血来。
　　“当家的……别……别……”魏老五几乎语无伦次，“我，我就听老杨说有人出比您更大的价钱买我们下地得的东西……还，还说什么单，单干快活多了不用看脸色……”
　　解语花又压着耐心听了几句，结果就这两句有点用处。他兴趣缺缺地站起身，把刀收进自己袖子的内袋里。黑瞎子一直沉默着，蹲在魏老五跟前，拿着刀笑盈盈的。
　　“我说花儿爷……怎么处置？”
　　他仰着头看向解语花，对方正检查着魏老五的队伍背包补给，他满意地看到了食物和水，还有残存的子弹。把自己的枪掏出来重新上子弹补充弹药。然后侧个身示意黑瞎子也把枪扔来。
　　黑瞎子了然地一笑，刚刚斗了不少东西，弹药也确实快没了。左手从腰侧处把两把枪拿出来抛给解语花。然后就听见专心地低头上子弹的那人说道：
　　“解决掉，留着也是个麻烦。”
　　男人勾唇一笑，带着三分野性和嗜血的快意。魏老五看见这神色和听见解语花这样讲整个人都慌了，拼命嚷着饶命啊，黑瞎子右手一使力，刀刃划破动脉血管和气管，血溅得到处都是，他伸出舌头舔舔温热的血，看着魏老五张着嘴就这么倒下。
　　黑瞎子心说这解语花的个性真是够狠，但是处事的风格和他自己非常相像。他喜欢这样的人，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他喜欢你来我往地挖苦争斗，他的本质是带着野性的，这样的人，这样的解语花真是再对他胃口不过了。
　　没看错人，他咧着嘴这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