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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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餐馆是个费劲儿的事儿。
每天跑银行，跑商铺。
不仅要四处调查，积累经验，还得准备资料，申请贷款。
于泽恨不得拆分自己，一脑多用！
斜斜靠近沙发里，窗外黄昏的余晖在眼睑处留下深深的阴影。于泽的疲惫彰显无余。
小孩儿一个多月的奔波劳累，戴虞看在眼里，但也无法阻止，这是小孩儿固执选下的路，无人能劝！
随手撕下一张纸，刷刷写下一行地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一并推到于泽面前。
于泽皱眉，问：“这是什么？”
轻笑一声，戴虞悠悠开口：“成人礼”。
于泽一听，冷冷笑道：“劳烦院长大人还记得区区在下一份，成、人、礼！”“成人礼”三字几乎是咬着牙崩出的。
戴虞似没听出字里行间的嘲讽，点点头，道：“应该的”。
于泽冷着脸，转过头，不再看对面的人。
院长想帮他，他明白，也感激。但感激与接受不同，前者是对院长的尊敬，而后者，则是对他尊严的抹杀！他，受之有愧！
小孩儿的想法被戴虞看得透彻。勾起嘴角，欺身上前，盯着小孩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吐出：“不接受？可是，你有店铺吗？有厨师吗？就算软件硬件都备齐了，你，又有信得过的人帮着打理餐馆吗？嗯？”
戴虞的脸隐藏在阴暗中，只有一双妖孽横生的眼，紧紧盯住于泽，呢喃的话语，如毒蛇般，一口口咬住心脏。
看到小孩儿眼中被戳穿的狼狈，戴虞满足地眨眨眼，缩回椅子里。
端起面前的普洱茶，吹散热气，轻酌一口。
见对面的小孩儿已恢复常色，戴虞笑笑：“想做任何事都得有个机遇。机遇的出现是突然而暂时的，遇上了，就要抓住。而这些”，目光扫过桌上的物什，继续道“这些，便是你的机遇。”
虽然说了这么多，对面的人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死小孩儿！死心眼！戴虞暗骂。
其实于泽并不死心眼，相反，他很精，又贼又精！
这不，院长刚要开口再劝，于泽已将桌上的东西揣进口袋，露出自信的笑容：“院长，我会让它们物超所值！”
戴虞一愣，随即气闷。
被死小孩儿摆了一道！
但一看那亮晶晶的双眼，戴虞一口闷气也转为无奈笑意。
于泽是一个骨子里透着傲气的人，但是他明白，将傲气表露在外，无非让人嗤笑。他更愿意将它展露在合
适的时候，令人折服。
戴虞为他开的方便之门，于他而言，不过是从银行借贷，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他都会倾尽所能地偿还。这笔账，于泽算得很清楚。
小孩儿离开时戏谑的笑容还在眼前，戴虞明白，他所说的“给”，只是小孩儿的“借”。
小孩儿，太执拗。戴虞叹息。
地址是在A市边境的小镇。
碧海蓝天，小房石砖。
一条白石小路，宁静安详，只闻海浪翻滚的声音，一波一波。
停在一面红木门前，于泽拿出纸张核对。
就是这里！
敲门，木头发出咚咚的闷响。
不一会儿，传出脚步声，沉稳有力。
门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眼前。
利落的短发，眉眼如刀削，身形颀长。目测年龄，30。
冷峻而精细！这是于泽对庄秋朗的第一印象。
后来长期与此人的接触表明，于泽同志有一种近似灵异的直觉。
男人冷色的目光将于泽从头到脚扫描一遍，吐出两个冰渣子“有事？”
于泽礼貌一笑：“你好！我叫于泽，是戴院长介绍来的。”
皱起眉，男人念道“戴院长……”随即恍然“戴虞？！”
于泽笑着点点头。
捕捉到男人眼中晃过一丝复杂情绪，还未来得及细想，男人便让开身，说：“进来吧”。
“打扰了……”
屋子里摆设简单，物品归放整齐，看得出主人的严谨与细密。
男人坐进沙发，随手一指对面“坐”。
坐下，于泽放松四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拘谨。
沉默良久，男人开口：“你需要什么？”
勾起嘴角，于泽字句清晰：“我要你！”
听到于泽的话语，男人皱起眉。
于泽却不给男人反驳的机会，敛笑认真说道：“我有一家餐馆，现在需要一名厨师。先生既然是院长推荐，想必手艺不凡，我很希望与先生合作！”
在踏进屋子时，四处张望的于泽意外发现厨房格外凌乱，但是炊具一应俱全，甚至同一类的锅都备有很多型号。于泽心中的怀疑，随后便在看到桌上的一张照片时得到了证实。
那是一张青涩的少年身着厨师服，在领奖台上手捧奖杯咧嘴大笑的照片。
虽然年轻很多，可是仍然能在男人的脸上找到当年的痕迹。
男人是一个厨师，而且与戴虞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照片上的男人笑得开怀，而他搂着的人，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眉目妖孽。
就算十年已过，戴虞妖孽的风骨，依旧不减。
于泽只是猜测，至于“院长推荐”，都是瞎掰！
这和走钢丝一样，要是于泽说对了，两人有不寻常的交情，那于泽的燃眉之火便算灭了。
好在于泽走的钢丝够粗。
男人想了想，开口：“明天我会让人过来，你可以挑一个”
我挑？于泽不解“你不是厨师？！”
男人一愣，没有回答，沉默不语。
于泽见状，赶紧抛出最后一击，眼一红，痛心道：“院长曾和我说，先生所煮的菜肴堪称一绝，如果先生不愿意，就放弃吧！回去后，断了开餐馆的心思，再谋其它事业。”
眼前的人委屈的控诉令男人嘴角几不可微地一抽。
戴虞，是他隐在心底深处，不愿触碰的两个字，像扎在心尖的刺，一动，就扎人。
良久，男人闭眼一叹，欠那人的，总要还。
他答应于泽，他会帮他。
于泽爽快一笑，伸出手“于泽！”
握上去“庄秋朗”
“合作愉快！”
敲定大厨，于泽的心里算落下一大块石头。
接下来，便是店面整修。
戴虞除了给他一张纸，还有一把钥匙。
这是一幢别墅的钥匙。
房子位于海边，开门见海，风景极美。
虽有房子，却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空无一物。
于泽站在门前，对着眼前的毛坯房狞笑两声，撸起袖子，果断投身到餐馆建设中……
一个月后，装修完毕。
别墅三面环玻璃，内部精致舒适，以“家”为理念，处处透着一股温馨气息。
庄秋朗被于泽请来一起验收装修成果。
不得不说，于泽眼光独到，行事利落。仅仅一个月便有如此效果，让人惊叹！
不用说，结果自然令两人满意。
接下来，便是决定菜谱。
菜谱是一个餐馆的根本，因此两人很是慎重。
川鲁粤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可谓各有特色，好恶皆具。
庄秋朗是一个天才厨师，可以说，没有他做不出的菜。而且各种滋味拿捏到位，十分了得！
因此，决定的重担便落到了于泽身上。
于泽犯愁，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米饭。
康凯看着眉头紧锁的于泽，夹起一只蒸螃蟹放到放到对方碗里。
于泽抬眼，眨了眨，然后低头掰螃蟹脚。
吃完脚，于泽撬着蟹壳，问：“小凯，你喜欢吃海鲜吗？”
康凯不明白于泽怎么突然问他，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挺好吃的”。
于泽笑笑，将蟹黄挑出，放到康凯面前。心里有了主意。
离餐馆不远处便是码头，每天都有新鲜的海货在那里装封，运到城市里。
物资丰富，交通便利，于泽决定做海鲜，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庄秋朗。
庄秋朗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在听到于泽的决定后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回忆之中，满眼荒芜。
多年以后，当于泽明白此中含义时，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心痛。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开业后，于泽雇了两个服务员，订制三套白色长袍，作为统一服装。并且定下餐馆每天只接待三桌客人的规定。物以稀为贵，由此可见于泽同志的勃勃野心。
三个月，光顾餐馆的人数平平。虽然每个光顾的人都对厨师的手艺赞不绝口，但并没有扩大顾客量。
餐馆只能勉强保持收支平衡。
于泽并不满足目前的状况，但他有耐心，他相信持久的努力必会开花结果，只是现在还需灌溉，他并不急。
机遇总是突然而短暂的。当于泽接到孤儿慈善基金会的电话，电话里说希望能在他的餐馆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时，他想起了院长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遇到了，便抓住！
于泽礼貌一笑：“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