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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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瑞是疼醒的。他睡得迷迷糊糊得，就感觉脸被人使劲地往外扯。那人不紧捏着他腮上的肉往外拉，还恶意地搓了两下。
“……”齐瑞一脚向某人的脐下三寸踹去，封时寒惊险地躲过。
“哇，你下手真狠！”
齐瑞揉揉脸，怒视之：“说，什么事？”
封时寒把挂在床头的衣服甩在被子上：“快起床，宫里来人了。”
“宫里？”齐瑞挑挑眉，捡起衣服穿上，“宫里来人干什么？”
“皇帝口谕，召我俩进宫。”封时寒拿着腰带站在一旁，等齐瑞下床，他便帮他束上腰带。
“这么早？”齐瑞看看外面天，不过刚亮，“可是我还没睡好。”为了印证这句话，他接着就打了个哈欠。
封时寒正在帮他整理衣领，看他困倦的样子，便笑道：“你好歹还睡了几个时辰，昨天闹成那样子，齐叔和师父估计是一宿没睡。”
“他们一宿没归？”
封时寒点点头。
“那可糟糕了。”齐瑞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
“怎么？”
“现在去一定是三堂会审，麻烦死了。”
“你是指秦玉儿？”
“他们肯定会问我姐的事的。”齐瑞不情愿地嘟囔道，“真是的，一个个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精神这么好，小心身体……”
封时寒轻轻敲了一下齐瑞的头：“说什么鬼话。”
“哪敢啊……”齐瑞撇撇嘴，“真是的，大清早就要看见义父那张冰的要死的脸。”
封时寒大笑：“我看这世上也就齐叔能震得住你了。”
“或许吧……”齐瑞懒懒地答道，又打了个哈欠。
齐瑞洗漱完毕后，跟着封时寒走到大厅。那里，早有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等在那里。
“允公公，我们可以出发了。
齐瑞看着那人眯了眯眼，在封时寒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那人咧嘴甜甜一笑。
小允子立刻打了个冷颤，眼前这个清爽的青年竟和昨晚那个坐在血泊中满身是血的人是同一个人！丞相大人的儿子也好恐怖！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二位就随我走吧。”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就从丞相府到了觐天殿前。
“二位进去吧，陛下就在里面等着二位。”小允子正准备告退，就被齐瑞叫住。
“等等。”
“公子还有何事？”
齐瑞看着面前的宫殿，问道：“里面就皇帝叔叔一个人？”
小允子恭敬地道：“还有丞相大人和将军大人。”
齐瑞的脸立刻垮了：“果然是这样啊。”
“好了，”封时寒拍拍他的头，安慰道，“你被骂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好歹我们也是竹马竹马的情谊，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那换一个。”封时寒真的做出思考的姿态，慢悠悠道，“祸害留千年，你还有的活。”
“放心，死我也会拉上你的。”
小允子满头黑线的看着两人在宫殿门前调情：“二位还是快进去吧。”
“知道了……”齐瑞瞟了他一眼，任命的叹了口气。
“走吧。”
两人迈上殿前的台阶，推开殿门。
齐瑞一踏进殿门，立刻成了屋里视线的焦点。三双眼睛齐齐的向他射过来，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封时寒背后躲去。
“咳……”赵戟轻轻地咳了一声，对着齐瑞笑道，“瑞儿来了，快进来。”
齐瑞拉拉封时寒的袖子，走到三人面前。
“义父。”齐瑞看着齐青脸色苍白，忙问道，“您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齐青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淡淡道：“无碍。”
“真的没事？”齐瑞脸上写满不相信，又道，“义父你要注意休息啊，可别把身体搞垮了。”
明帝突然笑了起来：“齐哥，瑞儿可真是孝顺，一见面就只关心你，把朕这个皇帝都无视了。”他故意作出伤心的表情。
齐瑞忙笑道：“我哪敢把皇帝叔叔给忘了，只是昨天义父一夜未归，我很是担心啊。”
赵戟大笑：“我看不是吧，这么早起床，你该抱怨才是。”
被说到实情，齐瑞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不知道皇帝叔叔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气氛顿时一凝。
片刻后，赵戟率先打破僵局：“瑞儿，我们想问问你关于昨晚的事。”
“昨晚？”齐瑞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赵叔是指昨晚那个女子吗？”
“瑞儿认得她？”
“认得。”齐瑞痛快地承认，“我姐啊！”
“姐？”明帝一惊，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姐？”
齐瑞眨眨眼，道：“我认的干姐姐。”
“干姐姐？”赵戟道，“瑞儿怎么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
齐瑞道：“我这位姐姐出身不太好……”他偷偷看了齐青一眼，怯声道，“如果说了，义父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也知道我会不同意！”齐青冷哼了一声，“出身不太好？有多不好？”
“她，是风尘女子。”齐瑞一看齐青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要生气了。
果不其然，齐青在听了他的话后，眼睛一瞪，厉声道：“齐瑞，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义父……”
“好了好了，这事先算了。”赵戟忙安抚道。
明帝也道：“齐哥你先别生气，等瑞儿说下去。”
见明帝也开口求情，齐青也不好再发作，只好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赵戟看齐青冷静下来，示意齐瑞继续说下去。
“厄……”齐瑞尽量挑选一些能接受的词说，“她叫秦玉儿，是烟花坊的坊主。”
“烟花坊？”赵戟惊讶道，“京城第一青楼？”
齐瑞愉快地叫道：“呀，赵叔你知道啊！”
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袭来，赵戟假装咳了几声，正色道：“略有耳闻。”
齐瑞哦了一声，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你怎么会去那里？”赵戟尴尬地转移话题。
“这个啊……”齐瑞道，“以前有一次不小心闯进去，然后遇到了秦玉儿，她看我长得顺眼，就嚷着要收我做弟弟，然后我就答应了。”
“就这？”
“就这。”齐瑞一脸坦然道，“其实我对她了解并不多，也就几年偶尔来往而已。”
齐青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闯进烟花坊？”
“这个……”齐瑞有些为难。
齐青厉声道：“说！”
齐瑞叹了口气，无奈道：“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啦……”
“六年前元宵节的时候，我和封时寒一起逛花灯会，结果走散了。我到处找他，然后就……”他顿了一下，接着道，“然后我就遇到鬼了。”
“鬼？”众人皆惊。
齐瑞解释道：“准确地说，是一个像鬼魅一样的人。那人穿得灰蒙蒙的，就像隔着一层纱一样，给人的感觉也很飘忽，忽然就出现了。”
齐青突然激动起来，眼里露出期望的目光：“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齐瑞细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没有，那人的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完全看不清。我本来一时好奇想跟着他，结果等我晃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进烟花坊了。”
听了他的话，齐青眼里的期望又被浓浓的失望代替，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看清？”
“真没有！”齐瑞坚定地说，又疑惑道，“难不成义父认得那个人？”
“不，不认得。”
“是吗？”齐瑞笑了笑，道：“义父这么关心那人的长相，我还以为义父认得那人呢。”
齐瑞用余光捕捉到齐青微不可见的僵硬，他又笑了，问赵戟：“赵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戟和齐青对视一眼，两人又看向明帝，明帝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些了，你们先回去吧。”
“太好了！”齐瑞一下子欢呼起来，“终于可以回去补觉了。”
“那我们先走了。”封时寒按住齐瑞，示意他冷静一点。
赵戟点点头：“路上小心点。”
齐瑞道：“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赵戟笑道：“在我们眼里，你们永远是小孩子。”
齐瑞道：“没有人会一辈子都是小孩子的，人总是会长大的。”
他走到门前，忽然转过身，对齐青说：“义父，你有没有见过会在夜晚开花的树？”
齐青一震，眼里的慌乱一闪即逝，他佯装镇定地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哦，没什么。”齐瑞笑了笑，推门走了出去。
觐天殿内，随着二人的离去，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哥，赵哥，你们怎么看？”明帝有些失神道，“你们觉得，他还活着吗？”
齐青眼底闪过晦涩不明的色彩：“当年我们虽然没有见到尸骨，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以他当时的情况，再加上所受的伤，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明帝叹了口气，道：“可是朕仍存有那么一点希望啊……”
“比起那个人的死活，我更担心瑞儿。”赵戟道，“他好像已经开始有所察觉了。”
“真的？”
赵戟道：“他是个聪明孩子，况且这么多年，我们不可能没有一点破绽。”
“那怎么办？”明帝皱起眉，“这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瞒不住了。”齐青忽然道。
“为什么？”
“他去过罗孚园了。”
“什么？”明帝和赵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齐青看着他们，慢慢道：“夜里会开花的树……那个人曾告诉过我，在他们那里，有一种叫做夜昙的树，白天结苞，夜里开花。而那个人在离开的时候，就带了一包夜昙的种子，后来种在了罗孚园。”
“而现在，这世上，只有那里，会有夜昙树。”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