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访祭坛 ...
-
雨小了些许，可以感受到环月在胸前和体温相近，微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全凭两边的灯火照亮。
出了门竟然微微有些寒意，全然不似白天的热。果然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桓阳侧身对着门边立着一个男子说：“陪我走走吧，这路太绕，等会儿我不认识回来。”
男子一愣，像是没有料到桓阳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但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武器和头上的护具交给门另一边儿的人。和桓阳并肩沿着走廊走。
“公子是刚到奄地吧？”对方先开口，声音很清亮。
“有几日了，今天刚刚进宫里来。曲径通幽，认不清楚。”桓阳笑道。
“是有些曲折，不过记住各个地方的方位，无论走哪条路，都是能到的。”对方也莞尔。
桓阳点了点头，继续顺着走廊向前走。半晌，复又开口道：“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
对方只是笑笑，没有作答。桓阳突然明白，有些话是不便讨论的，一旦说错，恐怕就会有祸加身。便也不再说，换了话题。
“这院子挺大，名字谁起的？”
对方一愣，没料到竟然会有人问这种问题，思考片刻，才说：“据说以前也不是叫这个名字，后来被住这儿的主人改了。”接下来便也就不说了。桓阳心里叹了口气，任何禁忌繁多的地方，也就把格局逼小了，这是衰亡的前兆。
于是随口聊了些院子的布局，宫里景色好的地方，看着是走了不近的一段路，桓阳开口：“也走挺远了，麻烦你了。”说着微笑了一下。
对方点点头，转身带着他往回走。
长夜漫漫，又恰逢是乍暖还寒时候。桓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走着，雨丝飘飞，随风有些打在脸上，感觉不甚明显，却也有些凉凉的味道。
卧房已经被收拾过了，桓阳抬步走进去，方看见箫乐站在门边。
“都回去歇息吧，不用照看着我。那两个小孩儿也放他们出去玩儿，有事我会差人去找。”桓阳对着她点了点头。
箫乐笑容依旧，落落大方：“桓阳，”说完一顿，有些不习惯的味道，但很快便继续“若是觉得冷清，明日我去告诉葛惗姐姐，让她安排几个伶俐的人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桓阳摇了摇头：“多谢你费心了，我自个儿习惯几日便好，不需麻烦。”
那么多人，都住在这个宫里，各怀心思，平儿日子也乏味，又哪有不勾心斗角的。身边的人多了，思量的也就多了，也不是件轻松的事，索性自己闲着，也可恣意妄为些。
箫乐含笑点头，微微行礼转身出去了，并周到地关上了门。
被子换成了更厚实的，屋角的熏香也已经点燃。新做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边，打开柜子，果然看见刚做的其他衣服都整齐地叠在里面。
其实有些话想问恒川，毕竟在恒川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算计和敌意，但自己现在显然是没办法见到恒川的，一来天色已晚，二来，盘庚本来就怀疑自己的立场，现在若是出去，更会惹出许多事来。
但终究是压不住心中的种种疑惑，又加上自己刚刚睡了一觉，着实没有睡意，桓阳还是决定冒险前往祭坛。也不是很远，小心一点儿不会被发现的，桓阳自我安慰道。
悄悄把头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除了雨声也没有其他动静，也没有人守在门口。桓阳轻轻把手搭在门缝上，几缕藤条从两边长了出来紧紧缠在一起，将门锁住。
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深色的衣服换上，将换下的衣服盖在被子下面，还刻意拢了拢形状，似乎有个人睡在里面一般。
推开窗子轻轻跃出，虽然认不清道路，但祭坛方向总有浓厚的水灵，很好辨认。
自然的使者，从自然的恩赐中得到的力量，信奉自然的民族，当然会得到自然的庇佑。不属于任何神祗的力量，纯粹来自原始的自然之力，是大道赐予信仰他民族的福分。
桓阳拉住池边垂下的柳条，轻轻一用力，身体便腾空而起，微微一招手，被雨打落的叶子随着一阵风飞起，围绕在桓阳身边，继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飘去，落入沿途的灯罩中，扑灭了一路的火焰。周围骤然黑了，桓阳站在一缕柳条上闭上眼睛，每一丝风都是琴弦，传递着周围的波动。衣服依然被小了的雨势打湿，色泽更深。桓阳吸了一口气，随着一阵风贴着树顶朝墙外飘去，周围的每一处卫兵，每一支队伍都在心中。
借着墙头一用力，稳稳落在了宫墙之外。随后足见轻点，向着祭坛的方向飞掠。
现在只有五十丈，五十丈，本就不远。
刚到神殿门口，锐铃没有响。向里走了几步，被拦下来了。
没料到竟然会有守卫，桓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是何人？”年轻的男子满脸戒备，手中有浅浅的光华开始闪烁。其余的守卫也缓缓开始靠拢过来，做足了防御的姿态。水灵受到法术催动，震动陡然急切起来。
“我，”桓阳突然被自己呛了一下：“我叫桓阳，我来找恒川，我是来还东西的，你看。”说着从怀里拿出环月。
四周紧张的水灵忽然都安静了下来，祭坛的守卫也一愣，倏尔齐齐侧身行礼。
“请待我前去通报，公子稍后片刻。”其中一人礼罢起身，没等桓阳说话，便急忙转身向祭坛内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夜访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