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梦泽水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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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阳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到会惊动那么多人。白天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守卫，现在想来是恒川料到自己要来，提前将守卫都调走了，否则，自己恐怕连大祭司的面都见不到。
只是片刻，便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得有些急，灯火略微昏暗，看不真切。
待得再走近了一些桓阳才认出来，走过来的是陌泽。
“桓阳！那么晚了你怎么跑过来的？”陌泽的声音将他的惊讶暴露无遗。
桓阳只道他惊讶自己竟然能够出宫，便道：“绕过宫里守卫，然后跳墙出来的。”殊不知他是惊讶自己已经进了神殿的门，竟然没有惊动锐铃。若不是有守卫，怕进入大殿也是畅通无阻。
陌泽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料想能够收服阴阳鱼的人，自然是有一番大能耐，既然对方不愿说，在这人多之处，便也不多问。
“跟我来吧，贞上在大殿中，让我带你过去。”陌泽朝周围的守卫点点头，之前拦住桓阳的人便都让开，各司其职。桓阳耸了耸肩，对着守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跟着陌泽往里走去。
“贞上料到我今晚要过来？”听说贞上在等他，桓阳便开口问道。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依旧回荡了几周。
“不知道，他应该不知道吧。”陌泽微微侧头，慢了半步，和桓阳走在一起。
随后又接着说：“他自从下午回来，阴阳鱼离开神殿到你那儿去以后，便一直呆在大殿里，没有出来过。直到刚才守卫警戒，摇响锐铃，又有人来向我通报，他才知会我让你过去。”
桓阳只觉得这句话内涵很丰富，需要消化一下，于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长廊走到了尽头，大殿的门被植物封住，陌泽正要抬手，桓阳突然问了一句：“阴阳鱼是什么？”陌泽转过头，正对上桓阳认真地看着自己，光线有些暗，桓阳许是觉得晚上在祭坛说话太大声不太好，所以靠得又比平常近些。陌泽一愣神，讷讷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
桓阳的目光变得有些疑惑，暗自揣度许是自己问的问题有些过于基础，惊到陌泽了，所以只好厚着面皮摆出一副求教的样子，等着解答。
陌泽缓过神来，没来得及说话，藤蔓突然自行缓缓退去，露出其后广阔的水域，雾气弥漫。桓阳和陌泽都转过头，只见贞上站在离岸不远的水上，背对着他们，而后缓缓转过身，一座木桥自行从他脚下延伸至岸边，泛着浅金色的光，同时带亮了周围的水面。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脚下的光亮。
桓阳和陌泽小心地往前走，虽然有护栏，但依旧害怕掉进漆黑的水域里。
待他们走到身边后，恒川缓缓开口：“这里是梦泽，是天下梦之力的源泉，也是神魔难挡的一种力量。之前一千年，是阴阳鱼镇守在这里，压制了所有躁动的因素，现在阴阳鱼回归环月之中，便需要新的力量介入，充当制衡。”
桓阳听了个大概，从怀中拿出环月：“贞上，这是你的信物。物归原主，我没有占有的意思。”
恒川突然笑了，笑容很温暖，水的尽头愀然升起一轮旭日，千条万瑞，光辉柔和，整片水域都染上了暖色，连雾气也都被镀成了金。只是一个瞬间，夺目的光芒散去，银月满轮正悬在水面上，洒得银辉万里。
“环月其实不是我的信物，他并未选择我，只不过千年来我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桓阳，我已经辅佐了三十代帝王，侍奉神者两千七百年，我第一次见盘庚的时候，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我知道，他是真正的王者。”恒川的声音很柔和，“环月是天下水之心，而阴阳鱼是环月之灵。最初是我将环月放在你手上，但现在，是环月选择了你，所以，阴阳鱼也就要离开梦泽，回到环月之中。桓阳，这就是天命，连神也左右不了。”
桓阳愣愣地拿着环月，不知该作何反应。恒川伸出手拿过环月，阴阳鱼忽然从其中跃出，一摆尾，搅得天边月亮一阵波动，雾气缓缓落下，现出光华流转的水面。
恒川安静地看着桓阳的眼睛，将环月轻轻按在他抬起的左手腕上，环月如水一般化开，流过桓阳的手腕，又悄悄聚拢，光辉消失之时，已化作一个图腾紧紧贴在皮肤上，柔软而无法察觉。
“环月本不能幻化，但阴阳鱼在梦泽中镇守了千年，也沾染了梦泽的力量。”恒川收回手，“形随意动，桓阳，万里水域都落在你手腕上了，可觉得重？”恒川的话中带着浅浅的笑意，阴阳鱼化作两道色彩游入桓阳手腕上的图腾。
桓阳抬起头，却看见陌泽正看着他，眼里的东西在绚烂的梦泽光辉中看不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梦泽水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