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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周审言伏在树冠之中,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伏了多久,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这样的生活,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如果此次一击不中,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周审言是一个侠士,即使他的名字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更像个读书人他还是一个侠士。一个仗剑游历,坚韧,潇洒而且很落魄的侠士。
只有能称被作侠士的人才知道。侠士不是在书中戏台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不是华光溢彩,骄傲异常,更不是事事坦荡,无所顾忌。
周审言也有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也有过困顿疲累无所休憩的时候。他也怕死,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活着。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次,周审言是受人所托刺杀卸任归田的吏部侍郎王旻天。王旻天在任之时卖官鬻爵,敛财颇多,此次委托之人便是昔日被其迫害致死的官员遗孤。
……
周审言依旧伏在树冠上,他知道王旻天一定会从这里经过,只要他经过,周审言都会一直等下去。
远处传来些许辚辚的车马声,周审言瞳子一紧,握紧了压在身侧的剑柄。来人听脚步不少。他蹙了蹙眉,依他的经验最多不过能与十余人对敌,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这样颓丧念头也只容得一瞬,在车马进入十丈范围的时候周审言飞速冲了过去。
隔着轿帘传来浓郁的血气,还有外围嘈杂的呼喊,幼童在凄厉哭叫:“娘!”
周审言一把打开轿帘,一个幼童随即滚落,倒在脚下的是一双十少妇,轿中并没有王旻天。
然而他也只能看到这些,周审言觉得脚背一麻,只见那滚落的幼童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扎在上面,有毒。
周审言中过毒,正因为这样才更知道这毒物的利害,毒性须臾之间便已经走过心脉。周审言周身麻痹,头脑却异常清醒。他将剑放在一边盘腿坐了,理好了衣服发髻。
那幼童沾沾自得兀自嗤笑。
周审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掌际,握剑的掌心粗糙异常,是经年使剑的痕迹。倘若不是习武,他是不是会和士子们一样,科举或者等待乡里举荐,待有一日步入仕途,货与帝王?然而这已经没了答案。
那幼童见周审言并不理会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道:“你快死了!你就快死了!”
“我知道。”周审言业已看不清眼前事物,勉力笑了笑,“你也会的。”
幼童低头不解,又哭道:“我才不会死呢。”
“会的,谁都会的……”说了这句,周审言连声响也听不得半分胸中空落落的。他五感不再,心中却越发明快。
数年来奔波早忘了初衷目的,只剩了些只言片语。有幼年时师傅训诫,“欲为侠者,当求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也有年长时兄弟妄言:“仗剑随行,不过强弱之争。若为强者,便为侠。弱则为寇。”还有孩童哭闹,“我不会的,不会的。”
再然后,一切都归于寂寂,不复念起。
……
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是空无寂渺还是平淡无实,是有诸多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还是诸恶散尽,魂归极乐。
周审言似乎大梦方醒,又似乎把前日里担忧罪孽全又过了个遍,但他能够确定的是他还未死。
未死,便是有了生的希望。
周审言可不相信那孩童会与他解药,因此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为奸人所虏。这些,周审言并不在意。
只要活着便能重新开始;只要还活着便是有希望的,其余又如何。
周审言慢慢的回过神,没着急睁眼,眼前被明晃晃的光照得一片血红。他试图微微欠了欠身,身下被褥柔软,并不是自己平日可以享受,四周还有一些怪异的气味。
周审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闭目微微运转气息,竟惊觉自己蓄积数十年的内力荡然无存。他心中诧异,仍强作镇定,便是没了这内力,我仍可逃出此地。
这时身外的怪味就更重了。
周审言唯恐是迷魂香气,当下屏息凝神探听四周的动静,周遭的人脚步凌乱虚浮未有半点沉稳,便是那压低的腔调也是怪异难明,像是北地匈奴那边口音。从南州到匈奴时日定然不短,周审言心中暗暗做了盘算。
这时一人贴进呼道:“能听到么?三十八床,你能听到我在说话么?”
周审言觉得那人聒噪不已,似乎已然知晓他在假寐。先前探查之时倒没觉得周围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周审言心念一动,乘着那人未有防备挥掌就劈,掌势才架到半空,一只微温的手把自己手接了下来,兀自塞回被中:“别乱动,等医生检查了再说。”
接连几句周审言听得模糊不已,他并不是很明白他们所表述的意思。这些人也不是北地人,北地即使口音相异还是合了语法的,这等平白词句该是行商脚夫惯用的,似乎又是更为平白的那种。
周审言心中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生了出来,又找不到答案,身体上原先模模糊糊的感觉又渐渐的清晰。
抛却了一头一脑的迷糊和那很多不知道怎么解开的谜题,周审言只体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疼!他先前也受过几次伤,无论轻重总是休憩数日便已痊愈,亦或有迁延日久的连治都没去好好找过大夫,时间一久也恢复了,至于疼倒没有太多的感觉,不管怎样总比死了强。
唯有这次,是比往日的都清晰了数倍,数十倍,数百倍。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生出的疼痛,也不知要何时才能止了,更为光火的是恼怒怎么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孱弱,连平日里都不去知觉的疼痛都能放大数倍。
周审言依旧忍着,在不确定周围敌友的状况下一丝的袒露都会让他失去利用价值。
当然周审言也就只忍到这时候。
虽然在之前周审言紧紧的闭着眼睛屏息凝神,但是来人并不顾及他这些。
周审言觉得眼前一花,来人自顾自的撑开了他的眼皮,一个比平日里火烛要明亮许多的光柱在自己的左眼前晃了晃,周审言还没来及出声那光柱又移去了右眼,也是晃了晃。
只听外围一人关切问道:“怎么样?”那撑开自己眼皮的人掀了他身上所盖被褥,拿着一小锤在自己指尖敲击数下。
周审言惊先还茫然,惊觉被褥被人掀开周身一凉,低头只见胸前光裸,唯有下/身铺设一块薄薄白布。
士可杀不可辱!周审言再难遏制胸中恶气,劈手夺了那仍在指尖叩击的小锤,反手便扣住了来人脉门,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厉声斥道:“你是何人!”
话也就说到这边,那人轻而易举的把手收了回去,用一副见鬼的模样看了他一眼,附耳与旁人说了几句。小锤就又被人抢去揣在襟边口袋:“人醒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一会看看要不要再用镇痛泵。”那人说着两手一抄往后退却半步,仍旧蹙眉观察他。
周审言见他白衣短瘦,发如短刺,兼加两臂裸露,着裤装,这既不是北地匈奴装束也不是南越蛮族衣物。他慢慢的扫视四周,几乎每人都是这样。也只有一中年妇人与一少妇穿了窄裙,不但身量瘦削,四肢也几乎是全然袒露人前。
周审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四周人群中眼神又有数人关切担忧,这是做不得伪的心绪。至于他们因何这样,自己又身在何处,他是想不明白了。这时候肩头一阵抽痛,周审言扭头一看,左肩空落落的只剩下白布缠裹,左腿也是被白布紧紧包裹架在纸垫之上。
周审言这才明了先前剧痛出于何处,虽不知是何时何故断去了腿脚,心中也总算放下一件大事。这时候身边一着白衣瘦削女子踮脚举了一小管透明晶亮的液体往高架上挂,周审言就顺势扭头对她道谢:“多谢姑娘。”
齐晓燕正给那个三十八床病人换着吊瓶,乍听了这句手里一抖药几乎泼洒出来,扭头就横了他一眼,只见他目光真诚似是真在道谢,说教的言辞倒是冒不出来了,低头笑了笑:“你这话,听着像演戏。”
周审言却对她所说演戏不甚明了,也不耽于这句,转身又问身边一人:“这是何处?尔等意欲何为?”
周围人可没了齐晓燕涵养,唧唧喳喳探讨起来。
周审言本就对此地方言一知半解,这时言辞一快更无从知晓,也就不再倾听。仍旧看向齐晓燕,伸手指了指自己被包扎得妥帖的左肩:“我这左臂,因何而断?”
齐晓燕这会才呆住了,先前那句姑娘像是贫嘴屌丝在开玩笑。这一会功夫见句句咬文嚼字,虽说言语浅显易懂,却也遭不住他是一个刚刚苏醒的重伤病人,如果不是事故中把他脑子撞坏了就是这人本来脑筋就有些错乱。
齐晓燕上下打量了一眼,除去真诚还是真诚的目光就剩下目光之后似乎还压制着什么。可惜齐晓燕不通读心术,不明白这人想法如何。她支支吾吾的看了看王宇,也装腔作势的应道:“此处是医院。你那……”
齐晓燕边说边揣度周审言的情绪,直到看到他恍然大悟的眼神才松了口气:“那是伤重难治,被迫保命。”
周审言微微有些锁紧的瞳仁才松了一下:“如此这般,多谢了。”
齐晓燕见他松了口气也替他松了口气,这三十八床的病人面相并不恶,只是言语奇怪。况且她们在骨科呆久了的护士换药时哪个不曾被病人打过骂过,遇到一个彬彬有礼的倒有些不自在了。
周审言坐了一会,周围的人仍旧你一言我一语不肯散去,也不知他们要做些什么,只见齐晓燕抬手把那液体调试了一下,弯腰问道:“你伤口怎么样?疼得厉害么?”
齐晓燕只是例行公事调整镇痛泵的滴速,周审言可不这么认为了,又是凝神一通道谢,最后才说:“无妨,尚能忍受。”
这下一屋子的人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友情提醒:非武侠文,言情。男穿,男性视角主导。
PS:为毛我又在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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