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栗乱神》白陌三

2、第2章

　　“好……美……啊。”我的口水幻化成黄果树瀑布，直用手背抹了好几下嘴角。只见他一展右臂，折扇从袖口抖出，在空中翻个花样，展开在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在下是萧唯大人的式神，秋野，奉主人之命前来。潘栗子？”

　　我们三鬼全被这个秋野的美貌惊呆了，傻乎乎地站起来，盯着他的脸看。直到白大叔戳我的后腰催促道：“人家叫你，赶紧的！”

　　“哦。”我飘上前去一步：“我是潘栗子。”

　　秋野居高临下，打量我一番，眉头一皱，随即收起折扇，用手在空中画了个什么符号，然后——大！风！起！兮！那个云！飞！扬！啊！我就像面对二十多台吸尘器的联合攻击一样，被巨大的压力挤进他的袖子里，缩成一个球。只听他道：“二位阴使辛苦。秋野告辞了。”话音未落，我便有种腾空而起的感觉，估计是起飞了。只是缩在他袖子里感觉好挤，我尝试着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却被他的扇子打中了屁股蛋子：“老实一点，脏东西。”

　　竟然还带人身攻击的，你不要太嚣张啊喂！不过，人在腋窝下，不得不低头。我老老实实地呆了一路，享受着美男空少的恶劣服务。

　　寂静的夜，漆黑的天色，飞速闪过的霓虹灯光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的流星。已经看不见远处一黑一白的身影。

　　人们也看不见我了。爸爸妈妈也看不见我了。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一定哭死了。唉。我能不能飘回家里看看他们？

　　“秋野……君，你是我的雇主吗？”我小心翼翼地提问。

　　“哼，我怎么会发神经，要你这种脏东西？”我在袖子里看不见他的脸，不过也能想象出他那种装B的表情。秋野同志，恭喜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从林志颖完美蜕变为郭德纲。

　　我臭不要脸地依旧跟他搭话套近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他口中翘出点有用的信息。

　　我的雇主名叫萧唯。秋野是他的式神，前身是狐妖，所以有两只很萌的白白的小耳朵……跑题了，咳咳。这个这个，秋野呢，平时就负责帮他打理家事跑跑腿啥的。而能驾驭狐妖，令其成为式神的萧唯，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师！

　　“阴阳师？”我想了又想，总觉得这是日本进口货。漫画小说电视剧里都有，叫安倍晴明嘛。“咱中国也有这个吗？”

　　“你个笨蛋。阴阳家学说源自商周，在秦朝时隐没。阴阳家善以阴阳五行说观事物，测风水运……”“哦！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算命的啊！”

　　啪！我的屁股蛋子又挨了一下。

　　“你见过哪个算命的有能力召唤我这种级别的式神！”秋野咆哮起来。

　　想想也是，真没见过哪个算命的还养个男宠。我不禁偷笑，他俩莫非是那种关系？咕嘿嘿……

　　“那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中国有阴阳师这个职业啊？”

　　“……本来，这的确是阴阳学说传入日本之后，日本原生的名词。只是，秦朝以来，中国再没有专门表述阴阳术士的词了，就直接用了日本的说法。”

　　“为啥？对了，这个阴阳学派不是在秦朝就没了吗？”

　　咔啪一声。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崩断了。估计秋野很不耐烦，他的声音带了三分怒意，不过还是不紧不慢地为我讲解了阴阳家的历史。

　　阴阳家在历史上的消失，只是一个表象。秦汉时期，阴阳学派日渐式微，许多术士连同他们奉为经典的书籍接连下落不明。残留在民间的一些内容，慢慢演变成了今天的算命，占卜，风水等等。真正的阴阳学家，则是隐姓埋名，归于山林。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衰落，反而日渐壮大成熟，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

　　经过多年的发展，这些人所拥有的灵力，力量所及的范围，早已超出了学术理论的范畴，而是变成一种异能。他们中的一些人离开故土，寻求皇室的庇护，得到了统治者的任用，被禁锢在皇帝身边，帮助王朝度过危难；也有人只是从事占卜，算命的工作，以收取酬金为生；还有一部分人，始终留在阴阳师本部，凭借自己的灵力，来维持这个家族的延续和发展。

　　“这么高级？就是说阴阳师就是指那些有异能的算命的？”

　　咔啪一声。又有什么东西断了。

　　“你……虽然说得没什么错，但是未免太难听了。”秋野咬牙切齿道。我赶紧闭了嘴，生怕被他“坠机”。

　　飞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四周灯火渐暗，鸟兽的鸣叫增多。估计这是进村儿了。又过了一会儿，秋野的飞行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然后他手一抬，我就“咕啾”一声从他袖口里滚出来，从压缩状态“嘭”地一下弹回正常态。由于还没有适应漂浮的动作，在空中翻了一会儿后，我团成一团，抱着膝悬浮在空中。

　　秋野这家伙站在我左边，但是眼珠子快要变成子弹刷刷刷飞向我。他嫌弃地抖了抖刚才存放我的那只袖子，猛地用力压下我的头，害我差点前滚翻，然后他自己也弯下腰，语气完全变得谦卑恭顺了：“萧唯大人，这就是潘栗子。”

　　我弓着腰啥也看不见，只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原本稍显昏黄的灯光变得异常明亮。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灯，而是烛火。眼前一片暖黄的光明中，一道黑影出现。估计是萧唯走出门来。

　　他到我的面前停下，似乎有些错愕地问秋野：“你明知道是车祸，也不给她洗一洗？”嗯，声音挺好听的。

　　秋野好像抬头了，不过一直暴力地按着我的脑袋：“属下……属下……”

　　我快吐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萧唯叹了口气，道：“先带她去见冰台吧。”

　　“是。”

　　之后，秋野鄙夷地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我的衣领，把我一路拉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他的动作太快太粗暴，我只顾着用手拉扯着领口，免得被他勒死（？，结果还没正经瞧上萧唯一眼。

　　“冰台！快把这人弄干净。萧唯大人要见她。”

　　秋野“唰”地打开门，把我往那房间里一扔，撂下这么一句话，再“唰”地一关门，走了。

　　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