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凰途》双月玲珑

5、第五章 抢亲回

　　此时，南宫长乐正在心里默念：花神，信女南宫长乐在此诚心祝祷，若能得一有情郎，白首不相离，信女此生无憾。
　　南宫长乐在祝祷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慕容旻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模样，还未祝祷完毕，耳边马蹄声响起，她抬头一望，却见西门翳白衣黑马，深情脉脉地望着自己。
　　“你……你就是那天的那个……”那天偶遇之后，南宫长乐也曾向慕容旻打听，知道西门翳是西奕国的国主，威名赫赫，但是见其本人，却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
　　西门翳一把拎起南宫长乐白玉似的皓腕，笑道：“什么这个那个，对你未来的夫君，你应该叫的更亲热一些。”
　　“什么夫君？”南宫长乐玉颊微红，她是未嫁少女，听到“夫君”两字，不由地面红心热。
　　“你是南宫晗与尉迟雅的独生爱女南宫长乐吧？”眼见南宫长乐面颊酡红，但是却无甚抗拒的意思，西门翳心中甚喜。
　　“我是，我父王和母妃都很厉害的，你快把我放了吧。”南宫长乐嘴上虽如此说，但是西门翳的双臂甚是有力，她也没有费力挣扎，只是乖乖待在他的双臂间。
　　“别怕，本王素来不是鲁莽之人。既已知道郡主的家世，自会向令尊令堂提亲的。”
　　“提亲，你要娶我？不行呀，慕容哥哥才是说好要娶我的人。”南宫长乐闻言之后大惊。
　　西门翳双眸一冷，手臂收紧：“怎么，摄政王已经向你的父母提亲了吗？”
　　“哦，那倒没有。”
　　“慕容旻和你已经私定终生？”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南宫长乐轻嗔薄怒，她是世家女儿，循规蹈矩，自认不能作此放浪的举动。
　　西门翳笑道：“那你凭什么说慕容旻他要娶你？”
　　“这个……我现在住在慕容家……”南宫长乐有些疑窦，难道慕容旻没有这个意思吗？
　　“你的母亲与摄政王妃是姐妹，你以亲戚的身份住入王府也是应当。若说慕容旻有其他的想法，他为何不早说？本王可是还听说，燕王向摄政王求亲，想许配给慕容公子呢。”
　　“燕王姐姐？”南宫长乐有些惊讶，她原以为以南宫氏与慕容氏的渊源，她与慕容旻又从小相识，她嫁入慕容王府是顺理成章的事，谁知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枝节。
　　“若慕容公子执意娶你，摄政王何必需邀燕王同住？或是说，他们想在你与燕王两位中，择一而娶？”
　　对于西门翳这个心思缜密的帝王之才，想要攻坚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心房，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也不知道……”南宫长乐无法反驳西门翳的话。慕容旻的确对她甚好，但是他性子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若说他对燕王甚好，也说的过去。
　　眼见自己计谋得逞，西门翳非常得意：“既然如此，本王便不是抢亲。你先跟我回去吧。”
　　“这怎么行？我可不能无缘无故和你回去，父王母妃要急坏的！”
　　南宫长乐声音一高，四周妙龄少女纷纷往这边偷窥，西门翳凤目一扫，大家又都各自编织花环，只当没事人一般。
　　也许是小情侣闹变扭吧，这男子衣饰华雅，气度高贵，看起来武功亦是不弱，不太惹得起的样子，旁观的人想到。
　　眼见四周旁人想管又不敢管的样子，南宫长乐甚是尴尬，想来此时就算把摄政王叫来，西门翳也是不会放手的，徒惹人笑话。
　　“我家又不是平民小户的人家，你可以一抢了之。你若是真的要求亲，也该三媒六娉正式下礼到我家，这才像话。”南宫长乐红着脸说道，她觉得西门翳吃软不吃硬，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西门翳见南宫长乐话语有所松动，甚是欢喜，笑道：“聘礼本王自然会下的，还要准备地尽可能丰盛，好配得上郡主。”
　　“那么……你先放我回去好不好”
　　“不行！”西门翳双臂一紧，暗想，现在放你回去，难保慕容旻不会连夜娶了你。
　　“为什么？”
　　“你先和我回馆驿。本王自会向令尊提亲，若令尊不允，本王就放你回去，如何？”西门翳施起缓兵之计驾轻就熟，若是南宫晗真的不允，以他的脾性，恐怕两国刀兵相见的日子也不远了。
　　南宫长乐左思右想，十分为难，但她到底不是贫民薄户的女子，此时闹将起来，只怕难以收场，倒是到时候请父王出面要人，不怕他不放。
　　“这可是你说的，我父王若是不允，你便放我回去。”南宫长乐抬头问道，星眸闪闪发亮。
　　“放心吧，本王怎么会骗你呢？”西门翳笑道。
　　“我南宫长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会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言而无信之人。若你今日有半句虚言，就算以死抗争，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南宫长乐出语坚定，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眼见这个娇弱的美人发起狠来，亦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色的刚烈，西门翳震惊之余，更加赞赏。这样刚柔相济的美人若是不能娶来携手一生，那真是枉自为人了。
　　“呵呵，放心吧。令尊若是聪明，他肯定会答应的。本王哪里比不上慕容旻，至少本王比他更能护你周全。”
　　西门翳手挽佳人，心满意足地策马回骑，一边心中暗想：给独孤国主的聘书，不知姐姐是否已经寄出？若是，要快马加鞭找人追回来。

　　眼见西门翳心满意足地抱得家人归，躲在树荫中的燕赤凤不禁感叹道：“该他的，的确跑不了。”
　　叶雨在燕赤凤的肩头探头探脑：“这下，我们和慕容家和南宫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慕容家的梁子是结下了，但是，我们两家的梁子本来就大，也不怕多结一点。再说，这样一来，西门氏和独孤氏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我们不亏。”
　　“怎么，西门氏已经向独孤女王提亲了吗？”
　　“就在昨日，青魅晚上托梦告诉我的。”
　　“好哇，亏我日日替他看护您，他托梦也不一起托给我。”叶雨咬牙切齿。
　　燕赤凤笑着捏他的脖颈：“你吃什么陈年老醋，快点变成一匹马来我骑。”
　　“为什么要我变马？您很重的好不好，青魅不在就这么欺负我？”叶雨怪叫。
　　“你以为青魅在我愿意骑你吗？浑身上下一点膘都没有，骑在□□都是骨头。”燕赤凤笑说，还嫌叶雨受到的打击不够深。
　　“算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不怜香惜玉的主子。”叶雨一边咕囔，一边还是变成了一匹青白色的骏马，甚至看起来还颇为肥硕，以证明他也是有膘的。
　　燕赤凤笑着骑上了叶雨，揉乱他头上的马鬃：“这才像话，去独孤国主的馆驿，我要去会会那个风华绝代的女王。”

　　“送错了？西门国主竟然快马来书说，他先前下的聘礼是送错地方了？”独孤晖摇了摇手中的书信，笑着对她的侍卫长天枢说：“还有比这个更不像样的理由吗？本王都想带着你们北斗七星，前去踏平了西门国主所住的馆驿。”
　　天枢躬身道：“启禀殿下，原本据天璇的回报，这求亲也不是西门翳的本意，乃是其姐西门霜的主意。殿下不也原来就打算回绝的吗？”
　　“本王回绝和对方改弦更张说送错聘书能是一回事？下聘书的时候不多思量，收聘书的时候更没把本王放在心上。是欺负本王刚登基不久吗？”独孤晖细眯冰蓝色的星眸，甚为不悦。
　　“启禀殿下，门外有一位女子求见。”一位侍卫上前来报。
　　“可曾自报名讳？”独孤晖问道。
　　“此人自称燕赤凤。”
　　“哦，是燕王。她还真是有胆色，竟然在这个时候跑来见我。她带了多少侍卫？”
　　“哦……属下没见着。”侍卫低头道，如果说燕赤凤身边那匹略嫌肥硕的白马也可以算是侍卫的话。
　　“让她进来吧。不，等等，本王听说燕王剑法高明，先让天权去会一会她。”
　　燕赤凤和叶雨在独孤晖的馆驿门口等了一会，叶雨有些不耐烦：“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就让我的主上这么在门口候着？早知道，就该带十万大兵来，看他们敢小看咱们。”
　　燕赤凤轻轻抚摸着叶雨的马鬃，安慰道：“不要生气，独孤女王刚被退婚，难免心浮气躁，我们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正说话间，突然馆驿楼梯上下来一名黑衣男子，头发亦是墨色，与别不同的是，此人一头短发，根根如剑一般的竖起，眼神锐利如刀，五官也如刀削斧凿一般，说不上有多英俊，却也有几分冷硬的美感。
　　“怎么，怎么，想打架吗？”叶雨看出来着不善的样子，不由地蹬了蹬前蹄。
　　“嘘，稍安勿躁。”燕赤凤伸手安慰有些烦躁的叶雨。
　　“燕王殿下，在下北斗七星天权。”天权对燕赤凤躬身道，手中的长剑却发出暗暗的冷光。
　　燕赤凤听闻独孤晖身边有七个侍卫，皆是从北雄国的近支贵族中挑选出来的出色男子，以北斗七星之名命名，充作女王的贴身侍卫，今日一见，想来传闻是真的。此时迎来的，是侍卫中的用剑高手天权。
　　“独孤女王派你前来，想必是想一试本王的身手喽？”燕赤凤笑着问道。
　　“不错，听闻燕王殿下身手不凡，剑术了得，在下特来领教。”天权拱拱手道，态度甚是嚣张。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主上亲自和你过招？”叶雨有些不忿，一个区区侍卫，对于一国之主竟然如此无礼，欺负我们势单力薄吗？我岂是吃素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变形妖魔而已。如果不是看在你主上的面子上，又岂容你随意靠近这里？”
　　显然，天权对于妖魔颇有成见。
　　叶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乳臭未干的小儿，我已经成妖千年，难道会打不过你？
　　燕赤凤并不愿叶雨在此地就与天权发生冲突，便道：“你要怎样才会放本王进去。”
　　天权拔出他手中的佩剑，却是一柄黑色的玄铁，大重无锋，却发着冷冷的寒光：“只要燕王可以胜得了在下手中这柄玄铁重剑，自然可以进去。”
　　燕赤凤冷冷地看着天权，俊脸上颇带着几分不屑，突然双眸一冷，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如明月一般闪亮的长剑，长剑如月光一般在天权的面前一划而过，天权的玄铁重剑应声落地，碎成两半。连天权身上的盔甲，也碎得一塌糊涂，露出光洁的胸膛，暴露在五月初熏的夏风中。
　　“这是，这是亚利世刚的权剑，你是怎么得到的？”
　　亚利世刚的权剑是至贵至重的宝剑，好似马中赤兔，人中龙凤。传言在火焰山中锻炼，在玄冰河里冷却，灌注了人王的心血和妖王的灵血才锻炼而成，平日能与主人人剑合一，隐身在主人体内，锋利无匹。有谁能够掌握这把宝剑，就能够执掌天下重兵，位登人王宝座，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当然，这仅仅只是传言。
　　但是如今燕赤凤只需一剑便将以剑术闻名的天权击得一败涂地，却是事实。
　　眼见眼前这位高大硬汉一脸不愿置信的表情，燕赤凤轻轻抚摸着宝剑亮如明月的剑锋，浅笑道：“你已经输了，没资格向本王提问，带路吧。”
　　天权一时僵在当地，让也不是，不让更不是，正为难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燕王殿下，女王有请。”
　　说话的正是独孤晖的侍卫长天枢，身材高大挺拔，一头褐色的短发，五官英挺而俊朗，琥珀色的眼眸甚是温和，颇有几分带着阳光的暖意。
　　这名侍卫，长的有些像梁澄呢。
　　燕赤凤眼见天枢颇像从小护卫她长大的侍卫梁澄，不禁对他颇有好感。
　　天枢冲着燕赤凤点点头，一路将她引到独孤晖的面前。
　　燕赤凤一见孤独晖，才知道青魅口中“风华绝代”的含义。孤独女王年仅二十，因多年生活在不见阳光的北部，肌肤如同月光一般的浅淡，冰蓝色的眼眸熠熠闪光，最奇特的是，是她天生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如同太阳一般闪耀，映着烛火，如同光源一般，熠熠生辉。
　　燕赤凤皱了皱秀眉，暗忖：人说紫微王朝的正统继承人才是金发碧眼，怎的这位女王出生在北国也是金发？难说独孤氏的先祖中，亦有紫微王族的嫡系传人？
　　眼看燕赤凤皱着眉头，孤独晖不禁笑道：“怎么，看来本王容色不佳，吓着燕王殿下了？”
　　燕赤凤随即笑道：“本王又不是来求亲的。女王殿下容色与否，和本王有什么相关？”
　　燕赤凤此话，正好暗合西门翳退婚一事，孤独晖的脸色便有些不愉。
　　“这么说，这件事都是燕王你一手策划的？”孤独晖摇了摇手中西门翳退婚的书信。
　　燕赤凤冷冷道：“西门国主与殿下并非佳偶。殿下你与西门国主同为一国之主，也不可能嫁夫随夫，何必多此一举呢？”
　　孤独晖笑道：“照如此看来，本王嫁谁为夫，还要得到燕王殿下的首肯？”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姻缘早定，孤独女王也不必为此懊恼。”燕赤凤淡淡说道。
　　孤独晖脸色愈发冰冷：“你今日此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耀武扬威的吗？”
　　“本王才没这么无聊，此次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来求教独孤殿下。”
　　“燕王有话不妨直说。”
　　“北山匈奴，这帮野蛮人原在西域繁衍生息。这百年，怎么会在东华国横行无忌，想来女王心中必有答案。”
　　孤独晖笑道：“燕王陛下差矣，这话应该你当面去问西门国主，怎么会来问我？”
　　“西域与本国并不接壤，北山匈奴想要来到东华国，必要经过北雄国。匈奴人生性好杀，不事生产，到处烧杀抢掠，待在哪国，即为哪国的祸患。北雄国不待见匈奴人，却也不能将祸水东引。”
　　“呵呵，凭什么你说匈奴是从我国迁徙入东华国的。贵国不是与南通国也接壤吗？”
　　“西奕国与南通国素来不睦，自古以来就有领土纷争。再说南通国天气酷热，水土潮湿，从南通国进出，匈奴怕是熬不到东华国。”
　　“除了南通国，还有中原之土呢，这块风水宝地位于天下正中，四通八达呀。”孤独晖冷冷笑道，笑容明媚，却不带丝毫暖意。
　　燕赤凤脸色一正，独孤晖所说亦是她先前心中猜想，此次特意前来，也只是证实一下而已。
　　“既然女王已经明言，那在下告辞了。”传言已经证实，燕赤凤不愿久留。
　　“慢着，女王还没说你可以走。”天权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盔甲，挡在了燕赤凤的面前。
　　“怎么，你又换了一套衣服，天气甚热，是不是还想凉快一下？”燕赤凤笑道。
　　天权冰冷的脸颊竟然一红，可想而知刚才输的有多么丢人。
　　“燕王殿下，若是本王没有猜错，馆驿前的白马应该是你的左副官叶雨。你的右副官青魅呢，最近两日可有见过他的身影？”独孤晖轻松地笑道。
　　“什么，你尽然敢抓青魅？”燕赤凤转过身来，面色已经不愉。
　　天枢与天权十分紧张，手都搭在利剑上，生怕燕赤凤转眼之间就要将亚利世刚的权剑拔出，情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