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恐惧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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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I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我第一次觉的自己最喜欢的歌手有点令人烦躁，盯着手机迟迟没有动弹。
“你不接电话？”火神看了我一眼。
“啊。”
我这才按下接听键：“喂……”
“喂，千里？”
“姐姐，”我轻轻叹口气，“不是昨天才打过电话吗？没事就不要……”
“我说过我没事吗？”。
“那……什么事？”
“是好事哟。” 我的不满并未减少梨绘堂姐声音里的笑意，“今年暑假在东京都有一个青少年绘画大赛，我已经替千里报了名。”
“欸？”
“预赛只需要把作品寄去就可以了，这点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寄过去了，不过决赛就要你亲自参加了哟。”
“等等……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吧？你怎么不问我就给我报名了？！”
“当然是因为觉的千里可以做到。”
我的声音有点窝火，梨绘堂姐的回答却依然轻松：“虽然我最开始教你的时候是说过绘画需要的不是与别人的比拼而是发自内心的情感，但是，这种事偶尔还是必要的呢。”
“不，但是我现在……”
我不想参加。
那种心境，至少我现在还没有。
“千里必须去。”梨绘堂姐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从儿时开始拥有的经验告诉我，这时的她容不得我违逆。
“预赛的那幅画不需要担心，我觉的一定可以选上的。”她顿了顿，“是一也帮你选出来的，你在春天画的那幅夜樱。”
原来是那一张……
我把手背覆在额头，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一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与同一社团的前辈们的玩笑话，紧张兮兮地穿过神社的心情，还有，在夜色里美得收不住的樱花——即使后来因为这个受到祖父惩罚，这段记忆的美好也不减分毫。
如果说我至少还对岐阜存有那么一点好印象，那一晚的记忆无疑是占据了重要地位。
电话被挂断，不久前那些细碎的被我压抑在心底的记忆全都被翻出来，比如那个总是有着温暖阳光的部室，比如那些笑容清朗的少年少女，还有我们那些或认真或随意涂抹出来的画，还有，那个因为我的缘故拿起画笔的瘦小男孩。
“喂，千里，有事吗？”看我挂断电话，火神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东京有一次绘画大赛，姐姐给我报了名。”
“哦？！那不错嘛！”听到“比赛”之类的字样火神兴奋起来，“你很厉害嘛，千里！”
“只是报了名，还根本没有比赛啊。”我瞥了火神一眼，“就算我预赛通过了，决赛是要当场作画，现在的我，绝对不可能赢啊。”
那时的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画下那幅夜樱我已经记不清，而现在，我早就失去了当时的那份心境，即使画工没有退步，差距也显而易见。
“哈？为什么？”火神一副不解的样子，“我觉的你画的不错啊。”
“现在不一样了啊，火神君。”我低下头，用手撑住额头，“我该用怎么样的心情画，我已经找不回来了。”
……
火神沉默了半晌，转身离开，就在我以为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的时候，他突然折回，递给我一幅画。
“这个……你画这幅画的时候用的什么心情，到时候也用什么心情。”
我接过那幅画，一时间目瞪口呆——下雨的夜晚，昏黄的灯光，篮球架下一名少年的身影却无比耀眼。
这是一年前我画下的那幅画，没想到火神会保存的如此完好。
一年前，阿彻因为受伤打算放弃篮球，而我也因此大受打击，最后却因为火神重新找回了原本有的那份心境。
现在的我，还能找回来吗？
“喂，千里，”见我迟迟不开口，火神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听起来有点急躁，“你该不会……又想放弃了吧？”
“欸欸？”我猛地跳起来，“怎……怎么会？！”
“但是你现在，和一年前那时候一个样子啊。”
“你说什……”
话到一半卡在嗓子里，我看着少年的脸，猛然有些心惊。
和一年前……一样吗？
怎么会，我明明并不想放弃的啊。
我一遍一遍对自己重复着这样的话，却掩饰不住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它一点一点扩大，最终盖过了前者。
它说，远山千里在害怕，她畏惧着绘画。
“抱歉，火神君。”我低了低头，伸手推了一下，一并把少年和少年手中那幅画推开。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该回去了，今天蒙你照顾，之后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
外面是一片晴好，暴雨刚过的缘故，并没有过多燥热。
火神家的对面就是一年前我住过的房子，只是现在已经搬进其他住户，早已没有了一年前的样子。
这可真是物是人非。
我是在三天后才算养好了病，三天后我又去了一趟诚凛，原因是要找相田前辈还衣服。
不过这一次所见的诚凛篮球部和上次有点不一样，队员们都围在一起烦恼着什么的样子，而烦恼的中心似乎就是站在最当中的火神。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相田监督却先一步看到我，我刚刚注意到她眼睛里有什么闪过去，她已经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臂。
“喂，日向，有办法了！”
她向着几名少年喊了一声，日向前辈立刻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什么嘛，监督，别随随便便把别人也扯进来啊。”
“那个……相田前辈，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啊啊，那个没关系啦，比起这些，有事要拜托远山同学哦。”
“欸？”篮球部和我这个还未入学的转校生能有什么关系？
我完全无法理解，相田前辈却用一只手撑起额头，一脸烦恼的样子。
“其实呢，我们篮球部过几天要进行合宿，考虑到要耽误一些时间大家都提前把暑假作业写完了，但是有一个家伙例外……”
相田前辈说着开始咬牙切齿，人群中一个突兀的身影立刻抖了抖。
“……是火神君吧？”
“啊啦，远山同学还真是了解火神君呢。”少女嘴角带笑，却让我忍不住打个寒颤，“那个笨蛋，一个字都没有写呢！”
……好吧，不愧是火神君。
“喂，监督，我真的有努力过啊！是作业太难了啊！”
火神转过头试图抗议，相田前辈立刻扔给她一个杀人眼神：“闭嘴，火神，你今天训练量再加一倍！”
我不得不佩服相田前辈的能力，难怪身为女生她能镇住篮球部这样一帮男生。
“本来是决定大家一起替火神君写的，但是有几个人连自己的份都没能解决，所以现在人手不够了呢。”
立刻又有几名少年抖了抖。
“所以说，可以拜托远山同学吗？”
“欸？我？但是这种事……”
“远山同学借了我的衣服，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哟！”
“好的没问题。”
我充分确认了，有这样的监督在，诚凛绝对能成为日本第一。
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里，我的全部精力都投入火神君的暑假作业中。其他部分是交由前辈们负责，我要完成则是火神君的全部英语作业。
手里捧着他那叠胡乱写了几笔的英语作业，上面划过的痕迹虽然证明了火神他确实努力过，但这样的结果明显让人为他的智商担心。
好在诚凛的作业确实不算难，我的英语成绩也还算不错，完成作业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反倒是比几位前辈也不算慢。倒是火神君的境况比我可怜不少——练习量加倍且不说，还要每天到我们这些给他写作业的人家里送西瓜冰淇淋一类解暑食物——当然，这都是相田前辈的命令。
我是在四五天后完成了火神的英语作业。刚刚推开那一叠印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本子，家里的门铃突然被按响。我本以为应该是火神，拉开门却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陌生人。
“那个……是远山小姐吗？”他递给我一个包裹，“这是您的，请签收一下吧。”
视线落在包裹上，寄件人一栏的字迹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岐阜县高山市XX街XX号，远山一也。
心跳越来越剧烈，我根本没有察觉快递员是何时离开，只有双手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以至于差点连包裹都拆不开。
打开来看是一幅画，被木质框架装裱起来，而画上的内容，一瞬间让我想要落泪——晨曦时分的山上，阳光把整个画面都染成暖暖的橙黄，一名少女直面着阳光，看不到她的脸，只有双臂是伸展开来的。
画面下方是一行小字——我眼中的你。
……这个……是我吗？
我的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忍不住抱着那幅画蹲下来，泪流满面。
“喂千里，这是监督说的今天要送来的东西……听说你已经写完……”抬头是一片耀眼的火红色，火神拿着一只袋子，满脸惊愕。
“你……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恐惧之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