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24、第 24 章

　　“玉儿节哀才是，你母亲在天上，看到你这幅样子，只怕也是不高兴的。”高先生见自己弟子已经有几分脱形，一想淡然的脸上到底有几分动容，忍不住安慰弟子道。

　　黛玉的脸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老师啊，我这哪里是在替贾敏那女人伤心？您老人家多虑了。都快个把月了，一丝丝肉星星都看不见，还天天去贾敏的灵前跪一通，体力消耗巨大，他这小身板能不瘦吗？那真是怪了。

　　“学生劳老师担心了，是学生的不是？”黛玉就算守灵也没忘记抽空读书，这次是来高先生这里交之前布置的作业的。现在贾敏还在停灵阶段，因为一来做七七四十九天到场，还没到时候，二来贾家那边的人都还没到，这娘家人都没到就下葬，总不想一回事。所以，平日里每天都得去灵前守孝哭丧，眼泪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应该的，倒是你师母挺疼得不行，你去见见她吧。”高先生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摇了摇头。他来林家差不多快三年了吧，对于林府的形势清楚几分，要说这林府的女主人有多疼自己的亲闺女，他真没看出来。不过，这是人家的事，他一个外人管不着。不过，自家夫人那里……

　　唉，到底是让夫人伤心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夫人现在也不会这般，他们，也不会没个子女傍身。说到底，还是他欠夫人的，既然夫人这般疼这黛玉，就由着她吧。高先生对于黛玉的身份是十分明白的，就因为明白，所以，不太愿意在家夫人太过亲近黛玉，可现在既然已经这般，他也不去顾及这许多了。

　　“黛玉见过师母！”黛玉一进内间，就福了福身，该死的，他其实很厌恶这模样，可他现在扮女人，女人啊，出了这做派，他还能怎样？

　　“快快起来，过来让师母瞧瞧，哎哟哟，都瘦成这般了，萧嬷嬷，你们几个是怎么服侍主子的？都不晓得多劝主子用些膳食吗？梅香，快去把我做好的人参粥端来，让黛玉好好用些东西，补补身子。”这高夫人向来就是个利索人，自己没个子女，对于丈夫的这些个弟子，都很喜欢，尤其这黛玉，小模样招人疼，人有十分听话，年纪轻轻行事有板有眼不说，对她也是孝敬的，来丈夫这里上课，下课后总会过来给自己见安，陪自己说说话，逢年过节林府会送东西过来，可她也会单独送上一份，还十分得自己心意，这般小人儿，怎么能让人不爱呢？

　　“奴婢该死！”跟着黛玉过来的几个丫头嬷嬷都跪了下去，就是萧嬷嬷，见到这般疼自家小主子的人，也跪得十分爽利，没半点不乐意。在这林府，会真心关系她家小主子的，出了林如海，也就这先生夫妇了。

　　“师母，不干他们的事。娘亲去了，黛玉吃什么都没胃口，总觉得娘亲似乎还在似的，可四处找又找不着。师母，您说，娘亲她真的不要黛玉了吗？”得，这小子又卖萌上了，一旁的黄药师不屑地转看了眼。自从贾敏那女人死了以后，萧嬷嬷就上纲上线起来，成天跟着黛玉那小子，就怕那小子出事。真是的，这萧嬷嬷难道看不出那小子身体已经好了太多？就算现在瘦了好些，可成天清汤寡水的，是个人都会瘦的吧。

　　他这平日里从来都不跟着出来的“丫头”，因为人手问题，也时常被萧嬷嬷给带出来，真是累死个人。可现在就算他身体好了很多，也不打算离开林府。现在的他一没武艺，而没能耐，小小的个子，打个混混只怕都打不过，只怕出去就会被人卖了吧。想建立自己的势力，更是疯话。所以，就算知道现在自己是“奴婢”的身份，他也只能忍了。不过，他现在觉得，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人是没他女儿黄蓉聪慧机灵，可也没郭靖也傻小子笨拙。平日里行事，却全不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让人有些看不透。他现在除了炼药打坐调理身子以外，最大的乐子，也就看看这小子行事。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难以琢磨。

　　黄药师不知道，对人的感情，就是从好奇开始的。以后他会往歪路上越走越远。

　　“好好好，知道你心疼你这些丫头嬷嬷，师母我不为难她们，这总成了吧。”高夫人摸了摸黛玉瘦了许多的小脸，十分揪心，这孩子，真是太孝顺了，“你这孩子，你老是这般，你母亲在地下也会不高兴的，听师母的，以后每日里多用些膳食，好好保重自己，这般才是对你母亲最大的孝顺。”

　　“黛玉知道了，师母放心。”黛玉的苦肉计行得十分顺利，几乎没人说他不孝顺。这年代，孝大过天，就算以后暴出他不是贾敏的亲生女儿，如果她不好好孝顺贾敏，也会被人抓着说事的，毕竟，就算是养母，她贾敏也是自己的母亲。

　　要不然，他哪里会这般行事？

　　“主子，林府的二管家找林姑娘。”正在这时，高夫人的丫头匆忙进来。

　　“二管家？怎么黛玉就来我这里片刻就找上门来了？出了什么事？”这大下午的，上门做丧的都该回去了才是，不过林如海，只怕还没从衙门回来，天色黑得越来越早了，可衙门里头还是一般时辰回来。林如海是丧妻不是丧父母，所以没有致休这档子事，平日里还是照样要去衙门当差的。尤其这巡盐御史的差事，朝廷在江南的重中之重。

　　“既然这般，师母，黛玉下回再来看你，黛玉先回去了。”林府的事情，哪里能在先生这里解决的？就算高先生现在是住在林府也不成。

　　“二管家急着找黛玉，所为何事？”黛玉出了高先生的院子就见二管家林福远远儿的候着，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来请安。

　　“姑娘，这事……白姨娘她晕过去了，栋哥儿……栋哥儿也晕过去了。奴才只有找姑娘……”林福到底是府里的奴才，哪里能做了主子们的主？尤其一个是正经主子一个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

　　“到底怎么一回事？刚刚不还好好儿的吗？怎么忽然一个个都晕过去了？你给我说清楚！”黛玉忽然冷着一张小脸寒着眸子对向林福，该死的，这日子就不能安生一下子？都说这升官发财死老婆，是人生的几大乐事。林如海现在是巡盐御史，朝廷高官地方大员，这么一个人物没了老婆，还不跟珍宝似的，一堆堆人给盯上，上赶着来送女人了？所以，这一场丧礼，虽然林如海想低调，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通通来了，他作为孝女，每日得守灵，这些上门的夫人来了，还得来请安。因为他“嫡女”的身份，众人看重巴结，于是，一个个老女人的手都往他脸上招呼，揉呀捏呀，还一口一个可怜见的。丫丫的，这词听着要多膈应人有多膈应人，可他还是得继续。好不容易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的，他抽空偷闲能来自家先生这里看看，居然府上又出了事情，还是白姨娘和林栋那臭小子的。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黛玉恼怒不已，看着林福，眼里冒火星星。

　　一旁的林福从未见过自家姑娘发火，现在一见，浑身直哆嗦，乖乖，一直以为自家姑娘是个柔弱的，没成想也有这般……硬气的时候。对着黛玉越发的恭敬起来。

　　“姑娘，这事……”主子们的私事，他一个当奴才的，还真不好启齿。毕竟，当奴才的，哪里能道主子是非？可现在这事他又不能不说。

　　“罢了，前面有个亭子，咱们去那里说是，出了萧嬷嬷和药儿，你们都在这儿呆着吧。”黛玉现在出门，萧嬷嬷都带足了两个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四个婆子。就怕黛玉临时出事没个人手。尤其现在府里女主人没了，行事就有几分混乱。

　　“主子，最近府里暗地里都在传……夫人是白姨娘给害死的。今儿不知怎么的，这些话被栋哥儿听到了，栋哥儿一怒就跑到白姨娘的院子里冲白姨娘发火，白姨娘见栋哥儿这般做派，眼看着就要倒下，好在白姨娘的奶嬷嬷守在一旁接住了，那嬷嬷当下为白姨娘抱不平，说栋哥儿好歹是白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居然听了府里的瞎话跑来对生母大吼大叫，还说白姨娘常年病着，哪里能够做这些事情？栋哥儿一听，小脸白了，当下撅了过去，白姨娘见栋哥儿倒地不起，想上前扶一把，可不知怎的，也跟着晕了。”林福作为二管事，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只怕夫人人去了，暗中留了好几手，这是在离间人家母子感情啊。要不是栋哥儿太紧着夫人冲到白姨娘跟前，白姨娘的奶嬷嬷也不会把这话给吼出来，栋哥儿哪里会晓得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就算夫人去了，栋哥儿也是和白姨娘隔着的，白姨娘想求见栋哥儿，总会有人把白姨娘赶开，让白姨娘见不着。

　　这一回本来是想加深白姨娘跟栋哥儿的裂痕，可现在只怕……

　　黄药师听了，脸上的不屑更甚。就是萧嬷嬷，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说，贾敏那女人，心计好深啊！好在自己这边防得紧，她安插不进人手来，要不然……

　　黛玉就有些无语了。虽然对于后宅的事情，他还是不太熟悉，也有几分厌恶，可心里却还是明白的。这事，贾敏的手笔的吧，或者说，是贾敏手头上的人，本来想借刀杀人。让白姨娘的亲生子害死白姨娘，本来是想让人家母子相杀。可中间可能有些环节出错了，导致事情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消息封锁了没？大夫可有请了？栋哥儿抬回去了吗？”黛玉听完，心思电转，嘴里不停滴冒出三个问题。

　　“已经下了封口令了，栋哥儿抬回去了，也已经让大夫去了。不过，因为府上常年也就住着一个大夫，所以，白姨娘那边……，奴才已经吩咐人去府外请大夫了。”姨娘和哥儿，谁都知道哪个更重要些。

　　“罢了，去看看栋哥儿吧。”这孩子，才三岁，他以为还小，而且，有些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说，林如海在那里摆着呢，他虽然挂着林如海闺女的名头，可到底是外人不是？

　　可现在这事？

　　黛玉进了栋哥儿的屋子，一个小人儿见了，摆脱掉大夫诊脉的手，惨白着一张小脸，立马伶俐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磕磕绊绊地扑进黛玉怀里。

　　“哇……”那么一声，紧接着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