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23、第 23 章

　　“老爷，你这回真的要亲自去扬州？”卧室里，希蕊一边替贾赦宽衣解带，一边说道。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这么仓促的走了，我这当哥哥的，还能不去送送？旁人会怎么看我？再说……”他也想去看看那小子，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相貌应该不错的吧。贾赦歪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入神的架势。

　　“老爷，要不，妾身陪你一道去吧。妾身嫁入贾家那么多年，却从未见过敏妹妹，临到头了，也该去送一场才是。”希蕊柔柔地笑着，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老爷对黛玉那孩子太过在乎，这次老爷会去扬州，她直觉，跟黛玉那孩子脱不了关系，只怕比起贾敏去世，黛玉在其中的因素更大一些。她不知道黛玉到底哪里吸引到老爷了，可不去看看，总是不放心。虽然心里明白，黛玉一个才六岁的小娃娃，跟老爷真的不会有太多关系，可就是放不下心。

　　“嗯，想去就一起吧。敏妹……”贾赦抽出脑子里的过往记忆，发现，对贾敏的，根本就没什么。贾敏和贾政一道，是贾母的心肝宝贝。而他这身体，原来的贾赦，从小就养在贾老太太，贾母的婆婆跟前，跟两个弟妹交集真的不多，就是贾母，关系也显得疏离，贾母跟他，仿佛隔了一层。记忆中，就算他偷偷跑到贾母的院子里来看贾母，贾母非但不疼他抱他逗他，反而还会训他一顿，说什么怎么一个人跑了过来，老太太会担心，奴才丫头都不带一个，什么好好孝顺老太太才要紧等等，就是没一句真正关心他的话。

　　而他来到这身体以后，清楚的意识到，贾母，对他，甚至是怀有厌恶和仇视的。要不然，怎么会害死他的长子和嫡妻，四处毁坏他的名声，说什么他无能好色贪婪，这老太太，他不让自己打理贾府却说自己无能，拼命往他房里塞丫头却说自己好色，让人引着自己玩古董烧钱却说自己贪婪。总之，就是说他一无是处。这，是一个当母亲的应该对亲生儿子的态度？他暗中查探过，自己，的的确确是她的亲生儿子。

　　只是，都是亲生，怎么对他和贾敏，贾政就会差那么多？

　　“老爷，可是有什么事？”希蕊生在皇家，察言观色的本事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她看得出，贾赦似乎有些不对。

　　“我已经上书，请假去一趟扬州祭奠妹妹。跟母亲说了，可母亲她……要我一道把黛玉给带回来。”贾赦对于贾母的这个提议很纠结。京城现在纷争四起，夺嫡的争斗是越演越烈，这个时候，他并不像黛玉回来，太不安全。而贾府，尤其是荣国府这边，在他的控制下不太会牵扯进这场争斗，就算牵扯，他也有把握让大房平安，可黛玉那里……

　　他总觉得，贾母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个，对黛玉来说，极其不利。如果贾母是想把通过把黛玉控制在手中，然后图谋些什么，那黛玉就太危险了。这个，他绝对不允许。

　　“这个？”希蕊蹙起了秀气的眉头，却不影响整体的美感，不得不说，皇家出美人。也是，一代代皇家人都是选了美女当媳妇，这样一来，生下的子女还会丑到哪里去？

　　“母亲是因为五不娶？怕黛玉以后不容易出嫁？”希蕊想了想，只想得到这个原因。

　　“说是想敏妹了，现在敏妹没了，伤心，想让黛玉过来陪陪，权当看到了女儿。”这借口漂亮，如果不是他暗中发现这贾母在前些天听到贾敏的消息后喷血，然后立即差人送了一封信往漠北，只怕他也会以为这老女人是惦记着女儿的去世，太过伤心。

　　“老太太那日确实如此，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姑爷刚刚没了妻子，现在又把人家闺女给接过来，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黛玉到底是林家的女儿，亲爹还在呢，来贾家，是何道理？如果说没人教导女儿，不好找婆家，林姑爷再娶一个不就结了？多大的事儿呀？林姑爷现在也就刚过四十罢了，也不是太大的年纪。再说，黛玉还得守孝的吧。希蕊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就是不太想黛玉过来，她觉得，自家老爷重视这黛玉，都快越过琏哥儿了，这太不对劲。

　　“谁说不是呢？”贾赦哪里想黛玉入贾府？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到也殊途同归，都不想黛玉进京罢了。

　　京师一个恢弘的府邸，严肃贵气冷厉的男子正听着属下的禀报，卧蚕眉拧了一下，十分明显，这人心情不太好。

　　“你是说那女人要让玉儿入贾府？”声音冷硬威严，气势迫人。

　　“回王爷，定国将军的确如此传话。说是九少爷没了娘亲，只怕以后不容易嫁人，想领回去教导。她也想孙女了，见不到女儿，让孙女过来看看，有个念想。”看到自家主子越发浓烈的怒气，回话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可到底还得硬挺着，自家主子，何时不是这般模样？

　　“呵，没人教养？这该死的老女人，尽会添堵。高先生不会教导自己的学生？就算如此，高夫人是孙家出来的，家室可不比贾家差到哪里去，还怕调/教不了一个‘小女娃’？她只怕是知道了什么，那老女人可是个狠角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送出去的信查到送去哪里了吗？”男子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到底还是问到了点子上。

　　“跟的人跟到胡特就跟丢了。”回话的人越是战战兢兢，这次的事，到底是他们的办事不利。

　　“该死，一个女人都玩不过，养你们有什么用？啪嗒……”砚台打飞了出去，回话的人脸色被染了墨，额头上一道起了一个大红包，不过，因为墨汁飞溅的关系，还真不怎么看得出来，浓浓地墨汁从脸色留到黑衣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旁的，只是，那张脸跟京剧的脸谱似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现场就两人，一个怒火冲天，一个怕得要死，没人去感受这副滑稽模样的可笑。

　　其实男人这其中有迁怒的成分，他让人盯了那老女人很久都不曾找到任何把柄，那女人淡定的功夫十分到家，好不容易出了点儿事情，引得那女人出手，可却让这帮子没用的东西跟丢了，这让他如何解气？尤其，那老女人还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有那他儿子做人质的打算，让他怎不怒火滔天？

　　好大半天，下面跪着的人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快麻木得不是自己的了，上面的王爷终于发话，“你去挑几个好的教养嬷嬷，就四个吧，送到林府去，林如海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要忠心得力的，以后就让她们跟着玉儿。”这是个名正言顺送人的机会，想来，那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像刀子这里，男子嘴角终于微微勾了勾，有了几丝笑意。

　　下头跪着的属下因为低着头没看见，要是看见了，只怕越发的抖得厉害，以为自己的主子中邪了吧。

　　“是，属下一定办妥。”

　　“去吧。”

　　“去把大老爷给我叫来。”贾老太太歇了几天，到底缓过了劲，她知道贾赦去衙门请了假，置办了行礼，要不是自己晕死过去，只怕贾赦老早就下江南了。虽然吩咐了贾赦，让他把敏儿的闺女给带回贾府，可如果姑爷那边硬是拦着不让，贾赦肯定也不会明着抢人。唉，政儿这次是怎么了，他就不会说自己去？贾母心里不是滋味，她心里觉得，要是政儿出马，肯定手到擒来，可贾赦……

　　老早就不听她的话了。

　　不过，为了多一层保证，她还是决定再做点什么。

　　“见过母亲！”贾赦不久就到，进来后，微微弓腰低头，嘴里说道。

　　贾母再次皱眉。自从前大儿媳和瑚哥儿去了以后，贾赦几乎都没再对自己下跪过了。可她这当母亲的，儿子没犯错，还能强压着人下跪不成？心里越发的不高兴起来。

　　“这次你下扬州，就把枚姐儿敃姐儿一块儿带上吧，以前敏儿在的时候，最喜欢她们俩，现在敏儿走了，怎么也该让她们送送才是。让她们多陪陪黛玉也是好的，可怜见的，那么小亲娘就去世了，身边也没个亲人，枚姐儿她们到底是贾家的人，有他们陪着，黛玉也能高兴高兴。”贾母不脸红的说着，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听着下面站着的贾赦忍不住直抽抽，贾敏喜欢着俩丫头片子？屁话，贾敏都出嫁二十多年了的吧，而那俩姐儿他没记错的话，一个十四一个十五，都是刚长成的样子，就算贾敏刚出嫁的那几年，还呆在京城，可来贾家的走动到底少了许多，出嫁了的闺女还能成天呆娘家不成？他甚至有几分确定，贾敏，绝对没见过这俩丫头。

　　贾母这么做是何居心，他心里已经有谱了，只是，更加看不起这女人来。自己的女儿刚刚去世，她好意思直接给女婿送女人？还打着陪黛玉的旗号。这真是……

　　这女人，有他看到的那么心疼自己的闺女吗？还是说，他们这些子女，在这女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贾母说了半天，没听见下面吱一声，黑起个老脸不悦道：“赦儿没听清不成？”

　　“孩儿晓得了，自会带她们一道去的。”贾赦做恭敬状。

　　可贾母就是觉得，这孩子，对她没半分心。罢了，到底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