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弟弟》任意风烟

12、第 12 章

　　“好你个林海，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屋子里的贾敏气得脸色通红，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戾气，踏着曼珠沙华从地狱爬起来的阴魂一般，整张风韵犹存的脸阴沉得可以。

　　林如海这才发现，他以前一直以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变了。对着他，似乎没有太多的真心实意，更多的，是埋怨，甚至是厌恶。现在她的眼里，却闪现了浓浓的怨恨。

　　他们夫妻，是从何时开始走到这个地步了？

　　“夫人此话何解？”林如海现在不想去追究太多，冷了脸皱了眉，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对着贾敏。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何事居然让贾敏给怨恨上了。

　　“林海啊林海，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给我装糊涂不成？今儿个索性咱们挑明了，省得我平白应酬你。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的孩儿去哪里了？嗯，你说呀，说呀！”嗙的一声，如同一颗原子弹，丢进了林海同时也丢进了黛玉的心里。

　　原来这贾敏什么都知道。那自己，她是真的漠视的吧。自己会落水，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她的手笔，她会恨不得自己去死吗？

　　贾敏疯子似的咄咄逼人，让林海一时间手足无措。目瞪口呆地看向贾敏，这，还是他进入过他心的女人吗？曾几何日，居然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了？霎时间，林海觉得失落极了。是世界变得太快他跟不上，还是这才是贾敏的本来面目，她在自己跟前，只是演了二十多年的戏罢了。

　　夫妻一场，如果从头到尾她都是在演戏，那自己多年的的付出，且不是一场笑话？林如海恍惚间如同老了十岁，整个人跟失了水分的蔬菜似的，干瘪极了，没有半点子精气神。

　　“夫人这是何话？玉儿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吗？这个时候，想来已经下学，在院子里用膳，等会儿午睡呢。”林海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又仿佛台风过境以后的灰败。总之，冷静得近乎死水，没有半点生气。自己的孩子还大病这，在暖阁里躺着，以为相亲相爱的妻子，忽然之间变了嘴脸，仿佛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一般，女儿远在他方，心里头牵念，可半点不能靠近。爹爹早在他幼年就去了，还是他娘把她拉扯大，而娘，也在多年前去世了。自己似乎太不孝了，曾经还因为眼前这个女人，顶撞过娘亲。

　　刹那间，林海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全身的支柱瞬间没了，整个人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放你娘的狗臭屁！林海，你敢跟我指天发誓，那我闻院的小贱种确实是我那孩儿？嗯？你发誓呀！发呀，不敢是吧，林海，你他娘的没种！”贾敏跟个街头泼妇一般，全然失了当初京城第一才女的风范。也不知是生活把她逼成这样的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屋里的林如海再没有太过表情，仿佛那泼妇跟自己没关系一般，也许，心死了，其他的，都是无物了。而外间的黛玉，却立马揪起来眉头，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叫他小贱种。啧啧，女人撒泼起来，还真是不一般呀！这贾敏，还真有够的。

　　“夫人，说话请慎重。”黛玉，可不是你能骂的。一个不好，就是他也保不住她。再有，他的娘亲，是她的婆婆呀，她一个当人儿媳的，居然拿最佳婆婆来说是，这……真让他寒心。这才是贾敏的本来面目吧，一个刁蛮恶毒的大家千金！林如海对于贾敏的所有感情，在贾敏忽然之间的大爆发间，几乎没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他心里头都没有太多的气愤。他就纳闷了，难不成自己被骗了，还不生气不成？难道这些年，贾敏都没有走入自己心底，所以他才会不恨？毕竟，没有爱，哪里来得恨？

　　“慎重？呵呵！都这个时候了，我还需要哪门子慎重？”贾敏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看向林如海，她从来不知道，眼前的人会这般。难道，都五年了，他还不能告诉她事实真相吗？她的孩子，是真的没了吗？她不信，打死她都不信！

　　“林海啊林海，你可知道？你其实可以有很多儿子的？这的，我不骗你。你那两个通房，八个侍妾，通通被我下药了的。真的，所以你才会蹦不出一个子儿来，大伙儿只怕还以为你不行呢！哈哈！”贾敏双目通红，人已陷入癫狂，这些私密的东西，她居然敢这般暴露出来，这，且不是绝了自己的后路吗？要知道，贾敏可是出嫁了的女儿，犯下这些个阴私，要是林如海度量狭窄一点儿，只怕直接就把人休了往贾家送了。再不然，也是可以开宗族议会，把贾敏的罪行一一摆出来，人定了罪直接往家庙一送。就是林如海觉得事情被抖出去丢人，他也可以直接把贾敏丢院子里关禁闭，比准踏出院子一步，直接对外说夫人病重，不见外客。

　　林如海的选择可以有很多种，每一种，对贾敏可是都不利的。贾敏居然还能这些疯狂的直言自己的过去。

　　“也就姓白的贱人，真是个忍得住的。她一进门我就给她下药了，没曾想，居然没中招，成日里装得跟孙子似的，却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高啊，真是高！居然还能生出小杂种出来，都没一尸两命了去。后来我还下了好几次手的，居然还都被她逃脱了。真是个不错的对手，手腕厉害啊！”

　　林如海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杂种，她就是这么看到他唯一的子嗣林栋的？他现在庆幸极了，要不是自己在白氏有孕以后，暗中护着她，只怕这孩子早就没了的吧，而林栋出生后，他更是再林栋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要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即使发现林栋中毒，赶了过来。他想，他要是再来晚一点儿，只怕就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而白氏有自保的能力，他该欣慰才是。

　　“哈哈，你不知道吧，你那死鬼老娘也是我给弄死的。这个老虔婆真是该死！居然敢给我男人送女人，我的男人，且是那些狐狸精能沾边的？哼，她们统统不得好死！我让她们一个个都绝了嗣，看她们还怎么在我跟前张狂！都……”

　　“拍！”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贾敏的脸上，用了十成的劲，贾敏的脸瞬间通红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上去，脸也跟包子有得一拼。

　　“你打我？你林海，我辛辛苦苦的服侍了你那么多年，你居然敢打我？”贾敏觉得自己快疯了，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为温文儒雅的丈夫居然会有一天动手打她！

　　“早知道，我绝不会娶你！”林海的声音，空动的可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女人，真的没救了，到了中年都还无子不说，还直接下手害了自己的娘亲，她怎么可以，怎么敢？

　　“休我？哈哈！林海，你敢吗？你去呀，你有种你就写休书去衙门里报备呀。咱们可是圣上赐的婚，赐婚是什么，你一个从二品官不会不懂的吧。你要是想让御史治你一个治家不严之罪，你就去呀！你愿意拼了丢官休了我，我立马走人。只是，你敢吗？林海？”贾敏不屑地看着林海，要是没他，自己早就进宫当娘娘了。哪里还会活得这般窝囊？遇到个大点儿的官家夫人，都还得恭恭敬敬的，甚至巴结一番，都是这林海的错！

　　这下子，林如海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贾敏说的没错，他是不会休她也不敢休她，她赌得起，自己却万万赌不起，林氏宗族，丢不起这么个人。他要是敢，遭罪的可不止是他，还有整个姑苏林氏一族。他这“好夫人”这是有恃无恐的吧。

　　“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只要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贾敏浑身紧绷，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是她这辈子的唯一的呀。

　　“无。”林海轻轻地说出这么一个字，要不是留神的，只怕还听不见。

　　贾敏瞬间失了全身力气，跌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刚刚的疯狂劲头。无，是没有了吗？哈哈，原来她的女儿真的没了，早就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呢？贾敏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意识里。

　　林海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说，没有死，是贾敏自己理解错了罢了。

　　而林海见贾敏这番做派，心里很明白，这女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可他并不想做任何解释，如果他明确告诉贾敏他们的女儿还活着，这女人只怕会逼他把女儿交出来的吧。只是，他哪里交得出女儿？再有，他更不想女儿被这个女人养大，看她这个样子，如果女儿落到她手里，还能得了好不成？

　　贾家，他该好好看看贾家了。

　　贾敏忽然跳起来往林如海身旁撞，双手不停滴捶打林如海，嘴里嚷嚷着：“林海，你该死，不知道中哪里抱回来个野种，居然当宝贝似的样子，那是没爹没娘的野种，你居然能看得比自己的嫡亲女儿还要重，百般疼爱不说，当初随时都能丢命的野种，你还把她养活了。哈哈，自己的孩子不养去养别人的野种，林海，我看不起你！我恨你！”贾敏疯狂地扭着林海捶打，林海也没拦着阻着，虽然陷入癫狂的人，力气十分的大，可到底是个身子一直都不怎么好的女人，就是力气再大，也不到伤他的能力。

　　没多久，贾敏如同跑了一万米的马拉松到终点，浑身脱了力，再次跌坐在地上，仰着头，傻傻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林如海。

　　外间的黛玉却再也无法沉静，野种？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说自己是野种！黛玉暴躁了起来，听见这个刺耳的词他浑身的血液就开始不受控制。仿佛回到前世，自己被许多人嘲笑奚落一般。

　　是的，他妈妈未婚生子，一直都不肯告诉他，他爸爸到底是谁，在哪里。

　　他问过一次，妈妈哭得失了魂，后来，他再也不问了。

　　黛玉呆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绝美的玉雕。有容无神！

　　没多久，里面又有了动静，贾敏忽然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就往里间的西暖阁冲。一直有几分留神贾敏动静的林海还立马就清楚这该死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是男子，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比一个病弱已经还疯狂了好一会儿的妇人强上不少。三步并两步急忙上前把贾敏困在怀里。贾敏抓紧簪子，疯子一般直往林如海身上戳，力气瞬间爆发，害得林如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再次困住贾敏，让她动弹不得。就是这般，身上也被戳了四五下，每一刺都见血，留下深深地血洞，只是，大多都是在大腿和手笔这些个地方，没有伤着要害处，死不了人。

　　黛玉忽然不想为官了。

　　一阵狂奔就消失在林栋的院子。

　　跌跌撞撞几次扑倒，胸前的吊坠落了出来，沾染上了血迹发出莹莹的光芒都不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