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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名妓明隐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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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曾月夕溜出府后就到了寒烟楼,一番打扮后就上台弹了两首琵琶曲,举座皆惊。
曾月夕连续去了五天,幸好这五天里独孤兆铭都没有来。她以黛画眉,用花汁点妆,一席茜纱烟罗裙,若天仙谪凡尘。一时间“明隐玉”被捧为天人,艳名满城。
“过些日子就是夫人的诞辰了,心儿还病着,岚茵虽然出嫁了,但是岚茵细心能干,就交给岚茵去办吧!”城主吩咐打点,看来艳姬走后,熙夫人复宠了,“各位想想还能加些什么新意。”
“近来有个叫明隐玉的乐伎艳名满城,请她来给嫂嫂弹奏一曲,如何?”
曾月夕狠狠地瞪了独孤兆铭一眼——什么叫乐伎啊!
“这些女子身份下作,恐怕难登大雅。”曾月夕咬咬牙,坚决不能让他们请来!
“无妨,听说这个女子貌比天仙,艳色无双。”独孤兆铭这番说辞,惹得城主两眼放光。
“九叔说笑了,天下哪儿会有女子比得上岚姐姐漂亮?”
“自然是有的,我在赌场见过一个女骗子,她就比大侄女漂亮。”
女……骗子!
“好了好了,在这几天找个时间,九弟你带上两个侄儿去看看,若那个乐伎当真琴艺高超,请她来也无妨。”
整餐饭曾月夕都吃得提心吊胆,无比纠结。吃完饭后曾月夕拉着独孤兆铭不让他走,直到所有人都走光。
“绝对不能请明隐玉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就是明隐玉……”
“哦……亲我一下,我就再考虑考虑。”
“你去请吧!”
玉指纤长,在五十弦上舞动,一室妙音回荡,可惜室中人只顾美人佳颜,忘闻天音。
“独孤九爷出五十两银子,请隐玉姑娘饮杯离醉。”凤娘在楼上呼和着,一个小丫头把酒端上台,在曾月夕耳畔低语几句。
曾月夕收手,按住琴弦,接过酒,饮下。辛辣之气从喉咙贯彻肚肠,一时间竟有眩晕之态。
“独孤九爷再出五十两银子,请隐玉姑娘再饮!”凤娘又喊。
曾月夕见钱眼开,咬咬牙又喝了下去。连续如此七杯,便有醉意。
“独孤九爷出一百两银子,请隐玉姑娘入屋一聚。”曾月夕让那个丫头扶着,上了楼。
独孤兆铭让所有人出去,把门关上,曾月夕向前一倒,吐了他一身。吐完后又晕沉沉地睡下了。
曾月夕缓缓睁开眼,看见紫红相映的床帘,而不是青白两色,曾月夕知道她不是在府中。
虽然床帐紧闭,但仍然很亮,看来是正午了,她是在外边过夜的。
外面的乐声传到屋内,谈笑声依稀可闻,没有什么异动。
曾月夕彻底无奈了,她一天没回府,还在府外过夜,但独孤无绝和独孤九靖两个没良心的,竟然没来找她!甚至可能没发现她不见了!
“醒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九叔!你做了什么!”
“昨天你喝醉了,之后……你就把你三嫂赎了,之后又让我再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请隐玉姑娘献曲,然后你又表现良好,连无绝我都答应让你赎走了。”
“哦,以后就不许再来跟我要债了。”曾月夕淡然,她穿的衣服一件没少,能发生些什么?且她知道独孤兆铭只是嘴坏,如果没那张嘴,他绝对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你太不可爱了!”独孤兆铭起身穿衣服,扔下一句话。
“还是现实比较重要。”曾月刚钻出被子,又马上钻了回去,“你先出去。”
“怎么了?”
“我……我……”
“怎么了?”独孤兆铭不耐烦了,过来掀她的被子,两个人的脸立刻红了,“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之后曾月夕就只好披着独孤兆铭的外套,无比别扭地回了府。
“你认识明隐玉?”
“为什么这么问?”
“否则你为什么要阻止那个老色鬼请她献曲。”
色鬼!独孤九靖的总结真是既精辟又贴切。
“因为明隐玉你也认识。”
“是你。”
“对。”
“家门不幸……”
“既然不幸,我就替你清理门户!”
七只飞镖从身后飞来,独孤九靖折扇一开,七支飞镖有五支被打飞,曾月夕施法,两支飞镖转向飞去。黑裳女子闪身躲开,飞镖又转向追着女子。
“别跑!”白衣女子从黑衣女子身后跃起,剑锋直下,黑衣避闪,不知何处现出的青光,两支飞镖被青光照得诡异,转向直指曾月夕。
独孤九靖拔出挽月迎上前,曾月夕担心他,忙出口提醒:“你对付白衣的那个,黑衣那个会奇门异术……啊!”不想,两支飞镖直插胸口,曾月夕吃痛向后倒,跌下房檐。
独孤九靖只顾对付白衣,白衣无心缠斗,找到机会就逃走了,独孤九靖紧追其后。
黑衣见白衣和独孤九靖缠斗,跳下房檐,见曾月夕躺在地上不动弹,走过去探她的鼻息。
曾月夕突然睁眼,用力打了黑衣一掌,黑衣撞在了树上,满枝的叶子簌簌落下。
黑衣扣住无名指,落下的叶子在半空就开始燃起火焰,落地生成火圈围起曾月夕。
“六小姐一出现就给我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曾月夕捂住伤口,轻声地喘息,微微笑着,踏出火圈。
“可惜,都是幻术。现在,该我了。”曾月夕移开捂住伤口的手,手心上都是血,另一只手在手心上方晃过,血滴飞向黑衣,化成利刃,在黑衣身旁变作火焰凌空燃烧。
“六小姐,这可是真的。”曾月夕微微勾出的笑容突然变得更盛。
“你是谁?”黑衣突然以撕裂般的声音喊出。
“你是在害怕吗?六小姐。”曾月夕走上前,纤指拨弄火焰,轻微地咳嗽。
“你怎么会认识我?”
“生得和你娘很像,年龄相符,耳坠子和太清阁中荣姬画像上的一模一样。那块玉牌大概是被偷走的吧?不过偷它的那个人已经自杀了。”
“你要做什么?”
“你认为呢?”
“杀了我,继续做独孤静伊,锦衣玉食。”
“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们做个交易,等城主寿终正寝后,我就会消失,你才是唯一的独孤静伊。”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曾月夕拨开火焰,用右手捏住她的脸,说:“很顽劣的表情呢!如果不答应——死,是你最好的结局。”
“抓刺客!抓刺客!”
院墙外传来了呼喊声。曾月夕五指相合,火焰全部熄灭,她指向里屋,说:“进去。”
见黑衣有所犹豫,她只好无奈地一笑:“独孤小姐。”
“砰!”院门被踢开了,黑衣迅速躲进了里屋,曾月夕靠着树,倒在地上。
“六小姐!”
“你没事吧?”独孤兆铭走到树前,蹲下问。
曾月夕轻微地咳了两声,手指颤颤地指向白衣逃走的方向:“人往那儿跑了。”
“快追!”独孤兆铭指挥守卫向那个方向追击。
曾月夕扶着树站起来,独孤兆铭返回了院子里,抱起她,看向血迹斑斑的树干,树干从曾月夕手上沾了很多血:“流了很多血呢!”
“我自己就行,你还是去追刺客。”曾月夕挣扎,跳出了他的怀抱。
独孤兆铭不管她了,推开里屋半掩的门:“因为追刺客,所以才要进你的屋子。”
“九叔……”是黑衣的声音,明显的惊讶。
独孤兆铭将眼睛变成得细长,那是威胁:“她是你弄伤的?”
黑衣也如他一般,愤怒地说:“她是你安排的?”
“她是你九婶。我至于无聊到用自己的女人来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吗?”
九婶……赤裸裸的逼婚!不过:“十二年前的事你也有份?”曾月夕紧紧抓住独孤兆铭的手臂,好像如果没有手臂的支持就会倒下一般。
“九叔,你的女人很不乖嘛!特别是她的指甲。”黑衣突然笑起来,幽暗的□□在瞳孔中几欲燃烧。
独孤兆铭拉起了曾月夕的一只手,轻轻吮吸着她的中指,似对寇丹下的粉末情有独钟。
这样的感觉曾月夕无比地熟悉,又无比地恐惧。孤光太冷,留下的伤也太痛。残阳里,她用这种感觉结束了自己。
“你做什么?”曾月夕抽回手,“有毒的。”
“泣魂,孤光上的毒,明隐玉的毒。”独孤兆铭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明——隐——玉,你认识他?”
“明隐玉更喜欢叫它为伊。这种毒,他是为一个人配的。”
“无绯。”
“不,是曾月柔。”
他为的肯定不是传言中神话般的冷血女子,而是那个有血有肉的娇俏佳人。
“你是无绯?”
“不是。我……比不上她。”曾月夕一时伤感,血气上涌,又强行压制。不仅牵动了伤口,还使那股血气压在心头,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水……水……”曾月夕醒了过来口干,但觉得有一股气压在心头,说话时只觉咽喉之处有腥甜之气,声音也是喑哑的。
独孤兆铭倒了茶递给她,说:“你要继续装娇弱小姐就不能请大夫,否则哪个娇小姐中了两镖还能清醒地指出刺客逃跑的方向?”他是在说曾月夕很强悍吗?
“你没事吧?”曾月夕低哑着声音问,又补充,“为伊。”
“没事,平时我喜欢吃一些毒药,对大部分的毒,都有抵抗性。”
曾月夕不再说话,对着黑衣招手,黑衣走过来,曾月夕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了两个字:留下。黑衣厌恶地皱眉,曾月夕坦诚一笑,又写了四个字:独孤小姐。
“好,从此我就是你身边的丫鬟——花轻梦,至到交易结束。”黑衣低头。
“你留她做什么?”独孤兆铭问,曾月夕在他的手心写字:还债。
“你不像这种好人,肯定有私心。”曾月夕又写:让我不嫁无绝只因为年龄问题。
独孤兆铭想了一会儿,也不说话了,在曾月夕手心写字。曾月夕一怔,笑眯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