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眷天怜》静夜莲花生

3、金兰

　　“哈哈！吓着了吧！”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竹林的静寂。少年笑着还剑入鞘，绕着牧游身边来回走了两圈。牧游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山大王的性情如何，也不敢乱说言语，只安静的站着以不变应万变。
　　少年把脸凑到牧游面前觑着眼看她神情自若没有一丝慌乱，不禁有些气馁，暗暗嘟哝着：“我也太失败了吧，本来想使出燕子双剑吓唬吓唬她，给她个下马威，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义父常说‘真人不露相’，难道她就是这种武功高强的高人，所以才没把我的燕子双剑看在眼里？若真是这样也太小瞧我小甜瓜了吧！”
　　想归想，可还是要试探笑话她一下，于是得意洋洋的说：“不会真的被你给吓着了吧？我又没想真的杀你，只是逗你玩罢了！大家小姐就是太娇贵，受不住一点惊吓！”
　　牧游轻轻一笑转过头直视着他，半带嘲笑的说：“这是大王的地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对你这刀剑能不害怕吗？惊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让我更惊奇的是山大王竟然也这么爱开玩笑！”
　　少年一听生气的问：“你竟敢嘲笑我！”
　　牧游忙装作害怕的样子说：“不敢不敢！现在我的命就在你的手上，我怎么敢嘲笑你呢？再说即使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我还有好多问题没弄明白，还要好好的活下去呢，还请大王息怒！”
　　少年作着古怪的表情围着牧游转着圈，边上下打量着这个颇似不寻常的女子，心中暗想：“这个人真会说话，明明不害怕还要装作害怕谦虚的样子，这样一比我竟然是最不知道谦虚的了。虽然看起来她真的不会武功，可是她能猜出我的想法，现在又要问我问题，一定比我聪明多了，可是不太好对付！”
　　牧游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不知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理会仍旧静静的站着。
　　少年看她婷婷自若的站着，身上有种掩饰不住的高贵和淡然，清幽瘦弱中透出一股凛凛然不可冒犯的庄严，朦胧的脸上仍可以看出温婉柔和的善意。于是自己心里倒是有点先怯了，又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清了清嗓子装作很严肃很严厉的样子问：“看来你还真有几分胆量，我最喜欢的就是有胆量的人，特别是有胆量的女英雄，所以我也敬你三分。现在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既然你有问题，那你先问吧，我之后再问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哼！”刷的把剑抽出一半，借此壮自己的威力，歪着头仔细瞅着牧游的神情。
　　牧游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也有点装腔作势的样子，已经有几分明了，心中暗笑，忙用手势止住半开玩笑的和气的说：“好说好说！我谨记了，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我先问了？”
　　“问吧！”少年想着牧游肯定会问为什么会抓她来这里，他又要怎样回答她，这些相同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请你告诉我我是谁？今天救我的人又是谁？”
　　“什么？”少年一下子跳起来不能相信的问：“你问我你是谁？我有没有听错！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噢，对了，你耍我的是吧？”
　　牧游半是真实半是故意的皱起眉为难的吐了一口气说：“是你同意我问的啊，再说现在我已经身处险境，有必要为了逞口舌之快而送了性命吗？”
　　少年低头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好吧，就信你一次！我本来也有问题要问你，只是刚才已经被你问过了，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你为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抓你到这来呢？”
　　牧游索性要好好的哄一下这个山大王，就信口答道：“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压寨夫人的吗？”
　　“哈哈，你真同意了！”少年兴奋的嚷了起来，脸上满是又得意又坏笑的神情。
　　“不是我同意，这是你自己说的，再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都无所谓了。”说着又有些悲切之意，不禁叹了口气。
　　少年听她语气真切，心里回转了不少但还是不相信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话，烦恼的说：“好了好了，本来我要问的问题被你给问了，我问你的吧你又拐弯抹角的不回答，还是我吃亏了！别这么悲伤了，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牧游听他这样一说，觉得很是好笑，“那我就不让你这么吃亏了，回答你就是了。我不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抓我来是为了银子，而且……”故意停顿了一会才说：“绝不是让我来做压寨夫人的，对不对？”
　　少年一听大为惊奇，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牧游一笑答道：“山大王下山劫小姐无非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勒索银子，其二嘛就是抢个压寨夫人，而你自己就是个姑娘怎么还会再找个压寨夫人呢！”
　　少年一听又跳得老高，吃惊的难以置信，围着牧游上下看着团团转，最后终于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子？”
　　牧游也学着她的样子歪着头调皮的一笑：“从下午你把我挟到你的马上开始，我们俩的近距离并不少，我是凭着直觉感受到的，而且我还知道你不会杀我更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我，你再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对，对，对！你真是聪明！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一个又聪明又有胆量的女子了。这应该就是义父说的什么‘智勇双全’了吧，哈哈！我小甜瓜很少服人的，说实话今天真是从心底佩服你！本来是想用你勒索点银子呢，现在我不打银子的主意了，我要交你这个朋友！”少年越说越激动，拉着牧游的手几乎跳了起来。
　　牧游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了，也被这个特别古怪的陌生姑娘感动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好啊，只是我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聪明和勇敢，我只是多观察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而且幸好遇见的是你，如果是霸道不讲理的山霸王，恐怕杀了我也不解恨呢！”
　　少年笑嘻嘻的听着，好奇的问：“对了，刚才我把刀都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牧游看她一会激动的几乎忘形，一会又毫不掩饰的问自己，和刚才的暴躁厉害相比真是相差太远，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一个豪爽的真性情姑娘！”心里的戒备也放下了不少，高兴的对她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要说我是真心的谢谢你！”
　　少年意外的一愣：“谢谢我，为什么啊？”
　　“你忘了吗，今天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可是你救了我们啊，说实话当时我对你的敬佩简直超过了感激，你的当机立断和在马上的豪情洒脱真是让我欣赏的不得了！”握着她的手问：“你刚才说你叫小甜瓜？”
　　“嗯，是！大小的小，酸甜苦辣的甜，大西瓜的瓜！”
　　牧游见她孩子一样，自己也被感染了，感动的说：“好新颖奇怪的名字，肯定是有来历的，可不可讲给我听？”
　　“当然可以！我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就是一直没找到能说心里话的人，走先回房间，今天我们要好好的聊上一通宵！”

　　竹林屋舍，窗子明亮，两个人互诉心曲，一时有说不完的话，真是有种相见恨晚遗憾。
　　小甜瓜拉着牧游的手一直高兴的笑个不停，大声喊着：“我小甜瓜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幸运才能在今天遇上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找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今天竟然找到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呵呵！”
　　牧游见她高兴成这个样子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了，又感动又好笑，两个在下面服侍的丫头笑着说：“少当家的又得意忘形了吧，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大当家的看见又要怪你了！”
　　“去，去，去！我还没高兴一点你们又帮着义父骂我了，这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啊，明天我还要大摆酒席大大的庆祝一番呢！你们就别在这捣乱了，这没你们的事了，快下去吧！”小甜瓜说着推二人出去了。
　　牧游等她回来好奇的问：“我见这山寨里有这么多人你怎么会缺少朋友呢？”
　　“哎，这里都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他们天天叫我少当家的，不是对我惟命是从就是帮着义父骂我两句，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两个姐姐就是义父特别安排在我身边的，我事事都得想方设法的避开她们，怎么做得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呢？”
　　牧游轻轻一叹：“说的也是，人生在世遇到的人有很多，可是能交心称为知己的又有几个呢？”眼中闪着亮光看着小甜瓜真切的说：“今天能遇见你并和你成为好朋友、好姐妹，也是我的幸运！也许你不知道，今天和你我相交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珍贵！”
　　“我知道！我知道！”小甜瓜急切的说，“它对我也一样的重要，一样的珍贵！”说完见牧游微微皱着眉好像在想什么，着急的问：“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只是……”
　　“只是什么？”小甜瓜更加着急的盯着牧游。
　　牧游本想说只是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在这里是无亲无故、茫然无助，在这时能得一好友要比小甜瓜更能体会其中的重要和珍贵，但是转念一想：“这万万是不能给她说的，率性天真的小甜瓜能不能听懂是一回事，自己对此事也是稀里糊涂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忧虑，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若这件事果真应了这句话，是定不能说出一个字的，不然谁知道会有什么灾祸降临、又会降临谁头上呢？”
　　小甜瓜见她只是皱着眉不说话真是急死了，又问：“你都相信了，还只是什么呢？看来还是不相信我！”说着失望的撅起了嘴。
　　牧游忽然转过神来，忙安慰她：“小甜瓜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彼此都很重视这份情谊，就缺少了一些东西来证明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证明？”小甜瓜惊奇的瞪大眼睛，牧游点点头：“嗯！”小甜瓜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想拍手笑道：“有了，我们就让老天爷和土地爷作证吧！”
　　“什么意思啊？”牧游不明白小甜瓜的意思。
　　“就是磕头结拜啊，走我们去院子里磕头结拜！”说着拉着牧游就往外跑，一边大声叫着两个丫头准备香案香烛等物。跑到院子里低头一想，对牧游说：“等一下，我要把寨子里的人都叫来给我们证明！”
　　牧游赶紧想阻止：“哎小甜瓜，都这么晚了不用把大家都叫起来了吧？”
　　“用的，用的！你想想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啊，再说寨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让大家精神振奋一下也是好的嘛！”说着已经拿出一个大锣“铛铛”的敲打的震山响。很快四面陆续跑来了很多人，还有好多人打着火把，把整个院子都照的通亮，人人神情紧张严肃手持着武器，牧游见这阵势不禁震惊了，立在那不知所措。
　　人群中有人喊道：“少当家的是不是有敌人来偷袭寨子啊？”
　　小甜瓜呵呵笑道：“没有，没有！”
　　“那是少当家的遇到危险了？是不是她想行刺少当家的？”忽然有人指向牧游，牧游大吃一惊。小甜瓜忙厉声喝住：“胡说什么，她怎么会行刺我，她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好知己，我正准备和她拜把子呢！”指着人群里一人喊：“小六子你的腿最快，赶紧把西院的人统统叫来，我有天大的事情要宣布！”
　　“是，我这就去！”一个激灵的小个子应声跑去了。
　　小甜瓜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喊：“大家都把武器放下吧，现在又没有敌人，干嘛弄得气氛紧张兮兮的！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你们都开心点！”
　　众人都顺从的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底下悄声谈论起来。小甜瓜回头朝牧游得意的眨眨眼睛。不一会西院的人都有秩序赶来了，大家相互讨论着，问到底什么事。
　　“这三更半夜的少当家的要宣布什么事啊？”
　　“对啊，什么事这么紧急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啊？”
　　小甜瓜“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众人马上停止了说话都看向她，像是等待授命的士兵一样。牧游见此情景，不禁暗暗对小甜瓜更是敬佩几分，也对这个山寨的秩序严明感到震惊，只是仍然保持着安静镇定。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小甜瓜声音洪亮的问。
　　“到齐了！”众人大声回答。
　　“好！那我现在要宣布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说着回头拉着牧游走到众人面前，“我和她，我们俩，在现在要拜把子结拜成姐妹啦，我特别请各位来给我们作证，以后你们可要待她像待我一样啊！”
　　人群里骚动起来，“少当家的，你说的天大的事就是这个啊？”
　　“是啊！”小甜瓜天真又严肃的回答，拉着牧游走到香案前，两人相视会心一笑，以手拈香双双跪下。
　　小甜瓜腰板挺得直直的，严肃认真的说：“我，小甜瓜，今天和……”突然哽住了，看着牧游气急的责备自己：“哎，我真是马虎的不行，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众人一听惊讶的叫出声来，“还不知道名字，怎么就结拜了呢？”“是啊，少当家的真是太轻率了！”
　　牧游也为难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叫什么名字，“牧游”这个名字只是以前所用，此时此地不同的身份是万不能在说出这个名字的，只好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众人一听更加惊愕不已，悄声议论起来，“少当家的也真是，人家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出来，哪有什么诚心结拜啊！”“依我看啊，她不是没诚心，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肯定是个傻瓜，咱们那个小甜瓜遇到这个瓜被同化了！”有人不禁小声笑了起来。
　　“谁在胡说呢？告诉你们我就认定这个朋友了，不准你们乱说！”小甜瓜怒气冲冲的向众人喊了一通，对牧游说：“今天我追你的时候，听见我身后那家伙叫‘菀菀’，是不是在叫你啊？”
　　牧游仔细想了想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车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她们两个是丫头，我想应该是叫我的。”
　　“好，那你就是菀菀了！对了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牧游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小甜瓜咬着嘴唇想了想说：“菀菀你别为难了，我看这样吧，你这么聪明又比我小甜瓜做事稳当，你就当我的姐姐吧，以后有你给我出主意，我什么都依你的，你看好不好？”
　　牧游想了一下欣然点点头，“很好，只是既然成了姐妹，什么事都是互相商量也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听我的啊！”
　　“好，那你是姐姐，我就是妹妹了！”小甜瓜高兴的继续朝着香案举香发誓：“我小甜瓜今天和菀菀结成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饭同吃，有快乐同分享，有烦恼也同分享，反正有我一份的也有她一份，她做的我也跟着做，这一生一世也不分离！如果那一天我负了今天所说的一个字，就让我……”说到这一时不知都该怎样说下去了，牧游和众人听她慷慨激昂的说了这么一长篇简单明白的真情心愿，既感动又惊愕，现在见她着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就让我小甜瓜变成大苦瓜！”
　　众人一听都好笑起来，牧游纳闷起来，想道：“小甜瓜想了这么大会怎么想出个这样奇怪的惩罚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甜瓜催促着：“菀菀快点，该你了！”
　　牧游立即反应过来，端正身子两手持着香平举额前，深呼吸了一次，平和而坚定的说：“皇天在上，后土为鉴，我菀菀今天和小甜瓜结为姐妹，虽是萍水相逢，但心心相惜、相见恨晚，今日立誓，富贵同当，患难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罢二人虔诚的向上磕头三拜。
　　仪式完毕，两个姑娘执手相望，只有哽咽抽泣的声音，都说不出一句话了。好像是这个仪式更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短短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有了至亲的姐妹、生死与共的相知，空气中的氛围充满了温暖和感动。众人也被这种感动感染了、陶醉了，被这两个真诚的姑娘震撼了、折服了！
　　仪式闹到深夜众人才散去，小甜瓜在屋子里拉着牧游转着圈，蹦跳着大喊：“小甜瓜有姐姐了，我有一个又聪明又勇敢的姐姐了！”把两个丫头叫道跟前向她们认真的说：“青儿、怜儿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有一个了不起的姐姐 ，以后你们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青儿、怜儿无奈的笑着说：“我的小祖宗，谁敢欺负你啊，别闹了天都快亮了，快睡吧！”
　　“不行，不能睡！”小甜瓜催促着：“你们赶快准备着，天一亮我就得跟所有的人宣布我有个姐姐了！”
　　青儿怜儿苦笑着说：“咱们已经闹了半夜了，不仅我们知道你有姐姐了，而且全寨里的人都知道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就算你不累，菀菀姑娘也累了！”
　　牧游也劝：“是啊，小甜瓜，两位姐姐半夜被我们叫醒忙了这么一大会了，我们不睡连累得她们也睡不成。就快点睡下吧，被窝里我们也可以聊啊！”
　　小甜瓜一听：“好好好，我听姐姐的，你们睡去吧！”几人终于安歇下来。
　　牧游和小甜瓜两个躺在被窝里睁着大眼睛没有一丝的睡意。
　　“姐姐，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小甜瓜翻身用手肘支着下巴偏过头问。
　　牧游叹了口气，“真的都记不起来了，我的头好像是受了伤，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的吗？我看看！”说着掀了被子一跃而起，点了灯端到牧游面前，借着灯光仔细的觑着眼看。
　　“还真是，还疼不疼啊？”小甜瓜担心的问。
　　牧游笑着安慰道：“可能伤的不重，现在不太疼了。”
　　小甜瓜这才放心的舒口气，“不过这伤看起来真奇怪！”
　　“怎么奇怪了？”
　　“嗯，就像是专门画上去的花一样，真好看！”
　　牧游笑道：“看来我是因祸得福了！哎呀，你看你只穿了件单衣就站在地下，小心冻着了，快回到床上吧。”小甜瓜忙放下烛台，跑回床上拥被坐着，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看着了凉吧！”牧游赶紧给她掖紧被角，自己也拥被而坐，“对了你不是要给我讲你名字的来历吗，现在给我讲讲吧！”
　　小甜瓜一拍脑袋，“哎呀，是啊，我欢喜过头了，只顾着结拜把这给忘了！其实我从小就没爹没娘……”说着声音变低了，牧游安静的看着她认真的听着。
　　“我是被义父捡回来的，义父见我从小命苦就随口给我起了个‘小甜瓜’的名字，希望我长大后别这么苦了，应了名字像甜瓜一样甜。这就是我名字的来历，姐姐你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牧游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缓慢坚定的说：“不好笑，但有趣，而且让我很感动。现在我知道了刚才结拜的时候你说若是违背誓言就甘愿变成大苦瓜，我看这个承诺很有重量、很了不起！从现在起，小甜瓜无论是苦是甜都不会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我受伤失去了记忆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以后我们不论甘甜都是在一起的！以后你就直接叫我菀菀吧，我叫你瓜儿，这样不论长幼尊卑，反而更觉亲近，好不好？”
　　“好，姐姐……噢，菀菀你说什么都成！”两个人眼含泪水欢喜的拥在一起。
　　“噢对了，瓜儿，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牧游不无忧虑的看着小甜瓜。
　　“菀菀你怎么跟我这么客气起来？我们可是拜过把子成了姐妹了，你再这么客客气气的就是把我当成外人了！”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手握住牧游的肩膀，又拍了拍胸脯说：“有事菀菀大胆尽管说，只要我小甜瓜能做的到的就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对了，今天我在你马背上的时候，因为没想到我们竟然会结为姐妹，所以割破你的披风给追我们的那些人留下了线索，我想他们一定会跟着线索找到这的。也许他们是我的朋友或者是家人也不确定，你们两方无论是谁的人因为我受伤，或者是伤了情分，我心里都会难过，所以等他们来了，我想请你们也以礼相待，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更好？”
　　瓜儿想了想笑嘻嘻的说：“菀菀不用担心，以后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你说的什么干什么玉的我也不懂，大概可能是我们都要和和气气的是吧？”
　　“嗯，是的！”牧游开心的笑了。
　　“这个简单，只是今天追我的那个家伙实在让我生气，竟然小看我的燕子双剑，等有一日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就是那个白袍小将？”
　　瓜儿气愤愤的说：“就是他，骄傲的眼睛都长到天上了！”
　　“哎呀，他得罪了瓜儿这下不得了，以后可得小心了！”牧游玩笑一句。
　　“你不会帮着他吧？”瓜儿着急的问。
　　牧游赶紧说：“怎么会呢，他是我什么人我还没弄清楚，就算是我的哥哥兄弟我也会偏向你这一边的，大不了也就是‘和和气气’啊！”
　　“菀菀你待我真好！”瓜儿欢喜的拥抱住了菀菀，“哎对了，你给我讲一讲你的事吧！”牧游为难的叹息蹙眉道：“我不知道！瓜儿你忘了吗，我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的记忆是从今天下午我醒来的时候，也就是你追赶我的时候才开始的！”
　　瓜儿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我怎么给忘了，真是糊涂！呵呵菀菀别笑话我！”菀菀满心被感动和温暖涨的满满的，柔声道：“咱们姐妹在一起我怎么笑话你呢，我的记忆是是从认识你开始的，以后不管风风雨雨你都要和我一起建立我们共同的美好如画的记忆了！你愿不愿意？”“愿意！愿意！瓜儿欢天喜地的又一次拥抱住了菀菀：“我愿意！我们以后就相依为命，生生死死也不分离！”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呜呜咽咽起来。菀菀也无声的低泣，重重的点头，扶着她，用心的把瓜儿脸上挂着的泪珠擦掉。

　　深夜寂寂，空气薄凉。瓜儿早已折腾的累了，鼻息微微呼吸均匀，在牧游身旁安稳的睡着了。牧游依然睁着眼睛，身子疲乏的就像一片无力的落叶，但脑子却无比清醒。小心的翻了一下身面向窗户，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透过窗棂缝的丝丝清寒，外面的月光混着灯笼的火光投到窗纸上，摇曳着斑驳的枝影。听起来像是起风了，枝影倏然来来去去，更加拨乱了牧游的心，心里杂乱纠缠就像纷纷乱舞的飞絮，憋得牧游好不难受，只不断的被一股巨大的喜和一股莫名的悲轮流折磨着。喜的是得一知己姐妹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巧合中的巧合！悲的是身份不明，以后的路漫漫渺茫，未知的可怕！暗暗下定决心：“或许人的命天注定，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样，‘牧游’只是过往，和目前的此时此地毫无关系，从明天开始自己就是另一个身份——‘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