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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心曲 ...

  •   倾菀跟随君如上了楼,来到探出的长廊上两人扶栏而望。小镇四周皆是漆黑,只有脚下的一片灯火闪烁,一片热闹喧哗,就像一个热闹凡俗的小小世界。街道两边的酒家、饭馆、铁铺、茶肆、秦楼楚馆挑出的灯笼烧成一条流动的火龙,把小镇从中间蜿蜒分开,两边具是星火点点。火龙的两端逐渐微弱,直至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但是偶尔会听到从那黑暗中奔来的马蹄声,也或许是倾菀自己的想象。但她想不到景毓和瓜儿现在正在哪玩,其实心里是很羡慕的,只是此时此刻怎么也没有心情去想玩的事情。
      君如负手迎风而立,凝神注目着远方,不知道是在看镇上的星火还是在看那无尽的黑夜。良久,空气中充满了静寂和安宁,君如把目光转向倾菀。倾菀双肘支在栏杆上,身体向前倾着仿佛要跃下去一般,上身却是笔直笔直的,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炯炯的俯视着脚下的夜景。
      倾菀忽然回过头嘴角动了动准备说什么,正遇到君如深深注视的目光,不禁脸上一热,忙垂下眼帘,把要说的话也都忘记了。君如也是措手不及,缓和了一会说:“菀菀你刚才准备说什么?”
      倾菀背过身用手抚了抚微微发烫的脸颊,转回身却不面对君如,把要说的话也变成了问话:“我们必须回皇宫吗?”
      虽然没有看见君如的神情,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诧异和变化。不等他回答,忙回头对他说:“我,我是说,我们怎么回宫。”倾菀以为君如一定会生气或是惊异的看着她,可当她看到他的脸时,所有的不安顿时消融的干干净净。君如非常平静的看着她,温润的脸上隐藏不住那丝丝的怜惜,他经常会有这种悲天悯人的神色,不过此时的和以往的又有些不同。
      “我们和你一起进宫。”君如看着倾菀被灯光映得酡红的脸庞,动情的说。
      倾菀听了这句话很安心,但还是不知道眼前怎么劝服景毓,仍疑惑的看着君如。
      君如当然知道倾菀的疑惑,继续说:“这件事本来不难,关键就在你菀菀。只要你坚持回宫,景毓一定会跟我们回去。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好多的也许呢,只要还没有到西夏国,我们还有机会。”
      倾菀感动中裹挟着忧愁,蹙眉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景毓说,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为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如果现在我突然和他说不跟他去大理了,他能接受吗?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很伤心失望啊。”
      君如道:“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能理解,可是有些事情必须当断则断,如果再拖下去的话万一走漏了风声我们都会有杀身之祸。这且不说,你一日不作出选择留给景毓的念想就会越大,可总有做出选择的一天啊,还不如现在就说明了。不管怎么样大家总是要在一起的。”
      倾菀低眉深思片刻,抬头莞尔一笑:“我知道了君如,谢谢你,等景毓回来我就把决定告诉他,我们改道回汴京。”
      君如见倾菀瞬间变化这么大,有点担心的问:“菀菀,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回宫吗?”
      倾菀有一刹那的凝眉,立即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你难道怀疑我回去的信念吗?”
      君如忙道:“不是我怀疑。”突然脸上也漾出笑意:“是我太傻了,竟然还问你这样的问题,谁会心甘情愿的走进一个被束缚的樊笼里,谁愿意被迫到异国和亲?你是心甘情愿为别人牺牲自己罢了,我只是不忍心…”说到这忽然停下,四目双双相视,瞬间交换了无数的婉转心曲,只是中间还隔着千山万水,像是一生都不可跋涉的万水千山,他们都懂。
      两人几乎同时错开眼神,瞬间那种灼灼的光明熄灭了,留在满眼的只是凡俗的万家灯火和无尽的黑夜。倾菀的泪水蓄满了眼睛,她使劲皱着眉不让泪水滑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
      君如看着眼前的女子,尽管她在极力的掩饰着,可他在她转脸仰头的瞬间还是看见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漾出的泪光。此时他只能看着她的侧脸,温婉的轮廓,柔和的线条,姣好中透着隐隐的坚强。君如的嘴角动了动,很想说出下面的那句“让你去走那么艰难的路”,看到倾菀窄窄的肩膀轻轻的抽动着,忽然想起山寨里她帮自己缝衣服的那天,她走后自己心里极度的不安,不由自主的一直跟在她身后。后来她嘤嘤哭泣时,自己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没有迈出那一步,那温情的一步,甚至能把两人推到悬崖边的一步。
      像是突然清醒了好多,君如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决不可迈出这一步,这危险的一步。于是收回原来的话,换做一句关怀却平淡的话:“ 我只是我不忍心看皇上和你父女分别的伤心的情景,不仅皇上和你的心上会留下不可弥合的伤口,还有好多人都会一生不得安心。”
      倾菀像是突然萎了的花朵,缓缓松口气,神情松缓下来,安心中带着些微的失落,抬头悠悠的看着灯光氤氲中的君如真挚的道:“你的不忍心让我很感动,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去了西夏也是值得的。不过事实上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么重要,人海茫茫我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随风飘到哪里只要心中有你们带给我的一抹温暖,就足够我一生的享用了。”
      君如的眉蹙的越发的紧了,一阵清风抹不掉眉间的丝丝忧愁,周围的喧嚷成了人世沉浮的浪花波声,眼中心中只有面前的清影温颜,一袭清瘦的身影在坚强的支撑着众人的命运和王朝的安稳。君如真怕她一时倒下,更害怕她的不朽的精神只换来片刻的安宁,这真是太委屈了她。想着不禁激动的道:“你说的对,你只是沧海一粟,世上芸芸众生,为何独独要你承担这样的重负?为何不能和命运抗争一次?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连和命运抗争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难道我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吗?也许景毓说的是对的,我不该这么一意孤行把你往绝路上推。我越来越觉得我对你太心狠太绝情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做的时间极其错误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放开你,放开我自己?”
      倾菀瞪大眼睛看着君如,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好大一会才眨眨眼睛惊愕的说:“君如,你这是说什么呢,你不该这样说,更不该有这么激动的情绪。如果再这个时候连你都动摇不坚定了,我更加没有方向了,我们就真的要想景毓说的那样流浪天涯了。这样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景毓、瓜儿,还有还多人,甚至还会伤害皇上。以后你不要这样说了好吗?”
      君如痛苦无奈的说:“我的动摇是情不得已,是不忍。你把所有人都想到了,把你自己却忘了,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为自己考虑,无论自己受多大委屈都说‘没事’‘没关系’‘不要紧’‘别担心’。可我一直都在看着,看的清清楚楚,我不能‘没事’‘没关系’‘不要紧’,而且我还会担心,越来越担心,日日夜夜的担心,每时每刻的担心。请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想想身边的我的感受好吗?”
      倾菀怔怔的看着君如,在他炙热的眼睛里看到了热烈真挚的光芒,仿佛照亮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心底瞬间被温暖的洪流涨的满满的,先是激动然后是沉醉,时间像是变得缓慢,光和影让此时的眼前人更加的梦幻般不真实。
      君如的目光如三春的眼光笼罩着倾菀,她的悸动和茫然一丝不余的映照在他眼中。也许此刻没有什么言语更能表达心中本已矛盾又欲步不前的冲动,君如的双手微微一颤,握住了倾菀的肩膀。瞬间她的温柔轻巧尽在自己这双温暖的手中,她却像只无措的小鹿,眼中满是惊慌和闪烁,扑通扑通的心跳和自己的交错相合。或许她在低泣,手中的那双纤弱的肩膀微微的耸动,每一次无措无助的颤动都牵动着君如心里的疼痛。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倾菀抬起头望着君如的脸,只是不知如何说起,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君如微微一笑,缓缓说:“你放心。”
      清风吹动梦幻的轻纱,这句轻缓的话却是真实无比、掷地有声的诺言,一诺一生,一生一诺。
      倾菀是懂得的,不用言语,也不用点头,只用眼神的交换都已互换了心曲,两人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安然和天涯于归的欣悦。
      此时的天涯一隅是自由纯洁的天地,现实依然存在,心中的理想是否能度过味薄如纱的世情,全系于那句隐晦的诺言。
      两人都觉此时无言胜有声,但心里涌满了呼之欲出的话来,在这样梦幻美丽的夜晚面面相对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彼此。下一步是花开遍野还是万丈深渊都未曾知道,这是个不解之谜,至少现在此时他们都没有要解开这个谜的勇气。一阵风吹来,倾菀额角的鬓发散乱的佛到脸上,抬手把散发佛到耳后。君如也趁势从她肩膀上把手放下。
      “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倾菀低下头,像是给一副亦真亦幻的图画落上最后的收尾之笔,依恋如丝,却决绝毫不迟疑。不等君如回答,已悄然转身走到了背光处,转过长廊进了房间。
      君如听着那轻启轻合房门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一阵说不出的欣悦和沧桑同时溢满心间,独自凭栏又站了好久。
      同时景毓和瓜儿在集市上也玩的不亦乐乎,两个人都是人间的混世魔王,一旦逮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恰巧又是臭味相投,怎么能不闹出一些笑话、闯一些祸呢?
      人群熙攘中,瓜儿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大吃大嚼,还不忘摇头晃脑的东张西望,几乎忘了身边还有景毓这个同伴。景毓游惯了这种场所,倒还镇定自持,紧紧的跟着瓜儿以防她闯出了娄子,回去没法向倾菀交代。
      瓜儿是一个劲的在人群里往前挤,哪里热闹往哪凑,像条溜来溜去的鱼一样,景毓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她,得喊上两声才能找到她。
      前面有一处光亮,攒动的人头上一团团火焰升腾,瓜儿挤进前去一看,两个大汉正在吞云吐雾。那一团团的火焰竟是从嘴里吐出来的,瓜儿看了连连拍手叫好。看到精彩处忽地跳到大汉面前恳求人家把这一招教给她。大汉哈哈大笑摆着手说:“女娃娃学不了这个,只许观看别捣乱。”
      瓜儿硬是拉着人家要拜师学艺,让那两个大汉又窘又急,直想着收摊走人。景毓笑着去把瓜儿硬从人堆里拉了出来,瓜儿还挣扎着频频回头喊着:“我要学艺我要学艺,景毓你拉我干什么?”
      “我不拉你,你要拜多少人为师啊?刚才要拜做糖葫芦的师傅为师,现在又要学吐火,我怎么能让你学呢,万一哪天你看我不顺眼朝我喷一口火,那样我就惨了。”
      瓜儿甩开景毓的手气鼓鼓的嚷道:‘原来你是怕我学了技艺对付你啊,这一路上你都碍手碍脚的让我玩的一点也不尽兴,我也不会让你逍遥自在的,等着我跟你好好捣乱吧。”
      景毓斜撇了瓜儿一眼不屑的说:“随你的便了。”忽然有了个主意笑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同来到一座朱楼前,抬头一匾上书“满香楼”。楼上回廊倚着翠袖红杉,娇声燕语巧笑嫣然的留恋回顾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瓜儿无知的盯着景毓问:“这是什么地方,里面很好玩吗?”
      景毓似笑非笑的道:“本来没什么好玩的,你一来就好玩了。”说着先迈步进去,瓜儿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看着里面一派热闹的景象也乐颠颠的跟了进去。走到门前突然有人拦住道:“这位姑娘不能进去。”瓜儿看着景毓明明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这个家伙竟然拦住自己,于是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好了,我不进去就是了。”嘴上这么说着,趁那人不注意猫着腰一溜跳了进去。后面的那人还要去拦,景毓道:“我们是一起的,就放她进来吧。”讨人奇怪的上下打量了几下这两个人,虽有点不忿,可也没有再加阻拦。
      瓜儿这下不高兴了,嘟着嘴不满的问:“凭什么他们让你进来,却不让我进来,不让我进来,我就偏偏进来。”
      景毓不理她,径直上了楼,随即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迎上来,往屋子里请,看见景毓身后的瓜儿愣了愣,依旧去招呼景毓。瓜儿见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气呼呼的跟了上去。三人来到一间精致的雅间,扑面而来的脂粉气让瓜儿不禁捂住了鼻子。几人落座,恍惚间不知从哪里又出来几个飞红翠袖,桌上也多了点心和酒食。瓜儿坐在一边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根本没有人关注到自己这一角,所有的人都围绕在景毓身边,一个个挽杯举箸朝他献殷勤。
      瓜儿生厌的瞪了一眼景毓,正好碰到他得意的目光,只见他附在一个摇曳生姿的年轻女子耳边悄言了几句,那个女子朝着瓜儿看看,又用帕子掩住嘴笑起来。站起身拉了另外的两个女子,眼角使了个眼色,一起笑意盈盈的走向瓜儿。有的给瓜儿捧盏,有的给她夹菜,有的对她还动手动脚的,瓜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此时真是手足无措了。着急的喊了一声:“住手!”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一愣,景毓也被镇住了,看着她接下来干什么。
      瓜儿猛的站起来从纵横交错的衣袖间脱开身,发下狠话:“这一点也不好玩,我去跟你们玩一点好玩的。”
      “好玩的?”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瓜儿已经跳到灯前取下灯罩,把那火苗往锦罗纱幔上一倾,红艳艳的火苗就窜起来,吓得那些脂粉花容失色,嚷的嚷叫的叫跑的跑,房间里顿时乱成一锅粥。瓜儿看到着景象可鄙刚才兴奋多了,更加起哄着奔来跳去,拿着灯烛扯着锦幔去吓唬那些逃跑的人。景毓恐怕闹得大了,赶紧去阻拦,房间里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止得住瓜儿,瓜儿是越闹越起兴了。
      外面的人也发现着火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赶进来,看见瓜儿正在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追赶着一群姑娘,喊着要把她抓起来。瓜儿看又来了这么多人,正好可以大打出手了,兴奋的嚷嚷着:“来得好,来得好!”正要出手,忽然被景毓拉住,不容她分说的从窗子跳了下去。
      身后有人吵嚷着追过来,景毓牵着瓜儿拼命的往前跑。不知过了多少街道,身边的灯影少了,人声也安静了,两个人才停下来。
      瓜儿捂住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没命的逃跑啊?难道还打不过他们吗,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么个好机会又错过了。”
      景毓以手扶膝喘着气:“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就两个人怎么打过人家,再说闯了祸怎么给菀菀说啊。”
      瓜儿道:“你个大男人的怎么老是婆婆妈妈顾这顾那的啊?大不了你先逃跑干嘛还拉着我啊?”说完看景毓抱着膀子冷眼看着她,想了想鼓起嘴说:“好了,好了,你扫了握的兴致,让我玩得好不痛快,今天的事你也别和菀菀说,咱们算是扯平了。”
      景毓嘴一撇晃着脑袋说:“这可不行,刚才明明是你砸了场子,搅了我的好事,还怨我不痛快。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得跟菀菀说的。”
      “你敢!”瓜儿瞪起眼睛跳到景毓面前,双手叉腰威胁。
      “怎么你还要打我一顿吗?那也得看你打得过打不过啊?”说着转头就走。
      瓜儿追上去跳到景毓前面拦住:“你非说不可吗?”
      “非说不可!咱们出来的时候菀菀可是交代过不让闯祸的。回去等着承认错误吧。”景毓一派幸灾乐祸的样子。
      瓜儿气愤的扬起拳头朝景毓头上砸去,半路又停下来:“我再问你一句你非说不可吗?”
      景毓淡定的点点头,不过这次收住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变得严肃又认真。瓜儿放下拳头垂下眼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连语气也改了:“能不说吗?”
      “能啊。”景毓好像一直就等着这句话,边想边说:“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绝不会把今天你砸人家场子的事告诉菀菀。”
      “两件事?你又要捣什么鬼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瓜儿还不忘朝他挺挺鼻子撅撅嘴。
      “这只是交易,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景毓说罢就装作要走的样子。
      瓜儿转念一想忙拉住他的袖子:“你的鬼点子特别多,一件事我恐怕都做不好,更别说两件了。用一件事来交换好不好?”
      景毓不耐烦的撇撇嘴,扭头就走。“哎哎!”瓜儿忙紧紧拽住他说:“好,好,两件就两件,我真是碰到死对头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景毓得意的呵呵一笑说:“我看你整天嘻嘻哈哈天不愁地不怕的,能倒什么霉啊,说不定遇见我就是要交好运呢。”
      瓜儿气苦的狠狠锤了景毓一拳怒道:“你不要什么好事都往你身上揽好不好?再说你就成了送福送寿的神仙了,哪两件事你就快说吧。”
      景毓忍不住掩住嘴一笑,眼角飞了瓜儿一眼,见她气急败坏的的样子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好笑,好不容易忍住,正了正神色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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