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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偷天换日 ...

  •   三天的赶路,清微清玄从马背上跃下的一瞬间,双脚已经在栖云国皇宫中,后宫在国主的带领下,在宫门前迎接,王后冷月泠的脸色并未有什么改变,“她可是一脸无辜像,装得真好”。清微只好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对长辈一一回礼,清玄领着清微,清微挣开清玄的手,笑着走向站在宫门正中的冷月泠。
      清微低低的在冷月泠耳边冷哼:“下次杀人,麻烦王嫂你找个厉害点的,不然,自己动手也未尝不可。”
      清微那几句带笑的耳语让冷月泠不禁一颤,可是,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想怎么样,自从自己嫁过来就没有好日子过,先有丘锦璃与她争夺清越,这两个公主现在又想干什么。”冷月泠心中暗想,不禁担心起来。
      “回来就好。”清越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就只好没头没尾的说上一句话。清玄早将清微拉开,避免节外生枝。
      “王兄,明日你不还要上早朝吗,我们不妨碍你休息了,我和小微先回麟虚阁了。”清玄将这迎宾大队支走后,拉着清微回阁里。
      “冷月泠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我们静观其变,一定要沉住气,你这草包性子是时候改改了。”清玄拉住清微快步前行,清微心中有气,但是想到自己的王兄还全不知情,自己只好忍着,不禁加快了脚步,任由清玄在身后喊着自己。
      哐的一声,清微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啊!”清微毫无准备,吓得跌在地上,清玄也来不及拉住清微,眼看着她摔在了地上。
      “小微!”清玄在身后大声惊呼。
      “在下失礼,不知姑娘。。。恩?你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轻轻拉起清微,微微一笑。
      “原来是你!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又是你这只出头鸟!碰上你就没遇上好事情!”清微看着那人,就是客栈的少年荆秋顿时觉得晦气,刚想发作。
      “小微,你没事吧。”清玄连连跑来,看见那少年,“你是。。。”清玄觉得那脸庞熟悉的很,便想冒昧问那少年,还未开口,那少年已经自我介绍了,“在下荆秋,桐辰国兵部尚书,我王派在下前来栖云国送上友好聘礼,迎娶栖云国和亲公主。”荆秋大概已经知道她二人的身份,他还是默默注视着清微,他的内心每次见到清微时总是不平静,而且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什么!王姐,王兄不会为了这个破事把我们叫回来吧,是嫁你,还是嫁我!”清微有些怒意,她可爱的小脸气得微红,荆秋觉得甚是可爱,未免误会,他连连解释:“不,二位公主,我王是与素羽郡主联姻。”荆秋突然缓过来。
      “那种老头子,素羽姐姐不是糟蹋了吗?”清微又急又气,荆秋忙澄清事实:“我王正当壮年,何为老头一说?”
      “那还好说。”清微顿时缓了口气。“大人上次客栈解围,我姐妹二人实在感激,何不去麟虚阁喝杯茶,让我二人道个谢。”清玄盛情相邀荆秋,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这时,清微望着比平日热情的王姐,比谁都明白清玄是想打听莫恬的消息,都搞不清她到底是爱还是恨,清微无奈地摇摇头。
      “好,多谢公主。”荆秋很乐意去饮茶,他一直紧随清玄,同时看着清微,清微很不情愿地瞟了他一眼。
      “荆尚书,两国邦交本宫早已有所耳闻,不知贵国国主是主战还是主和?”清玄一边走一边偷偷打听两国现状,荆秋确实聪明,虽然他认为国主一定会相动兵戈,但国家机密不可外泄,荆秋只是浅浅作揖,“公主问及此话,必是听到了一些谣言,既然国主愿走和亲之路,怎会大动干戈?”荆秋甚是狡猾,她只是随口一问,荆秋却能立马反应后想出对策,清玄不禁对他加重了戒心。
      到了麟虚阁,荆秋被典雅高贵的装饰震撼了,没有王室宫殿的繁华,连世俗的堆砌也没有,在院子边上的小房子里传来阵阵药香,那是清微的药庐也是清玄秘密的毒房,荆秋被药香吸引,便想去药房看看。
      清微并不排斥,毒房是密室,料那荆秋不敢到处闲晃,为了不让他有把柄,就带他进入药庐,室内,满是奇珍百草,还有一个巨大的像蒸馏药水用的大炉子,药材在炉内翻滚,只有几滴血红的药水从细小的管口流出,荆秋看着这么多奇珍百草,随口问了清微:“这些都是难得的药材,公主,您。。”
      “我都是自己收集的,你看那棵灵芝,为了摘到它,我在悬崖上差点断命啊。”清微暗笑着,这棵灵芝自己靠着轻功就摘到了,哪需卖命啊,只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武功盖世啊。“小微,你谦虚点啊。”清微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也有那么点窃喜与骄傲。
      “噗。”清微不禁偷偷笑出声来,“小微,傻笑什么,不如快些进屋吧,茶快好了。”清玄掐了把不知道为何偷笑的清微,也怕荆秋看出什么破绽,带着丫鬟赶忙解围,荆秋开始佩服起清微了,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得意,却一定有着非凡的本事。
      饮茶时,清玄有些异样,欲言又止,清微大致已经猜到,便索性揽了过来,“我王姐和贵国的大将军莫恬有些交情,不知他现在。。。”。清玄此时已经很尴尬了,但又想知道莫恬的一切,不由双颊泛红。
      “将军并无变化,只是每月国主召见后总是匆匆跑向后山的花海,必然过了傍晚才会回来,问他他只是喃喃道,她喜欢粉色山茶花。国主好像知道什么,并不多问,只是无奈地苦笑。”荆秋也觉得很奇怪,“这世上山茶皆为贵种,可是后山花海的那粉色山茶却是世间独有,不过,莫恬是在下的好友,没有什么可疑的,想必是段情伤,也不必去揭开他的伤疤。”荆秋下意识望向清玄,清玄微微颔首,眼中只有复杂。想必荆秋已经知道了因果,便也不再多问。
      “公主,下官只是想奉劝一句,本无真意,无需再纠结缠绵。”荆秋确实是出于好意,清玄也懂,二人之间达成默契。
      饮茶过罢即将宫禁,荆秋便离开回行馆。
      宫禁后,皇宫中再次沉入黑暗中,清微此时最喜欢爬上残玉宫的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残玉宫是冷宫,荒废多年,先帝在世时,及其宠爱温美人,只是美人在李贵太妃的嫉妒下设下陷阱,让她与先帝慢慢产生嫌隙,最终幽居玉人宫,不久此宫也改称残玉,每次清微诅咒冷月泠时都不希望她进冷宫,因为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不想她讨厌的人来打扰,这样她也不能常来这里看星星了,安静给了清微快乐,一切是那么祥和,冷风拂过她的发丝,她飘逸的长发微微浮动,恍如仙境。
      “这颗是王兄的,那颗是我的,还有王姐,母后。。。那颗这么丑,一定是莫恬,我不会放过你的。哎,还要考虑王姐,怎么就如此麻烦呢,找个好看的。”清微托着腮帮胡思乱想,她害怕这一切,却什么也不知道,王姐、莫恬、母后、王兄和一向疼爱自己的王兄,盘根错节,自己什么都想不明白。“算了,没什么,小微,看你的星星,过着草包的日子吧!”清微胡乱轻捶脑子,惬意地躺在屋脊上。
      就在宁静的一刻,一切,都骤然打破了,皇宫的东南角突然红光四射,本能反应,便是哪里着火了。清微大惊,东南角,是王兄的处所,莫非王兄已遭不测她想都不敢想,失去王兄自己不如一道消失。
      清微直接起身,飞檐走壁,来到书房顶上,纵身一跃,跳入长街,一路跑向寝宫。寝宫前,清玄焦急地指挥运水的宫女和内侍,冷月泠正发号施令,只是她的手暗暗地握着金鞭。清微心想,莫非她纵火,若烧不死王兄就直接杀了王兄?不能让她得逞,清微慌忙跑去。
      “怎么回事?”清微焦急无比,抓住其中一个侍卫的甲胄,大声呵斥。
      “公主,不知怎么回事,小人突然有些犯困,也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就。。。”侍卫害怕清微的威势,吓得已经跪在地上。
      “蠢货!中了迷香都不知道!继续灭火,快!”清微一声令下,水桶再次开始传递,清微瞟了一眼冷月泠,眼神的对视比夜晚的冷宫更加寒冷,“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清微望着冷月泠,低声冷哼,随即拿起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在大家都没注意下,冲进火场。
      “公主殿下!”一个眼尖的侍卫发现了清微,立马集结一队人马,就要冲进去,侍卫队本想冲进去,清越从众人身后出现。“这是怎么了?火势还没控制好吗?”
      众人早知道清越不在殿内,奈何清微已经冲进去了,只得老实禀报:“国主,公主殿下进去了!”
      “什么!你们在此等孤,继续灭火!务必找出真凶!”清越一声令下,自己浇上一桶水,冲了进去,清越在废墟中不顾一切地找着清微。
      “国主!龙体为上,不要去。。。”冷月泠焦急地拉住清越的袖子,苦苦哀求。
      “孤的命是命,小微的就不是吗!”清越重重甩开冷月泠的双手,径直冲了进去。
      “弟兄们,国主进去了,快灭火!”队长见清越迅速进入,害怕国主有个什么好歹,立刻加快了手脚。
      殿内,火光就像死亡的信号灯,愈发明亮。浓烟熏得雕梁画栋成了瞬间废弃的残垣。清微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拨开废弃在地的木料,她四处寻找着,眼眶中的泪珠顺着脸颊连串地淌下。
      “王兄!咳咳。。。王兄!”清微被烟呛得不能呼吸,只是一味的咳嗽,可是她不放弃,继续在断壁之中寻找清越。
      清越能听到大声咳嗽声,愈来愈近,熟悉的身影在火光中呈现出来,清越大声高喊:“小微!”
      清微见是清越,不顾一切扑向王兄怀里,“傻小微,王兄没事,快走!。”清越连拖带拽把清微拉出火场,望着灰蒙蒙的天,清微边笑边哭,她太高兴了,吉人自有天相啊。“小微,王兄在你心中真的如此重要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清越有些心疼。
      “对,没有王兄就没有小微,若不是王兄,小微早死了!小微一定要保护王兄,我们是骨肉至亲!”清微含着泪的眼睛更加坚定,手轻轻地放在右臂上。

      十五年前的清晨
      盛平醒来了,朝仙阁的床边多了侍女,她看到了自己的正装,任凭侍女摆弄着。
      “哥哥,盛平被关起来了,快来救盛平啊!”盛平心中默默祈祷着,她相信,皇兄一定会来。
      “公主尊驾,移至祭坛!”还是那声尖锐的声音,盛平不禁毛骨悚然。
      “祭坛,我为什么要去祭坛,我是祭品吗?”盛平很害怕,心里的不确定让她无助。
      侍女纷纷退下,领头将军出现在她眼前,那将军深深叹了口气,亲亲搀着盛平的手,和蔼的俯下身:“公主,您一定要勇敢,相信皇上,好吗?”听到皇兄,盛平乖巧的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走向祭坛。
      前方,坐在龙椅上的是皇上,她的哥哥,右边是母亲,左边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贵太妃,她的脸色有些怪,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瘆人。
      “昨日,朕思前想后,结合历代帝皇,并未苟同盛平公主会是血祭灵,若她真是,朕绝不手软。”清越虽然年幼,说话却掷地有声。
      “皇上,哀家觉得,不妨让公主刺指以血沾玺,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先帝所述。”太后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盛平更加安心了。
      “既然如此,为显庄重,不如让哀家动手亲证。”李贵太妃似乎有些不服,拿出银盘中的匕首,迅速来到盛平身边,粗鲁地抓起盛平右臂,在她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盛平!”
      “公主!”几乎是同时喊出来,领头将军和皇帝同时站起身,太后脸色惨白,盛平凄厉的哭喊起来,鲜血顺着白嫩的手臂流向金杯,直到盛满一杯血,盛平再也支撑不住了,重重地倒在地上。
      将军不忍,虽然害怕贵太妃,却上前,抱起伤重失血的盛平冲向太医院,就在与李贵太妃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领头将军义愤填膺:“贵太妃!公主年幼,我等实难在顾尊卑,若今日有所失礼,他日甘愿受罚!得罪了”话毕,将军飞奔在太庙的大道上,疾驰回宫寻找太医。
      “你!皇甫仲亭!”李贵太妃的粉脸歪曲了,她愤怒,忠心自己的将军会背叛她,把她留在空旷的祭台之上。手本来想指向那个叛徒,她的军团结束了,满是血腥味的祭台足以让一个丧心病狂的丧子之母更加疯狂,她唯一相信的,是那一大杯罪恶的鲜红,孩子,我的淼儿,若你怨念清家,就让活光之玺亮吧。
      李贵太妃不敢去看那块冰冷的碧玺:“淼儿,你若真有所愿,求你告诉娘亲。”她害怕碧玺不会发亮,缓缓将金杯举起,将血倒在活光之玺上,那个金杯,根本不是一个绝望的母亲复仇的利器,渐渐地变成了权力的争夺。
      窒息的一刹那,鲜红的血顺着碧玺缓缓流下,可是玺丝毫无反应,最后一抹红色顺着玺座滑落盘中,活光之玺并未沾上一丝血痕。
      “怎么会!不可能!”那张粉脸开始歪曲,直至双脚一软,坐倒地上,“这玺是假的!这玺一定是假的!我的淼儿,可怜的淼儿明明说过,他怨他恨!”她害怕周围的一切,一边向后退去,一边指着玉玺怒骂。
      “贵太妃!你诬蔑玉玺就是污蔑先帝祖宗,加上你残害皇室弱女,居心歹毒,清淼皇弟背负不孝受贿之罪,父皇网开一面,他自己选择自尽,你还以此为由残害皇族,朕决意,废除你贵太妃职衔,降为李太嫔,囚禁太庙,终身悔过!清淼皇弟逐出族谱,尸骨不入皇陵!”清越拍案而起,完全不像是十五岁的孩子,他的脸上出奇得毫无愤怒,居然有一丝解脱,看着一群内侍粗鲁的夺去她的衣冠发饰,只着素衣,关进了朝仙阁,清越长吁一口气,他的心事,有几个人会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有可怜的淼儿知道,可惜,他死了。
      “不!那玺是假的!假的!不要伤害我的淼儿,要杀要剐冲哀家来!”她不死心,拼命挣扎着,我的淼儿不能没有陵寝,我的淼儿也是皇族!她抛开了所希冀的权力,只剩下一个母亲的哀求,不幸的成了无力地呻吟,披发狼狈,只求她可怜的淼儿不再受到欺侮冤枉。
      清越冷冷一笑,低声地呢喃:“你知道的太晚了,淼弟在天之灵只有叹息,为何有你这样的亲娘!”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会心一笑。
      “孩子,忍忍,你的伤口深可见骨,我带你去医治,不哭。”领头将军将袖口撕下,紧紧裹着不断流血的伤口。
      “将军叔叔,盛平好累啊,还想吐,将军叔叔。。。”领头将军不再搭理盛平,脚步更加快,走至马房,将军见盛平已经昏迷,不再犹豫,用力跨上马背,双臂紧紧抱着盛平。
      一声长啸,盛平和将军是在与时间赛跑,马背上的颠簸几次差点将盛平掉下,那双大手从来没有放下过,死死地抓住微弱地盛平,脸颊旁还有温热的呼吸:“孩子,顶住,我们到了,不要睡,孩子。。。”无数遍的话语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望着秋日下红黄相间的宫门,皇甫仲亭看到了希望,他疯了似的大喊:“太医!太医!”
      侍卫望着门口满身是血的皇甫将军,立马前往太医院。皇甫仲亭一刻也没有犹豫,将盛平抱回麟虚阁,望着手脚发冷的盛平,他有着内疚和不甘:“孩子,你回家了,醒醒!”听到了“回家”,盛平微微睁开双眼,望着长着胡茬的慈祥的脸,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叔叔要走了,永远不会来了。盛平,再见。”皇甫仲亭放下孱弱的盛平,趁乱离开了清家皇宫。
      “叔叔。。。难受。。。心里。。。”盛平迷迷糊糊,艰难地呓语,留在手上的,只有残破的袖布。
      夜半,清越拿着那把银匕首来到麟虚阁之中,盛平虽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盛平,来,哥哥送你这把匕首,好吗?以后一定坚强一点,好吗?”
      盛平抚摸着像菊花瓣儿似的伤口,强忍着点了点头,无力地伸手接过匕首。
      “那个将军叔叔呢?”盛平望着残破的袖布,焦急地望着清越。
      “李太嫔还活着,他不可以呆在宫中,他走了。”清越面无表情,说完话,便转身离去。
      “李太嫔还活着。。。叔叔一定要走。。。”盛平像傻了一般,不断念叨着,脸上的迷茫变成了一种坚定。
      “盛平要坚强。”
      翌日,女官匆匆跑来后宫,万分焦急:“回太后、皇上,太嫔身中匕首之伤,有数十道伤口,已不治身亡,凶徒只留下这个套盖。”清越看着匕首的套盖,眼中虽有笑意,却更加寒冷,只化作一句低低地话语,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家的好盛平,真聪明。”

      清玄已经全力赶来,将一条大麾裹住浑身湿漉漉的清微,此时好容易平静下来,清玄拉着清微喜极而泣,“玄儿,快带小微回去洗洗睡吧,她吓坏了。”清越将清微轻轻地搭在清玄手上,“王兄!你们都没事吧!”清玄很是焦急,“孤没事,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婢女搀扶着,清玄拉着清微,“不,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纵的火!”清微挣开清玄的手,走向侍卫群。
      “公主,那纵火之人一跑,弟兄们已经全力抓捕去了。”侍卫首领被清微吓得不轻,“好!王兄,你先睡去,这里我给你收拾了!”
      清微气急败坏,清越有些心疼,爱妹心切,看着累极了却盛怒的清微,示意清玄留下,眼神转向冷月泠:“国后,虽是后宫之事,理应由你处理,只是当下小微意气难平,不如让她处理吧,夜色已深,孤就随国后去中殿歇息。”
      “一切就交由公主处理,国主也尽早歇息,明日政务繁忙啊。”冷月泠本就对这些毫不在意,她很担心清越会累着,随意敷衍几句,急忙喊来轿辇。
      “恭送国主、国后。”
      “恭送王兄。”
      清微望向远处扭送来的人,随手抽起侍卫的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禀告公主,纵火真凶已捉到,请公主处置。”众人将一个宫女装扮的人押在地上,清微怒声呵斥:“把你的头抬起来给本宫看看,是多大胆!”那妇人抬起了头,众人皆大吃一惊,“原来是你!文婕妤!”文姬见清微手中执刀,自知逃不过一劫,便索性怒骂起来。“你们清家王族没有一个好人,当初你的王兄是多么宠爱我,经常来丽康殿,现在呢?果真是薄情郎!清微,哦,不,应该喊你清盛平,你的事我全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贱人!骄横后宫,你的下场一定比妾身惨上十倍!”
      话刚落地,清微上前扇了一巴掌,“住嘴,自己留不住王兄就要他去死吗?你爱他,还是你想晋升却被逼的狗急跳墙?你的出身封你作婕妤,王兄何尝算薄待了你?快说,可有无人指示?”
      “啊!”随着惨叫,文姬夫人已经被暗箭射杀。侍卫刚要去追凶,清微制止了他们,“你们还追的上吗?王姐,她已经迫不及待了,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清玄望着清微,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生气的清微,可是,这怎么能说就是冷月泠干的呢,只是因为有人要杀了她的王兄吗?她的理智永远都败在自己哥哥的安危上。
      清微吩咐侍卫将文氏之事禀告国主,便回到麟虚阁,清玄为她简单地擦了些药,清微睡意全无,她来到药庐,倒弄着药汤,夜深人静,清玄体质羸弱,只好回阁睡觉。
      宫中除了值夜的宫人不停地巡逻,只有麟虚阁传来阵阵药香,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清微本就在炼制清玄留给她的难题----蕈梅含香的解药,此毒实为慢性毒药,也被子玄道长誉为最美的毒药,初次人体会发出幽香,一般人只会以为服用了香蜜之药而已,三个月后,最终全身僵硬窒息而亡,三年来,她只蒸馏出那么小半罐,只因配方繁杂,由九种毒花凝露炼制,再者,被大火一闹,她的睡意全无,不知不觉,天已三更了,清微也渐渐起了困意,斜坐在地上靠着药庐中的小床睡去。
      她累了,她不想再多做一件事,她在模糊中看见了母亲,那个会抱住哭泣的小顽皮的母亲,泪水从她的双颊滚落,“母后。。”梦中,清微找到了那个寻他千百度的牵挂,幸福和无助滴落在无法入眠陪伴她的清玄的手上。
      “小微,对不起,是我,母后薨逝,莫恬那笔帐我会找他算。”清玄低低呢喃,双眼噙着泪水,为清微盖上一件披风,清微睡得很熟,隐隐感到温暖,朝着清玄蹭了一下,那夜,除了泪水,便是药香。
      三年前的夜晚,清玄终于练成了蕈梅含香,那一刻,清微黯淡了,这意味着她必须练出蕈梅含香的解药,就连道长也说这是清玄的得意之作,清微便沉下心来,苦苦钻研这解药。一日,她采药时偶遇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士,他身着暗紫长袍,外着漆黑的保甲,手持弓箭射中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痛苦地呻吟着,出于本能,清微迅速上前,将箭伤处理,那男人从马下抽出一把剑架在了清微的脖颈之上。
      “你为什么要救他?”男子阴冷地望着无辜的清微。
      “我救谁要你管吗?我是医师,当然要救人了。”清微习惯得理不让人,就连子玄道长也吃过几次哑巴亏,男子阴阴地问清微“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你在救一个重症瘟疫病患。”
      “哦,他这是中了毒,不是瘟疫,懒得理你,对牛弹琴。”
      “你说什么,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清微将药篮中的玉笛打开,发出了信号,让清玄快快前来采毒。
      “你就是一头笨得不得了的蛮牛。”清微得意地占尽嘴上的便宜,看着莫恬气得惨白的脸,不禁更加嚣张,竟学着村头小流氓那般,环臂而笑,不远处清玄见到信号,策马而来,就在勒马之时,莫恬的三魂七魄和愤怒早就离开了,这女子便是仙子。
      清玄用银针轻触伤口,不一会银针发黑,隐隐发绿,清玄拿出瓷瓶装了些人血。清玄刚想把银针凑近闻一下,莫恬立即制止,“姑娘,这个毒剧烈异常,已经害死了一个村庄了,三思而后行啊。”
      “哟,牛眼将军,我救人之时,你怎么不说此毒剧烈,还要杀了我,偏生我姐姐在,你就如此巴结,你安了什么黑心肠啊!”清微嘴上绝对不会饶人,嚣张地挑衅莫恬。
      莫恬的脸色青一道白一道,气得顿时语塞。
      “制毒玩毒是我的事,医人解毒便是舍妹的事了,我只是采集一些毒,方便研究罢了。”清玄置若罔闻,拿起银针,开始检验起毒药成分来了,不一会儿,清微那边也有了结果,“这个就是个牛星毒,加水后会剧毒无比,食用者会先经过假死阶段,后而全身僵硬,体温骤降,人体精元耗尽衰竭而死,看似疫病,实则是有人居心叵测。只不过那人不是什么用毒高手,枉我把姐姐喊来采毒,这种喽喽放的毒我立马就给你医好,睁大牛眼看着啊。”
      “你这丫头!说话如此无礼!信不信。。。”莫恬化为落音,清微往他怀中扔了一朵晒干莲花。
      “杀了我?宰了我?拉我游街被扔烂菜吐口水?牛眼将军,这是冰莲!吃草的时候见过没?”清微坏坏地嘲笑莫恬。
      “小微,懂得礼数,救人要紧。”清玄收拾了毒瓶子,轻轻责骂这个草包小微。
      “既然我家姐姐喊我礼待你,我就告诉你,把这冰莲放入水中煮沸,将水分给中毒之人喝完,就没事了。”清微轻描淡写,感觉很不是一回事。
      “那我还得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给你立个长生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莫恬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立马回了清微。
      “记得大恩大德就好了,要立碑,就立呗,拜不拜是你的事。”清微得理不饶人,干脆耍起了无赖。
      “好了,小微,别逗他了。”清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催促莫恬救人要紧。
      不出三天,村庄恢复了平静,莫恬想来道谢,只遇上清玄,莫恬不知所措,不久二人相处数天便互生情愫,清玄也做了生平最错的事情,将自己是栖云国公主之事告知莫恬,没想到,其实莫恬早已知晓,故意投毒引出她二人,还利用清玄进宫刺杀国主,最终栖云国国太也就是栖桐还称帝时的太后周氏枉死,清玄此后无法原谅自己。
      清微醒来已是辰时,她整理一下衣衫,摸到了披风,微笑又挂在脸上,她走出药庐,发现门口站着荆秋,她先一愣,而后便想起要打个招呼。“是尚书大人啊,早啊,何时来到这阁中的,想必是久等了。”清微走向荆秋,刚刚睡醒,清微未施脂粉,她的脸庞少了凝重,多了一些俏皮,荆秋呆住了,骤然缓过神,“哦,恕在下冒昧,下官今日起程,带迎亲队回桐辰,今日午时便带素羽郡主回国。”
      清微骤然严肃起来,微弱地问荆秋:“大人,此刻是几时了?”
      荆秋似笑非笑,却又很轻松地告诉清微:“不晚,才辰时。”
      “什么!该死的吉祥!”清微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冲回阁中更著宫装,完全将荆秋晒在一边,荆秋也没有计较,想必也是快习惯了她的草包性子,只好赶忙前去正殿。
      大殿之上,凝重恢弘,素羽虽然要远嫁桐辰,但是,她完全没有哀意,只有素羽自己知道,她要嫁的是桐辰国主,曾经喜欢的那个人,那个不管她是不是仇人的女儿都照顾她的大哥哥。

      栖桐国正元殿前
      “你是这次的状元!”宣帝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皇上,微臣燕宇荣。”燕宇荣低着头,似是做错了什么。燕宇荣的父亲功高震主,想着宣帝有些痛恨。
      “朕不知状元郎到底文采如何,你又有何依据,自称状元之才?”宣帝不屑地看着殿下的年轻人,燕宇荣像是忍着不发的弓箭,藏在袍子中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尽露。
      “微臣不才,对治国之事仅是略知一二,虽不能盼得为皇上排忧解难,却也能让皇上有所参详。”端坐的宣帝重把目光投向这个比自己儿子只大出三五岁的孩子,不禁有些注意起来。
      “稚子,你今年刚满十七,不知人间阅历沧桑,说说,你觉得栖桐境内有哪些难处?”宣帝带着不屑与挑衅,看着这个低头作揖,恭敬的孩子,想着寻个由头便撤了状元职衔。
      “皇上,微臣资历尚浅,但家父教导,要体察亲民,洛河水灾,已有上千灾民无处安身,微臣以为,国库充盈之际,何不打开粮仓以济灾民,为何要将国库白银豢养闲杂的皇亲国戚呢?家父年迈,微臣却知其贪得无厌,昨日,微臣将不义之财散尽,家父竟不顾圣贤道义,要与微臣恩断义绝,微臣请罪在先,晓理而后,家父诚心悔改,望皇上明察。”
      燕宇荣英姿勃发,一语直接说中皇上心中的疑虑与不满,既洗脱自己的不臣之臣的家庭关系,又为父亲找到下楼台阶,宣帝当即便许“栖桐第一才孝状元”之称于燕宇荣,燕宇荣年少得志,燕家满门荣耀。
      只是,那不成器的父亲贪得无厌,依仗权势为非作歹,最终被皇上假清史玉之手铲除,年轻的儿子燕宇荣虽受牵连,皇帝爱才,留住燕宇荣,燕宇荣辛苦累积势力,最终当上了这个强大的帝国的宰相。一日,皇上与他商量完大事后,燕宇荣在御花园中闲荡,素羽在桃树林中小憩,春天虽已转暖,却始终透着些寒意,燕宇荣无奈地看着素羽,“你父亲杀了我的父亲,我们还能当朋友吗?”虽然有些无奈,燕宇荣早已褪下锦袍为素羽盖上。
      “是荣哥哥。。。”素羽困倦地揉着眼睛。
      “你这个糊涂虫,这么冷,怎么在这里睡了?”燕宇荣虽然责怪着素羽,眼中却早已弥漫着心疼。

      正门口,清微清玄着正装与素羽道别,素羽有些惆怅,但是她此刻是幸福的,栖云国国主走向城门,素羽无奈的看着他,清越将特制的步摇插在素羽的发髻上,素羽有些疑惑,清越哥哥从小右手受伤因此从来不会用右手,她迅速给清玄使了个眼色。清玄终于领会了,难道。。。她不敢再去想,后果很严重,她看向清微,此时,清微隐隐感到不对,顺着清玄的眼神,清微终于明白了,清越的古怪在于他的残废了的右手奇迹般伤愈了,他不是王兄!
      “怎么办?那不是王兄,我们?”清微一回阁便与清玄周密的商讨起来,国主的替换就是一场阴谋,“会不会是冷月泠?”清微有些愠怒,“我看不像,今天冷月泠也有些惊讶,我看,她不知情。”
      清玄当时的眼神注意了冷月泠,她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包括冷月泠在内,一切就是个陷阱。清微清玄此刻又有些警觉,既然会装作王兄,怎么会忽略右手受伤这一点呢,还如此张狂的表现出来?是不是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们今晚去探个究竟。”清微拉着清玄就要去,清玄带着一些毒,清微带着她自己研制的蓑儿,以防遭到毒手,顾名思义,这药丸可以像蓑衣一样封闭所有的感官,包括汗毛,人仍然可以活动自如,因此可以百毒不侵,她和清玄各自服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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