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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相知不识 ...

  •   第六章相知不识
      (1)共处一室
      季沙洲生就一张惹祸的脸。不大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惹人想多看两眼;笑起来迷死人。薄薄的嘴唇,云妍说他那是话多磨薄的。高高细细的鼻梁,与其它部分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张英俊的脸。加上他也很会出生,生于一个富有而又有地位的家庭,他是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宠儿。他笑,会有多少女孩子露齿;他怒,会有多少女孩子发疯。这也给他多多少少地带来了烦恼。其中大部分来自孟家。孟家父女宣传造势的能耐不容小觑。孟芷涵隔三差五地就送上门儿,季沙洲视而不见,或是见她就躲,季妈妈碍于情面,不得不以礼相待。孟芷涵也真够执著,虽然每次都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她不气馁,总是迎合季妈妈的喜好送这送那。从季家的门走去,便逢人就提自己到季家后,季家人是如何如何待她好的,描述得绘声绘色,只是绝口不提季沙洲的态度。
      时间长了,人们也都懒得去问是真是假,且当它是真的吧。周围的人渐渐地习惯性认为,孟芷涵必将成为季家的少奶奶了。对她的张扬也都习以不常了。季沙洲的处境则相当艰难,他已百口莫辩,主要是无以面对展云妍,旁人的误会他都无所谓。云妍也知趣地避开他,这样孟芷涵对展云妍也仍恨得牙痒痒,四处给云妍扣上第三者的帽子,她那么善于利用吴希等人,还怕传播得不够快吗?
      夏末时节,雨水是极少见的。那天天气不错,心笈就陪嫂子回娘家给孩子过百天,云妍给她代课。到了放学时,天却忽然变脸,下起了滂沱大雨,云妍送走了学生,只身躲在班级里。望着雨水从玻璃窗上泼落,她被这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她不敢回头看那紧闭的门,也不敢动一下,眼睛惊恐地盯着窗外。她这怕雨的毛病从小就有,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她都蜷缩在妈妈怀里不敢出一声。现在就是望眼欲穿,也不会有个怀抱让她躲藏了。她咬着冰冷泛红的食指,嘴唇有些微微发紫,耳朵里灌满了雨水肆虐的声音,忽然,门“哐当”一声大开,云妍吓得抱头“啊”的一声,差一点坐到地上。“干嘛!我又不是魔鬼,怕成这样?”季沙洲觉得可笑,展云妍铁青着脸,噘着嘴说:“比魔鬼还可怕。”他看见云妍那小脸,还有惊恐未退的眸子,他坏坏地假装往外走,“既然这样,我可走喽!”说罢眼睛溜向云妍,云妍急着来拦住他,说:“真不讲究,下这么大的雨也浇不住你这个沙尘暴吗?”他拨开她的双臂,慢条斯里地说:“看来,下雨天留客,人也留客。”说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望着稍有些放松的展云妍。
      展云妍,见他没走,真的放心了,自己也活跃了起来,不像刚才那般瑟瑟发抖,小脸也不那么白了,只是小手还一样冰冰的,她相练练字,可是都觉得有点握不住笔。但和他单独共处一室,她又没什么话和他说,只能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地练着。他也不无聊,自己搬了把椅子偏坐在她对面,近距离地欣赏着这位展大小姐,美其名日:“我好好学习学习,把字练得漂亮些。”展云妍始终都是谦逊的,她则低头笑着说:“学习什么呀,我这练得也不好。”他则不肯少说一句的,“就好,我就爱看展云妍写的字。”两个人都静默不语了,只有窗外滴滴答答的雨为这里奏着交响乐,过了好一会儿,音乐渐渐低了,沙洲冲云妍说:“喂,停止吧,雨小了,下班好久了,我们走吧。”云妍把笔一放,转身就跑,冲沙洲做了个鬼脸,说:“落后的人锁好门!”沙洲眯着双眼,认真轻快地锁好门,追了上去,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拉进自己用两臂撑起的棚里。到了门口,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这雨虽小了些,可是要怎么回家,她四下张望,街上空无一人,更别提出租车了。她心里想心笈了,该死的,你怎么今天出门啊,要不是不是有收留我的地儿了。沙洲不看她那焦急的脸,悄悄走近她,低头附着她耳边说:“小丫头,跑啊?看你怎么回去。”云妍的脸顿时有了精神,心想:我展云妍还能让你激住,我回就回,大不了走着回去。她的倔劲儿上来,也不知害怕了,三步并做两步地往雨里走去,沙洲见势不妙,赶紧跑上去,拉住她,“丫头,你别生气,我逗你玩的,你跟我走吧。”云妍也不停下,倔强地说:“哼!我才不呢,要你管。”季沙洲使劲一拉,将她拉住大声说:“唉!展云妍,你不是不敢吧,又不是没上过我的床……”他还没说完,展云妍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一只脚早踩在他的脚上,他摇着头,脸痛得抽搐着。他两手抓住她的手,重重喘了一口气,他狠劲儿拉她往家走,“好你个小丫头,你想谋杀我啊!”她也不示弱,两手扭着,“怎么样,谁让你胡说八道了。这可是在大街上。”他眼见着已走到家门口,就放心多了,说:“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怕什么?”她生气地说:“就怕这个,你个大嘴巴。”他得意地拉她进门,说:“你想到哪去啦?我是说你在我的床上拔罐子。”她一听脸羞得通红,嘴却硬着说:“那要是别人听了会听你解释呀?讨厌!”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进已进了他家,他给她一条毛巾,说:“你就屈尊,在这儿将就一夜吧。”她走到客厅,问他:“叔叔和阿姨呢?”他的回答,令她又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她们俩去旅游了。”沙洲若无其事地回答。云妍焦虑地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般难受,他则坏坏地笑着,坐到她旁边,缓缓地说:“别担心啊!我不会把你吃了的,你睡客房,门锁很结实。”云妍顺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他卧室隔壁的一间,她心里的忐忑才少了一些。晚餐当然由展云妍来代劳,季沙洲就只等着吃,他好像饿了许久似的,吃起面来狼吞虎咽,弄得云妍憋不住地乐,他那吃相真的足以代替任何褒奖的语言了,云妍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夜里,雨也没停,云妍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雨势大还不算,老天爷也吓唬她,时不时打个大喷嚏,云妍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吓得直喊,她自觉失态,可是真的是怕到了极点。沙洲听到了,赶紧爬起来敲门,云妍战战惊惊地打开门,望着季沙洲说:“沙尘暴,我……我……我怕。”手指指窗外。紧张的沙洲反倒开心起来,这展云妍平时那么横,现在这样子着实可爱,楚楚可怜的她,让人好不心疼,他打开灯,温柔地说:“丫头,别怕,困了你就睡,我坐在这儿陪你。”云妍回床上倚着,她的大眼睛叽里骨碌乱转,那紧张的小脸又面无血色了,沙洲示意她躺下,她倒是听话了一些,就这么静静地闭着眼,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均匀清晰。沙洲给她掖好被子,傻傻地看着床上那个令他牵挂的人,他的心里涌动着一丝涟漪,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有着一个多么坚强的内心,她经历了因贫困而梦想破灭,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工作中顶着来自多方的压力,却依然屹立,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沉重,可见她是多么地可敬可爱。看着她那尖尖的下壳儿,他一阵心疼,他想照顾她、爱护她的冲动与日俱增。
      云妍睡醒,天已经大亮了,雨后的早晨,空气那么地清新,阳光中有一丝凉爽,让人躺在床上感到一股快意。她一睁眼,就看见季沙洲趴在床边睡着呢,他说陪自己,看来真的在这里坐了一夜,天啊!他怎么那么傻?等我睡着了,你就回去睡嘛!在这儿趴一夜,多难受啊!云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轻轻地为他披上毯子,退出这里,让他再睡一会儿。等她整理好房间,又煮了早饭,她再走进客房,见季沙洲还在睡着,她想快到点上班了,不叫都不醒。眼珠一转,她的调皮劲儿上来了,她蹑手蹑脚蹲在他旁边,拿起自己的发梢,对着他的脸来回地蹭,看着沙洲闭着眼禁不住痒,手胡乱地抓着,差点抓到她的头发,她惊得小脸泛红,赶紧逃开,过一会儿,他又稳稳地睡着,她故伎重演,这下她光顾看人家难受的样子了,头发已被他逃个正着,他忽然睁开眼睛,正望着她的小脸笑呢,“闹够了没有?坏蛋。”沙洲低低的一句,吓得她小雀般飞快地逃开,将功补过,她赶紧端来早饭,招呼他快吃。吃罢,他们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学校走去,正当云妍担心被人看见时,孟芷涵朝季沙洲追上来,她见展云妍从季家走出来,那满脸的笑容僵在那里,脸瞬间拉得老长,狠狠地瞪了云妍一眼,拉住季沙洲追问:“沙洲,她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说。”沙洲不耐凡地回答:“她怎么不能在这里啦?”孟芷涵扯过云妍生气地说:“你说什么,她凭什么在这住?”云妍甩开孟芷涵,冲沙洲说:“唉!我还得签到去。”说完递了一个眼色,,一溜烟儿似的跑了,留下个烂摊子给他处置。季沙洲立马满脸怒意,冲孟芷涵说:“你把手给我放下,指谁呢?我愿意留谁在我家,你管得着吗?给我走开。”那冷冷的霸道的语气,让孟芷涵不寒而栗,她眼看着他绕过自己潇潇洒洒地走向学校,自己却自讨没趣地愣神儿了。
      这一天下来,云妍觉得气氛奇怪,她走过后,都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从头看到脚。那孟家父女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恨意,而有沙洲的地方总会有人时不时地盯着她。敏感的她马上意识到早晨的不期而遇,肯定又落了孟芷涵的口实。她展云妍成了真的第三者,大家伙真的同情孟芷涵呢。而沙洲也从云妍惴惴不安的举止中看出了端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是哪位老祖宗说的话啊,这么有道理。季沙洲是谁啊?他想知道的事,早就有人四下打听了,他莫说亲自开口,就是随便哪个哥们儿,说是为他办事,谁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他对展云妍做了什么,他自己还不清楚,这叫她们传得那个暧昧,真受不了,编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听了都受不了,要是让展云妍听了,她还不气炸肺,再说,这弹丸小镇,那些八卦的嘴巴传什么可快得狠,这个单位又是发布“最新消息”的摇篮,季沙洲就算真的希望人们传的是事实,他也不会牺牲展云妍的清誉,所以,他让自己的哥们儿,叫那些八卦嘴立刻封嘴,否则季家说了“后果自负”。
      沙洲最担心的还是展云妍,这个时候,她跑哪去了?你越是躲着,人家越认为你有事,你什么都没做,怕什么?你那横劲儿哪去了?沙洲焦急地惦记着她。心笈班级里传来云妍的声音:“是谁嘴巴这么坏,说些什么话,我都听不懂,我……”跺脚的声音好大,“坏死啦!谁说的,我诅咒她找个丑老公,胡说,我只当他是哥哥,我也没做什么呀,……我对男生向来都冷冷的,你还不了解吗?”展云妍真是生气极了,又跺脚,又咬牙,沙洲站在外面都能想象到她的那些动作和表情,他微笑着走进去。“是,是,是,光我相信,有用吗?你看你们俩这表情?”王心笈幸灾乐祸地指着进来的季沙洲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她唱的歌还挺好听,不明所以的展云妍还一双大眼睛望着季沙洲——这个始作俑者求救,王心笈笑得前仰后合,嘴里直嚷:“你说,你们这样,谁……会信你们没……”沙洲一脸的坏笑,云妍才恍过神儿,她气急败坏地冲心笈说:“你……还笑,不怕笑死啊?”见心笈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季沙洲一脸得意之相,云妍气得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
      (2)吻你没商量
      望着她逃开的身影,沙洲的眉宇间透着一股甜蜜,嘴角儿勾起优美的弧线,一抹浓浓的笑意写满双眸。心中回味那云妍的话:丫头,你把我当哥哥,我可没把你当妹妹,我会让你改观的。几天的光景,云妍为蜚短流长所苦,虽然那些人不敢在沙洲面前再提,但是他们看云妍的眼神却是那么地此地无银三百两。而沙洲那里也不好过,一面心疼云妍,一面为自己的处境焦心。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就快被催疯了,孟家提出要尽快订婚。季家两老虽不是十分满意,但总要赶回来商量,他们也半信半疑,儿子与云妍会做什么越轨的事,就算他们信得过云妍,可是他们可早就看穿儿子的心之所属了,所以当孟副校委婉地提到“共处一室”这事,季家两老也底气不足了。此时,他们只能劝儿子要冷静,等他们回来跟大伯商量后再定度。沙洲平时潇潇洒洒惯了的,多少女孩子巴结他,他都不会认真地看一眼,惟有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展云妍,付出多大代价他是在所不惜的。他常常想:如果展云妍能给他一些鼓励那该多好,他抵抗父亲和伯父的压力时,也会更理直气壮,更加强烈。更可气的是,展云妍在孟家父女前,对自己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姿态,害得自己好有挫败感,惹人看笑话。云妍要是能回应自己的热情,是不是也让孟芷涵知难而退了。
      想想这些,沙洲就气,你云妍怎么就不懂呢?看来,我季沙洲不动怒,你们当我是病猫啊?于是他在下班时堵住了展云妍,拉起她的手就往家走,同事们三五成群地围着,都放慢了脚步窃窃私语。“你放手,沙尘暴,你放手。”云妍边嚷,边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脸通红,眼神里充满愤怒地看着季沙洲,好像在说:“天啊!你疯了吗?又刮上沙尘暴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我这个大姑娘脸往哪搁。”她越是往后退,他拉得越起劲儿,“躲什么,大家不就是想看吗?我就喜欢展云妍。”沙洲语气出奇的淡定,云妍觉得无数寒光射向自己,沙洲的话让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展云妍。沙洲看她那通红的小脸和那充满愠怒的大眼睛,他好喜欢,手一加劲儿,一把将她带入怀里,不容推却地搂住她的腰,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双唇,不管旁人的瞠目结舌,不管云妍那香拳捶打胸膛,此刻,天地间仿佛只有他和她,他只在乎她,这才是他,那个霸道的、迷人的季沙洲。他遇到了那个比他还臭脾气的姑娘,他的霸气消耗殆尽,他那骄傲的外表和强烈的自尊,在她眼里那么不值得一提,在她眼里一点不顶用,谁让他就是喜欢她的清高、她的纯真、她的善良。她是个可爱的好女孩子,他和他的妈妈都那么喜欢她,他要宣告自己的这种情感,不用再困惑。这丫头实在野蛮,真像头小倔驴儿,连脚都用上了,要换作是别的女孩子,她们不乐晕了才怪呢,你展云妍是没瞧见,旁边那些女孩子那失落的表情,沙洲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双唇,眯起一双眼睛牵着她往前走,她娇喘着,“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脆脆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众人正惊异地等着季大少爷怎么处置这个令他伤自尊的不知好歹的丫头时,他早愤怒地扛起那娇俏的身子往家走去了。
      未进家门,就已经听见有人在声讨了。声讨那个惹了祸的季沙洲,季沙洲今天可是身心受创,一个打他耳光,一个在屋里骂他,父亲惯用的招术,只会背后责骂,当面从舍不得骂他。可巧,这次被他听见了。他随手将肩上的小倔驴儿丢在床上,看她的眼神,正听着责骂声幸灾乐祸呢,他可是还没站稳,那边她已疯了一样地挥拳来袭了,他伸手把住她的腕,再一次猛地带她入怀,低头在她耳边放狠话:“还嫌吻得不够?再打我,这就是代价。”说罢,他的嘴早已侵进她的口中,他明亮的目光在她的小脸上游移,就是不去看她那双复杂的眼睛,任她撕扯,他的大手有力地抚着她的背,搂住她的颈子,她越是反抗,他的吻就越狂野。他的唇死死地叼住她的香舌,戏弄着她,她的小脸好热,他的怀里好闷,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坏笑着,渐渐不舍地松开了她,手还是攥着她不放,并贴在脸颊上警告她:“千万别动手,不过,你要是还想要的话,我倒是乐意多吻你几遍。”真是个坏透气的家伙,展云妍气得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个不讲理的家伙,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威胁自己,她举着小手不肯马上放下,他又低声说:“快,乖,赶紧放下,来。”说着轻轻揽她入怀,她这次聪明多了,娇喘着任由他搂着,可是面沉似水,不,是开水,红红的,大眼睛里含羞带怒地瞪着他那坏坏的笑脸。
      “哟,呸!呸!真是的,扰了我儿子的好事!”人未到,声先至,季妈妈眼尖,看到这情形乐得合不拢嘴,云妍恨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有他的怀里能暂避一时,她的头自动地埋进他的臂弯里,沙洲正想向父母说明呢,难得让他们亲眼目睹,岂不省了许多口舌。作妈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谈恋爱了,既惊喜又骄傲。季妈妈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多半来自儿子怀中的人,还有儿子脸上那无限的柔情。难得她们母子两个都看中同一个人,她看儿子也是真的投入感情了。沙洲只要过了他爸爸这一关,他的爱情就顺利得多了。可是在沙洲看来,谁反对都不重要,他们左右不了自己的决定。他的唯一的难点在自己怀里,他还没有完全抓到她,她是那么与众不同,他不知道该如何掳获她的芳心。季家父母都是场面人,不会令云妍难堪,既然是儿子将人家扛回来的,就要乐于招待。云妍想找个借口离开,但是一家人再挽留,加上沙洲时不时凑过来低声警告她,“后果很严重”,云妍也只好顺水推舟,也便同他父母讲清楚。
      季妈妈、爸爸知趣地被儿子支开,下厨房去了。云妍逃也似的跟上去:“阿姨,我来帮忙吧。”“哟,乖,不用你”,季妈妈婉拒着,“别说我舍不得,只怕有人更舍不得呢!”季妈妈特意拉长声,回头嗔怪地瞅了儿子一眼,云妍只好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季沙洲那副得意的嘴脸,对云妍来说无比的煎熬,她可不想再激怒他,被他当街一吻,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呸!不敢想了。他看着她大眼睛发直,就想逗逗她,他故意咳一声:“嗯哼!展云妍,你说心笈他们这会在□□里聊什么呢?会是聊我吗?”他还特意往她身边挪了一下,她警觉地往旁边移了一大块,筋着鼻子说:“我怎么知道?别臭美了。”她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可爱,只是太吝啬,她只肯把后脑勺给他看。沙洲也不恼,反而哼着小调削起了苹果,人的心情可是奇异得很,心情好削个水果也快多啦!一眨眼工夫,他将削得干干净净的苹果递到她手中,云妍不接,他则蹲在她面前仰着头说:“丫头,别生气了,你就赏个脸,吃一口吧!”云妍绷着脸使劲一拿,狠狠地咬了下去,他怎么那么坏,笑着问:“你是想我了吗?是在咬我吗?”他就别有深意的话,气得她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她真想一下掷过去,打烂他的嘴,强忍着怒火,她又将后脑勺对着他。
      嚼着饭,却不知何味,这是展云妍吃这顿饭的真实写照,季家两老给云妍夹菜,接得云妍手都软了,他可看不下去了,他挡住他们的筷子,说:“唉!停、停、停,她不爱吃这个,你们不要这么客气,让她自己夹,好吗?好的。”三个人都被他给逗乐了。饭后,还是季爸爸先开了腔,“沙洲,云妍,咱们谈谈好吗?”云妍瞪了沙洲一眼,心想:都是你惹的祸,还扯上我,真倒霉。沙洲点点头,拉云妍坐在自己身边。“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做荒唐事,我也相信云妍你是个好女孩儿。”季爸爸对云妍讲,“可是,旁人也会相信吗?这流言蜚语,对你们二人都是刃剑。”说完季爸爸看着沙洲和云妍,他开始喝起了茶。“爸爸,妈妈,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们了解云妍,就一定会高兴我的选择。”沙洲说着动情地执起云妍的手,深情地望着她,哪成想她可是一脸的苦相。她马上抽回手,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深呼吸一下,她说:“叔叔,阿姨,你们想听真话吗?”看着她那特殊的行为,季家两老愿闻其详,“其实,我没做的事,我不怕别人说。她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却只是当沙洲是好朋友,他像个哥哥一样照顾我帮助我,我很感激,真的,特别感激他这个兄长一样的朋友。”云妍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她瞟了一眼季沙洲,他的眉峰聚到一处,他的心也紧缩到一处了,提起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真的不忍心再伤害他了,所以,她才要当着他的父母的面把话说清楚,大家才不会陷得太深。
      (3)为你心痛
      季家父母听云妍的一番话,反倒有些失落,季妈妈更是冲他发牢骚:“你看,闹了半天,都是那些人瞎传的,人家姑娘还没看上咱儿子。唉!”季爸爸倒冷静一些:“嗨!我说你,是担心你儿子吧?这样也好,孟家那边,我得和他们算算账。”季妈妈开心了一些说:“对,让他们欺负我儿子,好好数落他们,他家的女儿还真配不上我儿子,”她拉着丈夫说:“你瞧,他们俩个多般配。哼,可惜,儿子哪点不好呢?”季爸爸温和地劝着,“老婆,别在这哀声叹气的,你儿子不会轻易罢手的,你盼着他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季妈妈打了他手一下:“呸!我儿子才不会惹什么乱子呢。”沙洲见父母并没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舒心不少。他的个性怎么会放过那些长舌妇,他的好哥们儿早已行动,孟家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水也不送了,听说是被卫生监督部门吊销了执照,怪不得孟副校这两天的脸拉得有二尺长,原来是大意失荆州,断了一条财路,沙洲早放出话了,谁乱嚼舌根,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那些三姑六婆不用挨个告诉,早都避之不及了,还敢再提半句。
      只是孟芷涵不会咽下这口恶气,她认为季沙洲是她的,不容别人染指,即便是季沙洲主动也不行,她一定会让展云妍吃点苦头。一天下班后,展云妍做完手头的工作,见□□上那个溪笑春风还在向自己发消息,就简单地回了他两句,正在这时闯进办公室一群人,云妍就发了个“糟了”,他那边便急着发了好几句“怎么了”,云妍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东西就突然断电了。为首的一个小子,流里流气地说:“展云妍,还没下班啊,记得我不?”云妍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正要接,他一把抢下来,拦住云妍,说:“记性这么差,我可是你小学同学,我可是记得你呢?”他这“记得”二字说得特别重,旁边的那些人起哄:“不是记得,是想得。哈哈……”云妍一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可自己又没办法,但这不是害怕的时候,电话又响个不停,就说:“请你们出去,我下班了,我还有事,要锁门了。”任她往外请,那些人就是拦着她不让过,为首的那个更是放肆,说:“下班了好,走我请你吃饭去。”说着伸手来拉云妍,云妍往后一退,他倒往前走了一步,嬉皮笑脸地说:“别躲呀,季大少爷抱你,你怎么不躲呀?”没等他说完,那些人就又哄笑起来,云妍气得小脸发白,浑身开始哆嗦,她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们,给我出去。”她的同学乐着,伸出两手来抓她的手,回头瞅一眼说:“兄弟们,没听见人家展小姐让你们回避呢?”那些人哄堂大笑,喊着:“走喽!别坏了大哥的好事。”说着将门重重地摔上。云妍被那门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她真的怕了,心跳得厉害,自从上次妈妈去世,她每紧张的时候心跳加聚,呼吸困难,上次医生说虽她身体无大碍,但防惊吓和大怒,否则容易得上哮喘。她脸色苍白,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嘴里喊着:“你出去,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那个人反而放慢了脚步,面露凶色,说道:“报啊,把你能耐的。”说着一把她的手机扔在了一边,云妍真的有些怕了,她心里叫着:天啊!谁来救救我!你在哪啊!她想到了他,可是他在哪呢?她呼吸有点困难,她的手不由得扶到了桌角上,手指触到了一行字,那是电话簿,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季沙洲,对,怎么忘了他啦!季沙洲,你快来啊,你不是厉害吗?他们不都怕你吗,你快来救我啊!那个人见她这样子,就更得意了,不怀好意地说:“怕了吧,来我拍拍你。”他那双可怕的脏手就要触到云妍的胳膊了,云妍已经无处可退,她正抵着墙,她喘得好厉害,她想喊,却没力气喊出声了,这时,门“哐当”地被踢开,沙洲闯了进来,他不由分说地给那个人重重地一拳,沙洲奔过来接住摇摇欲坠的云妍,大声唤着她的名字,那人挥拳来打沙洲,沙洲一手搂着云妍,飞起一脚,正中那人的腹部,并狠狠地说:“孙子,快滚开,要不想蹲几年,就快给我滚,她要是有事,你们都得陪葬。”那语气冷得让人打颤,那小子也不是不认得季沙洲,孟芷涵也只是让他们吓吓展云妍,谁知他演过了,谁叫展云妍那么漂亮了,要知道季沙洲这么在乎姓展的丫头,他可不敢冒这个险。他的手下们,胆战心惊地扶着他溜了。
      看那群人走了,云妍的哆嗦却没减轻,她已经不能开口了,喘得厉害,沙洲绰起她就往外跑,把她放到车上,他麻利地启动车子,飞一般地疾驰在路上。他时不时地侧目,看着展云妍,她好像很难受,她这下可是怕了,也是气的。沙洲心里想着:她生平,怎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和侮辱,太可恶了。让我查出是谁做的,我要了他的命,真是活腻了,敢动展云妍,是不是不想在这儿混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首要的任务是将云妍送医院。看着她那煞白的小脸,颤抖的唇,他害怕,他生平第一次害怕,他怕她有事。现在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是那么地重要,看见她不好受,他的心里一紧一紧的。沙洲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为了不让交警追他,他拔通了大伯公司经理小文的电话,“小文,赶紧往省城的交警队打个电话,叫他们别追我的车,我有急事去医院。快。”果然,电话刚打了不到三分钟,后面追赶他的警车转头了。
      (4)为她反常
      季沙洲咆哮着,护士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小护士们也是好心说:“别急,交给我们吧,等医生来了就好。”他抱着她不肯放手,愤怒地吼:“快,赶快叫万俟煜来,快。”小护士瞪了他一眼,只好乖乖去叫了,当找到万俟煜时,护士抱怨着:“什么人呢,看把他嚣张的,还叫万俟煜,死不了人的。叫他吼,再让他急一会儿。”当万俟煜赶来一看他怀里躺的那人,那张苍白的熟识的脸,这个一向冷静的医生,也急了,他那冷俊的脸沉着,低低地对护士说:“怎么不快点叫我?快氧气,镇静剂……”小护士飞快地处置着,心里嘀咕着:什么日子,净碰上些疯子,那男的吼我一通;煜医生也这么反常,他从不和我这种语气说话。都怪那个女孩子,病什么,害得我被煜责备。煜的怒还没消,他将云妍处置好,给她拉拉被子,示意沙洲出来,来到走廊,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真想给沙洲两拳,可是他不能,他克制着自己,但他严厉地批评了沙洲:“你怎么搞的,我不是告诫过你,要你好好照顾她,她怕惊吓和发怒吗?”沙洲已经够恼火的了,心想:我不比你关心她,你只是个医生,管的有点宽吧。刚想发怒,可是又一想他万一迁怒于云妍,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于是强忍着,向煜解释发生的一切。煜听了,不但没有安慰他半句,反而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就是这么爱一个女孩子的吗?”留下不明咎理的沙洲,他可没心思细想这些,他要守在她的身边,不能再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其实,云妍由母亲的基因所至,从小身体就不好,加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已经瘦弱得变样了,怪不得季沙洲曾问她:“看你以前的照片,脸是圆型的,现在却是瓜子脸,这是怎么回事?”她只以一笑置之。沙洲怎么能了解,学生时代的她无忧无虑,一心想着学习,可不就是傻吃呆睡,她可是求菩萨保佑自己瘦十斤就好,可是她哪成想,如今她可是瘦得叫狼见了都要掉眼泪的。看着她那尖尖的下壳,沙洲的眼睛湿润了,这么个苦命的女孩子,他不但没保护好她,还令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真是太可恶了,都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他攥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两眼紧闭着,回想与她在一起的一幕一幕,他是那么地甜蜜,他喜欢她的善良,她的单纯,她的倔强,她的率真。总之,他只中意她,他要保护她,要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他就那么盯着她,盯着那瓶液体,祈祷着它能把自己的力量也一同输给她,让她尽快好起来,也许是看得太入神了,手机那么大的响动都没听见,“你干嘛?陪她也不认真点,这么大声吵醒她怎么办?”煜一脸不高兴,走进来就披头盖脸地说了沙洲一通,沙洲没好气地接电话,是妈妈问出了什么事,她听小文说的,她很担心云妍,沙洲说没事,一会儿就回去了。放下电话,他看见煜正满眼温柔地盯着云妍的脸,他心里十分不悦,煜还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喃喃道:“还好,没发烧,没有大问题。”小护士嘟囔着:“没大问题还那么紧张。真是奇怪。”他也不理小护士,任由她瞪着自己,转向一脸严肃的沙洲,他说:“季先生,你回去,要好好给她调养,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不能让她受刺激。”那最后两后字说得特别重,沙洲点点头,不得不说了声:“谢谢!”心想:这么多事,要你说,我还不知道怎么爱护她呀?你安的什么心,这可是我的女朋友,你当你的医生吧,她不会再见你的。
      想到这儿,他又问了一句:“万俟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回家?”煜一听到她回家几个字,就怔了一下,他失落地说:“等她醒了,看看情况吧。”说完,目光又落到了她那渐露粉色的小脸上,他这才放心了,转身勿勿地走开了。沙洲见医生、护士都出去了,他急忙坐到床边,轻拍着她,生怕她害怕一样,他捧着她的小手,沙哑着嗓子说:“小丫头,你快点醒吧,咱们好回家。我好担心你呀,你瞧那些坏蛋打你的主意。我多担心啊!你长这么好看干嘛,得惹多少祸,要是个丑丫头,我可省不少心啊!”他说着说着,自己竟笑了,她要是听到自己盼她丑,她肯定又发脾气了,还不吃了自己。他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处,用下巴蹭着,说:“妍儿,我这里好痛,你快起来看看吧。”他那柔柔的眼神,任何女孩子见了,一颗芳心都会涌动的;他那弯弯的眉毛,哪个女孩子见了,都想伸手抚上一抚。他自己也想不到,凭他季沙洲也会有这般柔情蜜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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