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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爱意无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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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无痕
恍如隔世
一时间,沙洲和心笈二人护送着云妍,他们俩也难过得无语凝噎,还是司机好心提醒去省医院比较快。心笈认为很好,正好她嫂子在那里待产。来不及去找张姐,沙洲便将云妍送去了急救,接诊的是位年轻大夫,他娴熟地处置并示意沙洲和心笈在外静候。大约过了半小时之久,云妍挂着吊瓶被推了出来。那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珠儿,双唇干裂,渗着丝血红,看得沙洲心惊肉跳,就连那医生的目光中也是那么地心疼。沙洲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棉签往云妍的唇边沾水,他目光中满是怜爱。心笈忙跟医生了解云妍的情况,那医生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落在云妍那张让人心疼的脸上,他耐心地告诉心笈云妍并无大碍,只是悲伤过度加上三天不吃不喝,体力不肢所致。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说这可能是病人的心结,如果郁结难抒,她的身体会有所损伤,所以,还得想法子让她释放出来。心笈回到病房,见沙洲双眼红红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攥着云妍的手发呆,心笈心疼地说:“真够可怜的。哥,你也好几天没休息了,我看着她,你睡一会儿吧。”“我没事,你去看看嫂子吧,等云妍醒了我再去看她。”沙洲低低地说着。心笈知道他不见她醒,放心不下,就由他去吧。
夜色阑珊,医生来查过房了,他盯着云妍看了好一会儿,他那奇怪的表情,让跟在一旁的小护士十分不解地嘟囔着:“煜,是怎么啦?对这个女患者这么温柔,这么上心……”。他对沙洲也特别客气,从他拧着的眉宇间流露出了对她深深的眷恋。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趴在床边的沙洲被惊醒了,他手中的小手抽动了一下,云妍嘴角抽动眼泪不住地往外流,浑身抽搐,不用问她是在做梦,但至少说明她不晕了。沙洲边攥紧她的手,边轻拍她的胳膊,轻唤着,云妍挣扎了好半天,她忽然号出了声,人也跟着惊醒了,她睁开涩涩发痛的眼睛,一片雪白,一股刺鼻的来苏水的味道,她明白了刚才的梦境是真的。她真恨自己怎么晕了过去,这一醒来却恍如隔世,她一醒来却成了可怜的没妈的孩子啦。见她哽咽着上不来气,沙洲将他扶起来,她索性倚在沙洲的肩上哭了起来,为了不出声,她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背,泪水将沙洲的衣服都浸湿了,沙洲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也许是刚才号的声音太大,太凄楚了,惊动了医生。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门“”一声开了,那位医生闯了进来,他直奔云妍的病床,还未等沙洲开口,他便搬开云妍,有力的两手摇着她,眼里满是焦虑和心疼,说:“展云妍,你怎么那么懦弱,你是让所有人都同情你失去了母亲吗?这里哪天不死人,这里哪天没有失去亲人的人,难道都像你这样只顾悲伤,不顾责任了吗?”云妍听了哭得更撕心裂肺了,要不是云妍附在他肩上,季沙洲的拳头早就砸在这大言不惭的小子脸上了,他竟敢在季沙洲的面前往她的痛处擢,安的什么心,这不是找打嘛,偏要激怒这个霸道的季沙洲吗?哭累的云妍经不起这么折腾,在两个男生的面前又昏了过去,沙洲一把揪住了医生的领子,低吼:“你在做什么?快救救她。”护士赶紧上前来劝阻,“你怎么这么苟咬吕洞宾,煜医生是让她释放出心中的悲伤,要不然你等着让她郁结难抒,忧郁而亡吗?”说罢小护士狠狠地瞪着沙洲,沙洲的手轻轻垂下,他霸道不假,却也并非没有素质的人,他低着头对医生说:“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请你别介意。”医生轻抖了一下领子,拍拍沙洲的肩说:“没关系,只要你是真心疼她,我能理解。”医生为云妍拉了拉被子,信步走了出去,留下沙洲心急如焚地盼着她醒来。
听到云妍的呼吸略均匀了一些,沙洲才松了口气,只是背有点火辣辣的痛,他身上有多痛,就知云妍的心里要痛上千百倍还不止,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一滴泪,心笈进来看见他那难过的样子,她从没见他这个宠儿的悲情,他从小到大是活在蜜罐中的,他是众星捧月般的王子,没人能让他难过,没人敢让他不好受,他也从没为谁而这么难过,展云妍可是创了奇迹了。天亮了,医生再次来到这里,云妍正在喝沙洲喂的水,沙洲感激地冲医生点点头,医生友善地笑笑,他轻轻握了云妍的小手一下,对她柔柔地道:“丫头,肯喝水啦?你是个坚强的姑娘,要面对现实,你要好好地活着。”他好像还有许多话,只是这一番对病人的例外的丁咛已让身边的小护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云妍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轻点头以示回应,沙洲也松了口气,在医生的帮助下将她放倒,让她充分地休息。
无声的爱
春天是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一会儿明媚灿烂,一会儿阴雨绵绵。惹得云妍想连上苍都为妈妈的辞世而伤心。心笈与沙洲,还有医护人员的劝导,让云妍获得了振作的力量。她住了两天院,她要回去,还有很多事等她回去处理,这地方是她死活都不愿意踏入的。医生听说她要出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对沙洲说了许多怎么样照顾云妍的话,沙洲心里有点纳闷,这医生太过负责了吧。这位医生让他们对现世人们对医院、医生的固有印象改观了不少。丧假一过,展云妍只得掩起悲伤,去面对工作了。尽管人们避谈此事,可是云妍表面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疼。好在那些同事暂时气焰小了些,云妍也无心和她们斗,彼此相安无事。孟副校则还同以往一样,作为直接领导他可不会发慈悲,不会因为云妍刚刚失去亲人就不支使她做什么,云妍也不推辞,反正让自己忙起来倒也好,只少还有一会儿遗忘的空当。云妍也逐渐地回想妈妈的一生,她也警醒地发现:人生在世,为了别人的狭隘而让自己生闷气,久而久之怎么不会气大伤身,那是不值得的。更何况,这个社会本就是物竞天择的,要想生存就需理智地适应,工作不容伤心,除了母亲没人会包容你的任何情绪,所以悲伤不必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到。特别是那些敌对的人看到你的哀伤,他们会更快活,所以不如自己就快乐一些,即使快乐不起来,也不要太低靡。
时间是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它不会等待那些萎靡不振的人,它也不记得要怀念逝去的人。烧过了三七,云妍已经没有眼泪可掉了,但是心里却时时在滴血,到大办公室倒水,她正想让那水润润喉咙,缓解一下自己的咽炎。只听孟芷涵嗲声嗲气地说:“沙洲,你后背怎么啦?”季沙洲一边抓着背,一边轻描淡写地应了她一句“没事。”,“啊!”云妍低呼了一声,季沙洲也不抓了,赶忙跑过来抓起她的手问:“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未等人们回过神来,云妍忙抽回手吹了吹,转身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轻抚那红红的指头,她想起孟芷涵的话,他的后背难道是被我?……那情影在她的脑中一幕幕地再现,她真的好感激他,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如同自己想要的一个哥那样,她不仅贪婪地想要是真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她想着想着,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
周六,云妍第一次约沙洲和心笈到饭店吃饭,她特意给沙洲和心笈倒满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稳稳地举起杯,手却经不住身体的颤抖而轻轻摇晃着,她无比激动地说:“云妍,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非常感谢你们陪我渡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 ,我不胜酒力,只喝这一杯吧!”她一扬脖饮了一杯,他们俩个也都饮尽了一杯。云妍的脸顿时红通通的,她酒精过敏可不轻,但是一提到那些日子,她的泪又忍不住了,心笈为她拭去泪,沙洲也无声地落泪,他连喝了几杯,见云妍又激动了,他便和心笈扶着她出来了。有他护送,心笈放心多了,他将痛得醉了的云妍送回家,看她沉沉地睡去,他才放心地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担心,云妍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大的痛,还要只身一人守在那房子里,她的父亲早就没人影儿了,说是去打工了,但多多少少听人说他哪是悲伤过度,而是去会他的情人去了,云妍还蒙在骨里,要不是怕云妍伤心,季沙洲早就收拾这个负心汉了。想到这儿,沙洲又急急地掉头,疾风般骑回云妍家,检查了一下锁头,他才回头离去。
沙洲为云妍所做的,都尽收孟芷涵的耳朵,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展云妍呢?眨眼间,六.一快到了,孟芷涵动用父亲的关系,将每年主持的角色从云妍手中抢过来,送给吴希作人情,她们本想让云妍失落一次,可是云妍早已经看淡这些东西了,要是看重名利金钱,那么多为她介绍条件不错的男朋友的,她随便选一家都可以与孟家相媲及,就不用再怕孟家的势力,但她不会出卖自己的爱情,妈妈的离世更让她不相信家世悬殊的两个人会有真爱,所以她们这么做,只能让云妍更成熟,更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小人可怕,但更可怜,也就可恨得多。孟副校还假惺惺地让云妍致开幕词,以示对她的重视,云妍郑重其事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让孟家父女哑口无言。看着沙洲处处维护云妍,孟芷涵咽不下这口气,醋意正浓的她,借父亲之便让云妍去买奖品,云妍请示该买什么,他装作很器重云妍的样子告诉她自己定,但又特意叮嘱云妍买两份一模一样的奖品。云妍虽然有些纳闷,但她从不在领导面前多嘴,照着做就是了。当他让云妍给大家发奖品前,特别指出那两份一样的奖品发给季沙洲和孟芷涵,他故意说给云妍听:“这两份是一样的品质,因为他们的出处相同或相似,放到一处也合适。”云妍听得出他是在告诫自己,你的出身无法和我女儿相比,你就别忘想着高攀季家了。她心底大声地怒吼:我呸!不要脸的孟家人,你不要自抬身价好不好?你姑奶奶我展云妍不稀罕!你们看重的钱权,对于本姑娘来说就是空气,不,别委屈了新鲜的空气,对于我来说那什么都不是,我承认没有它们不行,但如果要我的秉性去换它,我情愿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再说了,人家季沙洲看得上你看不上你,还是两说呢!云妍想到这儿,高兴地差点乐出声,于是她爽朗地笑了,大大方方端着一箱子奖品走到会议室。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云妍:“都是什么奖品呀?”云妍边发边说:“别急嘛,一会儿就看到了。”她有条不紊地发着,最后掷重地给孟芷涵和季沙洲送去了奖品,吴希好奇地说:“咦!你看他们俩的一样的。”好多与孟家交好的人起着哄,孟芷涵得意地抚弄着,还嘴不对心地追打吴希说:“多嘴,一样怎么啦?”她们笑作了一团,季沙洲扫视了一圈,发现独自己孟芷涵的一样,当季沙洲寻着云妍的眼神看时,云妍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她可不想被这些影响自己的生活。他就喊云妍:“展云妍,你给我换一个,我不喜欢这个。”云妍听见他这么大声找事儿,小脸红了,她头也不回地举起空箱子说:“对不起,将就着用吧,没有了。”众人一阵哄笑,季沙洲则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心想:臭丫头,敢装不懂,要我难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转过身就拿过身边小李的那件,霸道地说:“咱俩换了正合适。”气得孟芷涵嘴噘得老高。
下班了,在一阵匆匆脚步声过后,同事们都陆续地回家了。这次展云妍竟能相安无事,置身事外,挺好。她一面开心地想着,一面放好椅子准备出发,她捡起桌上的手帕往外走,正撞上了一面人墙,她抬头揉着额头嘴里嘟囔着:“讨厌!谁呀?”话音还没落,她已被拎了起来,她这才看清那个霸道的人墙是季沙洲,他要做什么,又要刮沙尘暴吗?真是讨厌!云妍知道人们已走远了,就大声说:“要死啊,沙尘暴,你放我下来。”他狠狠地冷笑着说:“是我要被你气死啦!”说着将她扔在地上,她的脚好麻,不得不抓了他的胳膊一下,才站稳。她不敢看他那双愤怒的眼睛,拿手帕擦拭自己的额头,他一把抢过那条白地绣翠竹的手帕,霸道地宣布:“这个是我的了,你必须补偿我。”云妍试图抢,他却左右摇着躲闪,她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胸前,他顺势一把搂住她,说:“看你自己送上来的,往哪跑?”她不知所措,小声问:“凭什么是你的,还我。”他却不讲理地道:“谁让你发那个奖品给我,害我倒胃口,自然得用这个擦喽!”“你……”云妍气得说不出什么来,他倒是眼带笑意俯视着怀里的她,她好怕他那坏坏的眼神,她先是神色一闪,使劲挣脱了。嘴里不住地骂着他,云妍毕业已多年了,可她还是学生时代的作派,什么“天啊!”、“讨厌”、“烦人”、“死定了”这类的口头禅时不时地就会冒出来。她是感激季沙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感激归感激,她不能僭越底线,她只当他是哥哥。她不能忘记妈妈的话,她不排斥季家已算是违背母意了,也算是忠义之间她两者都不失又都不伤。如今,孟芷涵为了季沙洲迁怒于已,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以前她展云妍不屑于与权富二代交朋友,更别提让他给自己带来麻烦了,她早都不理他了。如今这季沙洲也算幸运的,展云妍还能真心地感激他,当他是哥哥一样看待。
(3)墙头之草
云妍小时候,夏天,家里的菜园子的墙边,总会长出一些青青的小草,在那时,妈妈就教导她,人们管这草叫墙头草,教她做人不要做墙头草,要有主见。可是,云妍长大了,却不见了那土墙,替代的都是砖墙或水泥墙,而入眼的人却个个如那墙头草一样,随风向而点头哈腰。,看得云妍好不厌恶。季沙洲得罪了孟芷涵,大家把罪过都加在了她的身上。大家都中了魔法似的,都远离云妍,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展家的孩子一身傲骨,怎么会向小人低头,更不会做那随风倒的草。
单位里有一位外地的同事小张,他快三十的人了,终于要解决终身大事了,这个人就是比那墙头草还要听话的,他从不会反驳人们的话,人缘也就极好,所以他结婚没有不捧场的。孟副校背地里总是数落他的不是,这个时候却当着人家的面送人情,他张张罗罗地安排了三辆车,给小张接亲。一出门,云妍就觉得好笑,因为从前是土路,那些人精儿们都争先坐前面,为了一个座位动不少心思,现在是水泥路了,不怕颠簸了,就筹谋着坐谁的车。当然是季大少的车受欢迎了,像云妍这么不主动的,哪抢得上,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心笈喊她:“云妍,快上来,要不然没车了。”她只硬着头皮上来了,云妍正瞄到孟芷涵与心笈挤眉弄眼的嘴脸,孟副校一关车门,她的手来不及拿进来,被车门夹个正着。云妍疼得尖叫一声,如果不是在孟家的车上,她的眼泪早掉下来了。可是人家要她不好受,她偏不,她强忍着,硬是将泪珠给噎了回去,强颜欢笑,这是参加人家小张的婚礼,不能扫兴。孟氏父女的假意关心,她都以一句:“没事。”就答。她一路上揉着手指,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不怪人家的无心之过,可是有意的恶行,她只恨自己无知,你为什么要相信人,为什么不自己坐公交车,你真不像自己了。她的手连着心里的痛,对孟家的恨就更加的深了。她记得吴希曾说过:“我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云妍又何尝不想着君子之仇呢?她一个小女子,一无背景,二无钱财,怎么与孟家势均力敌,云妍此刻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要给孟家当头一击,只有她自己,她要充分利用自己。这个念头,让她害怕,让她不屑看自己,但与恨相比,她还是想放手一搏的。
结婚是芸芸众生生命里必开的一扇门,在此的所有人都为小张结婚而高兴。那群年轻人,更是盯着台上的新人,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未来呢!司仪先生那煽情的祝福,让本来就多愁善感的展云妍哭了,只有她轻轻拭泪的时候,才明白,是感动还是手指痛。细心的沙洲坐在她身旁,看到她红肿的手指,立刻紧张起来,那大厅里说话实在是不方便,吵吵闹闹的听不清,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他们二人提前离席。云妍特意回头扫了孟芷涵一眼,她才发现沙洲牵着云妍的手,二人正往外走,真叫孟芷涵好生嫉妒。云妍看到她那拉着的脸,心里稍快味一点儿。“你放开,干嘛去?”云妍往回抽自己的手,沙洲一把将她推上车,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太吵了,你不也想清净会儿。”她看着他那精致的五官,也不难看,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些霸气,让她讨厌。他从镜子里注意到她在看自己,他微聚的眉峰稍微松了一点,他笑着问:“看什么呢?手不疼了?”被发现自己的失态,她脸有点热,吹吹手指,赌气地说:“不疼。”他一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将她的手牵过来,扫视一遍说:“还说不疼,你看肿的,怎么弄的?”她闭着嘴巴不想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肯定有隐情,正当她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时,车子忽然停下了,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家中医诊所。一进门,他就扯着嗓子喊:“大夫,大夫,快看看她……”只见屋里走出一位中年人笑着说:“小伙子,这么急,你女朋友怎么啦?”沙洲爽朗一笑,举起她的右手腕,云妍却忙不迭地指自己说:“我不……”,“你不敢看大夫,怕弄得更疼,是吧?”还没等她解释完,大夫替她抢白说“小姑娘,别怕,有男朋友给你仗胆,勇敢点。”沙洲则坏笑着接茬道:“是,这丫头胆子小,大夫您轻着点。”说完他瞅瞅拉着脸的云妍,眼睛眯起一条缝儿。大夫的处置让云妍疼得直叫,沙洲便紧紧握住她的左手,给她力量,她皱着眉头,借着他的力量坚持到大夫说“欧了”的时候。大夫又给拿了一小盒外敷的药,云妍和沙洲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大夫”。大夫看他们对视的神情,哈哈乐道:“你们这俩小朋友,还蛮有默契的。真是心有灵犀呀!”沙洲听了这话,脚步轻快了许多,拉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云妍则矛盾地跟在后边,她要怎么对待这个不是墙头草的人呢,难啊!
(4)移不开目光
孟家父女本来以为一顿羞辱和打压会让展云妍消沉,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正是他们的过分行为,才让沙洲有了进一步保护展云妍的意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红肿的手指不闻不问的,王心笈怎么敢瞒着这个霸道的表哥,“气死我了,该死的,竟敢这么对她。”他听了心笈的讲述,手砸着桌子,恶狠狠地说,“姓孟的,我一定让你们加倍偿还。”心笈听了,直冒冷汗,她太清楚这个作派像大舅的表哥了,他说的一定会做。这下孟家要倒霉了,你说这孟家父女也是,你惹谁不好,偏看不上展云妍,你们眼里可以没王法,但不可以没我表哥,他要是发怒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季沙洲见了孟芷涵是一语不发,任她怎么笑成花般迎上来,他都绕道而行。他中午找几个同事一起煎炒烹炸,也叫上孟副校,一起喝几杯,如此两天下来,学校的秩序一片混乱,孟副校都喝酒去了,谁还认真上课呀。季沙洲叫他去,他又不敢不给这个面子,其他人喝多了出丑,他也不敢当面批评,那可是季沙洲叫去的,他只好忍气吞生,看着他红着脸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季沙洲心里有一些得意,也替展云妍出了口气。
姓孟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一天,下班后,孟芷涵来到季家送水,季妈妈就顺嘴夸了她一句,她就信以为真地说:“阿姨,谢谢您。不过您儿子也很不错呀。”季妈妈为了给她面子,就谦虚了一句:“我可没看出来。人家那优秀的早都成家立业了,他可是一事无成。”孟芷涵听了,笑开了花,说:“他要成家立业还不简单嘛!”季妈妈看着她别有深意的表情,含笑无语,她可当是好事呢,恋恋不舍地走了。第二天,单位就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季沙洲,他的那几个哥们还开玩笑:“行啊!小子有艳福啦!”这半酸半涩的话,说得沙洲愣了好半天,他表情严肃地说:“瞎说什么,怎么个意思?”他们在他耳边窃窃么语了一阵,只见季沙洲眼睛瞄向孟芷涵,继而目光中射出一股寒意,他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做梦。”便匆匆走向门外。他一出门,便看见展云妍在带学生打扫操场,他赶忙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扫帚,卖力地扫了起来。云妍站在一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注视着他,她真不敢相信,这个过着王子般生活的人还会做这些活儿,你别说,她从心里还是挺佩服他的,人嘛,就是要靠双手,而不能只靠别人。
沙洲扫完,满头大汗,他跑到井边去洗脸,云妍忙跑过来,打了一下他的手,嗔怪地说:“你不怕凉?给。”说着把自己的毛巾递给他。沙洲满脸笑意接过来,他小声说:“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云妍冲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云妍的态度柔了许多,沙洲保护她的意识就更强烈了,他的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下班后,沙洲约心笈到家里吃饭,心笈用余光斜睨了表哥一眼,笑着说:“说吧,季大少,有什么求我办的?”他用手弹了一下心笈的头,装狠地说:“鬼精灵,嘴巴就不能不这么贫。”她揉着头皮,说:“干嘛?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给你办了。”他一撇嘴,笑了,说:“好妹妹,算哥求你了,把展云妍叫上。”心笈嘴里不说,心里想:我说那么好心呢,说是请我吃饭,实际是请人家展大小姐,我只是借个光罢了。还得费我一痛口舌,人家还不一定答不答应。这个任务真够艰巨的。她眉头拧成一团,度来度去,想怎么才能说服展云妍。她心事重重地来见云妍,云妍见她很少这样就问:“怎么啦?这么不开心,谁惹你啦?”她装作要哭的模样,两手机动地抓着云妍的肩说:“云妍,你得救救我,帮我一个忙。”云妍惊奇地看着她的表情,不知所以地说:“啊,行,什么忙?”心笈着急地说:“你先答应,我再慢慢告诉你。”云妍轻轻点头,心笈一看,手松开云妍,像孩子似的跳了起来“耶!成功了”。云妍奇怪地看着她,她拉起云妍就走,“走,到我表哥家吃饭去。”云妍马上回绝,“不,我可不去。”“你必须去,你答应帮我忙了,说到做到。”心笈快嘴说出自己的圈套,云妍才知道上当了。
心笈不想当灯泡,就跑去厨房帮她舅妈。云妍坐在沙发上,好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和一个男生独处,她的眼睛不知往哪看,手也不知如何是好,脸微微发烫,沙洲可显得大方多了,一会儿给她削个苹果,一会儿给她倒杯水,一会儿又点支烟。云妍看他点烟,想起身出去,他便又放回盒里,说:“好,好,我不抽了,你还是坐在那儿吧。”云妍敏嘴儿笑了,说:“谁管你。”沙洲笑嘻嘻地说:“只要你不高兴,我就不抽,我戒了它。”看他那信誓旦旦的认真样,云妍不好意思地笑了,扭过头看着窗外,说:“跟我说这干嘛,我可管不着。”“你得管,你不是我表哥的……”“是你表哥的什么人啊?”心笈正要开他们的玩笑,还未说完,就被端菜进来的季妈妈打断了,云妍瞪了心笈一眼,接茬道:“是学妹,他是我们的学长。”说着接过季妈妈的菜,避开沙洲的目光。季妈妈爽朗地笑了,说:“要是我有这个福气,沙洲有这样一个聪慧、漂亮的妹妹,那可求之不得哟!”季妈妈说完,亲切地拍拍云妍的小脸儿,云妍开心地笑着喊:“阿姨,您真好。”季妈妈瞄了一眼儿子,见他的小脸拉得长长的,有点失望,就拉着云妍的手说:“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儿,就更美喽!”云妍脸“腾”地红了,低头不语,沙洲则嘴角上扬,凑了过来,她马上躲到季妈妈身后,撒娇道:“阿姨,你瞧他。”季妈妈则笑着拍了沙洲一下,命令地说:“臭小子,不许欺负云妍。”沙洲则冲心笈递个眼色道:“心笈,你看,你舅妈多偏心。”云妍不敢再看他们三人的眼神,她说了一句:“我洗手去了。”就躲到洗手间里平静去了。这顿饭云妍觉得好不自在,即使是以水代酒,脸也烧得慌。心笈更是拿她取笑:“舅妈,你们家这水里渗了酒啦?”季妈妈乐于逗云妍开心,就顺着心笈的眼色,盯着云妍的小脸蛋说:“哟!这孟家卖水,也舍不得渗酒吧?”云妍正猛地喝水降温,她们二人这一出双簧,害得她一走神儿,一口水没咽好,呛到了,小脸咳得更红了。正得意的沙洲,忙拿纸巾帮她拭嘴角的水珠儿,心笈和季妈妈二人乐得合不扰嘴,沙洲指指二人,狠狠地说:“还笑,吃也堵不住嘴。”说罢,他自己也盯着云妍的小脸,美滋滋地吃着菜。这顿饭吃得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可是季妈妈还说吃得这么快,她越看云妍越喜欢,就留两个姑娘住下,云妍帮着收拾、洗碗,却用眼神央求心笈带自己走,沙洲就先开口:“妈妈,你舍不得她,改天再邀她来嘛!”云妍起先听了,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解围,谁知下话,他又在给自己下套,云妍一双大眼睛嗔怒地盯着他,他偷笑着用余光看着她的脸蛋,舍不得移开目光,季妈妈听了更是拍手叫好:“听到了没?云妍,你可不要嫌弃,你要不常来,阿姨可会想你的。”云妍大方地说了句:“谢谢阿姨。”连走在路上的沙洲也忍不住说:“小丫头,看不出啊,挺聪明的,回答得多巧妙啊。”云妍扭头瞪了他一眼,不言不语,他却跟在她近旁,追问:“你给个准话,要不然我睡不好,到是常不常来嘛?”她看他那温柔的样子,还真像个大哥哥,她心里还真挺喜欢季家的氛围的,但是她可以常来吗?她自己也没个谱。
刚才的天还夕阳如血,一会儿工夫,就阴云密布,虫儿急急地号叫着,云妍加快了脚步。黑漆漆的一片,叫她不敢抬头看,她穿着高跟鞋,着急也走不快,人家心笈早一溜烟儿似的跑到食杂店,买零食去了。云妍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沙洲后面,忽然,天空中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她心里一惊,脚下一滑,“啊!”她轻呼一声,沙洲马上机灵地扶住了她,这才避免她的腰又复发。他对她耳边说:“怕了?叫你住下,你偏不,走夜路多危险。”她站定了,怯生生地说:“天太黑了,我不是怕,是踩到石子啦。”他嘴角一撇,拉起她的手,说:“瞧,手这么凉,还嘴硬呢?”她试图摆脱他的手,但他的温暖的手,力道很大,拉着她往前走,不一会雨点就打了下来。他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她披上,她看了他一眼,虽然看不清,但心里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护,云妍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位哥哥可真幸福啊。但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