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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1 章 ...

  •   明,洪武十八年冬,夜色深沉,莫愁湖旁胜棋楼内,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和一个着蓝袄的男孩在楼梯上僵持着,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少女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男孩虽较她年幼许多,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结果自然是越闹越不可开交,最后竟动起手来,你抓我扯,男孩本来就处在下方,使不上力,被少女这么用力一推攘,脚底一滑,就顺着木楼梯“咚咚咚”滚冬瓜一般滚了下去。少女吓得脸色惨白,伸手想去救那个男孩,但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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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雪是从前天傍晚开始下的,起先下得并不大,还夹杂着雨水,纷纷扬扬,到处都透着湿淋淋的清冷和萧瑟。风雨欺压之下那一排往日里高大挺拔的梧桐也萎顿了身姿,寒风乍起,庭前枯黄的落叶便随风飘零,四散。那无处安身的可怜之态,让人光瞧着就觉得愁闷不已。到了晚间,那阴霾的苍穹愈加低沉,雪也下得越来越大,一阵紧似一阵,簌簌而落,就像一片片漫天飞舞的鹅毛。似乎只在一夜之间,亭台楼阁都被雪掩盖住了,白茫茫的,整座瞻园都成了粉雕玉琢,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清晨起来打开窗子,远远望着那一片晶莹玉色,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欢喜,连积压了十来天的抑郁也顿时一扫而空。

      我是孙乔岳,今年初刚满25岁,是中医大学研究院的学生,正在读研三,只可惜半个月前,在学校图书馆查资料写论文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下来摔死了。但诡异的是在那之后我又活过来了,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我穿越时空回到了六百年前的明朝借尸还了魂。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些渗人,但事实确实如此。

      关于我坠楼后失忆的事,周围的人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没有人来过于追究。

      春姑姑半蹲在脚踏上一面帮我穿鞋,一面说道:“在屋里闷了半个多月也怪烦的,正好今儿雪停了,哥儿待会子去给夫人姨奶奶请过安之后,就叫六儿四喜陪着去园子里四处逛逛,看看雪景吧。只是记得出去的时候要把斗篷、风兜戴上,仔细在外面吹了雪风,脸上要生冻疮!”

      春姑姑是负责照顾日常起居徐承义,据丫鬟说打徐承义落地起就由春姑姑照料,故而徐承义同她的感情极好,平日里也同其他人一般唤她做“姑姑”。

      “在,大爷正和三爷,四爷议事呢。”
      自从老魏国公徐达去世了以后,徐家一切大小是由都是徐承义的大哥徐辉祖在主持。哦,对了,那个徐辉祖本来是叫“徐允恭”的,因为前些日子要继承国公爵位,为了避皇长孙朱允炆的讳,才特意改了现在的名字。

      虽然后世一直有传言说魏国公徐达功高震主以至被朱元璋用“蒸鹅”毒死。可听我身边的小幺儿说其实前年在北平的时候就有大夫断言是无药可医了,老国公才辞去北边一切职务,回到应天府躺在病床上煎熬了大半年,是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以后才去的。

      对于这种现象我倒不觉得意外,理由很简单在讲究嫡庶之分的古代,徐承义外室所出的身份无疑是很尴尬的,虽然同是徐家的血脉,却得不到宗亲的认同。再加上他母亲早逝,身边只得一个嬷嬷照顾,可以说是无依无靠。而“跟红顶白,踩低拜高”不过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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