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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12) ...

  •   梦竹见司徒萧对自己还玉反映这般强烈,哥哥又这样说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将那玉握在手上,感觉有些湿润,却原来是自己的手有些微汗。

      逸林笑道:“少帅,你一句话可让梦竹飘洋过海流落异乡三年,让我们兄妹和家母都饱尝思念之苦啊。”

      司徒随口应道:“我何尝不是。”

      逸林没有听清,问声:“什么?”

      梦竹却是一怔,抬眼望他,见他双眼正幽幽看她,不由低下了头,假装也没听清,只顾喝着碗里的粥,脸上有些灼热,那红霞飞上了脸颊,白色的桌布映衬着她霞红的脸,更是娇柔无比。
      司徒萧极想轻抚她粉红的脸颊,还是强忍住转脸笑着看了一眼逸林。

      “我是说,我赔罪,今晚办个舞会如何?算是我向你们兄妹致歉,也算是感谢梦竹和秦小姐这几日的辛劳。 ”

      “这个建议好啊,梦竹,少帅的舞可是一绝啊,只是难得有一个合适的舞伴,今日你在,看你这个留洋的大小姐可否和少帅谐美。”

      听说跳舞,梦竹倒是笑道:“是吗?我倒是学了一点皮毛。”

      想来三个都是年轻人,禁不住那些歌舞升平的诱惑,都来了兴致,气氛活跃起来。

      司徒萧十分开怀地叫了声“敬远。”

      敬远便从门外跑了进来。司徒萧吩咐敬远马上布置下去,将怀阳城所有的名门世家太太小姐都请了来,大家开怀乐上一晚。

      “逸林,军中的事,上午我们安排一下,我既是向梦竹赔罪,得有诚意,想来梦竹没带什么衣裳来吧,下午我带她去怀阳城里逛一圈,买两件礼服为晚上的舞会准备啊。”

      梦竹正要推辞,逸林先接道:“好啊,你放心去吧,梦妹,你只管挑最贵的,今日你得让少帅大出血,以补偿你三年的思念之苦啊。”

      逸林向来与司徒萧说话随便,梦竹见他俩说着话极是亲热,又长得有几分相像,恍惚是两兄弟般,很是随意,又想司徒萧刚才那着急的样子,恐又惹急了他,只说“哥,瞧你说的。”,又说

      “不如叫上思颖吧。”

      司徒萧说:“那你让邹族长干什么去?”三人便都笑起来。

      中饭后,果然约了梦竹去买衣服。

      这怀阳虽比不得云州,但也是繁华之地。司徒萧带了梦竹先是去了几家有名的成衣店,梦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又有司徒萧和一帮侍卫跟着,那仗势傻子一看都明白,赚钱的机会来了,所以是每到一家,都得到极力的推荐,恨不得她把店里所有的衣服都试穿,想着司徒萧出手把它们买下。

      梦竹却只挑了两件中意的试穿。

      司徒萧含笑看她从试衣间款款走出,这是一条白色的长裙,微微敞开的荷叶领子,穿上去就如那天界的仙子般脱俗,只是那脖颈上空空的,那如婴儿般雪白娇嫩的肌肤坦露无遗,他呆呆地想,那块玉他终有一天要亲手给她系上。

      还有一件是闪光面料的紫色裙子,比膝盖长一点点,也很是典雅轻盈、华丽而妩媚。

      司徒萧挥手让掌柜包起来,并不罢休,竟还真让她把推荐的衣服一件件试穿起来,仿佛他要看一场时装表演。

      梦竹拗他不过,试了几件,他便全让包了起来,梦竹诧异道:“哪要得了这么多?”

      他笑道:“你穿每一件衣服都有不同的韵味,白的脱俗,紫的妩媚,黄的高贵,蓝的天真,都衬托得淋漓尽致,不可不买。”

      梦竹便不肯再试。

      他又带了她去珠宝店,买下一串华美的粉色钻坠,一对粉钻耳环和粉钻胸针,全是他替她选的,说是为着配她的白裙子。

      梦竹本是对手饰极为挑剔,但他选的东西竟都觉满意,只是要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自觉不当,只是推辞。他却毫不理会她的态度,拿了钻坠就轻轻给她系上,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亲手给她系上那块玉的情景,脸上不禁荡起一抺笑意。

      他闻到她发上的法国洗发水的淡香,有一种恍惚,手触到她的肌肤,颤了一下,梦竹只觉痒痒的,心底有种异样,却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异样。只听他柔声说:“真美!”,脸便红了。

      她想:这真是个温柔而霸道的男子!

      不觉已到用晚餐的时间,把那些大包小包都交给侍卫丢到了车上,他带着她来到一家西餐厅。
      这是一间法式餐厅,地方很大,一进门,有悠扬的音乐传入耳中,房顶是缓缓摇曳的金黄色吊扇,还有一对对杏子红百折绸罩壁灯,处处洋溢着浪漫幽雅的法国风情,让人恍惚以为进入了迷离的酒吧。

      司徒萧选了里面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下,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侍者走了过来,点燃桌上的红色蜡烛,火苗腾起便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照在他们的脸上,朦胧而迷离。
      圆形桌上的白色暗花桌布十分洁净,镀银的餐具也挺讲究。

      桌上摆满了牛排、奶酪、酱汁......他又要了一瓶法国伏特加。

      “西餐厅我最喜欢法式的,在这里你能深深的感觉到吃是一种享受,一门艺术!在这里吃着美食,喝着美酒,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是不是,梦竹?”他笑着举起酒杯。

      梦竹感慨的说:“是啊,要是没有战争多好,只看到这些美好的东西,看到那些伤亡者,心里真难受,少帅,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梦竹问。

      “打战,是为了结束战争,结束这四分五裂的天下,要给老百姓安定幸福的生活,就必须一统天下!”他的眼中有一抹灵动的异彩,仿佛天下就将收入囊中。

      梦竹有些诧异,战争的目的是为了结束战争?她从前从未听过。想来也是,只有结束了这四分五裂的天下,才能让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她想他原是个心怀天下的男子,他的志向是一统天下!而她呢,只是为报父仇,只是希望一生能有哥哥和母亲还有季青相伴的平静岁月。

      但这位年轻少帅虽然野心勃勃,到底心里装有百姓,以那些只知争地盘、扩权势的军阀似乎有区别,也许这也是逸林这样和他亲近的缘故吧,她的心也似乎和他亲近了一层。

      司徒萧和梦竹回来,驻军府院前的马路上停满了各式轿车,象一列长长的火车,一直伸到驻军府内。

      舞会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司徒萧现身了。

      梦竹回房换了衣服来,摇曳的红灯影里,那些贵太太小姐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梦竹一套粉钻点缀着一袭雪白的长裙,倒是特别的醒目。

      思颖挽着顾良在里面,见了梦竹,顾良远远地看过来,也不由眼前一亮,思颖穿了一条苹果绿长裙跑了过来,上下打量梦竹一番,嗔道:“梦竹,你跑哪去了,顾良帮我买了两条裙子,我都不知穿哪条,想问你,人影都找不到,瞧你这一打扮,太迷人了!”

      梦竹笑道:“我原是怕打扰你和邹旅长,你人漂亮,自然穿什么都漂亮!我看你身上这件就极好。”

      掌声哗哗的响起,司徒萧站在阶梯上,逸林和几位将领站在他身边,他倒是没换衣服,肩上徽章在红灯下闪着金光,有些刺眼,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十分的柔和。

      “各位先生、女士,这位就是我裕军司徒萧少帅,少帅力保一方平安,终于使前方战局稳定下来,今日特邀各位前来与少帅共舞欢庆!”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司徒萧微微一笑:“大家不必拘谨,开怀畅舞吧!”

      舞曲悠扬响起,司徒萧向梦竹走来,微笑着伸出手“梦竹,请你跳第一支舞。”

      所有的太太小姐都将目光投向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她丝毫也不能犹豫,便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把手递给他。他轻握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滑入舞池。

      舞曲流畅而奔放,两人在舞池中旋转,默契地配合着,她的长裙随着身体的舞动拂在他的皮鞋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声,又有几对舞伴滑入舞池,如从星捧月般围在他们的周围旋转。
      一曲完毕,他见她鼻尖上有一粒粒小小的汗珠,如清晨的露珠般闪着光。

      “梦竹,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保准你凉快清爽。”他不待她回答,他浅笑着拉了她的手便跑出舞厅。

      车子徐徐驶出驻军大院,来到一个堤坝上,一排垂柳如妩媚的女子婷婷立在岸边,对面哗哗泻下的流水如一扇白玉般的帷幕,晶莹透亮,一阵清风将她的衣裙掀起,一缕发丝滑在耳边,和柳枝一起轻轻飘舞,他看着不禁伸出手,想将她那缕发丝轻轻绕到耳后,伸出一半终是收了回来。

      “梦竹,我找了你三年,等了你三年,盼了你三年,我不能再等了!”他痴痴的看着她,仿佛是一件寻觅许久的珍宝就摆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抓住。

      “少帅,你说什么?”梦竹感觉自己的心如击鼓般怦怦直跳。

      司徒萧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出来,竟是一块玉,她惊问:“怎么和那块一样?”

      他摇头微笑:“不是一样,是一对。”

      他拉着挂玉的红丝线,那玉在她眼前晃着,可不是一样吗?也是一生平安四个字,再细一看,另一面却是一条展翅飞翔的龙。

      “看清了吗?这两块玉不是一样,是一对,百年龙凤羊脂玉佩,是我司徒家传家之宝,司徒家的长子年满十八岁便接传此物,在新婚之日亲手为新娘戴上,以寓百年合好,一生平安之意。”他深情的看着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还玉给我会这么生气了吧?”

      “这么说来,那玉我必须要还给少帅了。”梦竹低头,不敢看他灼热的眼睛。

      司徒萧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梦竹,我当日即有心送与了你,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少帅,那是你家传之物,是要送给你今后的妻子的。”她抬起头,他眼中的火光似要将她燃烧起来。

      “梦竹,你不愿做我的妻子吗?”他看着她,热烈中充满了期待。

      “少帅,我是有婚约之人,再过几月,我就要成亲了。”她想起季青,想起那平淡中的甜蜜,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再炫丽,再精彩多姿,也不属于她。

      “我不管!什么订婚?你和时志邦就要入洞房了,你也算不得是他的女人,老天爷让我在那一刻阻止你们,因为你注定就是我的!”他猛的一把抱住她,灼热的唇便压在她的柔嫩的双唇上,猛烈的吸吮着,纵情地释放他三年来被抑制的火热。

      她只觉得一股狂浪猛烈的冲击着她,紧接着一阵窒息,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气息向她袭来,她想要反抗,他却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哪里挣扎得开,只任由他灼热的吻贴在她的唇上,继而脸、颈和发间都印下了他如雨点般的热吻。

      “梦竹,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只能做我的女人!”他喃喃说着,闭目轻抚她如兰花般幽香的发丝,那香味吸进去,直淌进他的心里,如痴如醉。

      银白的月色下,一条条柳枝的影子拂在他冷俊的脸上,一抺抺都是陶醉和狂热。她突然有一种恍忽,觉得她也是喜欢他的,他的冷俊,他的霸气,他的温存,似乎闯进了她的心里,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她的心。

      一条柳枝被风吹着轻轻拂在她的脸上,她却觉得像拷打一般,猛然想道她是有婚约的人呵,她是爱季青的,季青也是爱她的,那样一种爱,没有太多激情,可是平静而幸福。

      而他的世界,虽然充满了诱惑,但有着太多的未知,让人充满向往也充满惶恐。她不能错,她坎坷的人生不允许再出错了,她再走错一步,便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终究是理智的,她必须理智,她猛的挣脱开来,看着他,目光坚定,“少帅,我就要结婚了,我将是郑季青的女人!”

      她说得很慢,双眸中那汪清水的似要将他眼中的灼热扑灭般,对面的瀑布像一幅巨大的镜子,照着她如花的容颜,在月色中如寒冰雕像般透着丝丝寒意,他的心似乎也被覆上一层薄冰,瞬间要将他三年的爱火熄灭般,一阵江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

      她就这样转身绝决的向那辆车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一瞬间,他想,她不该救他,给了他生命,却取走了他的一颗心,如果说三年来他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是因为那颗心始终是被一个人保管着,那颗心是随着她的,现在她要抛弃了那颗心,却回不到他的身体里,那他一切的希望将在哪里?

      他俯身拾了一块石子,猛的抛向江中,水中立刻溅出一朵银白色的水花,在月光下异常的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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