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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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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雅觉得这两人腻歪得别扭,皱眉道:“即使是郭奉孝高看了那人,还能高过你去么!我和他关系够好的吧,这么大手笔请他去得月楼为他朝贺,他亦不过是眉开眼笑一番,可一听说荀大爷您肯赏光作陪,乐得差点没抱着我啃一口。”
荀彧暗道他若真啃了,你觉得你还能摇着扇子在这做一副风流形态么!荀彧默默地欢喜了,翻过手里的玦佩一看,是块色泽不错的白玉,只是两尾处有少许絮状杂质。见郭嘉还盯着自己手上,便说道:“你若喜欢,便买下吧。”
那店家也上前道:“几位风采卓然,又兼古道热肠,若是相中了,我给算个好价钱。”
郭嘉道:“我瞧着不错,只是稍显单调了些,我这里倒有个现成的东西,店家看看可否镶嵌在里头,添些情趣?”
店家笑道:“送上门来的生意,哪能不接的,只是小哥需加点手工费了,另外可能要稍待些功夫。”
郭嘉从袖笼里掏出那截断骨并着几粒红豆,挑拣了卖相最好的三两粒,说道:“把这红嵌到白的里头,然后再把白的嵌在那玦佩中间,与两尾相扣,可成?”
店家看了看:“应是不难。”
伏雅凑了过来,一把抢过:“这是个什么玩竟儿?!死白死白的?!”郭嘉气道:“伏仲宣你懂什么,冰肌玉骨你晓得不,你手里拿着的可是小爷我的玉骨!”
一听这话,伏雅手一颤,差点没把郭爷的玉骨坠入尘埃,口中咋呼道:“你这个,也忒恶心了,怪道一股子腥膻气!上次受伤落下的么,怎不找个风水宝地给埋了?!”
郭嘉把红的白的尽数交给店家,挥舞着爪子追着伏雅打,把伏雅的扇子给撕破点皮儿,伏雅心疼嘶嘶直抽凉气,怒目而礼,郭小爷见犯了他的忌讳,又忙不迭的赔礼。
那店家看了看,说道:“小哥这铮铮铁骨估计硬不过实玉,不过三两下功夫,估摸着就能嵌好。”
荀彧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店家凿孔打磨,那截断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嵌三粒红豆显然有些挤了,郭嘉却不依,觉得选出来的这三颗相思豆粒粒饱满个个绝色,硬要塞了进去。玦佩的两尾原本有附有细结,合着长度嵌了白骨,拿着手上沉了不少,亦活色生香了不少,莹白的玉、玉白的骨、红如血滴的豆,再配上两段丝穗,店家笑道:“确实增色不少,清淡而浓烈。”
伏雅合着扇子走上前来,凑近看了看,食指在台案上一抹,笑道:“郭奉孝,这里还有你的骨灰,要不我替你撮了找块风水宝地?”郭嘉探身,鼓起腮帮子一吹,白玉与白骨一色,玉屑与骨灭齐飞,再豪爽地递了银钱给店家:“如此多谢。”
店家收了钱,笑道:“相思入骨,小哥倒是好情趣,是赠与哪家姑娘的?”
一听这话,荀彧一楞,来不及想什么便冲着郭嘉说道:“劳你这么多心思,怎能还费你银钱,算是我买给你的。”说罢往袖里掏钱。
郭嘉朝他挤了挤眉,眼里蓄满了笑意:“这原本就是我拿来赠你的东西,你还要抢着送还给我,这是个什么说法,文若,你既要赠我,讨我欢心,总得拿个相当的吧?”荀彧有些失神,看着那双直视自己,写满欢喜的墨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声音直探入他心底:你看,他那么喜欢你呢!
无以言表的情绪从心底弥漫开来,手指和脚尖都在张扬着快乐,脑子中已是一团浆糊,他看着笑意盈盈的郭嘉,若是街边无过路的行人、旁边没有店家,没有那讨人嫌的伏雅,他真想把郭嘉一把搂住、揉进怀里、挤进身体里、融入神魂间。这个郭奉孝,为什么不在四下无人之时把这相思相托,为什么不在床第间将这爱意相付,若是这样,他荀文若必还之以最诚挚的誓言、最绵长的亲吻、最温柔的缠绵,最......他心里满满的欢喜,一直都知道郭奉孝喜欢自己,可眼见着那入骨的相思掉入自己的手心,还是免不了揪心的喜。
荀彧发了多久的呆,伏雅也跟着呆了多久,见那腻歪的两人齐齐醒过神来,伏雅皮笑肉不笑道:“玉骨嵌红豆,相思入骨焚心。”又瞅了瞅郭奉孝:“爷你还真是费心,搭上半条命,估摸着能换人家一世情,换着是我,我也甘愿舍得这冰肌玉骨。”
伏雅倒是知情识趣,抬步向前走去,还大发善心的抄了条人烟稀少的小道,与身后心潮澎湃的两人不远不近的保持了些距离。身后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十指交握,掌心的汗湿润了那红白相间的相思佩。
穿堂风将两人絮絮的誓言吹进了伏雅的耳里,断断续续的,听不大真切,却把两人语态里的娇嗔与缠绵传了过来。这厢送了礼,便要对方拿出个相当的来投桃报李;那厢觉得等闲之物不足以表心意,便细细的宽慰,说尽了好话,只哄得这身边人心花怒放,愈加的把心意奉了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肌肤隔着衣衫相贴,郭奉孝半个身子都挂在荀文若身上,软着嗓子问:“你收我的东西,少不得就要做些数典忘祖的事了,身后无人相袭,可当得?”荀文若笑道:“横竖我不是那长子嫡孙。”这边话音刚落,郭嘉便喜道:“如今得你一句话便行了,郭氏宗族即便是只得我这一支,我也敢让它断了去,更何况并非如此!”
瞅了个无人的空当,荀文若揽了身边人的肩,一时间情难自禁,捧了脸就吻了下去,郭嘉没得防备,半张的唇瞬间被攻城掠地,偏又不敢声张,一边拿眼瞪他,一边无力地推拒着;这情态跃入荀文若眼里哪里还是推拒,分明是欲拒还迎的引诱,手下用力,掐了郭奉孝的腰;舌尖的力道大了,直吮得郭奉孝唤出一声低低的吟哦,已走出一段距离的的伏雅转身,抚额叹道:“您两位还嫌这世道不够乱么,这断袖断是不是太猖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