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订三国》孟小能

9、不见亲棺不落泪

　　吕布听后大怒，挺戟向前，袁术派部将李丰挺枪来迎。战不三合，李丰被吕布刺伤其手，弃枪而走。吕布麾兵冲杀，我军大乱。吕布引军从后追赶，抢夺马匹衣甲无数。
　　袁术立即引着败军逃走，走不上数里，山背后一彪军出，截住去路。大叫：“反贼还不受死！”原来是关羽。大军慌走，余众四散奔逃，被关羽大杀了一阵。袁术收拾败军，奔回寿春。
　　经过三日三夜马不停蹄地赶路，天黑之前，大军终于回到了寿春。我算是也活着回来。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啊，终于看见我朝思暮想亲爱的床了，一进屋倒头就睡。
　　“公主，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可让我们一阵好找，陛下和太子出征了，我们也不敢上前报告，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平儿见我一身军装回来，大约猜到了我这几天的去向，哭着向我抱怨。
　　从床上爬起来，见她眼睛红肿，眼圈深陷，想必是这些天因为找不到我而急的，自责道：“是我不好嘛。你不要哭了，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胳膊大腿都还在，嘻嘻。”我一蹦一跳地展示给她看。
　　她见我滑稽的模样，破涕而笑：“公主净胡说，回来就好了，平儿这就去打些水给您洗个澡，这些天想必也累坏了吧。您一个女儿家上什么战场啊，要是伤着可怎么半？再说，您还是位没出阁的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
　　……
　　我想我现在的脸上一定有三条黑线，不对，是满脸。我居然在这里听一个小毛孩子罗罗嗦嗦，念念叨叨，竟无力还口。
　　“平儿啊，你不是说给我打水洗澡么，怎么还不去啊？”受不了她再说下去，打断了她的唠叨，催促着她。
　　“哦，好好，我这就去。”她擦干眼泪高兴地跑了出去。
　　唉，总算把她赶走了，我可怜的耳朵啊。
　　泡在浴桶里真是舒服啊，好久没有洗澡了，我得好好洗洗身上的晦气，第一次出征就打了败仗，开门不怎么样啊……
　　想着战场上的一幕幕情景，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站场上的我是那么的懦弱，步子都差点迈不开，要不是因着我的身份，哥哥派了些人保护我，我这条小命说不定就丧在那了，可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脑袋里一片混乱，但历史终究是不允许被假设的，一切自由天意，随缘吧……
　　梳洗干净后，换上平时的衣服，躺在我久违的床上无比开心啊，摆个大字，打算美美地睡去。
　　突然这时，平儿又推门进来说，“小姐，皇后娘娘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惊，坐了起来，睡意全消。
　　“陛下回来吃过晚饭后，就去了皇后，谁知推开门，发现皇后娘娘悬梁自尽于房内，据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臭了，想必是死了很多天了。”
　　我连忙穿上衣服，跑去看一看。
　　刚一进院，发现哥哥已到，袁术悲伤不已，守在冯皇后的床边，拉着她的手，默默流泪。
　　徐姬见状上前劝解道：“皇后娘娘向来有志节，时常涕泣忧愁，想必是这几日听到陛下思虑战败的消息，以为……想不开才……。”说着又帕子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没人发现？”袁术哽咽着冷声责问道。
　　“皇后娘娘这几日心情都不好，将自己关在房门中，命令谁也不许打扰。婢女翠儿自思失职，也已自尽了。”徐氏瞅了瞅袁术冷若寒霜的眼神，小声解释。
　　这一招借刀杀人，再卸磨杀驴的计谋徐姬使的真是恰到好处，趁着袁术出征之际，先下手将冯氏除掉了。有一次明明听到她在冯氏跟前吹风道：“妹妹，美貌只是一时的。你若要想栓住陛下的人，必先了解他的心。我们的陛下，就是喜欢有志节的女人，妹妹你若能时常摆出忧国忧民的样子，再掉几滴眼泪，那么陛下一定会加倍宠爱你的。”可怜没有头脑的冯氏真的按照她的说法做了。
　　袁术听了徐姬的话，竟信以为真。
　　“你……”我正欲撕破徐氏的假面孔，查处事情的真相，却被哥哥按下，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什么了。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此事一定另有蹊跷……
　　袁术令所有人都退下，下令厚葬冯氏。

　　按理说袁术打了败仗应该收敛了一些，但他不知悔改，又遣人往江东问孙策借兵报仇。孙策大怒：“你不归还我的玉玺，还僭越称帝号，背叛汉室，大逆不道。我方欲加兵问罪，岂会反过来助叛贼！”于是修书和袁术断交。
　　使者赍书回见袁术，袁术看完，大怒：“黄口孺子，好大的胆子，要攻打我，我先讨伐你！”长史杨弘力谏才肯作罢。
　　这几日也落得清闲，需要在加强一下我的武艺，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馨儿，又在练剑了。”哥哥走近我身旁。
　　“哥哥，你来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了你了，去忙什么了？”收起手中的剑，接过他递来的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
　　“父皇这几日在为战事烦心，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力劝不要大动干戈，但我猜想各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军新败，士气不振，正好是敌人反攻的时候，也须早做防备。”他叹了一口气说，坐到石凳上。
　　这段历史我不是很清楚，只记得袁术称帝后没多久就死了，死的可谓是狼狈不堪。可具体实在哪一年，因为哪一场战事死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又走神了。”哥哥见我不语，笑着拍拍我的头。
　　“呵呵。”
　　“给你。”哥哥递给我一个盒子。
　　迫不及待地拆开它，是一枚玉佩，看质地应该是上好的材料，可是我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觉得好看罢了，“谢谢哥哥。”欢喜地戴在腰上。眼睛滴溜一转，又在打下一次的主意了，“哥哥下次你出征还是带上我吧。”
　　“不行！”他一口否决了我，“上一次若不是我派人护着你跑得快，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么？就是我也没有信心每次都完完好好地回来。”他听后勃然大怒，挥袖站了起来。
　　“那我可以保护你啊，我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呢，不信我练给你看看。”说着我就要比划起来。
　　“不用了。”他一手按住我，“你有时间还是学学女红，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嫁人了，哪天我和父皇说一下，让他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也好收收心。”
　　“不行！”我销金断玉斩钉截铁的大声喝道，“我的婚事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决定呢！”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他理所应当地答道。
　　“哥哥，”见他这么坚持，我的气势明显就弱了下来，开始使出了软磨硬泡的功夫，“先不急嘛，现在战事连连，哪里有功夫考虑我的事，你还是多帮帮父皇吧，我的事都是小事，以后再慢慢说吧。”我安抚着他的情绪，经验告诉我，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硬碰。
　　“唉，你还是这么孩子气，好吧，这事还真不能操之过急。得找一个厉害的人管住你！”他想了想觉得我说得也有些道理，但也不忘奚落了我一番。
　　不服气地向他吐了吐舌头。不过想想我来这里也有六年了，早就由十岁的黄口小女长成了十六岁的碧玉年华，但嫁人的话还是太早了点。
　　几日后，孙策、曹操、刘备、吕布四路大军一齐向寿春攻来。
　　袁术知曹兵至，令大将桥蕤引兵五万作先锋。两军会于寿春界口。桥蕤当先出马，与夏侯惇战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袁术军大败，奔走回城。忽报孙策发船攻江边西面，吕布引兵攻东面，刘备、关羽、张飞引兵攻南面，曹操自引兵十七万攻北面。
　　袁术大惊，急聚众文武商议。杨弘建议：“寿春水旱连年，人皆缺食，今又动兵扰民；民既生怨，兵至难以拒敌。不如留军在寿春，不必与战，待彼兵粮尽，必然生变。陛下且统御林军渡淮，一者就熟，二者暂避其锐。”
　　袁术采用了他的建议，留李丰、乐就、梁刚、陈纪四人，分兵十万，坚守寿春。先派人将我们这些家眷送去淮南，随后再和余将赶过来。
　　曹兵十七万，日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曹操催军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曹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
　　次日，曹操传令各营将领：“如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曹操亲自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曹操掣剑亲斩于城下，亲自下马，接土填坑。
　　于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城上抵敌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李丰、陈纪、乐就、梁刚都被生擒，曹操令皆斩于市。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春城中，收掠一空。
　　几日后曹操听闻许昌告急，原来是张绣趁曹操攻打淮南，偷袭许都，曹操听后连夜赶了回去。临走前留书与孙策，令其跨江布阵，使刘表以为是疑兵，不敢妄动。自己即日班师，别议征张绣之事。
　　躺在这新建的温泉里，水温适中。浴池雕刻精致，又宽敞明亮。是袁术早先命人建制的。虽是惬意，却无福享受。脑袋里还是想着寿春的情形，袁术已经赶过来了，可却不见哥哥的踪影……
　　“公主，太子回来了。”平儿眉飞色舞地跑进来大呼。
　　我立即从池子里面跳出来，穿好衣服，跑去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