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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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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意间做错的一件事,有可能毁掉别人的一生。
文豪偷偷瞥我,他在讲电话,神神秘秘的。我好奇,预备走过去看看,哪知他飞快地说,嗯,就这样啦,再见。利索地把电话一挂,弄得我一头雾水。他也许还在生我的气,我只作无奈地摇摇头,进了房间。
母亲熬了些糖水给我,她说,可可,那个小黎怎么最近没来了?那孩子不错,长相挺俊,教养也是极好,我看他对你也不赖,对文豪也是相当好。
我已经有好些天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他也不曾给我打电话,想必还是没想明白吧。母亲的话都是对的,他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朋友,我只能跟母亲说,黎畅最近忙着工作,抽不开身。只听母亲又夸道,恩,不错不错,有事业心,谁家姑娘嫁给他是有福了。
我算是听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只对着电脑不言不语。母亲也觉无趣,默默走了。我无奈叹气,不是我硬要让他们不省心,而是有些事不到尽头是觉不出它的伤害的。我对家里所有人隐瞒了孟亚桓的存在,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等车的时候我无意中在一份小周刊里看到了肖晓与A市某知名男士的亲密照片,很是吃惊。当即给她打了电话,我问她知不知道被拍上报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紧张,平平静静地说知道。我急了,问她想什么呢?那个人有妻子有孩子,你这样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哪知肖晓说,那有什么的,我也就玩玩,不求他什么。
我懵了,这是肖晓吗?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肖晓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却说不出指责的话,我生怕她下一句就是,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变成这样?挂电话前我说,好吧,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只是不知她这样的选择到底在惩罚谁?
不知不觉,暑期已临近尾声。文豪终于耐不住寂寞吵着要出去旅游,他说,我的同学都去三亚游泳晒太阳,我不去会被笑话的。母亲乐不可支,她跟父亲也是许多年没出去走走看看了,当下也很心动。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便决定去三亚玩一个星期。
我要上班,自然去不了。破天荒的文豪头一次表示理解,他说,姐姐要上班,很辛苦的,等我从三亚回来带好吃的给你。一句话说得我差点热泪盈眶,什么都值了。
送他们上飞机,我有些依依不舍。所以跟孟亚桓通话时,声音都变了。他说临时有事,晚上的约会取消。我没觉得失落,说知道了。他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我正好吸了吸鼻子,说没有,我很好不用担心。突然就被挂了电话,我讪讪然不知所为哪般,直接一路飘回家。
刚进屋泡了杯茶,就听敲门声传来。我猜不准是谁,哪知开开门吴秘书的脑袋就钻了进来。他赶时间似的,塞给我一包东西说感冒药,一个转身又飞快地跑了。一边跑一边解释,我女儿还在等着我吃饭呢。我拿着那包药就笑了,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可我真没病啊。想了想发了句谢谢给孟亚桓,他也许正在忙,没有回复。
一个人呆在家里冷冷清清的,不怎么好受,我便干脆收拾收拾逛街去。黄昏的街景很特别,人影拉得老长,却有种不具名的寂寥感。
这已经是我走进去的第八家店了,可惜我还是两手空空。美丽的女店员问我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实在不知道,感觉对了就行。她很会说话,称赞我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然后就非常耐心地给我推荐,最后我实在不好意思,买了一身衣服。
我去付款的时候,一位女士从试衣间走出来,她穿着一身米色的套裙,极简单的样式,但就是让人眼前一亮,我忍不住驻足。她照了照镜子觉得很满意,当即买下就穿着走了。
这家店的宗旨就是只此一件,只恨旁人捷足先登,我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路面上灯红酒绿,奇装异服随处可见,时不时还有半大不小的少年朝我吹口哨。恍惚回到15、6岁,我还记得当年就是在那个街角的酒吧,肆意挥霍青春与良知。
如今我站在约莫五十米外,看着那一扇几乎没怎么变的门,却没有一丝想要进去的渴望。过去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总是过不去。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不知晓哪时哪刻过去就会来找我。我害怕曾奇说的似曾相识,也许就是真的曾经相识。
我刚刚要洗澡,孟亚桓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下来。我没什么把握地问,下楼?你在我家楼下?他的呼吸很粗,嗯了一声,又说,下来。我不得不怀疑他喝醉了,便赶紧跑下去。
他就笔直地站在路灯下,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恨恨地唤我的名字,何可仁!而后张开双手把我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那么大的力气,我的骨头都软了。
我还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就被亲了。一点都不温柔,像发泄一样啃咬,我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只知被动地承受。那滋味一点也不浪漫,满嘴酒气还咬人,然而女人就是傻,他说,跟我回家?我还傻傻的点了头。
结果当然是回不去,过了那个劲,孟亚桓就靠在我身上没啥力气了。我开始庆幸家里没人,把他往家里搬。终于,到了我的床上。
他也不闹,就安安静静看着我。我给他简单擦一下,小声说,睡吧啊。他迷迷糊糊说,为什么是你?我笑不出来,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可惜答案不在他,不在我,全凭天意。
等我洗完澡,居然都凌晨2点。没有丝毫犹豫,就躺在了孟亚桓身边,睡了。
在另一个人的注视下醒来,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发现孟亚桓很喜欢不动声色地盯着我,好像在研究探寻某些东西。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从不告诉我。这种时候只能装作不在意,我问他很白痴的问题,你醒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孟亚桓说,这里是你家?我说,是啊,那个,我只能带你回家了。他接着问,有没有打扰到你的家人?我摇头说,不会,他们都去三亚了。他就不再说话了,兀自沉默。
我想着要起来,哪知他没松手,我充满疑问地与他对视,他却说,再睡一会,我很累。说着把我搂得更近些,闭上了眼睛。
我的脑袋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跳一下一下。他的下巴压在我的头顶,呼吸一深一浅。我居然就这样又睡了过去,从没有过的安心,从没有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