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庇特的礼物》暴雨止息

9、抉择

　　我所在的世界分为四个部分，居于正中的是十大主神所在的诸神大陆，北方是兽人占据的极北冰原，南方是精灵居住的迷瞳之森，最后一个便是世界尽头的光与海之城——卡尔蒂斯。这四块大陆彼此之间为大片海洋所隔绝，除了商业贸易之外基本并无往来。

　　在这个世界上，神族并不是唯一的主宰，兽人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力量，精灵借助迷瞳之森获得了得天独厚的灵性，而卡尔蒂斯人相传是海神的后代，有着继承而来的掌控光与水的神奇能力，并且智慧超群，发展出了极为发达的文明。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与诸神大陆比肩的只有卡尔蒂斯了。

　　“卡尔蒂斯！你确定要去那里？那个叫做卡尔的大祭司不是个简单角色啊，你确定能应付得了？”墨丘利瞪大眼睛道。

　　“就是因为没人应付得了，”玛尔斯不以为然的伸出食指摇了摇，冲我们邪魅一笑道，“所以才要我去啊。”

　　……这家伙也太自信了点吧。

　　我知道，卡尔蒂斯的中心有一间地下神庙 ，里面供奉着卡尔蒂斯的创造者海神尼普顿的雕像，而雕像的心脏“海神之心”有着驱除邪恶，重塑生命的奇妙魔力，一直以来海神庙由卡尔蒂斯的祭司守护，他们是卡尔蒂斯人中使用光与水能力的佼佼者，而他们的最高领袖——大祭司卡尔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

　　“不可能的，卡尔不会单纯到为了救一个神族而将全城人的性命置之不管，他一定死都不会给你，况且以他的实力谁死谁伤还很难下定论，你……不必为了我去冒这种险。”

　　是真的不必了，我的到来已改变了这世界上的太多东西，我已经不敢再想象整个卡尔蒂斯因为我而陷入混乱的场景。

　　玛尔斯一把攥紧我的手腕，深深地看进我的双眼：“我刚才已经说了，以后不准你离开我半步。你也不必愧疚，尼普顿那个家伙自己都死在了光暗之战的战场上，他的心脏根本没有驱除邪恶的能力。而且……我这样做并不单纯是为了你。”

　　我忽然想起来，传说中尼普顿与玛尔斯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两个人的感情也相当深厚，光暗决战的最后一刻海神用他的全部力量将黑暗之源封入海底，从而扭转了整个战局。

　　难怪……玛尔斯虽然装作毫不在意，但提到尼普顿和光暗决战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那一定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神王玛尔斯，海神尼普顿，最后是神后朱诺……众神的首领相继去世，而其余诸神也纷纷丧失记忆，最终先知之神亚努斯重塑了神王的躯体，又用朱诺元神造出我、席琳、维纳斯以填补主神神位的空缺，在一切完成之后力竭而死。

　　思绪纷纭复杂，我闭上双眼，用力吸了口气。

　　“好吧，我跟你去。”

　　不论如何，我还是想生存下去，并不单纯是为了玛尔斯，更是为了在这个扑朔迷离的世界里好好活下来，好好面对这一段上天赐予我的新的生命。作为一个天外来客，我曾经害怕过改变这个世界，害怕与周围的人产生太多交集；但从此之后我将以新的姿态存在，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努力，去呼吸，去做我该做的事……我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不过，你要先教我使用神力，还有，”我一字一句道，“我的门呢？”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看见某两个人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

　　两天后，伏尔肯的铁匠铺前。

　　“伏尔肯……你确定这是我的门？不是玛尔斯的？”我盯着面前的门板发怔。

　　“绝对没错，这是玛尔斯亲自交给我的图纸，怎么？雕得不好么，这可是我一千年来最得意的作品了。奇怪……难道功力退步了？”伏尔肯揉揉脑袋显得相当懊恼。

　　我看着受挫之后满地凌乱的伏尔肯，内心也相当凌乱。没办法，这种事情搁往常我再怎么不高兴都会来个善意的谎言，但今天面对这扇门我实在是善意不起来，因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想起两天前玛尔斯笑得相当不怀好意：“亲爱的，你要我赔门可以，但是伏尔肯的工钱很贵的，所以……你必须自己支付一部分的工钱哦！”

　　于是，在玛尔斯算计的目光里我万分不甘地住进了战神殿……我为了它付出了宝贵的自由，还不得不忍受玛尔斯日复一日的骚扰，而他竟然把我的门做成了自己的大型个人肖像照！

　　一只手适时地从我身后绕过搭上了我的肩，玛尔斯搂着我一脸柔情蜜意：“亲爱的，这门你还满意吗？”

　　我用力挣脱他的魔爪：“你说呢！你来说说，这门到底哪点符合我的要求了？我要的是无坚不摧的钢板门啊钢板门！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玛尔斯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不对啊，你那天说的是要任何人在上面都刻不了字的，现在门上刻着我的肖像，整个海比特有谁敢在我脸上刻字？”

　　……

　　我无力道：“……伏尔肯，这次不论多贵都是我出钱，再给我做一扇好不好？”

　　伏尔肯：“哦，我做的东西最便宜的是一万玛尔斯，既然你要的话打八折好了。”

　　“亲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的年收入也不过一玛尔斯啊！亲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着急把店主的常用语也用上了。

　　玛尔斯的眉头越皱越紧：“不准叫他亲！”

　　我看着伏尔肯诧异的眼神和越来越红的双颊终于反应了过来：“不不……亲你听我解释……呜呜……”

　　嘴直接被玛尔斯堵上，再也说不出话来。挣扎间，我瞥见维纳斯朝这里远远走来，可她看见我们之后却突然转身急匆匆的走掉了。

　　“唔唔……你放开我！我刚刚看见维纳斯朝这里来了……可是她怎么又走了？”我呼呼的喘着气。

　　伏尔肯眼神闪烁：“可能只是来逛街的吧。”

　　骗人！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奇怪，但维纳斯最讨厌这种烟熏火燎尘土飞扬的地方了，因为这会直接损害到她最引以为傲的娇嫩皮肤，可是……她为什么要来呢？不对，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我想到这里嘿嘿的笑了。

　　“玛亚，可不可以别笑得那么猥琐？”我和玛尔斯并肩坐在车上，马车一路驶回战神殿。

　　我直接无视他的攻击，“玛尔斯，我觉得维纳斯和伏尔肯之间肯定有故事。”

　　“哦。”玛尔斯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喂，你不会早就知道吧？”我不满道。

　　玛尔斯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这件事情估计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俩互相喜欢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维纳斯将来可能会成为朱诺，伏尔肯只能装作对她不理不睬。”

　　我愣了愣：“这么说是你拆散了人家对不对？你害得三个女人一千年都没人敢娶，简直太可恶了！你去跟伏尔肯说啊，说你不介意……”

　　玛尔斯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你们啊，我也很无辜好不好？我看着三个蠢女人争风吃醋了一千年，你知道那种心情么？还有，我去跟伏尔肯说什么？说我不介意么？就算我不介意，觉醒后的朱诺也不会介意么？维纳斯会恨他一辈子的。”

　　“况且，”他顿了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顺便欣赏一下这种苦情的剧码好像也不错。”

　　刚刚对他改观的我瞬间恢复清醒……我怎么可以同情这种人？这种人生来就应该让他受尽苦楚与鄙视最后孤独终老的，心怎么可以这么黑！不过玛尔斯的命偏偏好得出奇，不仅大难不死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还是众神的顶头上司……上天不公啊！

　　马车开始上山，颠簸得越来越剧烈，我胃里一阵难受。玛尔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用飞的不是更好么？

　　我刚要扭头表达自己的抗议，马车猛地一颠，我一个不提防落入了玛尔斯怀里。

　　“怎么了亲爱的？”玛尔斯的脸离我很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弯成月牙的双眼和微微勾起的唇角。

　　唇角……我摇摇头，我在想些什么啊？

　　“玛亚你在想什么，你脸好红哦……”玛尔斯温热的鼻息一阵阵喷在我脸上。

　　“没没……没什么，我要起……唔唔……”话还未说完，唇已被牢牢堵住，心跳一瞬间剧烈得无以复加。

　　这只是一个浅浅的亲吻，我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玛尔斯温柔地吸吮着我的唇瓣，我看到他微阖双眼，睫毛在微微颤抖：他竟然在紧张……他吻了许久才放开我，看着我低低的笑道：“小傻瓜……”

　　我刚想跳起来表示抗议，马车却猛然间一停，我瞬间向前扑倒，几乎同时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玛尔斯，你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