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横行》林不恭

23、021 悍匪出现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大汉，光头，圆脸，瞪着愤怒的双眼，一脸大胡子。但他的胡子跟他的脸似乎不怎么搭配，看起来有点滑稽。他拿着一把短刀，上半身赤裸，全身上下本来只穿着一条裤子，但现在上身的胸膛上却贴着一张纸张，仔细一看，上面竟然写着讨匪檄文。
　　让他愤怒的，正是那张檄文。
　　大汉立在客栈门口，就像一尊门神，他大喝道：“皇甫顶天，谁是皇甫顶天，你这个老东西，快给老子滚出来。”
　　马腾云的脸色都变了，低声道：“我吃饱了，先走一步，两位接着吃，下次依然是我做东。”他的话刚说完，人也不知道钻到哪个洞里去了，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龙在巅只觉得热血沸腾，咽喉一阵发紧，恨不得立即施展手脚，跟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皇甫顶天却只是安然坐着，慢慢地斟酒，喝酒，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楼下门口那个危险人物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么一个人。
　　龙在巅吞下口水道：“我下去收拾了他。”
　　皇甫顶天淡淡道：“你对付的了他吗？”
　　龙在巅一怔，喃喃道：“对呀，我对付得了他吗？我的武功应该是不错的，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弱者。”
　　皇甫顶天道：“如果你对付不了他，结果会怎么样？”
　　龙在巅自语道：“如果我对付不了他，会怎么样呢？”他看了看彪形大汉手里的刀，立即想到了结果，不由又吞下一口口水。
　　皇甫顶天笑问：“你还想去对付他吗？”
　　龙在巅迟疑道：“不……太想。”
　　皇甫顶天道：“这就对了，大侠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
　　龙在巅道：“可是那个人明显不是好人，大侠不应该消灭坏人吗？”
　　皇甫顶天道：“你错了，大侠最重要的是要活着。只有活人才能成为大侠，而死人……”
　　龙在巅道：“死人成为什么？”
　　皇甫顶天道：“死人只能成为尸体。”
　　龙在巅道：“对，您说的太对了。那他……怎么办？”
　　皇甫顶天微笑道：“放心，他只是小角色，如果连他都对付不了，我就不会有今天这么高的声望。”
　　龙在巅道：“你知道他是谁？”
　　皇甫顶天道：“当然知道，你记住，如果想成为一个活着的大侠，你必须知道所有人的底细。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彪形大汉已经被四个人围住，这四个人一听说有人咒骂皇甫顶天，都忍不住要出手教训这小子。这四人当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个子不高，红面白发，半死不活，看起来像是早上已经被埋在黄土里了，傍晚的时候又被挖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短棍，显然是精铁所制。另外两个三十出头穿着紫衣的大汉，两个相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两兄弟，各拿一把大环刀，刀刃处寒光闪闪。还有一个却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倒也英俊，一脸傲气，用的却是一支长枪。
　　看架式，这四人都不是弱者。
　　彪形大汉冷笑。
　　那少年最沉不住气，喝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皇甫大侠无礼。”
　　彪形大汉冷冷道：“黑蜂寨。”
　　黑蜂寨，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尖刀，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红面老者道：“莫非你是黑蜂寨的二当家，虎斑蜂？”
　　彪形大汉道：“不错，算你有点见识。”
　　红面老者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事实上很多人都听过虎斑蜂这个人，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因为见过他的人基本都死了。
　　见红面老者不说话了，持枪少年道：“你为什么要找皇甫大侠？”
　　虎斑蜂道：“这个皇甫老头，写了一张什么破文章到处张贴，我们黑蜂寨手下的弟兄看了上面的狗屁东西，竟然有一大半弃匪从文。你说我找他干什么？”
　　其中一个紫衣大汉道：“皇甫大侠是什么人，岂是你这等山贼说找就找的？你也太不把武林正道放在眼里了。”
　　虎班蜂道：“你的意思是……”
　　另一个紫衣大汉道：“要先问问我们这两把刀答应不答应。”
　　虎斑蜂笑了。这种笑容，就像是听到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说自己跑得比马还快。
　　紫衣大汉不能忍，持枪少年更不能忍。但最先出手的却是红面老者，他人虽老，身手却不慢，转眼之间便攻出三棍，踢了两脚。紫衣大汉兄弟两一同扑上，两把大环刀就像两只下山猛虎一般咬向虎斑蜂。那持枪少年却是退了三步，双手提枪，刺出，枪尖抖出点点光芒。
　　这几人出招都十分犀利，虎斑蜂退了一步，挡了一招，又退一步，又挡一招，一连退了五六步。
　　龙在巅又兴奋，又紧张，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皇甫顶天道：“你看谁会赢？”
　　龙在巅道：“他们四个打一个，当然会赢。”
　　皇甫顶天淡淡一笑道：“你看事情太表面了，多的不一定会赢，少的也不一定会输，主要是看功力。”
　　龙在巅道：“你说他们四个打不过虎班蜂一个？虎班蜂只守不攻，恐怕支持不了太久吧！”
　　皇甫顶天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虎班蜂并没有出全力？”
　　龙在巅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出全力？我看他已经手忙脚乱了。”
　　皇甫顶天道：“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话，怎么还有空用另一只手挠痒痒？你看他挠痒痒的动作，是那么从容不迫。更何况，这四个人的武功都不怎么样。”
　　龙在巅见虎斑蜂的一只手在屁股后面挠了一下，又挠了一下，显得十分惬意。他叹道：“不错，我竟没看出来。”
　　他又问：“这四个人武功都很差吗？但我看他们长得跟高手差不多，尤其是那个老头，半死不活的样子，极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皇甫顶天道：“你可知道那个老头是谁？”
　　龙在巅道：“不知道。”
　　皇甫顶天道：“我也不知道。所以他绝不可能是高手，如果他是高手，我应该认识。”
　　龙在巅道：“就算他不是高手，那个少年英姿焕发，看来武功也不弱。”
　　皇甫顶天道：“你观察过那个少年的手没有？你有没有看到他的手又白又嫩，而且留着长长的指甲。这样的一双手一看就知道没练过几天武功，又怎么会是高手。”
　　龙在巅道：“那么，穿紫衣服的兄弟，他们两人高马大，不怒自威，难道不是高手？”
　　皇甫顶天微微一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两兄弟为什么整天在一起？”
　　龙在巅道：“也许是他们兄弟情深，舍不得分开。”
　　皇甫顶天道：“你经常见到两个感情深的男人整天在一起吗？”
　　龙在巅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顶天道：“他们之所以整天在一起，那是因为武功不行，怕落了单就不是别人的对手。”
　　龙在巅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皇甫顶天道：“这就是大侠所要具备的素质之一，大侠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如果没有这能力，就不是大侠。”
　　龙在巅道：“不是大侠是什么？”
　　皇甫顶天道：“是死人。”
　　龙在巅道：“为什么会是死人？判断错了也会死？”
　　皇甫顶天道：“江湖是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世界，智慧远比武功更重要。你初出茅庐，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龙在巅疑惑道：“智慧比武功更重要？为什么这么说？”
　　皇甫顶天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打不过十个高手。更何况别人可能还有阴谋诡计、陷井暗算、偷袭下毒，就算是昔日武功最高的欧阳开叉和西门补丁，现在也下落不明，恐怕是九死一生了。你说仅仅靠武功高有用吗？”
　　龙在巅虽然不太赞同他的话，但也只有闭上嘴巴。
　　这时传来一声惨呼，然后是“啪”的一声，其中一个紫衣大汉小腹中了一脚，踉跄后退，持枪的少年长枪折断，手里只拿着半截木棍，跌坐在一张椅子上，也不知是受了伤，还是受了惊，竟不再站起来了。
　　虎斑蜂早已展开反攻，他的一把短刀，竟然比对方的两把大刀加一根铁棒更威猛，剩下的三个人虽然位置上是围着他，但却是攻少守多。忽见虎斑蜂的短刀一引，紫衣兄弟的两把大环刀不知怎么的撞到了一起。这两兄弟都是威猛的大汉，手上力道极大，两刀相撞，射出数点火花，两柄百炼金钢的宝刀也撞出两个缺口。两人的虎口都被震麻了，心慌之下一齐向后跳跃，险些没把手上的刀丢了。
　　一时之间，场上只剩下红面老者一人。虎斑蜂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他的刀本来并不快，现在却突然快了好几倍，龙在巅刚把一个肉丸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虎斑蜂便已出了七刀。这七刀并不奇妙，只是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快，无疑是致命的。
　　那红面老者本来是一副老态龙钟、半死不活的模样，但是在孤单地面对强敌的时候，激发出了他还没有被黄土埋没的潜力。虎班蜂的刀快，老者的铁棍也不慢，“叮叮当当”之声，连续响了七声，他竟然以快对快把这快如闪电的七刀全挡住了。他这一生都没有这么快过，并且以后也不可能这么快了。
　　七刀过后，红面老者的脸变成了白色，他力已竭，气已歇，毅力也已崩溃。虎班蜂飞起一脚，将他老迈的身躯踢飞。
　　紫衣兄弟又逼上前来，但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已绝不可能是虎斑蜂的对手了。如果不是顾及脸面，他们早已弃刀投降了。
　　龙在巅道：“他们要输了。”
　　皇甫顶天道：“你说的很对。”
　　龙在巅道：“但是，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皇甫顶天道：“我当然会出手。但大侠出手是要讲究时机的，急着出头丢脸的都是小角色。你要记住，只有在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的才是大侠。”
　　龙在巅道：“但是，他们毕竟是为了你才打起来的。你就不担心他们被杀掉。”
　　皇甫顶天笑了笑道：“一个人是不是要杀人，我当然看得出来。而且，他们表面上是为我出头，实际却是要为自己扬名。更何况你看紫衣兄弟，他们长得也不像是容易死的样子，没什么可担心的。”
　　龙在巅又仔细观察了紫衣兄弟的模样，见他们熊腰虎背、皮厚肉粗的模样，绝不像是一两刀能被砍死的。龙在巅不由心中叹息道：“如果我长得像他们一样，以后就不会轻易死掉，不过从此也没有少女爱慕我了。”
　　皇甫顶天悠悠道：“你不要同情他们。江湖上有大侠，也有小喽喽，正是这些牺牲掉的小喽喽，才衬托出大侠的光芒。”
　　龙在巅正在思考着皇甫顶天的话，却听到桌椅倒地破碎的声音，再看那两兄弟时，他们已经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了。
　　龙在巅眨了眨眼，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虎斑蜂。
　　虎斑蜂走上楼来，离他不过七尺，龙在巅看到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和杀机，那是真正的杀机。当一个人眼中出现这样的杀机的时候，说明他是真的要杀人了，而不是在闹着玩。最糟糕的是，他的刀离龙在巅只有五尺。五尺，绝不是安全的距离。
　　还好虎斑蜂的目光是盯着皇甫顶天。龙在巅暗暗庆幸自己不是皇甫顶天。
　　皇甫顶天正在喝酒，最不该喝酒的时候，他却喝得悠然自得。
　　虎斑蜂右手紧紧握着刀柄，道：“你就是皇甫顶天？”
　　皇甫顶天道：“你看到一个人五十岁了，还是那么有魅力，那就不用迟疑了。”
　　虎斑蜂冷笑。他冷冷道：“我要杀你。”
　　皇甫顶天道：“看得出来。”他将手里的酒喝下肚子，又道：“你最好改变主意。”
　　虎斑蜂冷笑道：“我说出来的话，从未更改过。”看到他脸上狰狞的表情，龙在巅决定相信他的话。
　　皇甫顶天淡淡道：“你可知道想杀我的人有多少吗？”
　　虎斑蜂道：“不知道，那是你的事。”
　　皇甫顶天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就有三十九个。但我现在还活着。”
　　虎斑蜂道：“哦。”
　　皇甫顶天道：“这三十九个人里面，至少有二十人的武功在你之上。”
　　虎班蜂道：“那又怎么样？”但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语气也变得不坚定了。
　　皇甫顶天微笑地注视着他，道：“你真的有把握杀我吗？”
　　虎斑蜂的额头已经有冷汗渗出，但他依然面对着皇甫顶天。因为他手上还有刀，只要刀还在，他就绝不退缩。
　　皇甫顶天站起来，在他身边慢慢踱着步子，道：“如果我是你，现在早就把刀放下了。”
　　虎斑蜂厉声道：“我为什么要把刀放下，我绝不可能把刀放下。”
　　皇甫顶天道：“如果你现在就把刀放下，也许我会让你活着。”
　　虎斑蜂的手突然开始抖动，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他虽然没有把刀扔了，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经没有了斗志。
　　在面对皇甫顶天这样的人的时候，没有了斗志，必败无疑。龙在巅都开始为他难受起来。
　　皇甫顶走到虎斑蜂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刀锋。他看来一点戒备也没有，他的脖子离刀锋不及一尺，虎斑蜂甚至仿佛能看见他脖子上的血脉在流动，只要在这里轻轻划一刀，他的生命就会终结，一代大侠就此陨落。
　　但是虎斑蜂的手仿佛有千斤重，那把刀也不再让他信任。这一刀，他砍不出。
　　皇甫顶天突然伸指在刀背上一弹“叮”的一声，发出悦耳的声音。他赞道：“好刀，果然是好刀，如果我有这么一把好刀，我也舍不得扔掉它。”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因为他已经大占上风。
　　龙在巅不禁不点佩服皇甫顶天。但他又更佩服自己，因为他自己终究有一天也会成为大侠，那时候必定会比皇甫顶天镇定得多，也气派得多。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愉快极了。
　　这时候他们两人靠得很近，如果不是虎斑蜂手里握着刀，旁人还以为是两个朋友在聊天呢。
　　虎斑蜂突然小声道：“你的对白太多了，我可没那么多空闲，城东还有一场呢。”他的表情有些有耐烦，但他说的话只有皇甫顶天能听到。
　　皇甫顶天也悄声道：“你们三十两银子已经收了，就得演好看一点。要不然这银子赚得也太容易了。”
　　两个人说完了两句话，立即把头分开了一些。
　　虎斑蜂突然道：“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要拼一拼，我还是有机会杀你。”
　　皇甫顶天道：“请出招。”
　　他的话刚说完，虎斑蜂便已出手。
　　他不愧是高手，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刀还是很快。他的手仿佛动都未动一下，他的刀锋便已到了皇甫顶天的脖子。脖子，他毕竟选择了从脖子下手。
　　龙在巅吃了一惊。如果是他，能躲开这一刀吗？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试一试。但是，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机会。
　　那把刀突然到了皇甫顶天的手里。皇甫顶天的动作并不快，他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把刀，就像是虎斑蜂把刀逞给他一样。
　　虎斑蜂手里的刀突然没了，但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呆呆地怔住，失神地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皇甫顶天把玩着那把刀，道：“果然是把好刀，一定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虎斑蜂苦着脸，头上的冷汗如大雨般滴落。他不但丢了刀，同时也丢了命。
　　虎斑蜂突然道：“你不能杀我。”
　　皇甫顶天道：“哦……”
　　虎斑斑道：“你的名气比我大，年纪也比我大，你如果杀我，就是以大欺小。”
　　皇甫顶天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虎班蜂道：“而且，如果你不杀我的话，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穿的是一条很宽松的裤子，裤子的口袋里似乎有东西。他将左手伸进左边的口袋，用力掏着，那东西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掏出来，他的右手挠了挠汗水淋淋的光头……
　　每个人都盯着他的左手，想看看他要送给皇甫顶的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突然，虎斑蜂的右手一挥，快得要命。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龙在巅还是什么都没看到，皇甫顶天突然伸出一只手。
　　只见他手上夹着一柄细小的飞刀，那柄飞刀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他手里？龙在巅一点都看不出来。
　　龙在巅吃了一惊，但虎斑蜂的脸色更难看。他额头的汗更多，整张脸变成了死灰色，这一次，他彻底地输了。
　　皇甫顶天凝视着手上的飞刀，那把飞刀不足三寸，刀口寒光闪闪，显然极为锋利。皇甫顶天道：“死在你这一招下的高手有十二个了吧？”
　　虎斑蜂干笑道：“十一个，还有一个，不算高手。”
　　皇甫顶天冷冷道：“很好。你这一招不错，这把刀也是好刀。”
　　虎斑蜂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苦笑。
　　皇甫顶天道：“你有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虎斑蜂的丑陋的笑意僵在脸上。
　　皇甫顶一挥手……但他并没有出招，只是把那把刀收了起来，道：“我不杀你。”
　　虎斑蜂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杀我？为什么？”
　　皇甫顶天道：“我从不轻易杀人。你的一生武功来之不易，如果能改邪归正的话……或许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
　　虎斑蜂道：“可是我……”
　　皇甫顶天道：“你走吧！”
　　虎斑蜂目光复杂地望着皇甫顶天，半响后才道：“好，后会有期。”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皇甫顶天望着他的背景，叹了一口气。
　　龙在巅道：“在我看来，你不应该放他走。”
　　皇甫顶天道：“哦……”
　　龙在巅道：“他不像是能改邪归正的人，你今天放过了他，等于多了一个敌人。”
　　皇甫顶天道：“我当然能看出他并不是能改邪归正的人，而且我也不相信他能改。”
　　龙在巅道：“那么，你为什么放他走？”
　　皇甫顶天道：“如果你能明白的话，那你就是一个大侠了。”

　　大牢之内。
　　龙在巅道：“你们可知道他为什么要放他走？”
　　雷五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为什么。”
　　龙在巅道：“你们都想到了？”
　　其它人一起道：“想到了。”
　　龙在巅怔住了。因为那时候他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