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
秦风坐在家里等着，电视开着，娱乐节目里主持人和嘉宾大笑的声音和他生硬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秦风抬头看了看时钟，九点了。
门口“咔哒”传来开门的声音，唐一终于回家了。
“回来了？”
“嗯，你今天很早啊。”唐一将手中的袋子随意地丢到沙发上，自己也瘫坐了上去，“累死我了。”
“去哪儿玩了？”
“先吃饭，看电影，逛了商场……脚都要断了。”唐一坐了好一会儿，才撑着站起来，“不行，我洗澡睡觉了——”
“唐一，我有事要跟你谈。”
唐一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累了，明天再说吧……今天几号？”
“12，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再说吧。”
秦风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
秦风早上起床时，看见唐一拉了个行李箱在装衣服。他有些错愕，“唐一你——”
“结束了，秦风。”唐一没看他，“我玩腻了。”
秦风皱起眉，“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的小说已经写完了，素材不错，现在该回家了。秦风，你不爱我，不是吗。”唐一微微笑着，坐到床边，“你不过是把我当成替身……萧齐的替身，我们各取所需，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秦风的脸黑了，他一直隐藏的心思被人狠狠戳破，叫他有些狼狈又难堪。
“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看得清楚。秦风，你太自以为是了，萧齐拒绝你，你就给自己找了个替代品，来安慰你自己，顺便刺激刺激萧齐……你以为你是什么呢，也不过这么幼稚。我们同居三个月，很好，你的演技不错，我的，也不错。”唐一将带来的衣服一股脑全部塞进行李箱中，“好了，我朋友在楼下等我，咱们两清了……拜拜~”
秦风错愕地看着他拉着行李箱走出门的潇洒背影，这才意识到他从来就不了解唐一。他扮演完美情人，自以为挖了个坑，将唐一牢牢抓住，却不想他也在演戏！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还让他不时地动心……秦风踉跄地跑到窗边，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别克，一个男人正靠在车旁抽烟——是昨天约唐一出去的男人！秦风看着他夹着烟，微微仰起头，一圈一圈白雾模糊了面容，心中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秦风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烟鬼，他以前的烟瘾并不大，偶尔才抽一颗，现在……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他以为唐一是个纯真不谙世事的男孩儿，一直呆在家中，工作不需要出门，好摆弄得很，谁知道从头到尾自己精心导演的戏他全看在眼中，配合着自己演。他以为唐一是棋子，谁知他一直在冷眼旁观，从来就没有进他的局！
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秦风的手抖得厉害，火已经烧到他的指尖了，秦风吓了一跳，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熄灭。
原来早就被看穿了……
萧齐和他算是青梅竹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完全占据了他的视线，等他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晚了。秦风像是病入膏肓，习惯地为他接手所有困难，习惯地为他铺平道路，习惯为他的希望奔忙……他知道的，萧齐是个贪心的人，利用他对自己的好，努力为自己积攒更多的利益，却从未真正接近过他，萧齐胆子很小，他甚至压根就没打算跟秦风在一起。
多年等候只是一场梦空，秦风倦了，他打算为自己寻找幸福了，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偏移，唐一跟萧齐小时候很像，单纯，快乐，现在知道那只是假象，可当时秦风就沦陷了，唐一说得对，他秦风不过是在找萧齐的替代品。或许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奢望，奢望萧齐会嫉妒，会后悔，然后他多年的夙愿终于了结。
对，萧齐嫉妒了，萧齐后悔了，萧齐早就习惯有个人为他挡风遮雨了，当他走后，萧齐终于学会回头，可秦风茫然了。十几年的等待把他的感情全部耗尽，他这时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等待不过成了习惯，他早就习惯了对萧齐好，而一切也只是他的执念，现在再想想，对萧齐早已经没有其他特殊的感情了，相比之下，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更是鲜明深刻：他的手机铃声、闹钟全是那首《You're Beautiful》，家中洗浴用品全部换了，都不是他以前用的牌子，可他也已经习惯了，做饭的时候加一点点糖，葱要切成细丝……所有被忽略的小习惯在此时铺天盖地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喜欢纯真的唐一。
他爱总是演的唐一。
唐一忽然地就闯进来了，改了他的习惯，改了他的念头，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唐一潇洒地抽身退出，留他在原地彷徨。
“真狠。”秦风自嘲地笑。
自己在感情上太过畏缩，因为受过伤所以丧失了爱的能力？笑话……
秦风重新点燃一颗烟，靠着墙坐在阳台上，微眯起眼。手机响了起来，他低了头瞄了一眼，是萧齐，单字一个“齐”在亮起的屏幕上闪动，秦风的手指在拒绝键上顿了顿，又移开，按下了“接听”。
“阿风，你在家吗？”
“有事？”
“我有点担心你……你还好吗？”
秦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萧齐，你该长大了。”
“阿风？！”萧齐的声音很吃惊。
“我累了，今天我想了很多。萧齐，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你仗着我对你的宠爱肆意妄为这我们都很清楚，但是，到此为止，萧齐，我今天重新理顺了我的思路，才发现你的位置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改变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而已。萧齐，你不能接受同性相恋，我不怪你，你利用我，是我犯贱，但是我想说的是，早在很久以前，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一切不过是执念在作怪……萧齐，我现在很累，别再来烦我了好吗？”
萧齐沉默了很久，久到秦风打算将电话挂掉时，他才轻声说：“阿风，我喜欢你……你回来好不好？”
“萧齐，太晚了。”秦风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他也不想知道萧齐说的是真是假。
“你爱上唐一了对不对？！他才跟你在一起三个月！我们都是二十几年的感情了！”
“对，我爱上唐一了，萧齐，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你觉得我对你一味的付出得到什么收获了？萧齐，我累了。”
“阿风……”
萧齐啜泣的声音在夜空中放大，却被唐一的笑脸掩盖住了，秦风望着星空，慢慢地坚定了自己的心，“萧齐，好好休息，再见。”
“阿风！”
秦风坚决的挂上了电话，将曾经一并斩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