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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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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上帝视角】
因子烟是跑着而张良颜路二人是走着的,所以倒也很快追上了,张良见她这么气喘吁吁的,十分有趣,他当然也是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想来就是怕被逼下棋跑了吧,又佯装责怪问道,“子烟怎么这么气喘吁吁的,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又不替我好好招待前辈,竟就这样追了来,可知这是十分无礼的?”
子烟手搭着膝盖缓了缓,要知道她想来不善跑步之类的,这次真是拼了命了,又怪张良‘陷害’了她,看这没什么外人,还嘴道,“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礼数不周就不周吧,而且还不是您害的,要是我真的和那位下了,那才叫丢脸没形象好吗?”
“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那就算了罢,你且回去休息休息。”张良淡然说着,没有与子烟继续争执下去,却也丝毫没有一点歉意。
子烟心中顿生寒意,这究竟是什么师父啊?对于他犯下的‘错’,不仅不知悔改,还连一笔带过都懒得带,说的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很恢宏大度地原谅了自己的错误似的是怎么回事啦?!怎么搞的错的只有她一个一样?怎么搞的是张良对她大人不计小人过还很关心一样?
好心塞。她真的觉得好心塞。
而颜路在旁边看着一来二去的,心中也猜出了大概,温柔地开口安慰子烟道,“子烟,你也别与他纠缠了,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休息吧,我与子房有事商议,你若无什么要事就先回去吧。”
安慰完了子烟,转而又对张良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子房,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子烟似被颜路这般温柔的安慰给治愈了,重新振作起来,眼神中似是憧憬望着颜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又将鄙夷的目光转向张良,学着说,“师父大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只是这话对张良似乎不起什么效果,未见他恼怒也无尴尬之色,只一如往常的笑着,又似乎比平常笑得更灿烂一些。
他想,这样学话的子烟确实十分有趣,让他忍不住想笑。
子烟见她的话对张良毫无杀伤力,心中十分不悦,只好离开,刚要转身,才想起自己原来的目的,连忙有止住要离开的二人,问:“啊不等等!我有要事!”
两人面带惑色地看了看她,似乎不太相信她能有什么要事,不过张良还是反问她什么要事。
她跑到他面前,略有些气愤,说:“我偶在小圣贤庄内发现了奇怪的符号,与你那日问我的很像,你那天是不是也故意耍我呢?!”
那日,子烟难得的在张良脸上看到名为‘惊讶’的神情。
她一下也愣住了,诶?难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这么一想,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禁低下了头,心中各种后悔尴尬自责一齐涌上。
“你说的,是什么符号?”颜路听到庄内发现奇怪的符号,也马上回想起那日他和张良一起发现的那个,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是,在树下……那个,似画非画似字非字的,哎呀我也说不清就是很奇怪啦,我带那么过去就知道了。”子烟依旧低着头,小声地靠着她不怎么样的语言组织能力和形容能力艰难地描述,可惜还是什么都描述不出来。
忽地她感觉自己的肩上搭了两只手,才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张良的双眸,有一阵紧张,竟脸红了起来。
“子烟,此事先不要对任何人再说,你先回去,我和二师兄自会商议的。其他的,我日后在与你解释。”
子烟慌忙地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跑了,麻麻她好像真的误会张良了怎么办?当然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至于留下的张良和颜路二人则相视了一眼,也一起离开了。
“子烟所言,你问她的……你是不是把那个符号给她看了?”
并非一路无言,只沉默了一会儿,颜路还是忍不住问。
张良对于这个问题并不否认,沉默着点点头,脸上神情凝重,颜路很少见他有这样的神情。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又问说,“你怀疑子烟……?”
这一次,张良却摇头否认了,解释道,“要是怀疑,子房就不会给她看了。”
颜路了然地点头,也是,他的师弟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若子烟真的和那些字符有关联,这么让她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虽是如此,但仔细想想颜良又不解了,既然不是怀疑,那为什么要给子烟看?这事关重大,总不是认为子烟会知道或想让子烟帮忙吧?
虽说平日里子烟言行多有异于常人之处,也常有常人难以想到的奇特想法,虽然有趣令人耳目一新,偶尔也得独特见解,却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不过,要说全无怀疑,却是不能这样说的。可能多少也有些不放心吧。”张良敛起笑意,负手而立,言语之间竟隐隐有一丝愧意,“好在,她确实全然不知。”
他那日让子烟认的字中,确实夹杂着他在庄内发现的奇怪符号,亦有他随便撰的几个不是字的‘字’。
在找子烟之前,他也是斟酌了许久,或是说,在让她看到的前一刻,他都还犹豫着是否真的需要让她认一认。
他做事向来果断,少有那般踌躇不决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要让子烟认嘛,实在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不可不说他对这个学生毫无怀疑,毕竟子烟来历不明,当日留下她也是因为她口中说出许多‘不该说’的话来。
不过,关于那些符号是不是子烟留下的问题,他倒是不觉得是她所为,只是觉得兴许,她知道一些。就如当初初见,她口中竟说出那些令他都感到吃惊的话:盖聂、墨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甚至毫无顾及地说出“顺应历史推翻帝国”这样惊为天人的话,是真有来头还是不知轻重,又究竟为何出现在桑海偷听他和卫庄谈话,都实在是让他猜不透。
再者,与她相处一年有余,她虽言行颇为怪异,却不像有什么目的会对小圣贤庄有害的。且子烟向来喜怒皆形于色,毫无掩饰,与她身世一比她这喜怒哀乐吧又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看透,全然不像有心机之人,倒不如说,她那怪异的言行,使她比表面看来更幼稚一些了。
她不识字,学了这一年有余了也学得不是很好,六艺嘛也是与其他儒家弟子一比遥遥不及,琴棋书画也如她自己所言不仅不精通,有些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且也并不具什么天赋,然而就她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才华的人,百家名篇却皆有涉猎,竟还能和他头头是道地谈论起来,更甚有一次还趁着只他们二人一时逞能就对自己分析起六国灭亡的原因来,有时觉得她见闻远胜儒家弟子,有时候,她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带她去一次桑海街道都能兴奋地快要飞起来,左顾右盼,似乎什么都没见过,与个三四岁的小孩并不太大不同。
偶尔,他甚至觉得,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曾想过,也许这他与二师兄皆不懂的符号,子烟却懂得,而且十分了解。
若是不懂,那也无妨,至少说明了她和这件事并无关联。
而最终,他也从她当日不解又窘迫的神情中看出,她确实不懂。
可他不但没有因为未能从她那得到有用的信息而失望,反而有点欣喜。
这样也好,知道她和这件事并无牵扯,他倒安心了。
而子烟那边,跑到一半,又忽觉不妥。
虽然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但心中终是觉得哪里不对,脚步也渐渐慢下来,直至停住,她开始细细思索起来,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又或者她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她原本,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来着?二师叔找张良,又是干什么的?
诶!等等!这里,这里……她记得好像张良会告诉颜路真相带他去见蓉姐姐吧?!
不行,她也要跟去才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见墨家的人,虽说刚刚对张良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与这件事比起来又算什么?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总要和儒家之外的人见见吧,不然多可惜啊。
想着,又转身按原路返回了。
跑完这一路,子烟觉得她身体素质好了真不是一点半点,居然跑这么多路还能继续,难道是因为有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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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飙,子烟总算在张良颜路离开之前找到他们,急忙大吵着:“且慢啊啊啊——!你们去哪我也要去!”
两人听见这熟悉的叫喊声,默契地一起转头,面露疑色,怎么刚跑了不久又追回来了?
而且,张良好奇,他这还没开始走呢,怎么她就知道了他打算带颜路离开?又为何要跟着?
“胡闹,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他佯装责怪。
“这、这,我……”她一时语塞,又懒得再想理由,干脆直接道,“不可,我也要知道实情呢!你带上我不行吗?好歹我还帮过你呢。”
……
又一阵沉默。
是她听力太好了远远的便听到了自己与二师兄的对话,还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另有目的?
张良回忆起她跟自己提及过墨家,莫非,她和他们曾经认识?
在心中快速地计较了一番,张良还是点点头,“罢了,你也随我来吧。不过,不可声张。”
他也想知道,子烟和墨家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如,就带她去看看,想来,也不会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