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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逝去之人【修】 ...

  •   “你说,西门吹雪会去哪里?”
      靠在窗边,陆小凤望向窗外,西门竟然把他们全都甩掉了,虽然论轻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差,但西门吹雪是唯一一个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人,更让他疑惑的是,他这个冷冰冰的朋友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焦急的样子。

      就算他看起来与寻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但陆小凤还是发现了西门吹雪的步伐比往日要快,不仅快,还仿佛知道目的地一样,西门吹雪他知道叶孤城去了哪里,但却不想让他们在场。

      “必然是叶城主的所在。”
      ‘唰’的展开手中的折扇,花满楼无神的双眼望向远处,是人,都会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让人知道才好,人们的心中都有隐私存在,就算西门吹雪是剑神,也亦是如此。

      在花满楼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同时移到了门口,因为,西门吹雪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身着白衣的青年,那便是现任城主,叶孤鸿。

      “叶孤……”
      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陆小凤就被突然横在自己身前的扇子给打断,只得把后面的字又咽了下去,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身边突然严肃起来的好友。

      “敢问阁下是何人,叶城主去了哪里?”
      平静的语调响起,花满楼依然是那样温文尔雅,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字里行间却透着威压,他在听到青年的脚步声后,便发觉声音变了,每个人行走的声音都是不同的,就连呼吸的方法与频率也会有所不同,这个青年身边的气场已经没有了那震慑人心的凛冽剑气。

      此话一出,陆小凤微微一愣,眯起的双眸中充满了深意,可他并未出手,他相信自己朋友的实力,也相信西门吹雪不会随便带人回来,他现在需要的,便是一个解释,如果这个解释不能让他接受的话,他就自己去查,不要小看他的好奇心。

      “我是叶孤鸿,白云城的继任城主,而大哥他…已经……”
      青年闭口不言,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被束缚在身体中静静的看着大哥的灵魂飞散,虽然叶家人的亲缘都很淡薄,但大哥却是真心待他,纵然大哥的外在冷得让人不敢靠近,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灵魂却是温暖异常,就像包容一切的大海……

      “已经什么?”
      陆小凤不喜欢这种说一半话,还留一半话的感觉,被吊着的感觉很不好,而且这还关乎一个朋友的性命。

      “…魂飞魄散……”
      沉默许久,青年说出了这四个字,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连他都不愿去相信,大哥已经消散,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你在开玩笑么?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经历了诸多离奇的事件,陆小凤的接受能力很强,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这种荒谬的答案,魂飞魄散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

      “他没开玩笑。”
      清冷的声音响起,从进门起便没再说过话的西门吹雪开口了,屋子内一下子寂静异常,非常可怕的寂静,因为,西门吹雪从来都不会骗人。

      白衣胜雪的剑客转身离去,衣袂纷飞,他的手中,拿着两柄冰冷的长剑,宝剑犹在,人却已消散,冰冷的剑柄上,仿佛还带着那位仙人的余温,湛蓝的晴空上,白云环绕……

      西门吹雪走了,他离开了飞仙岛,回到了万梅山庄,站在小树林的孤坟前,他久久的静默,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修长的五指拂去墓碑上的薄尘,光秃的坟茔上已经长出了细碎的小草,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切,终究是物是人非,曾经以为失而复得的人,又再一次失去。

      那个人还是走了,不,那并不是走,而是真正的死亡,再一次的,死在了他的怀里。

      第二次了呢,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之感,凡人,永远不可能超脱生死。

      说到底,那些剑神剑仙的虚名,无论是他还是叶孤城都不曾在乎过,凡人生老病死转瞬即逝,而叶孤城虽死而复生,但那不过是虚无的生命,也许那只是叶孤城残留的执念,心中有挂,便无法安心的走,可虚无的东西本就不存在于世间,终归还是要消失。

      抬头,太阳东升西落,又是一个黄昏时刻,天边赤色的红霞像极了那人第二次离开的时候。

      那日,他确实是有意甩开所有的人孤身前往,或许在那时,他就已经有所感悟,于是他见到了断崖上那一抹孤独纯粹的白,那是叶孤城曾经与他切磋剑道的隐秘之地,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

      夕阳西下的景色很美,燃烧在天边的红霞也很美,绚烂的光辉虽然在被黑暗逐渐吞没,但也因此而衬得那霞光格外耀眼,耀眼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后来,他们比了剑,他问【战到何时。】,那人回答,【战到我不能再战。】。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叶孤城眼中燃烧的花火,如天边云霞一般绚烂,如此,他便陪眼前的这人战到最后的一刻,战到他…不能再战……

      天边最后的一抹霞光努力的散发着光彩,然后满足的被黑暗吞噬,叶孤城已经不能再战了,他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注视着太阳落下的地方。

      太阳东升西落,第二日还会升起,可人呢?人若是死了,可否再从来一次?

      答案是:不能。

      于是他再次接过了叶孤城的佩剑,再一次看着那个人消亡。

      柔和的纯白光晕从身体的躯壳中飘离,美到极致,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颜色,不掺杂任何污秽,纯白而美好。

      这便是…叶孤城的灵魂……

      注视着光芒飞离,最终消散,他突然觉得,他错了,这确实是虚幻的生命,但叶孤城却在这虚幻的生命中真正的活着,或许叶孤城很早就知道这只是虚假的生命,但他却不曾后悔。

      就像有些人或物,一旦错过,就失去了,再也寻不回来,再也找不到了,虽失而复得,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但,西门吹雪此生能与叶孤城相遇,已算一世知音,恐怕,这样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天色渐明,怀中的人睁开了双眼,纵然还是那具身躯,但内在却已经改变。

      【呵,孤城孤鸿,阴阳陌路么……】

      白衣胜雪的剑客安静的站在孤坟旁,一丝阳光穿透云层照射而下,如梦…似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逝去之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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