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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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７
翠翠听到何晓楼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道，“确实，谁能没一点私心。”她看着何晓楼，“青叶山庄庄主的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翠翠轻声道，“比起私心，总有些更重要的东西。”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些和外表不符的沧桑感，何晓楼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她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年轻。
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翠翠就是那么一副二八少女的模样，这十多年，她的外表几乎没有变过，何晓楼甚至相信，就算再过去了十年，翠翠估计还是这么一副永远长不大的少女模样……最后，何晓楼才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青叶山庄的主人代表什么，但是在叶青衣尚未想起过去之前，他还是不准备把他送回青叶山庄。
翠翠又看了何晓楼一眼，接着拉着他的手臂，“我们该回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琴诗还在抚琴，不过已经换了另一首曲子，云永雁正坐在那里陶醉地听着曲，罗浮则又叫了一个姑娘来喝酒，至于叶青衣？他既不喝酒，也不吃菜，只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不知是在打坐还是在睡觉。
推门的声音令叶青衣睁开眼睛，翠翠娇笑着又跑去了琴诗那儿，只留下何晓楼一人走到叶青衣身边坐下，“叶大哥……”他捏着嗓子道，叶青衣看了他一眼。
【查到了什么？】叶青衣的声音突然传到何晓楼的耳边，那声音极其奇怪，就像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里一样……何晓楼转眼看着闭着双眼，似乎一直在打坐的叶青衣一眼，才学着他的模样，用内力把声音凝成一线，传到叶青衣的耳边。
【没有。】翠翠到这里只是个意外，这些东西，恐怕只有琴诗和她手下知晓……手下？何晓楼突然想起一人，他看着似乎被云永雁盯住，没法脱身的琴诗，知道今天自己是别想在琴诗这儿找到机会了，于是用着方才的法子对叶青衣说，【我想有一个人一定知道，我去去就回。】
叶青衣当然不会有什么表示，正当何晓楼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喝酒吃菜搂着姑娘的罗浮倒是说话了，“秦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去见见花妈妈。”何晓楼示弱道。
“一起去。”叶青衣突然道，接着拉着何晓楼，不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罗浮，径直离开了房间。
走下小楼，穿过庭院，何晓楼在百花楼门口找到了迎客的花妈妈。
花妈妈见何晓楼走过来，立即挪动着硕大的身躯扭了过来，“哟，这不是书画嘛，怎么，出去之后攀上高枝了？”花妈妈一脸挑剔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叶青衣，然后才道，“看这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高枝，一个穷酸无钱一个无才无貌，还真是绝配。”
何晓楼低声道，“花妈妈，剩下的银子，我……”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倒是被花妈妈阻止，她用眼角睨了眼何晓楼，“这事儿进去说。”然后转头道，“桃红，替我看着这儿……你们跟我来吧。”
何晓楼低眉顺眼地跟在一扭一扭的花妈妈身后，直到来到后院，花妈妈独自住着的房子里。
见叶青衣也一起跟了进来，花妈妈有些犹豫地看了何晓楼一眼，还没等何晓楼说话，叶青衣就自动站在了房子外……一直看着叶青衣把木门关上，何晓楼才转头看着眼前的花妈妈，“苏家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花神的传说。”
“苏家是六十年前发家的，相信大人已经知道。”花妈妈虽然不知道何晓楼是谁，但是先前琴诗已经向她吩咐过，所以她便在心底把何晓楼定位成了上面的某位人物，“苏家的花神传说是苏家老太爷在发家之后有意传出的，当时苏家老太爷大张旗鼓地请人作画，说是要把自己的恩人画下来………”
“当时有人见过花神没有？”
“回大人，没有，这少年白发之人本身就十分少见，唯二出现的还都是苏家大少爷的新欢旧爱。”
“新欢旧爱？”何晓楼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便问道，“你说的旧爱可是一个叫苏小楼的少年？”
“回大人，那名少年叫什么，花七并不知晓，但是那是一名苏家的下仆，想来就是大人口中的那位苏小楼。”
“他是两年多前出现在苏家的？”何晓楼问。
花妈妈摇头，“至多不过半年。”
半年？何晓楼皱了下眉头，他还记得苏小楼当时说，自己两年前就在帮助苏家的老太太施舍东西给后面的乞丐……这究竟是苏小楼自己编排错了，还是他是故意的。
花妈妈小心翼翼地看着何晓楼的脸色，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才惹得这位大人不满意，心下有些忐忑。
何晓楼倒是没有发现花妈妈的心思，只是径直在思考苏小楼说错的时候，半晌之后，才道，“你说说那位新欢。”
“那名新欢是两个月前出现在金陵城的，一头白发，脸蛋也是少有的漂亮，刚刚听闻她来到金陵城，那位苏家的大少爷就让人把她抢了回去。”
“抢回去？”何晓楼重复了遍，“苏家大少爷你见过没有？”他问花妈妈。
“当然，之前他还时常来我们这儿呢。”花妈妈撇撇嘴，“没少玩坏楼里的姑娘。”
“听上去似乎是个色中饿鬼？”花妈妈的说辞倒是令何晓楼有些惊讶，原本他还以为那位一心恋上画中人的苏家大少一定是一副情圣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连花妈妈这样的青楼老鸨，也对他隐隐有些不屑。
何晓楼的态度似乎打开了花妈妈的话匣子，她一时之间居然忘了上下之分，对何晓楼抱怨了起来，“可不是嘛，那苏家少爷，说是禽兽也不为过，仗着苏家在金陵城只手遮天，没少仗势欺人，主子要不是机灵，恐怕也会受了他的欺负。”
何晓楼觉得花妈妈绝对小瞧了琴诗，但是他道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提醒花妈妈只是道，“你说他之前玩坏了许多楼里的姑娘？”
“可不是。”花妈妈愤愤道，“百花楼里倒是还好，逸菊馆里的一名小倌，至今还用汤药吊着命呢。”说完，她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何晓楼，似乎这才发现自己逾矩了，但是见何晓楼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她又说了句，“他那床上，可不知吊了多少条人命呢。”
苏家少爷的事令何晓楼有些意外，但是这和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无关，所以他有继续问，“你知道那个苏小楼是怎么到苏家的吗？”
花妈妈一愣，虽然大部分的事情她都知晓，但是这些太过细致的事情，一时之间她也没法记得。
看花妈妈的神色，何晓楼就知道她一定不知道，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何晓楼只是对花妈妈说，“让琴诗查查苏小楼的来历，包括他来金陵城之前的事情，还有苏家的那个比武……我想知道，拿到请帖的都有哪些人，还有，请帖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花妈妈对此没有多问，只是低声应道，“是。”
何晓楼点头，然后和花妈妈一起走出了房间，出门前，他的眼眶还有些微红，似乎刚刚哭过。
叶青衣站在门外，“解决了？”他问。
何晓楼点点头，“剩下的银子交给花妈妈了。”他走到叶青衣身边站好，看见不远处小楼上，琴诗的房间突然打开，满脸笑容的云永雁和琴诗一起走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罗浮……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的视线，云永雁向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琴诗也在这时回头，和何晓楼交换了一个眼神……翠翠跟在罗浮的身后，对何晓楼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何晓楼知道，翠翠得走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当天晚上，他们各自回到苏府。
何晓楼正坐在窗边，这时一只小鸟飞了过来，何晓楼感兴趣地看着那只小鸟，正准备伸手逗逗的时候，小鸟一下飞远，他一边遗憾地看着小鸟飞走，一边用手扣下小鸟丢下的那个用蜡包裹的小球。
过了很久之后，坐在窗边的何晓楼打了个呵欠，然后关上了窗户。
他来到桌旁的蜡烛边，用内力融化了小球，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层薄纱，由于极薄，所以折了许多道，展开之后，上面是写得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下上面的内容之后，何晓楼立即用内力碾碎了那层薄纱。
没想到这苏家牵扯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