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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混乱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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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师乱。‘师九如’的‘师’,脑筋混乱的‘乱’。】
【虽然在现在看来,我的记忆有点缺失严重。似乎就连‘师九如’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谁也想不起来,但并不太妨碍我理解自身的存在……嘛,也许难道是我那无缘的老爸?(揍)】
【总之应该……我,穿越了。】
“穿越,穿梭来去的‘穿’,越过一片世界的‘越’……从字面意义理解,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毛会记得这个词……”蹲在火堆边拿根棍儿划着泥土,师乱揉揉蓬松松齐肩黑发,试图给火堆另一边一位沉默忧郁的灰衣女性说明自己脑海里,忽然出现的某两个字。
火堆映照,师乱两颊圆鼓鼓,看起来有些可爱。
灰布褂红头绳扎起两根小辫,虽然师乱一直坚持自己应该是二十六七岁风华正茂的老姑娘,但不得不承认当她在这个世界一睁眼,其实只是一个身处幼年时代的小女孩,经过有人摸骨确认,差不多正好是五六岁适合开始习武的年龄。
哦……这个“某人”当然就是火堆对面沉默忧郁的美姑娘,淡黄色头发被白布挽起,看起来有些枯槁伴随风沙披散在肩头。“听你之意,不过是越境而已。”淡淡地拿竹杖戳戳火堆,美姑娘冷笑一声用无神双目注视过来:“苦灭集道四境并存,有何稀奇!”
原来如此!
师乱眨眨眼,恍然大悟地用小胖手挠挠脸,虽然直觉中似乎这位有少说一个……47界(?),但同样不妨碍她从此放下追究“自己从何而来”这个无比深奥问题。耶,当然。每天都得盘算下一顿究竟该吃什么食物,思考,自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后来有一个黄头发很忧郁的美姑娘捡到了我,从此我有了一个自称月无波但偶尔会说漏嘴曾用名月无瑕的义母。月无波阿娘看起来年轻貌美虽然从来不打理的披肩长发显得有点枯干像乱草,但我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
【对了,月无波阿娘应该是个瞎子……之所以说应该,因为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我的身影,然后偷袭之(默默望天)】
“小白菜啊~~地里黄呀~~~两三岁嘿~~还有娘哈~~~”
师乱哼哼哼地蹲在河边清洗一条鱼,剖腹挖肠流鱼血,滑溜溜的鱼尾还在挣扎动啊动。这一年她由五岁变成七岁,脸蛋还是红扑扑圆鼓鼓,唯有乱蓬蓬的黑发垂到了腰间,用麻绳在腰间扎起一件成年灰布衣,袖子太长纵然挽起,也常滑落到肘部。
哗啦啦水流,倒映天际白云。
突然耳后一道锐利劲风袭来,师乱瞪大眼正好瞅到水面飘忽人影,条件反射猛一低头整个人朝着河里栽了下去,在堪堪落入水中的同时左手一翻由腰间抽出一条青竹枝,蜻蜓点水般朝水面点了一点,哗然划起一片水幕!
“喝。”
师乱手中细小青竹枝趁乱灵活压上水幕之中无形无影倏然探来的的黄竹杖,腰间猛地一扭矮小身形急窜向上,成功跃回河岸喘气站定的一刻,脸色一变顿时“啊啊啊”开始跳脚:“我的鱼我的鱼……”
竹杖笃笃点地,月无波飘忽身影安然落地,无神双目冷笑一声:“若我杀你,此时你已死了!”
师乱低头看看胸前一小块被蹭破的布片,垮下脸心中十分欲哭无泪:“阿娘你就不能让我无事地吃一顿好的么~~~”
“麦叫我阿娘!”月无波语气有些不稳,脸色一变:“你并非我的女儿!”
“是是是……可是你是我义母哎,叫阿娘不行么~~”
师乱也不生气,摸摸瘪瘪的肚皮死皮赖脸地笑嘻嘻凑过去,小爪子顺势抓上月无波衣袖:“鱼跑了,阿娘~~~咱捉只兔子来吃吧……”
【义母月无波似乎有点心理疾病,很忌讳被人喊“娘”这个词,据说在和我那无缘的义父离婚后,不幸被抢走了女儿(从梦话中推测),虽然后来收养了小小的我,算是聊以慰藉思亲之情,但毕竟不是亲生还是不一样的吧。】
【嘛~~不过后来喊着喊着她似乎也默认了,在这到处貌似充满危险的世界,有个娘亲可有依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山坡下浓烟滚滚,本是和平安定的村落被火焰所吞噬,狂乱的气流将碎裂的砖瓦雕墙掀起,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仅仅只是一人。
师乱小心翼翼拨开头顶草叶,睁大眼看着山下的混乱,自从练武之后她的目力无形中增强了许多,此时清晰看到倒塌房屋下断裂的肢体,以及几乎血流成河的地面。
村落中心还有人在试图抵抗,惨叫声和不甘嘶吼混合火焰燃烧声音形成奇特的交响曲,在这个几乎动不动就能遇到武林人士的世界,师乱丝毫不奇怪一个普通村庄里也会有高手存在。
但那些人很快都被杀掉,肢体几乎被撕成碎片,动手的却是一名十指染血的黑红衣裳华美女子,手持凤尾绢扇,半遮住疯狂邪佞的双眼。
师乱正看得目不转睛。突然有光影再次落入修罗场,伴随淡蓝花瓣飞舞朵朵,出现在黑红衣裳女子身侧的是一名白衣银发的俊美冷漠年轻公子,手持一株兰花,仿佛察觉到什么。‘嗯……’他缓缓朝山坡上仰起头,冰冷双眸刹那看入师乱毫无防备的双眼。
僵硬了身躯无法动弹,心中骤然恐惧的师乱只觉自己灵魂,皆已被那冰冷满含恶意的目光刺伤!而在下一瞬间,一只手从身后探来猛地捂住她的眼睛,耳旁风声急促被人带着迅速后退,另一手按住她的背有暖意缓缓流入。
“娘……”师乱喘一口气。
“运气护心,不可说话!”耳边依然是微冷却关切的声音,但此时听来,又是怎样安心。
竹杖前挥,剑风如疾雨而萧然!师乱乖乖伏在月无波怀中不敢动弹,只能凭感觉得知自家义母正在与人动手,有极其锐利之物划过自己的脸颊,热辣辣流下带有腥气的液体。
“喝,一念七断!”一阵爆炸般的巨响。
冰冷男音微哼一声。
师乱再次感觉到自己耳边风声迅疾,仿佛极招之后,月无波终于成功脱出战团。遮住自己双眼的手掌缓缓挪开,面对的是一张目光无神看似冷漠依旧,纵然唇角染血身躯不稳,而仍记得安慰摸摸她头顶的脸:“已无事了……”
月无波踉跄一步,手中竹杖一松,倒地瞬间昏迷过去。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