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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思君令人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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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澜这厮已经喝的七分醉了,面若朝霞,白皙的脸上粉晕微微,眸里烟波浩荡,媚光流转,看得人面红耳赤。
众人见此,劝酒劝得更加殷勤。
红晕几乎像墨渍一样的化开来,千金在心里直叫妖孽。
他一手扶额,轻轻叹气:“华澜不胜酒力,怕是要扰了众位的兴致,先行告退了。”他挣扎着要起,又坐下,唇边挽起无奈的笑意。
众人哄笑。
有人说:“今日为世子接风洗尘,世子怎么能先退。这将我们至于何地,该罚该罚!”那人举杯,华澜笑笑,只能接杯再饮。千金不由有些担心,再去添酒时:“华澜,你还好吗?”
华澜眼里带了丝笑谑。那样子哪还有醉酒的时糊涂。
千金立刻恍然,看向他时多了丝谴责。
华澜在她耳边轻道:“帮我。”
她还来不及反应,华澜就已经抓住她的手,一个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酒壶落,雅间里荡开清脆的落地声。
接着,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酒杯落地声。
千金不用想就可以猜到众人的表情了。她咬牙切齿的说:“华澜,你疯了。”
只听见华澜亲昵的说:“嘘,千金,配合一下。”
她又是一愣,他已经吻上了她的唇瓣,四片花瓣一般柔嫩的唇瓣相接触,她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他疯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房间里顿时一片慌乱,有人呐呐出口:“天---哪!世子,世子---竟然是---”
纷纷的告辞声响起,片刻之后雅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千金用力推开华澜,伸脚就踢在他的小腿肚上。
华澜连连呼痛,委屈的瞅她。
她不予理会,转身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怨气甚重的看着他。
华澜揉揉腿,之后又委屈的说道:“千金---千金---千金---”
“哼---”千金偏过头。
华澜整整衣服,认为已经足够潇洒了,然后走到千金旁边:“千金,别生气啦!你看现在不是清静了。”
“你---”千金瞪大眼睛,“你竟然拿我当---”
转念一想,她又笑开,眉眼弯弯,“华澜,最多不过明日,敬国府小世子轻薄七步阁小厮的传闻怕是要传满整个长安城了。到时候,你的清誉可是不保了。”
华澜无所谓的道:“清誉不保才好呢。”
千金愣住。
华澜却是呵呵的笑,握住千金的手,眼里深情款款:“千金,我娶你吧。”
千金的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华澜,你醉了吧!”
“千金,我可是认真的。”
“为什么?”
华澜此时脸上才有了异样的神色。
“不娶你,我就要娶别人。我宁愿娶得是你。”
“华澜,你不会被逼亲了吧。”千金笑的极其开怀。
华澜郁闷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你要娶谁?”千金的好奇心被调动。
华澜不语。
“把我和你凑合在一块,天,我都不敢想。”
华澜郁郁的神色让千金感到心满意足。
“谁想娶你啊!我也是被家里那个讨人烦的老头逼的。”华澜愁眉。
千金笑声不止。
“算了,算了---我也不敢娶你。”华澜大声的嚷嚷。
于是两人相对,瞪眼,瞪完后,相对一笑。
这时,那掌柜进来,见到雅间里只剩她与华澜两个人,惊讶的不得了,半晌找不到话。
他似乎已经耳闻刚才的事,看向他们的眼神暧昧而又疑惑。
华澜似乎要坐实他与她之间的暧昧关系,反手将她怀进怀里。
掌柜尴尬连连,连忙的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看向千金的那一眼,微妙非常。
他不会是想歪了吧。
千金觉得有趣。
其实这样的事,她也不甚在乎,她与华澜大小一起长大,干过的胡闹的事不知凡几。
于是,她笑容璀璨:“华澜,你可要呈我一个情啊!”
华澜无奈,点点头:“好啊!”
说话间华澜已经拉过她的手,往外间走去。她一顿,然后说:“我先去换身衣服。”
华澜昂昂头:“七步阁的小厮服倒是不赖,穿在你身上真真像个小厮。”
他捂嘴轻笑,千金白白眼,回到之前的那个房间,遮雨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见她进来,服侍她换好了衣服。
遮雨脸色微红:“郡主,刚才遮雨可是全都看到了哦。”
“看到什么?”千金轻嗤。
“我和华澜还能发生什么吗?”千金好笑的说。
“可是,可是---”
“走啦---”
“呀,原来红妆的千金也能入眼的啊!”见千金出来,华澜也是被惊艳了一下,反应过之后又凉凉的开口讽刺。
“自是比不上华澜小世子的美艳动人。”千金也是不甘落后的回讽。
“那是,小爷的姿色可是你们这些庸俗之姿可比拟的。”
“。。。。。。”
华澜无耻起来,她比不过,当然就不会想着去比。
当华澜拉着她的手堂而皇之的走过掌柜面前时,那掌柜面色又是一番精彩。
她觉得相当有意思。
咬咬唇,对掌柜莞尔:“掌柜,可否替我拿那笔墨纸砚来。”
掌柜愣。
“小女子今日来了七步阁,自是不能坏了七步阁的规矩。”
笔墨纸砚匆匆的端上,华澜在一边笑而不语。她拿起笔,笔走龙蛇。
她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对于琴棋书画都颇有涉猎,只是她天生爱玩,算不得精通,但也是极好的。
白纸上墨迹晕开,漂浮着令人神怡的墨香。
那掌柜凑近一看,顿时愣住。
“您是---昭陵郡主?”
千金浅浅一笑,回头,抬眸,一楼的墙上挂着一幅墨宝,也是唯一一幅有资格挂在一楼的墨宝,那上面的字迹,与她适才所写,如初一辙。
那一年,年少轻狂的她,在七步阁里大笔一挥,写下“风花雪月”四字。不想这四字竟然让阁主看重,挂于七步阁里。
她那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每至七步阁,都是被当作上等贵宾对待。
只是,后来,她渐渐得去的少了。
这原因,还是因为那个人。
想到他,千金顿时失去满身力气,倦倦的说:“华澜,我累了。”
华澜见此,揽住她往外边走,只是走到门前时,他又回头看了书案上的那幅刚书写好的字。
如花美眷,则为你似水流年。
眸间染上轻忧。
她的心事,他如何不知。
出了七步阁,他们也没有各自回府,在街上随意的走着,聊些三年间各自的事。
华澜的游历经历让千金听得连连惊叹,双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热烈和向往。
华澜见此,讲得愈发起劲。
两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了,千金摸摸脸,想,这大概是几年来笑的最开怀的一日了。
司徒晋,让千金都快忘记笑的感觉了。
一阵风吹来,微曛的暖意,让千金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她感觉有只手指掠过她的唇,她睁眼,华澜轻佻的笑:“千金,我这会方才回味过来,你今日擦的胭脂,可不就是我前些时候托人给你送来的吗?甜如蜜,香气馥郁,真让人想细细回味。”说完,他就着那根手指轻轻一舔,动作极为轻呷。
她顿时红了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华澜心情看起来甚好,与千金讲话时温言细语的,让千金觉得心里发汗。
人群里,身姿清丽出尘的女子与风华绝世的少年公子,轻言谈笑,那场面如同一幅意境极美的画,入了谁的心,迷了谁的眼。
她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有个男人手里握着酒觞,却毫无任何饮酒的举动,就只是单单的握着。
他的瞳孔像夜一样漆黑,让人几乎看不见里面的东西。眼神幽深的像泉水,冷峻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看着一个方向,脑子里却还停留着那刺眼一幕。
女子羞红的脸在他脑里挥之不去,让他微微拧了眉。
他竟然觉得心里微微的泛着酸。
她竟然---
她怎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