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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画情卷』:死神来临 ...

  •   『画情卷』:死神来临
      “咳咳咳”,浅画不记得被灌了多少水,一波未完又来一波在无边无际的碧海沧澜中。
      人死之前是否会有一瞬间的明灭神识,碧色的水灌满了整个身体。
      眼睛只要是可以看到的除了水之外再无其他。
      明明记得是墓道崩塌,怎么会?!
      腰间的一双手一直在支撑着她,在慢慢失去知觉的时候仍能听见声音中的坚决:“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丢在这海里让你自身自灭”。
      这个声音,听到的次数不多而且大多听到的都是恐吓的威胁。
      “哦,墨诩呀”,一只属于少女的手指轻轻的抚着他的脸,带着咸淡的水珠在脸上溅起一颗颗晶莹的珠子,她的手指一弹白皙的皮肤上吹弹可破的凝成玉脂色的水珠。
      “咳,呵”,第一声是人对一时间接触到过多的水的不适应第二声是笑声。
      墨诩倒是没空去拉开她的手,只不过在她的手在往上碰的时候腰间的力气往下放了放。
      浅画的眼神朦胧不知是水还是别的什么让她看起来如同置身在月色中的一块璞玉。
      “墨诩啊”,下了断定的声音有了遗憾在他的耳畔响起。
      可以听出女子心中的不愿意相信的凉淡。
      有一句浅笑在这水面中随着不断扩散的水波一起发出:“苏墨,你还好吗?”
      墨诩的唇边刚准备说出的一切和毒辣两个字挂的上钩的语句尽淹没在如今女子朦胧的双眼中浮现的人影与自己相重合。
      他张了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仍然不肯散去的水波的时候心中莫名的一突,转眼便凝视着万里江面,他的身子被幻术紧紧的包裹着在水面上如同随波漂流的婴儿。
      明紫色的火光在这江面中燃烧起来,就像是一场永远不肯停歇的大火一样。
      久久,忽而波光中的纹丝渐渐的减弱的时候,周围的水波慢慢散去的时候,浅画赞赏的说:“卿晨山的老山主对你真是倾囊相授”。
      头不自觉的往男子的胸口一偏,湿透的发丝立即染上了墨诩胸口的一片华服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将怀中的人抓紧安慰的语句不是属于暗阁阁主应该说成的话:“好好的睡吧,明天什么都好了你在乎的人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苏墨”,沉迷在梦魇中的女子反手将他的腰抱的更紧。
      苏墨的眼神随着碧海蓝天上缓缓上升的夕阳的影子慢慢的变得沉寂。
      这是鲜少有人涉及的水域,因为殷都的夜色伶水的景色虽然优美但这下面的水域倒是没人去看这里的否则也不会在水中逗留如此之久的时间。
      可笑的是,暗阁的阁主居然也会迷路。
      原因是他从来只喜欢看资料而对于水方面的东西都摊给了阿幕他们负责,这会儿也让他尝到了不亲力亲为的痛苦。
      年轻的男子抱着怀中的女子慢慢的踏上岸边,潮水的起伏在他的一个挥手间化为慢慢升起的露珠凝结在水面上散去,奇怪的是由始至终他羸弱的身子上的水可能会引起身体中隐藏的病源爆发而墨诩不曾在乎,望着怀中女子安然的睡颜和自己眼角处的一滴因术法引起的水花。
      墨诩用手将水滴挑起放归苍茫无际的大海,笑着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应该不会有人会相信,一向让江湖人或巴结,或畏惧的暗阁阁主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能够安然的入睡而动用卿晨山传下来的术法移动四海之水。
      ·
      浅画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是茫茫的黑夜中闪烁着火源的光线。
      红色的衣衫映照在地上的影子是一个妙龄的女子。
      她正在对自己的影子发呆。
      此刻的江边,来来往往了很多的人熙熙攘攘的走到古道边看这殷都的夜色。
      浅画知道墨诩的意思大隐隐于市。
      自她醒来之后,便没再见过墨诩一个老妇对她说:“那位公子把小姐你交给我们之后就离开了他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好好的照顾小姐你”。
      街市中传来商贩卖东西的声音,夜晚的殷都人是很多的浅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的居然走到人群最为集中的地区。
      “姐姐,买朵花回去吧”,七八岁稚龄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篮子中带着一簇簇新鲜的花朵发出幽幽的花香,淡然中带着清新的气味。
      “嗯”,浅画准备买的,只在看到女子的脸的时候陷入了片刻的呆滞。
      这个世上的事情果真有如此之凑巧吗?不过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稚气的孩童的冰冷的传递声:“阁主在哪儿?”
      “我不知道”,浅画如此的回答,予林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那小女子的轻轻的扬起唇瓣,一个阴冷的笑容无形的和一日中她的手去刺杀那个刀客阿幕的表情完全重合。
      浅画顿时一惊,便想着往后退去。
      术法和武道原是两种互不相干的道路,她不能用术法去对付这个女孩便如同墓道天塌地陷也只能看着的法则是一样的,人人都说学术法好其实术法不能对付平常人和天地中任意发生的灾祸,事故。
      这也是天地法则中的平衡两个字的根本含义,防止术法中人利用术法为非作歹,防止武道中人没有克制之人。
      在大街上,一个红衣的女子一路上撞倒了菜农的菜,卖东西的人和无数走来走去正准备去看夜景的人。
      是否被人追杀的人跑的速度都是飞快?这一次她身如惊兔跳过冗长的人群跑了好一会儿在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我说这是谁家的闺女,怎么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浅画连忙停下了脚步,短暂的回了一下头。
      人群中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梭,神情灰暗隔了很久虽然看不到仍能听到一句属于小孩子的怒喊:“你给我出来”。
      这分明只有一个心情十分差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至于这位的杀手手段她可是看了一出“刺杀计”的戏怎么可能送上门去找死?如今正要向前跑又一个往前看的身姿。
      一人手插在两腰上便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感觉,浅画顿时也呆了。
      她往前跑这人就往左边挪,她寻了左边的空隙便要钻过去,死亡面前什么都是小事儿更何况区区一个摊面和这位虎背熊腰的大婶之间的距离哉?
      一个兔子跳坑便要滚过去,可事实上她的身子近乎是被人用手提了起来。
      衣领处的一只手将她提离地面,还不住的口出警告:“难道现在的人都如此的没教养,没素质,没水准吗?”
      死亡面前谁还管什么水准?浅画清丽的脸上换上一副抱歉的嘴脸,极其恭敬的说:“晚辈过于年轻,冲撞了大婶还望大婶行个方便”。
      “这个吗?”大婶仔细的将她全身上下都瞥了一遍过来。
      红色的衣衫是十几岁的女孩儿们最喜欢的颜色,这样的行为也确实可以原谅。
      大婶点了头:“你……”,左手指着她恭敬的神色一字一句认真的用前辈教导后辈的字眼说:“年轻人做事好好的在脑袋里面过三遍,我们都是些平民百姓的自然也不会与你计较过多万一哪一天装上的是什么达官贵人怕就有小丫头你倒霉的苦头吃了”。
      “是,大婶教训的是,我一定会谨遵您的吩咐去做的”,浅画和她说了两三句话,手中却冒出了一手的冷汗,再耽搁下去她就真成砧板上的鱼肉了她可不想尝尝什么就做任人宰割的滋味,毕竟,那太难受了。
      眼前的这位貌似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浅画望天——今天什么日子,她出门绝对没看黄历否则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年轻人,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大婶呼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盯着她。
      浅画说:“我不急,我怎么可能着急呢,我还要好好的聆听大婶你的教导”。
      “这样啊,人不学所为不知……”。等到大婶搬出“四书五经”孔孟先贤的事例出来的时候,浅画一把推开这位倒霉的大婶另附带着一句话:“抱歉啊,大婶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浅画一定会继续听您老人家的谆谆教导的只可惜今天不行呀”。
      或许是在刀尖上玩命的人花不得一丝一毫的时间,浅画这一下倒是真的把这位大婶给推开了她也不敢往后瞥一眼,这年头传红衣太显眼了万一这一瞥之间让小孩儿发现了自己然后十分狗血的“卡擦”一刀剁下来。
      这样狗血淋漓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可怕因此浅画向前跑的时候倒也是快如疾风。
      在熙攘的人群中,隔得近的人可以看见一个女子不顾仪态的向前跑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纵横在万里高原上只可惜的是人家那是自由奔跑的马不需要担忧后面有人“卡擦”,可浅画的处境倒不是如此的乐观。
      这样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的体力终于消耗到极致的时候浅画还是选择向后望去。
      一个熟悉而又虎背熊腰的大婶像拎着破烂似的拎着追杀她的那个小孩儿。
      浅画郁闷了,她拼死拼活跑了如此远的路程。
      原来,都白跑了。菩萨还是很眷顾她的呀!看了眼刚刚被人拎起来的衣服的褶皱,浅画笑了。
      她准备向前走去的时候,意外的一个声音宛如从地狱中随时将会敲响的丧钟一般的声音悄然而至:“千氏的铺主,在下予林恭候多时”。
      予林很有风度的将手中折扇轻翻,一个骨扇敲在人的手上悠闲而又自在的声音听在浅画的耳中尤为的突出和致命。
      小孩儿的首领来了?莫不是天要绝她浅画耶?
      只是……,脑海中飞速闪过的光景。
      苏墨,离尘,雨落这些她所在乎的人又能否幸免灾祸在这人世中安然无忧的生活下去呢?
      “予林阁主,难道你不想知道墨诩的下落吗?”
      这是她最后能拿出来作为赌注的东西了,这也是她见识过阿诩两个字带来的影响力和小孩见到她之后所做的一切的判断。
      但愿,这不会错。
      予林悠闲的身姿马上变得紧张起来,甚至可以看到的是这一位女阁主眼中稍微露出的慌乱的神情,如果不是对一个极度在乎的人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浅画有三分庆幸,最起码她活着的机会大了许多。
      “你都不肯告诉媚,你会告诉我?”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女阁主的话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急切的问她墨诩的下落。
      媚?!浅画想到了那个追杀她的孩子。
      浅画忽而一笑,是冷笑在沧澜波动的眼底可以看出一些讽刺的情绪。
      予林有了兴趣,浅画开口:“一个开头闭口便是要我性命的人,告诉她这些是我的作风吗?”
      “那么,千铺主的作风又是什么呢?”重复的动作在浅画的视觉中出现,折扇敲在女阁主的手上一下,两下。
      声音清晰的似乐章又似在挖坟中忽而响起的一阵鬼风。
      “不要我命的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予林否定了这个说法:“很可惜呀,有人千两黄金想要你的命所以你的命暗阁非拿不可”。
      “那么,换个说法在我不具有利用价值之后你杀了我怎么样,毕竟墨诩阁主现在在哪儿只有我知道不是吗?”
      予林有些愤怒的盯着她,所有人都不喜欢被人威胁这是人的本性而且还是被同样作为女子的浅画威胁,这让予林的心中无名的产生怒火。
      在阿诩两个字于心中默念了一遍之后,予林点头:“只要你告诉我阿诩的下落,你的命暗阁有待商榷”。
      “谢谢”,浅画很不合常理的吐出这样的字眼。
      随后在予林的身边走过,用着极其轻微的语句说:“谢谢予林阁主高抬贵手”。
      予林第一次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眼前的这个女子。
      红亮的刺眼,让人无端的想起冰川上如果突然有一把火点亮的场景。
      予林一直自认为聪明无比,可今天无论用什么样的眼光去衡量面前的女子,都让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吗?不,怕死吗?不。
      这样寂静的空气维持了三分钟,在喧闹的闹市中独有一份宁静。
      人来人往,从两个人的身边走过。
      两个女子这样对视着,一个红衣淡然的神情,一个猜不透的神情。
      “他在哪儿?”
      不知道是习惯于黑暗的光源不适合在喧嚷的地方久呆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予林问出了这个她最该问的问题。
      浅画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墨诩在哪儿。
      她真的要死在这儿呢?
      浅画望了一下湛清色的天空,黑暗的夜空望不到一丝黎明的光芒还能看见黑暗的使者月亮在宽广的天宇下发出明亮的光辉照亮了喧嚷的人群中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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