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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失踪的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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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曼执意要参观那条天鹅绒内裤,被赫莱万死拦了下来。
二人正在争执之时,谢尔曼突然松了手里的动作,说:“他来了。”
赫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是谁,闻言往门口看去。
又是黑斗篷。
一股难言地压迫感骤然袭来,赫莱每次见到这个人,这种感觉便如影随形。
伯格低声道:“卡特。”
赫莱怔怔地想,原来这个黑斗篷叫卡特。
带帽黑斗篷缓步从店外走了进来,谢尔曼一改之前玩闹的神色,收敛表情立在原地。
赫莱这才反应过来,他踌躇了下用词,开口道:“是你救的我?我很感谢,嗯,卡特,你是要我做什么……”
‘事’字还未出口,便被堵在喉咙里,原本慢慢走来的人突然闪身到了赫莱面前,一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喉咙上的手在渐渐收紧,赫莱能感觉到来人的怒气,这绝不是普通的怒火,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当扼着他生命的那只手没有松开,而是越来越紧时,赫莱感到了绝望,与之前被判绞刑不同,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根本无法逃脱。
“卡特,够了。”是伯格的声音。
脖颈上的力量却没有因此减轻,赫莱觉得这个人疯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为什么,要杀我?”
“你又为什么要杀他?”斗篷下传来的声音阴冷沙哑。
“我没有!”赫莱怒道,够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枪口对准他,他这是得罪了谁?内心发出疑问的同时,也带出了这些天压抑在心中的愤怒,赫莱挣扎着摸到桌边,那还有一把未被收起的水果刀,他抄起手柄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劈了下去。赫莱这些天所有压抑的情绪骤然爆发:“够了,就算是我杀了他,你又是谁?凭什么来指责我。”
濡湿粘腻的触感蔓延至整个掌心,喉咙上的手突然松开,赫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倒在地上。
他没空注意到的是,屋子里其余的三人,听了这句话后都变得有些不对劲。
长久的沉默之后,伯格低声劝解道:“卡特,冷静些,他不一定是凶手。”
黑斗篷没有反应。
伯格顿了顿,,看着他肩上渐渐漫出的血,又问:“要包扎吗?”
“我想一个人静静,伯格”斗篷下的声音还是那样沙哑,他转身欲走,脚下却停住,侧首道“他呢?”
“被公爵府的人带走了。”伯格说完,神情复杂地看着黑斗篷离开自己的视线。
裁缝店内。
赫莱慢慢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来,觉得精疲力竭,他冷冷地靠在桌腿上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谢尔曼的情绪显然比之前低落了不少,也没了那份调侃的心思:“杀了人,你还想逃出生天?”
赫莱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我说过了,我没有杀他。”
谢尔曼嗤了一声。
伯格十分平静地道:“你当然不可能杀他。”
赫莱怒视他:“那你为什么在兰斯特面前诬陷我?”
伯格低头看他:“我只是想试一试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赫莱戒备地打量了他一会,迟疑地问道:“你们真的认识我?”
谢尔曼听到这话,不由地骂了一句:“搞什么!“
伯格看着他,缓缓地说了一句:“我认识以前的你,却不认识现在的。”
赫莱抬头,与他的眼神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片沉静,看不出有什么用意。
赫莱烦躁地踹了下桌腿,许久才道:”能和我说说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外正是夜最深的时候,夜风犹如狼啸一般,将这座房子与世隔绝。
伯格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靠在书橱上说道:“被剖心的那个王室,是加登一世的弟弟,可赛尔。”
赫莱皱了皱眉,开始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赫莱,你可能忘记了,但你曾经是他最得力的部下。”
“是啊”谢尔曼在一旁阴阳怪气“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用功,毕业成绩也是最好的。”
赫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完全不记得。”
伯格停了一会,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卡特吗?”得到意想之中的否定答案后,伯格说“那你也许知道,他就是百年前那次战争的罪魁祸首。”
赫莱点点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可赛尔曾亲自上阵指挥过战役,但自从卡特战败,被囚禁在灯塔中后,可赛尔就凭空消失了。”说到这,伯格看向坐在地上的赫莱,似乎别有深意。
赫莱:“消失了?”
伯格道:“对,消失了,没有人能找到他。”
赫莱疑惑道:“他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吗?”
谢尔曼插嘴道:“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但是你知不知道,可赛尔亲近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除了我和伯格,就只剩下你,和……”他话没说完,被伯格打断“所以我们想到了你,但当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重伤昏迷很久了。”
谢尔曼的话被伯格打断后,似乎也觉出自己说得不妥,悻悻地闭了嘴。
赫莱奇怪的眼神在他们之中转了几回,不知他们隐瞒了什么,索性不问,只是道:“你们找过我?”
伯格道:“嗯,你当时刚从战场上下来,头部受到重创,无法醒来,我们只好先回去,但回去没多久,便接到了你失忆的消息。”
赫莱按照思路推断下去:“所以,你们认为可赛尔的失踪与我有关?”
伯格道:“本来只是猜测,但现在他莫名死在你店里,如果是偶然,那也太过蹊跷了。”
赫莱道:“我当时已经昏迷,哪有能力对他做什么?”
伯格摇头:“我并不是说你绑架了他,可赛尔的能力很强,他应该是自愿消失的,但身为得力部下的你在同一时刻昏迷不醒,我想,他是否在走之前交代过你什么?”
赫莱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却是徒劳:“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本来抱着一丝希望的两人,这下都沉默了。
赫莱看着他们俩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禁提醒道:“不管他之前是否交代过我什么,现在都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他这句话对伯格和谢尔曼没有任何影响,两人都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赫莱想站起来,却有些脱力,脚下一软又无力坐倒,喉咙也在火烧火燎地痛着,他不禁恼火道:“那个卡特,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伯格这才抬起头:“他是应该恨你的。”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停顿了一下“以后别和他那么说话。”
赫莱最见不得人这种样子,好像谁都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似的,他也明白谢尔曼和伯格都不和自己是一个阵营,可谁让他们救了自己呢,就这样吧。
凌晨时分,卡特已经离开了一夜,谢尔曼坐在长桌上晃着腿打哈欠,伯格拿过一张椅子随意坐在上面,支着头闭目养神。
赫莱一晚上经历的事太多,早就挨不住,靠着桌角睡了过去。
是谢尔曼最先听到的脚步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朦胧的睡眼中看到一个黑影立在门口:“卡特,你回来了啊。”
伯格闻声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
“我找不到他。”嘶哑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来。
谢尔曼一愣:“怎么会?你都找过了吗?”
卡特没再说话,伯格替他回答道:“肯定都找过了,卡特不会错的。”
“你确定你不是迷路了吗?”微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赫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冷冷嘲道。
伯格解释道:“卡特是通过灵魂判别的,很少有失误的情况。况且人死之后至少三天,魂魄才会散去,没理由找不到的。”
赫莱显然不太相信,皱眉缩在角落,不置一言。
谢尔曼突然跳下桌子往门外冲:“我去找兰斯特问个清楚。”
不到半小时,谢尔曼就回来了,劈头说了一句:“尸体在伯爵府的地下室。”
伯格看向卡特,卡特没有反应。伯格又问道:“你确定?”
谢尔曼道:“要不我们现在去看。”
伯格考虑一下,摇头:“还是晚上去,这事不太对劲。”
是太不对劲了,卡特修习的是亡灵系,没理由找不到可赛尔的魂魄,但尸体确实是在伯爵府放着,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为了避嫌,伯格让赫莱把裁缝店的大门关了,赫莱去把卷帘门拉好,锁上,心里觉不出是什么滋味。
门外的人们才刚开始新的一天,赫莱蹲在地上,从仅剩的一点缝隙中吸了口气,闻到隔壁烤的奶油小面包的香味,遂恋恋不舍地把卷帘门全部拉上,扣好锁。
他身上原本干净熨得妥帖的小西装多了许多灰尘,白衬衫也脏兮兮的。加上前几天出的事,精神状态也不大好,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赫莱有些无所适从,他走向厨房,冲了杯热可可出来,捧着杯子小口喝。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赫莱问道:“怎么?”
谢尔曼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可怜兮兮道:“我饿了。”
赫莱低头回视他,点点头:“我也是。”所以他才去冲可可喝。
谢尔曼颓然松下肩膀:“本伯爵半夜跑来救你,还没吃早饭呢。”
赫莱不为所动,吹了吹杯口冒出的热气,瞥了伯格一眼:“你应该去找他,麻烦是谁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向兰斯特列了几条线索诬陷我,我现在就能吃着隔壁的奶油小面包,你也不用待在这儿,而是在伯爵府享受豪华早餐。”
伯格闻言看过来,令赫莱有些意外的是,谢尔曼没有去和伯格撒娇,而是彻底无视了他,整个人骑在椅子上,左摇右晃,闷闷不乐。
最终赫莱还是耐不住谢尔曼的撒娇攻势,又去冲了三杯可可出来。
谢尔曼高兴地捧走一杯,赫莱拿了一杯放在桌子上,伯格抬头道:”谢谢。”赫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着最后一杯递到黑斗篷面前。
黑斗篷伸手接了过去。
赫莱有些意外,他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耸耸肩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回头看向角落:
卡特全身都隐在黑斗篷里,只有一双手伸出来,捧着冒热气的杯子。
赫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计划深夜去探访公爵府。
下午,伯格说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回家一趟。
谢尔曼冷哼。
赫莱闲得无聊,问他怎么了?
谢尔曼继续冷哼:“有家室的人怎么这么麻烦。”
赫莱惊讶:“伯格成家了?”
谢尔曼瞥他一眼:“不像?很多年了,老男人一个。”
赫莱表示他不知道为什么气压突然降低了。
幸好伯格很快回来,令赫莱高兴的是,与伯格一同来的还有一只很大的食盒。
谢尔曼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条酒红色的餐巾围在胸前,不满地瞪着桌子中间的海鲜拼盘。
赫莱挑眉:“不喜欢?”
谢尔曼:“我只是很怀疑某人的烹饪水平。”
伯格微笑道:“这是我妻子做的。”
赫莱忙称赞起来,谢尔曼干巴巴道:“现在更怀疑了。
赫莱:“……”然后他看见谢尔曼慢慢摊开一卷做工精美的布料,上面是一排闪着光的工具。
这种已经准备很久的架势——赫莱默默抓了只大虾,低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