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 琴心剑魄都不在！》白御雪

7、少侠视角一

　　他醒来的时候就是一片混沌，自己……是谁？
　　他回过神来，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躲开眼前烂了半张脸的尸体伸出来的爪子，他感觉到手里握著一柄剑。胡乱挥了挥剑，居然就砍掉了那个尸体的双臂，他拔腿就跑。他告诉自己，不能叫，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感谢去年曾经流行一时的末世文，他大概知道面对丧尸的时候要如何。爆头，跑，不发出能引来这怪物的声音。
　　握紧手里的剑，他平稳了呼吸。这个身体的素质很好，至少现在他还没有一点疲惫。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刚刚穿越过来的他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连换了一个身体都感觉不出来，你一定没有人的智商。
　　他在这个偌大的地方边杀边跑边躲了一天，在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这个景色很熟悉。之前亮堂堂的白天景色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灰蒙蒙的感觉，怎么让他这么熟悉。他小心爬上一棵树，远远望了望四周……
　　远方那排罐子，不就是自己曾经为了任务拼命敲啊敲，敲了一下午才交了任务的毒尸罐子嘛……难怪！这里是枫华谷，是枫华谷毒尸堆里面！
　　只要能出去，就能去华山拜纯阳了。想到刚才跑了一个白天也没有离开这片山谷，他叹气，出不出得去还是问题。枫华谷很大，危险也不少，何况他并不觉得枫华谷和纯阳之间就是一个传送阵这么简单。
　　这里不是游戏。
　　低头看着手里暗红色的长剑，他解开腿上的绑腿，把那把断了一截的长剑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这具身体还是个孩子，就算素质再好，今天跑了一日再冻一晚上，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还有精力。
　　拼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露出了半边脸，他小心下树，靠着自己的记忆向出口跑去。身后还跟着一排毒尸。在危急时刻，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放出了一把火，靠着火势，他又逃了很大一段距离。
　　这个山谷大得出奇，他确定自己没有迷路，却又用了一天，还是没有跑出去。
　　饿了渴了只能吃草和叶子，他不敢喝这里的水，更不敢捕捉偶尔飞到他身旁的小鸟。血腥味对毒尸会不会有吸引他不知道，而且抓动物需要体力，他的体力要用来逃跑。
　　后来到底过了几天，他没有力气去算了。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了，或者说，一个游戏的地图，能可靠么？不想死在这里，只有不放弃地去找可以离开的路。
　　跑着跑着，突然被抓住双手，他紧张地挣扎，火势和胡乱劈出的剑全部被人拦下。然后他落入一个清新冰凉的怀抱中。“孩子，没事了。”
　　是……人的声音。精神放松的瞬间，他惊觉，如果昏过去，被制成了毒尸，怎么办？最后努力挣扎，他看见一身蓝色道袍，一张仙风道骨的清冷面容。
　　纯阳的人么？
　　他终于放任自己昏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木屋中。窗外是绿树荫荫，还有暖暖的阳光。这里不是那个终年覆盖着白雪的纯阳，绝对不会是。
　　“你醒了。”
　　进来的是一位蓝色道袍的男子，他的面容看起来不过而立，如果不是他满头的白发，也许他会看起来更年轻。穿蓝白束腰道袍的不一定是道爷……也可能是——慕容紫英。这当然不是他看出来的，游戏里的3D能在现实中看出来才奇怪。他知道是因为，一个肩披皮毛的青年闭着眼走进来，说：“紫英，那个男孩子醒了吗？”
　　慕容紫英和云天河。
　　他有些晕……刚刚自己是在枫华谷吧？是自己又穿了，还是他们穿了？
　　“你能在那里呆几天还活下来，很难得。”慕容紫英放轻了声音，不过听起来还是冷冷冰冰的，“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你的家人呢？”
　　“我不记得了。”他实话实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罢了，孩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比起同门间依然有排挤的纯阳宫，慕容紫英是仙人，自己拜他为师绝对不吃亏。略一分析，他很果断地拜师了。虽然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自己成为真正剑纯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了。
　　直到后来被带去了天墉城，他才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坑爹的世界。他无语问苍天，你为什么不干脆找把轩辕剑出来，那“仙”“剑”“侠”的世界才算是齐全了。

　　紫胤真人不准他和其他人一起练剑，他也不屑和那群小孩子争来争去，搞得他在天墉城成了最孤僻的一个。那些个什么师兄师弟的名字他还没有记熟，就把他们揍了。欺负小loli算什么事，他只是看不下去了。
　　小loli叫芙蕖，后来天天来陪他聊天。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当然他有意识地把小师妹当成未来老婆养成，不过似乎成效不大。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天天去玩RPG，要是玩玩AVG，现在就不会连个小loli都搞不定了。
　　门派试炼，他看着面色隐有苍白的陵越陪他们一同进入妄境，心中突然有了丝动容。
　　他看过的武侠玄幻不胜枚举，曾经二十几年堪称视野开阔的人生也让他对某些理论领悟的极快，虽然比师兄小了七岁，剑术说起来却只差一线，毕竟论起人生阅历，他师兄并不如他。两人同为执剑长老的弟子，师兄压力却比自己大了太多。
　　说到底，大师兄还是个少年。比剑伤了他，却是自己太过计较。
　　那日是晦日，自己心境不平，当引以为戒。
　　芙蕖和陵端闹完，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安抚炸毛的小loli，而是转头唤了声陵越：“师兄……”
　　看见往日总是面无表情的师弟面上露出几分纠结，陵越问：“何事？”
　　“……师兄，你的伤……”
　　见一般都不理会自己的师弟主动关心，陵越摇摇头，安慰：“将养百日，已无大碍。”
　　回忆起当时陵越倒下的模样，他脸色不算好，低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冲动……”
　　陵越不想看师弟自责，反驳：“与你无关，是我不遵师嘱，执意比剑。师尊罚你面壁百日，本该由我代受，奈何……幸而如今伤愈无恙，也免教师弟继续经此责罚。”
　　“多谢师兄。现下想来，却是我太——”
　　陵越斩钉截铁道：“此时休要再提。过错在我，不在你。如今集中精神通过试炼才是。”
　　语毕几人也不多加停留，进入妄境。空间变幻，见到眼前景物，便是陵越也呆怔了。
　　昏暗的天色，低矮的灌木，远处如血的枫林和近处色彩奇异的植被显得周围空旷而诡异，没有虫鸣，只有远方一声声非人非兽的低吼声。
　　芙蕖没了兴冲冲的感觉，往陵越身后躲了躲：“这里好、好可怕的样子。”
　　他看着眼前的景物，心中涌起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这里……这里是……枫华谷！”
　　“师弟识得此处？”
　　陵越的问题让他很快冷静下来，道：“我最初的记忆就是在此处，师尊便是从这里的毒尸手中救出的我。我记忆中这里的水有毒，植物也最好不要去碰，如果遇见什么……大家小心吧。”
　　想到妄境试炼是让人清除杂念的东西，所思所想皆应与实物，他最大可能的排除杂念。他见过的太多太杂，若是多想，只怕大家绝对不会好过。
　　还好之后他摒除杂念，解决了陵端和芙蕖想象中的妖灵，几人安安全全通过了试炼。
　　试炼结束，陵越将他引到一旁，只问了一句话：“师弟……你怎知那是枫华谷？”
　　他无言以对。
　　陵越也没有再问，只是嘱咐了他好好习剑，注意身体之类的事情。
　　果然，应该收起自己这游戏的心态了。是啊，听说丐帮唐门与魔教枫华谷一战前几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华山纯阳宫和昆仑山一脉也算是交好，华山距离枫华谷不远……枫华谷永远是红枫灿烂，即使再多血腥也不会损了红枫林的美丽。
　　那里……哪里像枫华谷呢？
　　天一教毒尸窝点，师尊也是因为感受到自己所配断剑的狠戾剑意才发现那地方。最后也是江湖门派去捣毁的，修仙门派不过在幕后做了助力，此事江湖上并无太多传言。
　　唯一在毒尸中活了许久的孩子，是一个前尘皆忘的孩子……还进了修仙之地，成了难得收徒的执剑长老的弟子。
　　不知会被构陷多少阴谋。
　　还好，那是对自己十分关心的师兄，对自己并无恶意。

　　直到十四岁，他才发现自己忘记问师尊自己叫什么了。主要是接触的人太少，唯三的亲近的人——芙蕖从来是“师兄”“师兄”的叫他，嫡亲的师兄是直接叫他“师弟”，师尊一般就喊“你”。
　　他冷着脸苦恼，要是去问师尊绝对会被骂的吧。
　　下定决心去问的结果就是——
　　“百里屠苏。不知姓名，你这些年是怎么……”紫胤真人背对他摇摇头，“罢了，近日玄真剑练得如何？”
　　“弟子已经悟出其中剑意。”
　　“不错。这卷剑诀拿去阅读，过几日我传授你空明剑。”
　　百里屠苏啊……
　　什么？！百、百里屠苏？！
　　QAQ，师尊，求改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