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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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门派的聚会如期举行，掌门让几位长老留在青玉坛照看门派，独独带他一起出席，这般算是明白表明未来掌门的人选了。
看着那长长的石阶，欧阳少恭抬起头，天墉城清冷雍容的山门缓缓打开。决心解封的百里屠苏，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的师门呢？欧阳少恭发现，他居然——心疼了。
微笑，一步一步登上石阶，一步一步进入天墉城。他与他之间，第一次这样近。
百里屠苏，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好想见他。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布局是为了他，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唯有他。
我的～百里少侠～
面对紫胤真人，欧阳少恭温文的微笑。最谦和的姿态，最优雅的举止，看到那冰冷仙人眸中浅淡的满意，欧阳少恭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交好天墉等昆仑门派之后，掌门也该换人了。还剩三年，便再让掌门安稳过一年。之后嘛～两年的时间，足够自己控制好青玉坛。
几天忙乱应酬，终于有一天多了些闲暇。在客房吩咐左右自己要去散散心，终于在黄昏脱身。看着天高云淡的天空，吐出一口气，欧阳少恭抽出袖中的地图。
六年多前绘制的天墉地图，还是凭借自己对游戏的记忆。天墉城地形复杂，那时候自己也记得不甚明晰，如今看来地图更是简陋。好在有标示百里屠苏居于剑阁附近，有了寻找的范围。
半寻找半转悠半凭感觉，在不在剑阁附近他不知道，不过他居然真看到了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此时在练剑。未长成的少年身姿柔韧，举手投足间剑气纵横，英气勃勃的样子让人眼前一亮。二七翩然少年郎，神寒似玉削。古剑铁衣映清辉，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半魂剑魄，不愧是剑魄。
见到了，就不需再见了。
转身离去，欧阳少恭一路脸上都带着极其温柔的笑容。
每日有了闲暇，欧阳少恭就隐匿自己气息，在远处看百里屠苏练剑。剑光清亮，美人如玉剑如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天墉的剑法以轻灵为主，百里屠苏剑意中虽然杀气重，但是剑势极为漂亮，恍若剑舞。
有时候欧阳少恭也会被这样的剑气所激，胸中一股浩然之气难以纾解，只好立刻回客房奏琴。就是在天墉城观百里屠苏练剑的这段时间里，欧阳少恭谱出了《沧海龙吟》。
这日欧阳少恭没有看到百里屠苏。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思过崖。
只是这思过崖，他一个外人……如何好去？白日里去不得，便待到日落后吧～
回房间搜罗了一番丹药，欧阳少恭拿出寂桐特意放在衣物中的披风，待到月上中天，缓缓向思过崖方向走去。
银发在月色下被镀上一层荧光，本就是一身衣袂翩然、飘然若仙的气质，此时看来，却是恍若九天之外的仙人降临人世，让人自惭形秽。一缕银发滑下俊秀的侧脸，默然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温柔，似乎完美的玉雕有了人气，只一眼便让人心下一动。
屏息凝神，即使美景美人当前，欧阳少恭还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紫胤真人的灵力高强，被他发现自己今日的举动，平白惹人猜忌。
紫胤真人弯腰给百里屠苏披上一张薄毯，抱起迷迷糊糊睡着的百里屠苏，轻叹一声，离开了思过崖。
这个冷冰冰的师尊，也不是全然无情啊～倒是真像那个不坦率的小紫英。天墉城执剑长老如此照顾少侠，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了。淡笑着低头看着臂弯间特意用灵力温好的披风，欧阳少恭伸手入袖口摩挲其中小巧的白玉瓶，甩袖离去。
今日来的不巧，让人捷足先登了呢～
几日后，叨扰天墉多日的青玉坛众决定告辞。看着身边弟子面上的喜色，欧阳少恭却有些郁郁。为客借居和长老掌门时时相处，自然是没有在自己门派中自由轻松。虽然理解那些弟子，欧阳少恭心里还是极其不舍，乃至隐隐想迁怒他人。
不过半个月不到的光景，之后再见便要三年以后。他还没有靠近过那青涩的少年，如今才到自己肩的稚气少年，下次再见时，他已经可以一人一剑，独自挑了上下均为半妖的翻云寨了。
离开天墉城，正路过荷池，欧阳少恭顺手拿出袖中的小瓷瓶，抛入其中。
“丹芷长老？”
摇摇头，欧阳少恭淡淡道：“不过一些无用药物，无妨。”
那些特意给百里屠苏准备的温和调养身体，永久提升体质敏捷的丹药，没有给那少年用下，也不过无用药物。既然是特意为他准备，他不用，自己也不会给他人。
甩袖离去，欧阳少恭轻抿唇角，心内暗暗许诺。百里少侠～你我来日方长～
回到青云坛，寂桐给他欧阳家寄来的书信。欧阳家家主过世，作为嫡子，他必定得回去一趟，主要是要去领回属于自己的遗产。至于父子亲情？莫说太子长琴千年来历世被亲人的伤害，让欧阳少恭对那父亲没有投入任何感情，就是他幼时的记忆里，父亲也仅仅只是个需要每日请安的陌生人。
手上有自己的钱会好办事得多，所以如果他们贪了属于我的东西嘛～呵呵。欧阳少恭扬起唇角，半阖的凤眼中冷光闪过。琴川是百里少侠必定会去的地方，若是欧阳家太膈应人，自此消失掉也无所谓。
“寂桐，随我一同回去吧。”温和对陪伴一旁的人说，欧阳少恭看见寂桐皱起眉，无奈叹了口气，却到底没有劝他什么。
她真的了解他，就如同知道她是巽芳后，他也可以从她脸上细微的神色思索出她心中所想一样。她知道他心里动了杀心，却没有劝他什么。所以，随着相处时光的延长，他越来越无法怜惜这个曾经的妻子。
作为欧阳少恭，他没有在寂桐面前隐瞒任何事情，之前的欧阳少恭同样没有。乌蒙灵谷，寂桐没有阻止；以人试药，寂桐没有阻止；畜养妖物，寂桐没有阻止。从头到尾，寂桐就像一个宠爱孩子的母亲，对孩子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阻止。既然如此，为何在最后终局的时候要出现阻止呢？
因为，百里屠苏么？
因为，欧阳少恭真心的——喜欢上了——百里屠苏么？
“少爷，快些回去吧，今日是头七的最后一日了。”
方才自己的脸上可是带上了讥嘲？
“腾翔之术虽然瞬息千里，只怕你会身体不适，我去准备些丹药。你好好休息一下。”欧阳少恭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也是让自己能好好平静一下自上了天墉就没有静下来的心情。
之前若是寂桐出言阻止，自己会听吗？既然不会，又何必希望她开口阻止呢？
这样分析周遭之人，看他们的行为如同自己所想，真是很无趣啊。但若是百里屠苏，若是自己些微地改动剧情之后，也许……会不一样吧。
因为他是百里屠苏啊，因为他是——我的半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