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与鬼同体》水龙吟L

6、被虐

　　自从王程重生以来，他除了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打些猪草以外，就很少出门，主要是为了避开村里其他打猪草的孩子，免得惹来麻烦。
　　这日，也就是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五日，王程吃完中午饭后就百般无聊地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子在地上画着。
　　不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一张脸，王程蹲在地上，下巴垫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上，看着他画出来的徐航，“好丑，一点都不像。”嘟囔一句，王程心情郁闷地把地上的画给擦了。
　　“哎呦……”
　　王程捂着被砸的脑袋，快速回过头。只见几个半大的男孩子爬在他家围墙上，手拿着弹弓正对着他。
　　男孩们一件王程捂着脑袋回过头，就立刻起哄：“打妖怪，打妖怪……”
　　伴随着起哄声，几个半大孩子都开始一起那咋弹弓朝王程射了起来。
　　王程挨了几个石子，也不敢吭声，翻身便跑回屋里。
　　王程这边一回屋，外面几个小屁孩就开始叫唤了。
　　“哟，哟，害怕了，害怕了，妖怪害怕了，哈哈……妖怪被我们打炮了，缩起脑袋回家咯……缩头缩脑的大王八，王八妖怪，打王八妖怪咯……”
　　孩子们的声音在叫嚷，在欢呼，从一院之隔的声音洪亮到最后的稀稀落落。一直待在屋里的王程，在这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仰着头，背靠在木门上，这是一个看似要止住眼泪的倨傲动作，但是王程此时此刻脸色却没有一滴眼神，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积出泪。
　　良久，直到王程再也听不见屋外孩童的叫喊声，才打开门。他先瞧了一下自家的墙头，然后一声不吭地拿起靠在门旁边的扫把开始扫刚才那群孩子用弹弓射进来的石头子跟泥巴蛋子。
　　沙沙沙的扫地声，一米高的年仅才五岁孩童身板的王程在这夏日的烈日下费力地挥着扫把扫着，他的动作稳而有节奏。
　　此时的王程，以一种麻木的姿态，对待周遭的一切，逆来顺受不去反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是快点儿离开这里。
　　王程把院子打扫干净后，就拿顺手从厨房拿出一筐子花生，开始剥花生，准备晚上跟剩饭一起煮来吃。
　　可谁想到，正当王程剥着花生时，那群小孩竟然去而复返，一看到正在院子里剥花生的王程，就开始叫起来了：“啊……妖怪在这里，妖怪出来了，王八妖怪出来了，快来打妖怪啊……”
　　墙头上，一个个弹弓再次射向王程，王程木讷地拿起花生，刚准备立刻院子，就听见一声吼：“B养的，敢翻老子墙头，老子抽死你们这群毛孩子……”这道粗俗不堪的话止住了王程刚准备拿起框子的动作，他抬起头，就见几天没见过的王大河脸红脖子粗的王大河，拿着他耷拉在肩膀上的衣服就对着那群孩子猛抽着。
　　赶跑那群孩子，王大河一脸醉醺醺地一脚踹开院子大门。
　　“操，都他妈的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一进门，王大河就开始吆喝起来了。
　　王程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快步迎了过去。可谁想，他刚走到王大河身边，就被迎面而来一股臭气熏天的酒气熏的够呛，止不住地猛咳了起来。
　　王大河一见，离开了来气了，举起手就一巴掌朝王程抽了过去。
　　王程在咳嗽中，根本没注意王大河这一动作。
　　“啪……”
　　王程直被王大河抽倒在地。
　　王程趴在地上，还没想撑着手起身，身体就一阵难受，猛地咳了一下。
　　霎时，一小股子血，从王程嘴里吐了出来，血混进了泥土里，上面有两颗小米牙。再看王程的脸已经不是红肿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发紫。
　　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有多重，有多疼！
　　王大河这是准备一巴掌把王程给抽死。
　　王大河是真有这个心，王程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弱小的他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把满腔的愤怒跟仇恨表达出来，小小的孩童撑着身子慢慢地起地上爬了起来。脸蛋传来的火辣辣的疼，让他不敢擦自己嘴边跟脸蛋上的血。
　　院子里，王大河赤红着双眼，扯着酒后沙哑的嗓子对王程嚎道：“操，怎么也抽不死你……”王大河吼完这句后，又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老子他妈的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骂完，王大河好像还没解气，举起手又想去打王程。王程身体反射性地缩了缩，他这一缩。王大河直接扯过王程，就要开打。
　　王程现在五岁，不管他怎么躲，怎么逃，也抵不过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最主要的是，王程也没躲，没逃，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要躲了，换来的不过是王大河更大的怒火。
　　因此，王大河在踹了王程几脚后，便没了那兴致。
　　“你妈呢？”问着，王大河顺脚就踹飞了拦他路的小筐子，那是王程放花生用的。
　　王程被王大河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自然地流露一丝怯意表情。然而，在一直盯着他的王大河眼中，王程这种表情那就是‘娘’，只有老娘们才会漏出来的害怕表情。这种表情，也是王大河最不能见王程露出来的样子。
　　王大河这么讨厌王程，除了王程身体这一原因，还有就是王程的性格，弱小，胆小，一点都不像他。要不是知道方娟除了跟他有过关系外，没有别人，他真要怀疑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王大河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本来娶了隔壁村村长的女儿，又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美女，自然是长了不少脸面。可是，打王程出生，又传出王程那不男不女的身体后，王大河这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就有些受不住了，对于王大河来说，王程就是他们家的污垢。
　　王大河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
　　就是没陪媳妇去生产，不然……不然，他就可以在媳妇没看见王程时，活活把他给掐死，当没生过……
　　想到这，王大河一直提手里的酒壶朝被他打趴在地，半天起不来身的王程砸去……
　　就在这时，方娟正领着一男一女跟一个小孩从布衣厂回来，有说有笑的刚走到自家院门，一推门，笑容在看懂啊王大河的动作时，立刻止住了。
　　王大河举起酒瓶，刚准备往窝在院子一角的王程身上砸去，吓得脱口叫道：“王大河……”然后，方娟就不顾一切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准备再次对王程拳打脚踢并满身酒气的王大河哀嚎：“他再怎么也是你儿子，是你儿子，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冲我……”方娟这个在小忖小镇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真的是没辙了，她现在只能随着本能的反应，哭嚎地劝着王大河。
　　王大河被方娟抱住后酒就醒了一半，对于方娟，他是有感情的。可是，这些年这两口子为了儿子王程的事，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戏码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争吵中难免会动手，也因此他们的感情也随着这几年不断的争吵打骂中渐渐淡去。
　　此时，王大河低下头，看着紧紧抱住他的方娟，——面黄肌瘦，糟糠的样子令人厌恶。
　　王大河眉头微微一凝，仿佛不愿意再看方娟这副容色尽失的糟糠摸样，不顾有外人在场一把推开方娟转身往院子外走。
　　“你干嘛去？”
　　方娟的问题让王大河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媳妇，眼神复杂，可当他的视线在看到被他打趴在地的王程时，变了。复杂的眼神瞬间被深深地厌恶所代替，“离婚……”冰冷刺骨的两个字从王大河口中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方娟神色一呆，刚想对王大河说两句缓和的话，让他别这样，就被王大河接下来的话彻底堵住，“不然，就把他给我卖了！”王大河一脸厌恶，手指向王程。
　　方娟的心在这一瞬间，寒的止不住发抖，整个人僵持在原地，她看着对自己儿子一脸厌恶的丈夫，再也开不了口。
　　这一幕上演时，王程就趴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
　　亲生父亲要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
　　这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件赫然听闻的事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跟方娟一起来的一男一女惊呆了，他们再看趴在地上手撑着地慢吞吞站起身的小男孩，男孩脸上近乎于麻木神情刺痛了他们心。
　　男的看不过去了，刚想上前却被他身边的女人给扯住了手臂，女人朝男人摇了摇头。而就在这时间，王大河已经擦过他们身边毫不留情的走出了家门。
　　就王大河今天这一出，在他人眼中那都是畜生能做出来的事儿，但就对王程来说，就刚才这一出，还真的没感觉有什么！比起上辈子，今天这一出算轻的了。
　　王程清晰的记得上辈子王大河可不是要把他给卖了这么简单，从最初的都丢到山路喂狼，一直到后来不止一次的在他碗里下敌敌畏，要毒死他。所以，这些对别人看起来是不可思议，赫然听闻的事情，在如今的他看来，真的不算什么！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王程也可没这功夫去管王大河要怎样，他现在整个心都被哭倒在地，一脸痛苦的方娟给深深地牵住了，就连自家院子里来了外人，都没有注意到。
　　看着痛苦不已的母亲，王程虽心痛，心里却是笑的，因为他知道：快了，快了……就快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没留言，没收藏，偶是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