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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困牧宅李乌入门 惨败北高手过招 ...


  •   那人厚颜无耻地答道:“我答应让他走,答应让你走了吗?”

      门外侍卫肃穆林立黑压压站了大半个院子,这阵势还真不像只为了拦一个小姑娘。这个男人,只怕大有来头。

      疏恙似笑非笑:“公子是诚心不让我走了?”

      “对。”那人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你妹!

      心中腹诽,李疏恙眼珠一转,随机垂下睫毛羞涩道:“原来公子喜欢我貌美。”

      那人笑了笑:“你可以这么想。”

      想你妹!

      那好吧,李疏恙回到椅子上坐下,没形象地往椅子里一歪,斜瞟他一眼:“那我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打架揍人挖坑埋尸就全依仗公子了,公子是贵人,面子大,想必不会亏待一个小女子。”

      那人挑了挑眉。

      “今晚我要吃培根批萨、全家桶、墨西哥鸡肉卷,饮料就喝雪碧。”

      “······”

      看他反应,李疏恙语气嘲弄:“连这都不知道?我的天,你到底是哪个山沟来的?”

      男子不置可否。

      心暗自沉了沉,这个人不在乎嘲弄,轻易不被撩拨——

      她笑得越发灿烂:“那随便什么凑合吃吧,做清淡点。像这样的衣服先做个十几二十几套,我喜欢每天换衣服,我睡觉卧室呢,不能比现在这个差,还要每天有人陪我玩,如果可能,我希望是你。哦,对了,如厕的手纸我都是用薄荷味的,别弄那些花香,薰得死人!”

      男子静静听着,面不改色。

      李疏恙饶有兴致地在屋内环视一圈,然后推开窗深呼吸了一口,这一推窗又看到外面那些黑衣黑面的家伙,这一口气立刻憋在胸口,闷得难受,她转身对那人道:“你可以出去了,记得你的承诺。”

      虽然那人并没有答应什么,但他也没否认,咱全当他已经默认。

      竖着耳朵听那人走远,只要那人不在,这些侍卫还没本事困住她,想跳窗子出去又不大舍得这条雪白雪白的裙子。

      哎,人一贪心就容易被身外物拖得走不动路。

      她随意走到门前用下巴对着外面的侍卫道:“屋里闷死了,陪我逛逛园子!”

      门前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主子只说别让她跑了没说不让她去园子,得,那就走吧,侍卫们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她在花园里转,不像逛院子倒像是结阵杀敌——被他们一圈肉墙挡着视线,李疏恙沉着脸转了两圈才找到之前绑那孩子的老树。站在树下略望了望,她脚尖一点内力一冲人已经站在树上,底下的侍卫立刻慌乱成一团,树很高,他们也不能纵身跳上来,有几个去拿梯子的拿梯子,拿绳子的拿绳子,看样子是准备上树陪她。

      孩子已经醒了,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眼眶有些发红,李疏恙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瘦得好小一张脸,问道:“你住在哪儿?你父母是谁?我送你回去。”

      那孩子骨溜溜的大眼雾气蒙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李疏恙心想该不会是不会讲话吧?

      她清清嗓子:“我叫,我叫·······”

      大爷的,说哪个名也不合适!

      纠结一番,道:“就叫我姐姐吧,呐,你叫什么?”

      “······”

      看来真不会讲话,算了。她把他背到背上,孩子老老实实环着她脖子,疏恙微微扭头,对他轻声道:“跟我回去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说罢纵身跳下,还在准备攀树的侍卫看着她衣袂飘飘从天而降,都变成一幅痴傻状。

      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现在他还不知道,有人可以用一生去履行一句承诺。

      她把孩子领回自己房间,给他按了按麻木的手脚最后将他安置在自己床上,心想等这里事了就让他到书院读书。

      “你先休息下,在树上半天也累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人,恩,就叫李乌,好不好?”

      那孩子红着脸点点头。

      他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皮肤是南方水土养出的那种纯净的白,有双细长的桃花眼,倒是一副乖巧样。

      身边总算有个听话的老实人,李疏恙差点哭了!这孩子一定好好培养,重点培养,李玄你趁早给姐下岗滚蛋吧!哈哈哈!

      一边编织美好未来,一边用心安抚道:“以后有人欺负你一定告诉我,看姐怎么收拾他们!等会让他们给咱送吃的,你多吃点,消耗敌人的资源就是为己方做贡献,现在睡吧、睡吧!”

      若干年后当李乌成长成为天下闻名的人物,这句话也与他的风流史一样广传天下。

      孩子心浅,很快睡着。

      这时候李疏恙才想起来发愁,带个拖油瓶更不好走,这会儿书院那边怕是已经闹翻天。

      罢了,愁也没用,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在找她,这一个院子只有那男人她不是对手,况且他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天天盯着她,无论他打什么主意,看得出这个人暂时对她小命没兴趣,只要没兴趣就有机会。

      打定主意,她安心坐在床上练功,在玄黄阴阳丸的作用下功力比平时增长快得多,练一天比平时练十天的还浑厚,吐纳中浑身的冷气毫无障碍地蔓延,身旁的李乌哪儿受得了这个,睡梦中冻得浑身发抖。

      粗心大意的李疏恙半天才发现他不对,立刻收功将李乌叫醒,这时丫鬟们及时摆上饭菜。

      那个人倒是没亏待他们,送来了不少东西,当归乌鸡煲、豆腐鲜鱼汤、烤金华火腿、蜜汁蹄髈、水晶虾仁酿白果、栗子金粽什么的,各色时令蔬菜都有一些,蜜饯有十几种,另外还有五盒小点心和两盘水果。这时候水果并不多,有也是一些野浆果和黄黄的枇杷,李疏恙叹息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她每次吃了阴阳丸都没胃口,任何东西都吃不下,为了补充体力才勉强吃了把水果。

      饭毕哄李乌睡下,她慢司条理用帕子抹干净嘴角,拍拍手对窗外道:“别躲了,一把年纪还学人偷窥,羞不羞!”

      语音未落,那人毫不羞耻地踱步进来,笑道:“我来履行承诺。”

      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李疏恙道:“好,正无聊,咱们来练练!”

      初更,离药效过还有大约五个时辰。

      明月皎皎,灯光如倦。

      那人负手望月,身影在如水月色下更显得清冷。

      李疏恙心想这时候你再“嗷”一嗓子更应景。

      这个人不如华昭的清雅冷俊,不如尉迟朗的瑟兮僴兮,也许是年龄的关系,他身上冷酷的气息尤为浓厚,倒像是常年带兵打仗的将士,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可这个人往花旁一站,霸气的感觉给人一种花的美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哥们儿”,李疏恙很无奈地提醒他:“咱们不是来赏月的。”

      “有美月而不赏,你傻么。”

      你傻么你傻么你傻么——

      李疏恙怒了,一掌拍过去,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可以怀疑我的智商!姐不是不赏,姐闲赏了太久,现在看见这无聊东西就想吐!

      那人似笑非笑出手如电,须弥间接过这一掌旋而目露赞赏之色,他微微一侧身,手指如箭般点来:“你这个年纪内力这么深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句话说完手上已经变了四十八招,李疏恙心里叫苦,心中咒骂“似笑非笑脸”的男人上辈子都是让人拔了毛的天使!胡思乱想间头几招堪堪躲过,躲不过的就往上一窜,再迎头一掌劈下,完全是莽汉的打法。

      那人继而惊讶道:“轻功招式能差成这样也真罕见。”

      这句话抚到李疏恙多年痛点上,她这一生都为身体所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跑两步还喘半天,天知道她在学院天天眼巴巴看着朝气蓬勃的学子上蹿下跳心里憋得有多难受!

      你才罕见!你全家都罕见!不罕见我也揍得你全家都罕见!!

      她凌空飞踢,双腿开阖间如巨龙之颌,内力凝聚在双腿,罡气如利刃般搅动,她的裙角碎成漫天翻腾的春雪一片片如同冰冷的利刃去舔舐敌人温热的肌肤、血肉。

      那人迎战这鼓荡的罡风煞气,不迎上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可是为什么,他有种悲伤的感觉?

      不对!

      他心神一晃,勘勘避开心口要害的一击,另一招如影随行直取咽喉!

      好狠!

      他立刻明白了当前局势,这小丫头打起架来可绝不是什么善人,如果不认真怕是会吃亏。

      他运起内力,凌空三掌拍出,这三掌用上了他心法内功的五成功力。

      李疏恙单薄的身子如同断线的纸鸢,在空中没有依凭地打了两个转七荤八素地落在地上,勉强站稳。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小看。

      “再来!”

      那人衣衫整齐、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他妈的不顺眼!

      那人刚要劝她句什么,一双鞋底已到眼前——

      又是用腿!

      说起李疏恙的功夫,持械剑第一,但是最擅长的却是赤手空拳,尤其腿上功夫最硬,起源于她脾气不好,但又懒得伸手,多数时候看不顺眼了就抬腿一踢,踢着踢着形成了习惯——招数简单,却有实效!

      之前众人围攻,这姑娘独自巧闯突围时发现她学习能力超群,看过的剑招马上就能融汇贯通借为己用,学功夫之快堪称武学上的小偷!

      她柔韧的身体仿佛可以自由弯曲,笔直修长的腿像是随心所欲的武器,可惜,可惜她遇上的是自己,九洲大陆比他更强的人寥寥可数。

      夜黑月沉,激射的真气消弭于悄无声息的打斗中,院中花木碎了一地,残败地像是被人用利剑细细砍过。

      不知道过了第几千招,李疏恙喘息着盯着那人,她受了伤,背也有些挺不直——而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哈哈!

      如此一来她也不算亏!

      被人家胖揍一宿,眼有点发花,束起的马尾早就散开与她身上的汗、泥、血纠结在一起,真脏!很久没这么脏过······

      可是······

      真过瘾!

      “不要用这种充满爱慕的眼神看我”,兴许是打出了感情,那人语气也戏虐起来,“会让我忍不住继续——”

      你个自恋狂谁看你了!我看的是你那身功夫!

      李疏恙心里狠狠骂着,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那人摇摇头:“还要来么?”

      眼神中一分怜惜一分无奈一分动容。

      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李疏恙身上还在淌血,从她的鼻子里,嘴里,还有,耳朵里······

      看在眼中,他却觉得这时的她比第一眼看到时还令人惊艳!

      三十招后李疏恙又被扔了出去,落地时还打了几个滚。

      血流到眼上糊了睫毛挡住视线,实在碍事的血,李疏恙胡乱抹了一把,摇摇晃晃爬起来,她眼前的景物已经成倍增长,恍惚中天空即将破晓。

      “再来!”她做着口型冲过去。

      看起来漫不经心,对一切无欲无求的,也许是最争强好胜的那种人。

      可以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但不可以自欺欺人!

      那人又一掌拍来,白皙的手指好像催命的符号,让人一看到就心生俱意,可是怕又如何,怕也不能躲!腹部一吸气,她正面接过这掌,躲的话第二掌过来恐怕会伤得更重,打了一宿也多少摸到点门道。

      内力相撞,掌风轰然炸响,李疏恙像被横掷的标盘随即倒飞,落地前她看着自己飞舞的裙角还在想,可惜了这么白的裙子······

      李疏恙落地后一动不动,那人以为她昏了过去,于是上前查看,一探脉发现她脉息全无——竟然死了!

      那人冷酷的面容终于变得煞白,将真气拼命导入她身体,半响过后终于探到一点脉搏,握着她手腕确认了半天才松了口气。这时李疏恙悠悠转醒,缓慢地看了周围一圈,肿着嘴用她自己才听得懂的声音狠道:“好容易借机晕过去,你非得把我弄醒,倒霉催的,今天该咋过啊啊啊啊啊!”边说不忘紧紧拽住那人衣袖,不依不饶道:“不行,你得负责,你得再把我弄晕过去!”

      那人黑线,刚才摔着了脑袋?

      天际放亮,一枚温暖的红日已然越出,那人抱起她,准备把她送回屋里,却发现怀里的小人身上体温逐渐回暖,脸色却渐渐苍白,白得像一张透光的纸。

      每道伤口都开始痛,每块骨头都在呻吟,肌肉像被一条条撕下,皮肤像是在被砂纸打磨,她想开口说话,一开口血掺着血沫先涌了出来,冷汗瞬间湿了发。

      昨天着了凉,又用力太过,早已力竭,新伤旧病一起发作,服药的副作用排山倒海般在体内翻腾,她却没有力气挣扎,像个死人一样瘫在那里,偏偏意志是清醒的。

      像老天残忍的恶作剧,一定要她清清楚楚体验这种痛。

      那人却不知实情,以为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下手太狠,他一面后悔自己下手不知分寸,一面手忙脚乱翻出最好的药往她嘴里塞,这时候她连抬一下眼皮都吃力,怎么可能吃得进去?

      那人急了,捏着她的嘴狠命往里倒,结果差点呛到气管里,李疏恙伸着爪子在空气中抓了几抓,一下都咳了出来,那人只好把药含在嘴里口对口哺给她,可他又没什么经验,半响喂不进去,憋得喘不上气,李疏恙两眼一翻,终于成功晕过去!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困牧宅李乌入门 惨败北高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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