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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去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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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爻。”妙胥真人看到胥凤爻坐在九儿的身边照看着,刚到门口便喊道。
妙胥和青戌早已说完,青戌带着妙胥过来,上清和蔺玄便也跟在后面进了屋。
“师父,师弟……不,九儿这样,是不是带回玉合峰修养?或等她醒来再走?”胥凤爻一见妙胥便开口问道。
妙胥真人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花天九,踱步走近了几步,拂尘微微动荡着似有风无风般,就近着花天九似在探望着九儿的气色,又掳了掳胡须,搭上九儿的脉象,眉头一皱二展,眼神里似千思万虑,影影绰绰的道不清。回头又走了几步离开床边,似长吁短叹的说道:“九儿暂且留在墟无崖吧!”
胥凤爻闻言略有不解,一步上前忙问:“师父,九儿留在这里恐打扰了上仙,何况眼下的情况还是带回玉合峰吧?”
青戌倒是突然走近花天九,边走边说道:“无妨,既然我救回了她,自然不怕麻烦。况且如今她才稳定了心绪,若是醒来见了你们,说不定还会加重。”
“可是……”胥凤爻刚想说,不想上清老头竟然强先说来:“上仙虽不计麻烦,不过他们师徒、同门本就相处的长久,彼此知之甚多,若留在墟无崖长此以往也非是个办法,早晚还得回到浮瑶山。何况小九……咳!嗯……”上清说到此处,故意停下,似若不适。“小九眼下如此了,还能识得凤爻,而且听蔺玄说期间大约也是在挂心凤爻,此番……妙胥啊,还是带回玉合峰吧!”
妙胥真人瞥了一眼凤爻。短暂的不曾开口说话。
“九儿在这里或许……更加安全一些。”妙胥突然这样说道,倒让上清和凤爻讶异了一下。
“可是……”蔺玄忽然怯声怯气的开口,“可是,我倒觉得她并不想留在这里。”“玄儿!不许插嘴。”青戌怒喝。
蔺玄嘟着嘴,若有不服。“本来就是,虽然我不是十分明白,但是一直相处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分离,若是……若是哪日要我和上仙分开,玄儿定然也不会同意的。”蔺玄说的虽底气不足,却也慷慨陈词。
“你……”青戌顿足,一时倒说不上话来。
胥凤爻见眼前如此的争辩,倒觉得有些似有不妥。背对着九儿走近妙胥真人几步。福身有礼的说道:“或许徒儿思不周全,师父也定有你所考虑的。只是九儿……”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九儿这样徒儿也是不放心的。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她究竟为何会如此?”胥凤爻说到此处,心里捣鼓着一阵一阵的,只是他说的是心底话,的确是担心。
妙胥不经意看了一眼青戌,“为师既如此说了,你遵守便是。我又何尝不担心九儿?只是九儿被抓去东荒你我都没有办法。不如暂且留她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何况眼下她这样的状况……”妙胥这话虽有隐情,却说道实在。
这句话倒是点进了胥凤爻的心里,是啊!东荒那里是束手无策的,眼前的是上仙,仙资道行上万年,实在能够好好护九儿周全。不妨暂且留她在此处也好。胥凤爻脑海里整理着。
只是这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沉睡中的花天九,自然没有注意到。
花天九微微动了动眼皮,一丝光线射入眼中,涣散的瞳孔一点一点慢慢清晰起来。醒来脑海里幻觉的传来一丝痛,很快又消失了。这里是……花天九终于感觉自己能够思考了。静静的躺着,纹丝不动,脑海里却百般的回想着,啊!对了被救了。虽然期间自己似丧失人性的野兽,可是此刻却能清楚的回想和感受。因为那个原本就是自己。只是,似乎有些不敢面对。还好回来了,那些画面,花天九此刻全身却在颤抖。
转头看见熟悉的背影,虽有几步之遥,可是似乎连他身上的味道都能嗅到,那个木香似乎已经沁入花天九的心里了,大约这辈子再也不能忘记吧!仅这一眼的背影,知道是他,九儿已经能够安定许多。
花天九撑着手臂,慢慢的坐了起来。
“你醒了?”蔺玄最先发现,惊呼出声,其他人转身回望。此刻的花天九眼神里清朗一片。“九儿。”“小九?”……
蔺玄早一步上前想来扶起花天九,不想花天九竟然慢慢推开蔺玄的手,善意的拒绝。倒让蔺玄讶异。
素白的衣裙,墨黑的长发,略有些苍白的脸色,眉眼间却似带着笑,赤脚便踩在光凉的地上。众人惊诧,也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看着花天九下一步的动作,并不加以阻止。倒是胥凤爻见九儿赤脚着地,欲想上前,却被上清阻止了。
眼前的女子,是九儿吗?是的!她虽是师弟却是女子。胥凤爻看着花天九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跟前走来。似乎很遥远,却又很近。然而对她而言似乎很艰难,又很辛苦。胥凤爻看着九儿的眉间,脚下不自觉竟然想跨出去,只是那一霎,又停下了,那一寸的距离又默默缩回来。
越走越近,花天九眼神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只要一伸手便能触摸到他。突然九儿停下脚步,不再继续。
我,花天九,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了?喜欢到可以逼着自己发疯的绝处逢生?喜欢到想长久日夜的跟随?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突然一抹火红色闪过。那份安定,那份执着,那份无怨无悔……好像……好像,那种感觉。胥凤爻,或许……或许我上辈子就已经决定要找到你,哪怕跨越了这段距离,这段岁月。喜欢你并不是从这辈子开始的,或许很久很久了……
想到这里,花天九突然一个跨步上前拥抱住胥凤爻,听着你真实的心跳,嗅着你周身的木香,拥着你再没有比这些更加真实了,真好,真好。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众人瞪目结舌的愣着,没想到花天九会这样。
花天九十指紧紧贴着胥凤爻的身体,渐渐弯曲牢牢抓紧胥凤爻。
胥凤爻自己也没想到,此刻有些错乱,脑袋里一瞬间真的空白了。
“师兄。你活着真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胥凤爻眼神一滞,她……以为自己死了吗?所以……
心口微微炙热起来。
九儿说完,抬头看着胥凤爻。一颦、一笑、一语:“师兄,我回来了。”这是第二句。笑的如那日海棠树下,似乎所受的那些伤痛都不曾经历过。
胥凤爻反应过来。这两句话,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
“没事就好!”一句话,轻轻在屋内散发温暖。回过头胥凤爻却对妙胥真人说道:“师父,九儿好了。”退开身子,让妙胥和九儿对视。
花天九上前一步:“师父,九儿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妙胥到底是九儿的师父,心里自然还是会松了一口气。
“九儿,当真没事了?”“嗯。”花天九点头,妙胥今日总算笑了,察看了九儿的气色,探了脉路,的确一切都恢复原样了,虽有些气弱,但是不妨碍。回头想起开口对九儿说道:“这位是青戌上仙。多亏了他出手相救你才能平安归来。还不多谢上仙?”妙胥领着九儿站在青戌面前。
青戌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刚刚一幕一幕的发生,似乎似曾相识,略有不安。
花天九看着青戌,微笑感激:“多谢上仙出手相救,九儿感激不尽。”微微福身,以示自己的感激。
青戌顿足,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伸手示意九儿无需多礼,“即是潜心修道,想要度身飞仙的弟子,自然应该相助。”
“哎呀!这下好了好了。小九恢复正常了,那……现在是不是不需要再继续把她留在这里了吧?”上清老头欢腾的坐在云头上。
花天九不明所以,看看上清,又看看胥凤爻。
“这……是什么意思?留在这里?”九儿开口问道。
“对了,小九还不知道呢!你师父原想将你留在墟无崖这里。我们刚刚还在商量到底是带你走还是留下你?伤脑筋啊!凤爻,你说呢?”上清故意把问题丢回给胥凤爻。狡猾的很。
“师父……”凤爻刚想开口,“九儿还是留下。”妙胥打断凤爻,斩钉截铁的说道。
花天九自然满心不愿意,为什么要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刚和师兄相聚,难道又要分开吗?不要!
“师父,我要跟你们回玉合峰。我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对我来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我要和你们在一起!”花天九也很肯定坚决的说道,丝毫不像退让。
青戌不开口,看着他们争辩着。
“真人,你的徒弟不像跟你们分开,你就答应她吧!而且……”蔺玄看了一眼青戌,“而且这里的确对她来说很陌生。既然是同门不就应该相处在一起吗?”说完又看了一眼青戌,等着被骂,哪想到说完了青戌上仙也不曾开口怒斥。有些意外。
“九儿从来也不敢违背师父,只是这一次我不想听从师父的。九儿已经好了,我要回去跟师兄好好学习,经过这一次,九儿觉得没有比活着的时候和最亲的人在一起更有意义的了。所以纵然师父会责怪,我也不愿意妥协。九儿还是会自己回到玉合峰的。”岿然不动的身姿,咄咄的眼神。怕是没人能改变了。
“九儿你……”妙胥不想花天九竟然这么直接的反对。
“师兄……”花天九伸手轻轻抓住胥凤爻的袖口衣衫,眼神里有一丝求助的神色。她不要留在这里,不要!
胥凤爻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袖口:“师父,我这个做师兄的会照顾师弟的。会督促她加紧修行,让她更加刻苦的学习道法。师父不是常说,‘人生在世共如此,何异浮云与流水’危险与安然本就是共存的,是福是祸终究是要经历的。既如此,我们何故又执着呢?师弟原本就该回到玉合峰,为何又要强留她在此地呢?”
没想到胥凤爻竟然辩驳真理起来,该说是妙胥教导的好吗?
妙胥神色为难,凤爻的话语并不无道理,何况平日自己教导的,如何反驳呢?左右为难,不难有争议的脸色。
正在妙胥为难之时,不想青戌竟然开口了,“既如此,真人便带你徒弟回去吧!或许很多事总会来的,迷雾也总会散去。”青戌竟然同意了。此话颇有隐意的感觉。
青戌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天九:“小九,保护好自己。”说完这一句青戌便转身走了出去,似意重却又情浅,花天九一刹那错觉,好像这个人似曾相识,可是怎么可能呢?
花天九笑看妙胥:“师父,上仙都让你带我回去了,你还不同意吗?”
妙胥自然心里有些琢磨,不知为何青戌上仙会突然改意。只是既然如此便也没有执意留下九儿的借口了。原本也并不是非要如此,只是碍于青戌。
妙胥摇摇头,微叹:“罢了罢了,如此便回去吧!只是回去要更加努力学习修行,道法更加要加强。”严厉的训导着,只是严肃里依然透着关心。
“嗯!九儿,知道了!”九儿这下可开心了,“师兄,咱们回去吧!”拉着胥凤爻就要走。“九儿……”凤爻伸手拉住花天九,低头看着花天九的脚,“站着这么久,脚也不凉吗?穿好鞋,整理一下再走吧!”
“啊!”花天九这一刻忽然才想起来,摸摸自己,杏眼瞪着,男……男子的身份……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