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思》大墨

4、Chapter 3 往昔（一）

　　微风不噪，柔柔阳光正好，透过树枝在草坪上落成斑驳的光影。华美精致的西欧式餐桌上，摆放着精心制作的零食和小点心。
　　“悠悠，来，叫哥哥。”卞妈妈唐婷抱着卞悠坐在椅子里，微笑的对正在往嘴里塞棉花糖吃得不亦乐乎的卞悠说道，卞悠理都不理，自顾自吃得欢。
　　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小男孩，眉清目秀，模子极好，斯文的喝着果汁，时不时瞧着卞阿姨怀里的小妹妹。
　　“这孩子……”唐婷宠溺的假装抱怨。
　　这是卞悠和盛业的第一次相遇，卞悠5岁，盛业8岁。
　　那年卞悠一家由于卞悠爸爸的工作需要，刚刚从邻城迁到D市，和盛平一家做了邻居。卞为何盛平在同一家公司做高层，两家的上一辈又都是旧识，现在见了面，关系也非常人所比了。

　　“哥哥，哥哥，你陪我去玩。”卞悠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正趴在书桌上温习的盛业。
　　盛业笑的一脸温柔，摸摸卞悠头顶软软的毛发，点头微笑。自从第二次见面后，卞悠一直缠着盛业，盛业也乐意奉陪，而对小女孩时不时无理的小要求，他也总是答应。
　　年少时，我们不懂什么是爱，只是单纯觉得他好，想要他陪着，时时刻刻，不容和别人分享，希望他能在你希望他出现的时候出现，给你依靠，时不时的小打小闹。
　　渐渐地，我们开始长大，朦朦胧胧，会猜想：啊！这会不会就是喜欢？就是爱？时间一长，自然会领悟，原来，这就是爱啊。
　　不知从何时起，卞悠考试更加关注盛业的一言一行，认为只要盛业对她笑了笑，她的世界都开满了花。
　　盛业家境良好，样貌出众，成绩优异，是校园里公认的白马王子，令无数女子芳心暗许，每日情书不断，更有甚者，胆大些的女生当众告白，即使最后都是失败而归，卞悠心里还是不舒服，有了小疙瘩，也就是这点小小的异样，让卞悠认识到自己对盛业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那年，卞悠初一，盛业高一。
　　学校操场上永远有一群精力过甚，不知疲惫的学生，在紧张繁重的课业后，寻找机会释放自己。操场角落的小凉亭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肆意谈论着今天又看到了哪个帅哥，谁和谁又分手了又和谁好的八卦。因为年轻呢，总有无线的活力，那时最大的压力也不过考试和成绩，那时的快乐和苦恼如此单纯。
　　草坪上，有一群女生收礼拿着粉红色的盒子，对着卞悠微笑。呃，笑的过分热情。
　　“卞悠，听说你是盛业的妹妹？”有智慧的女生转换策略，从他身边人下手。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卞悠警惕，看着正向她表示友好的女生，有些烦躁。
　　女生送了一盒糖给卞悠，套着近乎：“小悠，这盒糖姐姐送给你，然后你把这巧克力送给你哥哥盛业，好不好？”
　　“好啊。”卞悠转了转眼珠，很爽快的答应了。
　　“哎呀，你真聪明！”眼见第一人成功，其他女生附和一阵之后纷纷效仿。
　　这样，卞悠每天都能从学校带回不少好吃的，卞为和唐婷看着小小的悠悠每天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艰难的爬上车后座，吃惊！这小鬼在学校这么吃香？
　　什么？你们问，那群女生最后怎么样了？
　　没有结果！对，没有音信。
　　为什么？
　　咳咳，卞悠啊，人可不傻，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增加对手，她只是将女生送的东西自己吃掉，情书自己看了扔进垃圾箱而已。她才不要她的盛业被别人抢走呢。
　　光收礼不办事是会有报应的！
　　常在河边走，也会湿鞋的！
　　帮盛业接多了情书，终有一日自己也会遇到相似的情况。卞悠长的本就标致，粉面朱唇，娇俏美丽。校园里的小男生情窦初开，眼前一亮喜欢的总是漂亮女生。
　　放学后的校园很热闹，学生背着书包结伴三三两两追逐玩闹往家赶，有些要做值日的，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打发值日的时光。卞悠扫完地倒完垃圾，洗了手甩甩水，背起书包就要走。盛业还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家，她得快点。刚走没几步，和她一起打扫卫生的刘洋叫住她。
　　“有什么事？”卞悠皱眉疑惑的问。
　　刘洋支支吾吾，眉头拧着，手不自觉发抖，只好握住书包带掩饰情绪，“那个，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啊？”卞悠忽然有些懂了，刘洋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刘洋急急脱口而出，男生通常比女生晚熟，第一次表白多了份冲动，少了丝理智。
　　卞悠一听，纠结着是直接拒绝好还是委婉回绝好，正在权衡利弊徘徊不定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帮她遮住了夕阳，熟悉好听的声音自她身后发出。
　　“悠悠不会谈恋爱的。”一回头，盛业逆着光站在她身后，冷着脸，沉声说。卞悠站在他的阴影下，突然感觉很安心，他就像一位保护者，给她安全感。
　　刘洋昂着头不服气，气愤对盛业说：“你又不是她，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尽管面对的是高几届的学长，底气有些不足。纵然刘洋害怕盛业此时的气势，可这时示弱，卞悠又会怎么看他？
　　“卞悠，你说。”刘洋不愿示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其实他大概已经猜到答案了，但他还是希望卞悠亲口说出答案。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解决，旁人什么都不算。
　　“刘洋，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你看，他就站在我身后。
　　为了安抚刘洋的情绪，卞悠加了一句，“你以后会找到喜欢你的人的。”
　　刘洋听了，低靡的回答：“哦，那我先走了，再见。” 第一次告白以失败告终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这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目送着刘洋渐行渐远，卞悠回过头问盛业：“你怎么过来了？”
　　盛业早已恢复了以往温和的脸色，对卞悠说：“我在门口等了一会，见你不来，就过来找你。”
　　“哎呀，我忘了和你说，我今天要值日。”卞悠一拍脑袋，这什么记性。
　　“幸好你没说，不然我怎么能看到这一幕。”盛业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庆幸卞悠没说，庆幸自己过来找她。
　　卞悠哎嘿嘿的傻笑，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说：“听说你们下周有篮球赛？”
　　盛业瞥了卞悠一眼，说：“这你都知道，消息传的到快。”得到证实，卞悠兴高采烈的拍手说：“那我去给你加油。”
　　盛业先泼了她一盆冷水：“我们在下午比，看看你们有没有课再说吧。”卞悠顿时兴致全扫，兴致缺缺的说：“那我铁定去不成了。”
　　盛业又给了卞悠希望的小火苗，“我们在周三下午三四节课比，你看看你们那两节有没有体育课？”
　　卞悠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课表，突然发现，第四节课正好是体育课，当下高兴的就要跳起来，急忙说：“有，有，第四节课就是，真是天助我也。”
　　盛业看她开心的样子，一扬眉，说：“回家吧。”卞悠笑着点头，一路蹦蹦跳跳。
　　篮球赛临近，球员们个个严正以待，放学后一行人在篮球场练球，配合默契。这场比赛是两个学校打的对抗赛，输赢关系着学校的颜面，还是很重要的。
　　盛业本想让卞悠先回家，卞悠不愿意，央着说是要看他打篮球，盛业拗不过，就将卞悠一齐带到了篮球场。
　　卞悠抱着盛业的衣服坐在看台上，书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底下换了球衣的盛业和他同学打完招呼，开始练习。卞悠看着盛业在场内奔跑，转身，一跃而起投篮，手法娴熟，姿态潇洒，干净利落。那双原本会在放学后拿着笔给她讲题的节骨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拿起篮球之后一样的漂亮。风有时会轻轻吹起他的头发，卞悠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坚毅的眉眼。盛业的笑容真好看，卞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