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留香劫》惜花祭司

49、第四十九章

　　落平阳自己忙完就站到一边不再说什么却是盯着李寻欢打量，隐隐含笑似乎有话却只看不言，好像楚留香站在边上他就不会开口一样，朱誉同胡星儿打闹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楚留香同李寻欢站在一起耳语，秦潇潇这个时候却终是出现一些情绪，这情绪显然不是很好，很不好，于是乎这一圈各怀心事好不热闹。
　　冷风呼号，看样子又要下雪。
　　胡星儿同赵无影二人约定好了，等远处传来奇怪的哨音时当前带路叫着众人快走，一路暗无天日还崎岖不平，路难走还丝毫看不出方向好似披荆斩棘，谁也没再说话朱誉反而不耐烦了，看着周围萧条一片极为不满，不停的抱怨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鸟不拉屎冻死人的地方，还一阵接一阵的下雪是个什么道理。
　　“楚疯子你是脑子坏了，胡不归那老头一句话就愿意提着脑袋到这种地方来，胡家祖上定是抽风了把东西往这种地方藏，这么有本事藏怎么不自个找回来，还弄个小妮子带两个不三不四的就敢进，做样子也不弄的像样点、、、、、、”
　　朱誉脚下用力踩嘴上大声说，说的谁都听得见却被他脚下力道惊的谁也没敢多说一句，胡星儿气的拿着藤条一个劲的乱抽，过处狼藉一片二人比着劲折腾。
　　“楚疯子你说此刻那两家有没有打起来？”
　　“我此刻更好奇什么人能让你追到这种地方，你朱大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累？”
　　“本公子愿意！”
　　“这样的人物一定要看上一看的”
　　“最好藏的结实些，让本公子找到了定然拆成一百八十块喂狗！”
　　朱誉忽然跳起来骂了一句，一脚扫过落雪惊飞人也跟着不见踪影，似乎抬腿之间人已去了好远掩进苍茫。
　　楚留香看了一眼摇摇头，有意驻足拉出距离等着李寻欢走上来，
　　“寻欢”
　　“恩”
　　“你如何知道那时是落大夫他、、、、、、”
　　楚留香本打算说清楚却忽然说不下去，远近看了一眼最后也只能看着李寻欢笑的略略无奈，若非那时当真无辜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兄，这好像一点都不难想清楚”
　　“可是”
　　“除了方式，我好像已经要习惯了”
　　李寻欢看着前路含笑一语本是脱口而出，走出两步回头却觉得似乎不太合适，看到楚留香大大的笑脸时他觉得这香帅显然听错了重点，他的意思是这香帅情债欠的到处都是要去还，讨要情债的人冲着他来这一点是要习惯了，只是话到嘴边竟然没能再说点什么，于是二人就这样站着一个要笑出声一个却忍着要上去打那张笑脸一拳的冲动。
　　李寻欢走出好远还能听到楚留香的笑声，等到这人收了笑走上来他自己反倒接着笑了，没别的他就觉得这香帅孩子一样的喜怒让人很愉快。
　　“我也好奇什么人能把朱兄气成这样”李寻欢看了一眼前路，朱誉走了好一会不见回转。
　　“能让这个人亲自追踪并且追了一个多月折腾成这样前无古人”
　　“楚兄不知是谁？”
　　“真不知，他那一场连我都算计了知晓全盘的姓朱的都没几个，实话实说现在江湖上真正反应过来的都没多少，若非这次胡柳两家的事横空出现，追查下去的人会更多”
　　李寻欢没接着说，楚留香言语之中隐隐担忧他是听出来了，无论是竹溪深处还是沧州城，他所经历的或是参与的根本微不足道，楚留香在他面前也未曾多说什么，加之这香帅本身的事情冲淡了朱誉这一场生杀在他这里的冲击，无论朱家多少人参与其中这里面最在风口浪尖的定然是这武林第一公子，不言是非、不谈生杀，好似全是快意恩仇、潇洒痛快，朱誉在他面前甚至比楚留香还要洒脱，这个一动群雄惧、束手江湖安的公子这几个月该有多累。
　　“行走之处自带风月的人，往往会让人忽略他本身所承受的伤痛，朱兄好似片刻未歇不免令人担心”
　　“担心他的人定然不少的”
　　“楚兄的意思是、、、、、、”
　　“我就是那个意思”
　　李寻欢会意点头，楚留香淡淡一笑拉起李寻欢的手攥在手心里往前走，这地方真的太冷了，就似数九寒冬也是奇了，如何造就的奇山异水藏世于此。
　　好不容易走到一片空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却是叫人意外，地上躺了七八个人不知是死是活，一看就知是七凤门人的装束还男女不一，朱誉站在一边研究一样挨个看的起劲，吴心跟赵无影完好无缺的站在不远处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站着的人里没有莫怀佐的时候楚留香往地上多看了一眼，于是就明白了朱誉在研究什么。
　　胡星儿看了一眼吓得惨叫一声跑到一边，连秦潇潇都站出好远不再靠近，莫怀佐没站着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死的还惨不忍睹。
　　面容黝黑透着绿光，一双眼睛几乎要跳出眼眶不止是死不瞑目，朱誉挑开衣服看到身上血肉模糊还好像是自己双手抓的，手脚弯曲的异常奇怪还很别扭好像全身骨头都错了位。
　　“一个很擅长用毒用蛊的人却被毒死了”朱誉哼了一声笑道。
　　“还好像带着不止一种蛊毒”楚留香皱眉一语。
　　“我听闻此人曾因一个叫玉娘的女人对徐家堡上下一百多口施毒行蛊，据说中蛊的人自残三天才断气，这算不算报应”
　　“此人行走江湖虽行为怪异却未闻有过大奸大恶之行，就是当年滁州徐家堡这件事做的太过无法立足江湖才销声匿迹，其师兄莫怀春连夜赶赴徐家堡也只救回十多人，此后徐家次子徐若同玉娘的恩怨被传出江湖，莫怀佐情有可原却也杀人太多牵连无辜，此事不了了之总不能是这么多年后在这报复”
　　楚留香略略思索，胡家聚集这几个人肯定是有用意的，莫怀佐这个时候被人以这种方式杀了未免太快了，徐家有后人留世上门寻仇不无可能，只是莫怀佐消失江湖这么多年这才刚刚露面没多久，况且还是在这种隔绝江湖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徐家后人找到并且杀了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这种自己抓自己的情况似乎见过”李寻欢看了一眼道。
　　“竹溪深处那大善人”
　　“的确，不论是毒还是蛊真就有些相似”
　　“朱大公子，那大善人、、、、、、”
　　“别问我，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我不过利用了一下而已”
　　朱誉两手抱怀说的简单，楚留香也没再接着问却是看向一边的吴心，吴心这个人很少有什么情绪表现出来，此时却是很配合的走过来。
　　“二位觉得这个人还可能活着”
　　吴心像是在问却分明在说一个答案，不论那大善人做了什么也不管吴心与朱誉是不是早有预谋，这其中吴心对贺大善人忠心耿耿却是有目共睹的，不论那贺大善人是不是有意找死还是想为谁去死他终究是死了，还是被人杀死惨不忍睹这是事实也是结果，那无论是谁杀了贺大善人吴心都会杀了这个人是一定的，七宗中的杀宗还是之前杀手的身份，单凭吴心在竹溪深处的地位就知道这个人要杀一个人只要去杀就好，必然杀得了。
　　楚留香一时无语，吴心说这个人死了，那此刻眼前这个情况是能说是巧合吗？，朱誉对莫怀佐此等死法有兴趣难道是因为这个人吗？，这朱大公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就是不说让他很是头疼，什么人能让这人一根筋到如此地步。
　　楚留香不看尸体了，站起来盯着朱誉打量。
　　“七爷好像还有话说”李寻欢觉得再不说点什么楚留香和朱誉二人又要吵架了。
　　“江湖上用毒的人不计其数，这种操蛊食心的却没几家，变着花样玩的就更少了，香帅同朱公子定然听过天蚕派”
　　“邪魔外道”朱誉哼了一声不理。
　　“的确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只是江湖恩怨从无正邪也无远近”
　　“莫怀佐的师傅曾是天蚕弃徒，胡家在多年前剿灭天蚕派的事情上出力不少”楚留香无奈一句，报应这种事果然是躲不掉的。
　　“你不要告诉我天蚕派的门人躲到七凤门来了”朱誉一脸不屑道。
　　“不无可能，我看这地方比竹溪深处都好”
　　朱誉听完转过头不理，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无人再说莫怀佐的事却都意识到有个可怕的用毒高手躲在暗处，这个人连七凤门人都杀显然来者不善，胡星儿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躲在一边脸色不好，李寻欢看了觉得情有可原，这胡家小姐终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好玩的地方，这一趟幽谷之行也绝非游山玩水。
　　赵无影一直没说话，收拾完尸体重新上路走在前面却显得小心翼翼，对比入谷之前谨慎许多，走的不快却像是早知去处一样不急不慢。
　　“接下来这个人定然要做点什么了”楚留香对朱誉低声一语，赵无影走在最前面好像已经不再关心身后什么人一样，也不似之前那样对胡星儿有礼似乎根本没看见。
　　“那姓莫的定然不会什么都没做就死了”
　　“自然，我们在台上打打杀杀的时候这二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谁知道”
　　“说他们此来为胡家办事估计自己都不信”
　　“除了寻欢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牌子，只是牌子有九块，我想缺的那两块定然已经在赵无影身上”
　　“这个姓赵的跟七凤门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是胡家有意利用还是被利用这回还真不好说”
　　楚留香还在跟朱誉说话的时候李寻欢忽然拉住二人止步。
　　面前是一个不小的冰封湖面，视野相对宽敞却薄雾茫茫，看不到边也不知四周是何情况，赵无影已经走到湖边冰冻上，胡星儿跟秦潇潇看到三人停下也不走了。
　　“真是高明”朱誉眼神看了一圈脚下却未动分毫。
　　“当真高明”
　　楚留香话说完回头，被他握着的手一松开就看到了李寻欢手里出现的飞刀，自然而然的出现却又只是眨眼一瞬，好像本来就握在手中一般，这时朱誉看了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好看极了，楚留香却看到这轻易不拿兵器的人手上居然也有一把飞刀。
　　楚留香想说点什么却没人听了，四下箭啸出现他已先一步跃出，朝着胡星儿同秦潇潇疾走，如此严密又占尽天时地利还显然有人数优势的埋伏绝不简单，奔着赶尽杀绝自是不会对谁手下留情，男女老幼会不会武根本没有区别，况且他脚一离地就看到四下地动山摇像是什么阵法正在启动。
　　冰湖裂开激起四溅水花，朱誉袖子被划破才知道遇上真正的七灵箭阵，与之相比入谷前那一次简直就是投壶游戏。
　　李寻欢也又一次看到撩雪剑，只是这次拿剑的却不是凤十七，而是那个忽然冲上台还被凤十七刺伤的男人，此刻握着撩雪从一堆七凤门人里直奔他而来。
　　“寻欢小心”
　　楚留香将胡星儿丢给吴心，按着秦潇潇趴到地上让箭眼睛却看着杀气盈满的撩雪，此时七灵箭阵射出已变做带火长箭，四周显然早已备下火药之类，落地处处开花遍地狼烟。
　　“不要恋战，各自突围！”
　　赵无影喊了一声就没下文，随后就是落水之声，显然此人已先走一步明哲保命去了。
　　“楚疯子本公子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架，那姓赵的都能跑了你、、、、、”
　　“这是来杀我们三人的你还看不出来”
　　“寻欢我们不打了”
　　“本不想打，只是这把剑却想带走”
　　“寻欢你怎么这么善良，你不伤人人家却是要杀你的！”
　　朱誉一边打架一边埋怨，等到楚留香将那边的人全扔下水他也打够了，二话不说一掌扫过拉着李寻欢就跳，硝烟弥漫里血腥味浓重，
　　冰湖不小上岸时却无追兵，赵无影就站在岸边上等，胡星儿还有力气冲上去要杀人，只是到最后也没杀成自己先没力气了，等到跟着赵无影走到一处不小洞口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众人早已疲惫也不多言，各怀心事坐下后围着火堆无人开口，赵无影从洞里拿出两个包裹递给众人，看到是干净衣服的时候朱誉忽然就多看了这人两眼。
　　楚留香自己走出，好一会又走回来拉着李寻欢就走。
　　走出百丈饶了几个弯停在一处小涧，三面有崖松柏掩映，若非冬日风雪应是不错景致，小涧有泉水还不浅，重要的是泉水冒着热气咕噜作响，适才跳湖就觉湖水越来越暖和不似初时冰冷刺骨，就想着附近是否有热泉不想真有。
　　“我在这里，放心洗”
　　楚留香将李寻欢带到温泉边上轻声一语，抱着衣服走到一边石头上坐下。
　　李寻欢看着楚留香的样子忽然想笑还真就笑出声了，抬眼四周还是很冷况且身上衣服确实不太舒服，这个时候能洗个温泉浴简直可遇不可求，楚留香让他先洗他就洗了。
　　温泉水在小涧玲珑作响，李寻欢第一次觉得这地方还有点可爱，耳边是清零水声，鼻尖全是弥散水雾，楚留香却觉得自己该坐的远一点。
　　“楚兄，你不洗吗？”
　　李寻欢回身，光线不好却还能看到楚留香坐的比直，背对泉水不知在看什么。
　　“你先洗”
　　“楚兄也累了况且还有伤未好更应该多泡泡散散寒气”
　　“寻欢，这点伤不会影响我做什么的，你明白吗？”楚留香说时含笑却是没敢回头。
　　“还是下来一起洗吧”
　　“寻欢，我若下去就不会如你还穿衣服，你明白了吗？”
　　楚留香话里透着无奈，顿了一下听到身后人转身的水声他才摇摇头几乎笑出声来，跟后却吐出一口气坐的更直，心里不由得百转千肠念了一句：傻瓜，有本事再说一次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