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尘》虹黎

3、叁·若

　　若。

　　壹。

　　[若您面前阻挡着荆棘，我便是您的剑。]
　　[若您身后存在着暗袭，我便是您的盾。]

　　难以记起的一次会面，单膝跪地，为谁起誓。
　　作为利刃与后盾，誓死保护着缔结契约的主人。
　　[若……]
　　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中，抹不去的噩梦，萦绕在周围。
　　心甘情愿得好笑。
　　却是不愿悔改。

　　身着铠甲，冰冷的表面折射出美丽而耀眼的锋芒。
　　深紫色束起的头发随风飘扬，暗紫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与那光芒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不愿服败，不甘懦弱，亦是无法认输。
　　难以认输。
　　不想去承认对方是多么的强大，不想去猜测自己战败后丑陋的模样。
　　不愿回头看将士奄奄一息的不堪，不愿被迫将战旗砍下，低下头认命。
　　可却是无法悔改。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错得很离谱，犹如当初。
　　意识中认定的主人抬起右手，声音冰冷之至。
　　[你要清楚地知道，作为我的属下，当我面前阻挡着碍脚石时，你要化为我的刀剑，铲除荆棘，为我引路；当我身后存在阴谋袭击时，你要成为我的盾牌，阻挡攻击，护我前进。]
　　而自己究竟是如何的呢。
　　[是的，当您面前挡着荆棘，我便是您的剑；当您身后存在暗袭，我便是您的盾。]
　　以鲜血立誓，永不悔改。

　　虹黎低低笑，引得旁人一阵奇异目光。
　　剑和盾，互相矛盾，却又足以默契。
　　当立于战场上，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血腥的风将浩大殿堂的碧色珠帘掀起。
　　那么，那个时候的将士们……
　　[我，愿赴沙场。]
　　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
　　依旧是毕恭毕敬的语气。
　　以及……
　　[决不反悔。]
　　一如既往坚定的信仰。
　　到底错在了哪儿呢？
　　始终都无法明白理解的，到底是何，究竟错过了什么？
　　不愿搞懂，也不想搞懂。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内，突兀得令人恐惧，仿若梦魇低鸣。
　　意识中的主人连幻影都不曾有。
　　信仰在一刹那是不是破裂了呢，不想知道。
　　感情渐渐腐蚀，回忆最终消逝。
　　信仰，是不是也失去了呢？
　　[那就笑吧。]
　　莫名响起的柔和声音。
　　[直至失败，重新站起，然后反复重现，都微笑着。]
　　猛然抬头，似乎已经什么都没有。
　　[反正，本来的梦境就是真实的。]
　　缓缓站起，盔甲上滑落几丝尘埃，却像是鲜血。
　　那么，现在的我们究竟算作什么呢？
　　[啊，我知道的哟。]
　　啊，我已知晓。

　　[若，若我是……]
　　[若………]
　　[若是……]
　　[若能……]
　　[若足以……]
　　[若……]
　　[啊，那我一定……]
　　[……]
　　[……]
　　[若我为剑，必会斩断荆棘。]
　　[若我为盾，必会阻挡暗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