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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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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翻看,都是一些寡淡如水的交往,唯一能让我开口借钱的只有岚子了,电话响了两声后岚子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恩,雪啊!哪呢?”
“岚子…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那边顿了一下“怎么了,很急吗?要多少?”
“恩,我住院了,别人替我垫了3000块钱,我想尽快还给人家。”
“怎么住院了!严不严重?那家医院,我这就过来。”连珠炮的问题震得我耳朵有些痛,想说没关系的,但对着岚子毫不虚假的担心竟说不出来,机械的报了医院就合上手机躺在那里发呆。
想想岚子现在是我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大学里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活泼的个性影响了我很多,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毕业为了男朋友,她不顾家里反对,执着的和男友留在这个城市里打拼,因为一些自己的原因,关系才慢慢淡了下来,但她总是不时的联系我,她总说怕我一个人闷死在自己的世界里。
半个小时不到,就看见她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拉着我左看右看,口中念着“怎么搞的?要住院这么严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发烧有点转肺炎吧…”“怎么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呢?都已经肺炎了,还没问题,那什么时候才算有问题,到了别人通知我去太平间看你的时候吗!”可能是我云淡风轻的态度刺激了她,她有些激动,眼里有了淡淡的雾气,我的心瞬间回暖,却更不敢看她真诚的眼睛,低头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这不是住院了嘛,会好的,你要相信我国医疗事业的发达。”岚子松了口气的样子“好好养着吧,我最近实在是忙疯了,领导更年期,整天变着法的压榨我们,刚还是借机偷溜出来的。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得好好聊聊。对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行信封,“这里是四千,你把人家钱还了后再多观察两天,买些营养品补补,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我连忙拒绝:“三千就够了,又不是多金贵的身子还观察什么,明天就回去了,再说••••••你和魏文军不是打算结婚吗?”岚子瞪了瞪眼睛生气的说:“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我们结婚••••••家里都有帮衬。”她态度坚决,推辞不掉只好收下,说好一有钱就还她,没一会儿,她接了个电话又火急火燎走了。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冰冷的针剂点点流进血液里,周围几床都有家人在旁嘘寒问暖,温柔的声音刺进我的耳膜,烦躁不堪。一直昏昏沉沉,感觉中间有护士进来换过两次吊瓶,清醒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房间里也已经关灯休息,吊瓶拔掉了,我缓缓起身慢慢活动麻掉的手臂,呆呆看着窗外,想着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突然门被轻轻推开,走廊的光透了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进门,又轻轻关上,我靠在床上看着他直直走向我,月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俊逸温雅,眼镜上也反射着淡柔的光,“感觉怎么样?”声音刻意放轻,却也是干净稳重,我莫名的看看四周,确定是在问我,“哦,好多了,大夫,我明早就能出院。”他却微微一笑,“我问过给你治疗的王大夫,你烧是退了,肺炎虽然不重,但也得打几天吊瓶,留院观察,明天可能不行。”看吧,说实话了,明明不严重,非让住院,现在的医生没一点职业道德,“我明天必须出院!”他看了我一眼,依然浅笑:“那你得明天和王大夫商量,我不是内科的,说了不算。”我有些吃惊:“你不是••••••那你来这儿••••••”“我是外科的,佳雯姐让我晚上照看你,特意和别人调了夜班。”“佳雯姐?她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吧!”“Lucifer的老板娘,今天送你来医院的人。”我吃了一惊,原来那女人叫佳雯,还是老板娘,不过现在像她这么热心的人恐怕已经是凤毛麟角,旁边有人突然梦呓的嘟囔了一句转身继续睡去,眼前的大夫把声音压得更低,微微弯了腰:“我叫郑天墨,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护士,或者叫护士来找我,你好好休息。”说完又是轻手轻脚的出去。我盯着因为映着月光而显得斑驳的天花板,回想这一天经历的种种,清醒无比。
第二天一早,在我的坚持下,那位王大夫签了字,反复叮嘱要按时来挂吊瓶,办完手续直接去了公司,果然暴风骤雨席卷而来,组长和部门经理两个人口沫横飞,明朝暗讽,周围人冷漠无视,我一直头脑模糊,直到经理最后一句“你看你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走人,别浪费我们的资源。”彻底让我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感觉体温又直线上升,“我辞职!”嘴巴快于大脑,然后去位置收拾简单的东西,组长彻底歇斯底里,修养、素质全部抛弃,破口大骂,我无所谓的转身,连再见都懒得说。
抱着东西直接去了Lucifer,客人不多,那个女人看见我并不吃惊,笑着说:“天墨说的没错,你还真是倔。”我从包里拿出点好的钱放到吧台上,“这是还你的钱,你点一下。”她没有动钱,而是看着我怀里抱着的东西,从吧台上伸过雪白的手,拿走最上面的小仙人掌盆栽,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用手碰碰,“你这仙人掌浇水太多,刺都发黄变软,不赶紧换土,怕是活不久了。”我有些烦躁:“活不了就扔了,你先别管那个,钱没错的话,我就走了。”她没管我,也没收钱,转身给旁边的人说到:“去楼上叫夜轩下来。”那个服务员满心欢喜的上楼去了,她才看着我说:“钱我会点的,不过要等救了你这盆仙人掌后,你喝点水,稍微歇一会儿。”“你这人••••••”我刚要争辩,那个服务员从楼梯上蹦蹦跳跳下来,后面跟着一个人,身材高大,一只手揉着蓬乱的头发,一只手拽着身上皱巴巴的T恤,运动裤松松垮垮,穿着拖鞋梦游一样打着哈欠,他走到吧台前,无骨似地靠着,“雯姐,我忙了通宵,刚眯了一会儿,有什么大事,非得叫我。”声音很好听,不过掺了些沙哑,那女人抬手压了压男人翘起的栗色头发,把手上的仙人掌递给他,“帮我看看这盆仙人掌。”那人接过去看了看,不情愿的说:“谁的这么重要,非得现在?”女人指了指我,那人缓缓转过头,往我身边挪了几步,依然靠着吧台,离近了我才发现那人有着我必须仰视的高度,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却不能掩饰脸完美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嘴唇削薄,比东方人略显立体的五官,看清他的眼睛时,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两只瞳孔竟是一灰一蓝不同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