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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甘渊城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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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下,看到全景。令人惊奇的是,雪山镇处在群山环抱之中,整个镇子竟然悬在山半腰,倾斜出去好几里,直到山脚。而火山岩浆沿着人工开凿的引渠绕开雪山镇流入岩洞。虽沟渠早已凝固,而放眼望去,已看不到来时的满目洁白,附近的山石也变得斑驳灰暗。
“火山时常喷发吧?”梅凌寒观察片刻,觉得这个镇子很古怪,其鬼斧神工的程度简直就是从天上搬来的一座城池。“镇子竟然建在火山之下,不可思议。看来我的确没来过这里。”
浮樱解释道:“女侠,当时你只在山下的镇口徘徊,并没有进入镇子。”
梅凌寒看着脚下突兀的岩石,惊叹道:“想必当初建立此镇的人也非凡夫俗子。”
“不瞒女侠,从小我就知道雪山镇是为了甘渊城存在的,我们部落留传下来只为了一个责任:担当甘渊古城与人间唯一的信者。”
说着,她朝月魂看去,恭敬地说道:“许多年来,部落有一个传说:当古城的神者降临雪山镇之时,就是天降福祉,万民永昌!”
月魂赶忙摇手,道:“别看着我,与我没关系呀!”跳到梅凌寒身旁,嫣然笑道,“那位姑娘很迷信呢。”
梅凌寒道:“这么说来,雪山镇是在甘渊城之后建立的?”
“不错,女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个雕像,那是我们部落的图腾,就是那位神者帮助我们建立了雪山镇。”
图腾。。。梅凌寒忽然想起那尊蛇身人面的雕像。
生命起源总是神创。
浮樱带着无比自豪的神情说道,“女侠别小看雪山镇,虽说是个镇子,地域所限,却有十几万人口,千万间屋舍,而且一直在衍伸,或者未来的规模不比中原的大城市小呢。”
衍伸。。。
梅凌寒默默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
“姐姐快看,好美的风景!”月魂跃到一个突兀的岩石上,眺望山下,足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远处,青山叠翠,碧波粼粼,大好河山尽收眼底,近处银装素裹,冰晶漫山,雪白如仙境。
她伸出一只手,去抓那飘散在眼前的软绵绵的白云。
梅凌寒看着她眉间月印此刻浮现,一把抓她下来,“当真自己会飞?”
月魂嘴角上扬,笑道:“反正也不高。”
梅凌寒再不松开她,对浮樱说道:“劳驾姑娘找个寄身之所。”
浮樱颔首道:“女侠客气了,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
说话时,几人已经进入一条青石板路的巷口,更有种错觉,这里非但没有雪山的荒漠寂寥,却有中原的风貌人情。按照中原的建筑风格沿街建造了鳞次栉比的楼阁殿宇,加上番邦异域的风情,非常神奇。街道整洁干净,路人悠然而行。虽大风冷涩,透着冬末的寒意,挡不住春意盎然。
“我们到了哪里?”月魂张着嘴巴,茫然问道,“没,没有做梦吧?”
梅凌寒的惊异程度绝不比她小,却很镇定的握着她的手,“希望是个梦。”
来到一间最大的楼前,浮樱笑道:“女侠里面请。”
酒楼富丽堂皇,酒客寥寥无几。
她们却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端坐正中央,见有人进入,起身相邀:“萍水相逢,缘分不浅。远方来的朋友,同饮如何?”
白衣男子在进入梅凌寒的视线时就引起她的警觉,既然有备而来,躲避是没有用的。
她走了过去,落座,剑置于桌上,抱手道:“兄台,我们的确很有缘分。”
白衣男子也没甚表情,端起酒壶斟酒,“同是天涯人,无需客气。酒是最好的朋友,请。”
“好。”梅凌寒接过他推过来的酒杯。
月魂看他们似乎相识,不禁奇怪,走上去凑在梅凌寒耳边问:“他是谁?”问得很低,可大堂太安静,谁都听得见。那白衣男子也没介意,只顾喝酒。
“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位兄台如此好客,你也坐。”梅凌寒让她坐下。月魂盯着那男子看了看,也没再问,埋头吃菜。
一缕酒香开始在杯中升起,渐渐弥漫在浓夜,悠远隽永得犹如泛黄的古书卷,让人沉醉在美好的回忆的同时,不禁又有一点淡淡的沧桑。
梅凌寒绝少饮酒,都忍不住轻啜一口,感觉不太像酒,很淡很淡的甜味中透出几分清醇。
她刚想说话,一线热气从丹田处升起,迅速扩散全身,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里似乎都在宣泄懒懒的热意。
“刚从雪山之巅下来,酒可以去除寒气。”男子似乎很了解她。
“好喝!”对于酒知识贫乏的月魂来说,自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她这句叫喊让酒楼有了生气,那依靠在柜台边的掌柜一个激灵,忙打起精神来,朝这边赔笑。
男子淡淡地说:“梅大人觉得如何?”
梅凌寒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俊朗的外表,冷酷的笑容。
“兄台,我们并不认识。”
“这不重要,”男子摇了摇头,自我介绍着,“在下薛白,虽初次见面,却久闻大人的声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无女子拘泥之感。”
梅凌寒神情微微一凛,薛白?世袭一等侯薛公子?
她希望自己想多了,正轻轻摇头。可对方却淡淡地笑起来,“难道梅大人认为薛白是冒充的?”
“不敢,”梅凌寒抱拳施礼,“天下谁不知道薛白公子乃是当朝驸马爷?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有人敢冒充薛公子。”
薛白俊朗的面孔舒展,“梅大人过誉了。”
“只是,边疆小城,蛮荒之地,薛公子怎会屈尊来此?”
“哦,此地虽然雪山环绕,人迹荒凉,却有天国之说,景美,酒美,人也美,薛白是慕名而来。”
他端着一只青瓷杯,在指尖转动,眼睛盯着月魂看了看。
梅凌寒微微一笑,道:“可惜,我却是误打误撞来到塞外天国,还不知身在何处。薛公子从来处来,自然知道回何处去,不知能告知归途吗?”
“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匆匆呢?”薛白举杯喝干美酒。
梅凌寒回顾,见浮樱正站在一旁等候,便道:“薛公子身份尊贵,姑娘可要善待。”
浮樱颔首笑道:“你们都是雪山镇最尊贵的客人,这里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热闹了。今晚部落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招待各位。我先回去安排,请几位好好享用。”言罢,转身离去。
“曾经,这里也兴旺过吗?”梅凌寒问了一句。浮樱停顿,叹了口气,“据说二十多年前,这里聚集天下英雄才俊,名流高士,可以扭转乾坤之象,改天换地。。。可惜都成了泡影,如今的雪山镇只是过往英雄的一个客栈罢了。何必再提呢。”说得讳莫如深,浮樱不等被询问,匆匆退出。
“浮姑娘说又不说明白,故弄玄虚。”月魂撇了撇嘴角,又埋头吃了起来。她是真的见到什么叫喝酒,从见到薛白开始,他一直在饮酒,一杯又一杯,就没有停顿的时候。
两杯下肚,梅凌寒道:“酒虽好,我却不善饮。”
薛白又倒了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梅大人何必推辞。”
“不敢,我一介捕快,怎可高攀薛公子?”梅凌寒笑了笑,“再说,薛公子似乎早知我在这里?”
薛白也笑道:“梅大人在办案途中突然失踪,三司衙门很紧张。我奉命查找大人,没想在这天国之地遇见了。”
“薛公子在找我?”梅凌寒讶然一笑,“按情理,也该北凉王府或者善镜堂的人找我吧?”
“这不重要,找到梅大人即可。”薛白淡淡地说道,“薛某不是朝堂的人,可以便宜行事。”
“不错,薛公子竟然很轻易的找到我的行踪。”梅凌寒收敛笑容,桌上的紫电似乎受到某种感召,微微颤动。
“可是,只有七子楼的人知道我从哪里来,去了哪里。所以我怀疑,薛公子也是七子楼的人。”她说得很慢,提到神秘的暗杀组织很随意,就像在说别人。但她一直警惕薛白的动作,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没有敌意。
“这不难猜。”薛白自斟自饮,淡淡地道,“七子楼一直很注重和梅大人的关系,也一直关注梅大人的安全。燕归楼事件是个意外。”
“哦?难道说,七子楼对我非但没有敌意,而且在保护我?”
薛白对她的讥讽毫不在意,叹道:“看来梅大人的确是误会了。其实以大人的智慧应该能推断一些事情,从护送这趟贡品开始,给大人造成阻碍的对手是‘天羲帮’,并非七子楼。”
“七子楼是天羲帮的附庸,没什么不同吧?”梅凌寒暗暗心惊。
薛白冷笑道:“大人又错了。”
“哦?不知我错在何处?”梅凌寒急于知道真相。
薛白冷笑一声,道:“大人选错了对手。”
梅凌寒猛然心惊,对他的话困惑不解,只好笑道:“这么说,薛公子可能是我的朋友?”
“不是可能,是肯定。”薛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月魂扑哧笑出了声,“这位公子真有趣,还有强迫别人当你的朋友的?”
薛白不以为意:“至少薛某不是梅大人的敌人。”
“那么,我好想知道姐姐的敌人是谁?”月魂的眼睛都在笑。
薛白叹了口气,“有时候最亲密的朋友就是最危险的敌人。”刚毅的嘴角露出几丝嘲笑,他的目光看得月魂着慌起来,“你,你这人好古怪,说话叫人听不懂。”
薛白摇摇头。
“我也不懂。”一阵叹息突然响起,令几人都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来人。
一个穿着黑狐裘皮大衣的女郎走了进来,走向薛白的桌子,看着梅凌寒,“难道她不是你的敌人?”很明显,她是对薛白发问。可薛白视若未见,继续喝酒。
梅凌寒吸了口气,“姑娘是什么意思?”
女郎的眼睛很美,也很冷:“京城第一女捕快,梅凌寒?”
梅凌寒皱眉道:“姑娘是谁?”
女郎却盯着薛白道:“我终于明白一件事:你从来没跟我坦白过,我也永远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薛白很冷漠。
“我虽然不明白,可我却知道她绝不能做你的朋友!”女郎冷笑着,忽然拔出一把利剑,闪电之间,一道剑气划向梅凌寒的咽喉——
突然的杀机,快捷的剑法,让人目不暇接,忘了避让。
梅凌寒似乎也忘了躲避,举杯浅酌。
可一阵笑声让人心跳过度,精神崩溃。
月魂收住笑道:“姑娘,你好像慢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笑嘻嘻的样子令女郎愣了一秒,也就是一秒的迟钝,她被打飞了出去。
行刺的女郎撞倒了几张桌椅,跌倒在墙角,惨痛的叫了一声,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打她的人,薛白。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她死死的瞪着他,不断滴血的嘴角含着惨笑:“我为了你杀人,你却伤害我?”
月魂不待见女郎的惨容,捂着耳朵道:“你这人好蠢笨,又哭又笑的有毛病呀。人家分明是救你好不?”
女郎一愕,顺着她的目光去看自己,原来自己的裘皮大衣被割开一道口子,胸口隐隐作痛。她突然明白,就在她举剑行刺的同时,一道霸道的剑气几乎刺穿了她。她看梅凌寒,更是傻了眼。她手中长剑紫电环绕,正散发着一缕缕浓烈的杀气。幸好被薛白踢开,否则即便梅凌寒不杀她,她也会被剑气重伤。
“若非姐姐心软,你还有命在?”月魂哼了哼,一副自豪的样子。
“哈哈。。。”女郎大笑一阵,看着面无表情的薛白,忽地柔声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薛白,看你还要装到几时?”女郎拖着伤痛的身体走了出去,留下一串似乎悲伤似乎喜悦的笑声。
薛白依然没甚表情:“得罪了,梅大人。”
“她是薛公子的朋友?”梅凌寒收回紫电,淡淡地说道,“看来她很想要我的命。”
薛白有点歉然的一笑:“她这么做是因为江湖上有个传闻。”
“什么传闻?”月魂抢问。一般她对这些古怪的事情比较有兴趣。
薛白慢慢地说道:“传闻说,凡是和梅大人照过面的人,几乎都死了。”
此话一出,梅凌寒觉得周身如芒在刺。细想一下,的确如此。从古都长安开始,和她接触过的人很难活下来,不过,她回答道:“好像死得人都是想杀我的人。”
“不错。”薛白提高了声音,“这就是症结所在。苏柔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那些被杀的人都是梅大人的敌人,也就是说有个神秘的力量一直在保护梅大人。所以,薛某要想活着,只有做大人的朋友。”
“是吗?莫非这股力量是七子楼?”梅凌寒觉得好笑。但心里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那倒不是。七子楼虽然很强大,却没有神力让杀手心甘情愿的自杀。”薛白似乎也想不通,摇了摇头,“这件事也困惑着很多人。”
梅凌寒捏着酒杯,淡淡地笑道:“薛公子已经找到我了,然后呢?”
“甘渊城,传说是太阳神之母羲和的驻地,也是最接近天池的仙人之境,有幸来到这里,梅大人就没有兴致流连驻足吗?”薛白难得笑得开怀,原来他笑得样子还那么玉树临风。
月魂突兀的笑了。薛白被她盯得不舒服,那双眼睛有穿山凿石的魔力,能击破最强大的堡垒。
“没想到薛公子严谨之人,却喜欢说笑。”梅凌寒淡淡回应。
月魂附在她耳边道:“此人不善,令人讨厌。我们还是走吧。”
这时,浮樱进来道:“几位贵客畅谈甚欢,真不忍打搅。只是歌宴已经开始,还请三位移驾观赏,如何?”
“太好了,我们去吧。”月魂第一个赞成,拉着梅凌寒往外走。那翩翩身影闪动如飞,只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梅凌寒也想冷静的想事情,朝薛白抱拳:“告辞。”便由她拉着离去。
薛白还在自酌,浮樱笑道:“公子不想去?”
薛白沉吟道:“姑娘认为,我可以做她的朋友,还是敌人?”
“朋友还是敌人也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公子怎么选择。”浮樱诚恳的说道,“她不是很好的朋友,也不是好对付的敌人。希望公子做出正确的选择。”
“怎么选择都是一个结果。”薛白放下了酒杯,冷酷的笑,“她活着,我只能死。哈哈。。。都说天意不可违,我想去改一改。”
雪山的夜景近在眼前,月放出皎洁的光芒,雪反衬出洁白的世界,夜如此幽静,感觉灵魂在慢慢的升华。
月魂一反常态的沉默着,倒令梅凌寒无法思考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抬起头来,月魂的脸儿比月更纯净美丽,眼儿闪着调皮,“我在想。。。姐姐想的事情。”
“胡说,”梅凌寒低叱,又问,“你真知道我想什么?”
“哈哈,其实姐姐也相信我。”月魂很开心,忽的闭着眼睛,冥想起来,还喃喃有词:“唔。。。姐姐在想,那个薛白想干什么?他是七子楼的人不像假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做我的朋友?这个朋友做得比敌人还可怕,比敌人还想害人家的性命。。。”
“胡说了,我可没想这些。”梅凌寒拍拍她的脸蛋,“真会胡思乱想。”
睁开眼,月魂笑道:“后面一句是我自己的想法呀。难道姐姐没觉得那个薛公子很古怪吗?要是可以选择,我宁可他真刀真枪的来打,不要那般阴险可怕。”
梅凌寒本来还阴郁,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打什么?人家身份尊贵,傲慢而已。”
“不就是驸马嘛?靠女人挣得名声,有什么了不起。”月魂笑哼,“可他干嘛去做杀手?”
梅凌寒想了片刻,道:“薛白可不是一般人,祖上本是皇城的禁军统领,因在战场救过太祖皇帝的性命受封一等侯。而且薛白不仅是武官,还中过举人呢。本来他在军中效力,后来调回京城任职。而且,据说他的剑法十分高超,绝不是个普通人。”
“这么大的本事啊,我看不见得。我敢说,他的剑法没姐姐好。”月魂一脸的笑意,“一半都没有,至多一半的一半。。。”
“又来胡说。”梅凌寒见她没个正经,哼哼道,“今晚是吃了蜜糖了,尽说好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板着面孔倒像是那么严肃,可眼睛里只是好笑。
月魂辩白:“你刚才也说是‘据闻’的,就是不可靠的消息,亏你看重那个薛白。”
梅凌寒觉得她有点古怪,怎么轻易就生气了,心里一动,笑道:“你不是通灵的,倒是说说薛白的思想。”声音富有磁性,有点循循善诱的腔调。
月魂愕了下,眨眨眼道:“我又不是神,哪知道人家怎么想得?而且,通灵嘛,也要看对象的。。。我犯得着去猜那么讨厌的人的心思?”
“看什么对象?”
“喔,常言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我呀,对姐姐才,通,灵。”说完,她飞快的跑到前方,似乎在躲避什么。可绯红的脸颊比那月儿还美。
梅凌寒摇了摇头,小孩子古里古怪的。
她这个念头才冒出,月魂却跑了回来,一脸的不服气:“谁是小孩子?什么什么‘古里古怪的’,我真的不比你小,甚至比你。。。”一句秘密就要吐出,脑子里有个声音吓退她的莽撞,将吐未吐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美丽温柔的星月下,她摇曳的风姿柔软的像清风,那么出尘,裙裾随着风的荡漾,飘飘难寻踪迹,轻垂的白衣轻纱如淡雾中的月儿,不沾染一丝红尘气息。
梅凌寒看着她有一阵子的失神。直到对上她发亮的眼神,还有那里面的怒意和不满,笑笑说:“怎么生气了呢,我什么都没说。”想去抹开她被咬得紧紧的唇角。刚伸手又放下了,近来似乎对她宠溺了几分。
“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月魂低头嘟囔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心里不畅快,堵得慌。
可鼻尖传来一点温度,梅凌寒用指尖点点她发红的鼻子,笑着说:“没事呀就别进入我的意识里,我若想得不好,你又生气。何苦自寻烦恼?”哈哈一阵笑,拉着她往前走。
远方灯火通明,锣鼓响起,器乐合奏,热情的雪山镇人正举行一场歌舞,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其中一个女子双臂像杨柳那么温柔较弱,柔软的像轻风吹起湖面上的的涟漪那么舒缓,她的步伐像风的荡旋。随着舞动,女子的曲线散发出温柔的魅力,星火辉映,她是一朵妩媚的玫瑰,周身散发着淡淡芳香。
这是古镇最神圣的殿宇,歌宴就在广场前举行,男女老幼围坐一团,有的喝酒,有的吃肉,欢快无比,如果这里最接近天池,这些灯笼火可以照亮半个天际,琴瑟锣鼓能震撼天神。
“好热闹啊!”月魂忘了不快,风一阵跑到上去,看了一会儿兴致大展,跟着镇民打起拍子来。
梅凌寒却注意到薛白正抱着剑站在殿宇前,她绕开人群来至跟前,笑道:“薛公子兴致不高?”
“梅大人来得也很迟。”薛白微微颔首。
两人同时笑了。没有敌意的敌人感觉很怪,又让人忍不住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