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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却说东苑那边,云鹏也不知站了多久了。自陆弼林进了书房,连彭老大一行人离开,房门也没出一步。他那枪伤,为防走漏消息,选举之日有变,只找了一个心腹医生包扎。刚打过电话来,询问陆弼林恢复情况,又提醒换药时间。

      这点动静可能把陆弼林搅醒了,叫云鹏进来,一两样事跟他说了。云鹏马上去做安排。当晚陆弼林就住进了医院。凌晨的时候,市面上许多头目也听闻消息,纷纷赶来过问。正好警方的人还在听云鹏叙述始末,一时肇事现场的照片也拿出来,虽然是手机拍照,云鹏有心,车牌、撞落的碎物都有了。

      警方收集证据离开,陆弼林一概人也不想见,各路人马依次跟云鹏道了“来过”,各怀心事解散。这算是这些大头难得一次的聚首,只出医院短短的一截走廊,成了交换信息的前沿阵地。

      “老乔这是干什么?上面还没有分晓,他这么火烧着屁股一样,干什么?杀人灭口,哼,我看他是想进去蹲两年。”

      “嘘。我看不像老乔的行事风格,倒像他那个崽子。争皋阳那块地呢不是。”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哀兵必胜,哀兵必胜。”

      三四点家里也得消息来了。陆父远在千里之外,表面高楼洋房供着,名义上的隔离期,形同软禁。陆弼林兵行险招,知子莫若父,在电话里心照不宣。想着董燕笙还没通知她娘家那边,这种深夜,看看没跟着董小山,他倒放心了。

      “这么大人,一个两个的……你看看……算什么事。”秦怡口气不好,也是,陆立煌才注销学籍,不上了,“自毁前程”。

      “我没什么事,妈。”董燕笙撑着后腰,慢慢坐到床边,秦怡虚扶一把。“叫我看看,伤哪里了?”

      陆弼林不让:“你跟妈早点回去休息,我这有云鹏就行。”

      秦怡说:“男人倒底粗手大脚的,哪照顾的周到!”看董燕笙身子实在不方便。“我叫阿姨过来。想吃点什么,这会晚了,早上做了送过来。”

      第二天秦怡来过,董家又兴师动众的,就缺一个董小山。陆弼林靠着枕头,等着门迟迟没再开,有些失望。董父的消息也就是他们这边有意放出去的风声,董母放下早餐跟营养品,问候几句,就叫董瑞国赶到门外去。“我跟弼林有几句话说。”

      还不是乔致民停职审查,坐了冷板凳。董瑞国这么老实的人,知道现在陆弼林这边利头大好,难得笑的没有那么温厚。

      没一会云鹏敲门进来,附到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弼林一时觉得心都化了。忍着送董瑞国等离开,从窗口看见董小山走在董母身旁,一路低着头,董母还在比划着训斥,大概嫌她一直对陆弼林态度不好,手术那么大事他给找的人,如今回来,他又出了车祸,竟然病房的门都不进。

      现场离她们施工工地很近,那夜早点时候他还打过电话,她怎么会接?在简易宿舍的床板上翻来覆去,都是恨。

      云鹏就站在陆弼林身后,一样的视界,知道董小山在哭。多惊心动魄的豪赌,只为她几滴眼泪。说到乔致民的陨落,也不过成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缀。

      晚些承谨也来了,屁股先进来,头跟手还拧在后头签文件。“二嫂的,”摇头道苦,“你说一个女人家家,整的这么金刚不败的,图什么?”

      把小秘书撵下去,大喇喇的跨进来,往窗前一站。

      “她人呢?”

      “谁知道?刚就到门口了,不知道碰着哪个熟人,没进来。”方承瑾眼睛直盯着外边,嘴上搭着话。陆弼林看他西装还握在手里,也没要坐的意思。

      “有事你就忙去,不用跟这耗。”

      方承瑾这才跟过来,嘿嘿笑了两声。又探陆弼林的伤,“啧!姓乔的乍了毛了。”

      说的夸张。事发地本是他们工地旁的主路,一应的监控录像夜里赶着已经回去查了,并且做了相应的处理。他又是个占山为王的主,该留的留,该删的删,警里差人来问,笑话,没有的就是没有。

      陆弼林便知道他已经处理干净。

      方陆两家祖上是八拜交情,自陆弼林回南边以来,与方承瑾过从繁密,彼此行动是什么路数自然比别人又清楚些。只这次陆弼林出手疾狠,连方承瑾也吃了一惊。午夜方把家里私藏的那位招惹起来,说了两句自以为的厉害话儿,掉了几粒金豆子,才将入港,云鹏就找来了。

      她又善于自我消化,看他憋着一股邪火,发也发不出,自己早打包好,上一旁端着去了。泪也干了,声息全无,又回到了情绪崩溃之前那种“你方承瑾就是空气”的状态。

      再逗起来就难了,方承瑾看她一副小尼姑相,自己倒气得头发丝儿都竖起来,草草地挂了电话,顺上车钥匙就走。到门前忽然就骂了一声娘,心想我凭什么呀我,摊上这么个姑奶奶,往常你矫情咱就顺着你矫情,含在嘴里还怕化了,结果怎么的?今儿爷爷还真就不伺候了。

      俗话还说呢,烈女怕郎缠。他一个饿虎扑食上去,景淳哪能反抗,只会哭。方承瑾恶狠狠地亲了一阵,眼神如燎,说道:“认命吧,只能跟我,哪也去不了了。”两臂钢筋铁打的一样,把人往怀里深处裹着。

      他当然希望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办法奏效,又对的这么一个守旧的人,第一次就是始终如一。而这个开始又似乎太快,快的他急躁,烟消火灭之后,又有了那么点心慌。

      陆弼林瞧出一丝端倪:“能收你最好收敛着点,二嫂不止跟我提了一次,不要逼着她出手,吃过亏的人,她知道怎么治你。”

      一席话说的方承瑾烦闷不堪,又不肯承认,便不怀好意的瞧着躺床上的陆弼林,嘴快咧到眼角:“咱们彼此彼此吧三哥。您玩的大,一狠心能把自己撂到医院里,您是爱江山更爱美人,正经正的!”

      眼看陆弼林拿东西扔他,方承瑾勾着腰,就往外溜,其实心思压根就没在这。嘴上说:“走了走了,赶明儿再过来。”

      一路当真美人招魂似的,到车位上,叫下玻璃,瞧景淳安然无恙坐在里头,一副温润干净。方承瑾便觉得嘴里含了一粒珠子一样。嬉皮笑脸地凑到跟前,问她说:“你知道你是什么不?”景淳也不理他,他就自顾自胡诌,“像才出锅的槐花包子,亮皮儿细褶儿的,整齐齐捏一溜儿,腾腾儿的冒着热气,挂着点油色儿——来,给我尝一口。”

      景淳早被他这个狗屁比喻给吓到了,板着张小脸,爱搭不理的。方承瑾就自个找台阶,嘴上也不知道叫了两声“宝儿”啊,还是包子的“包儿”啊,给他混过去了,涎着脸就来亲嘴。景淳扯住他头发不给。他也没有太不要脸,腻了一会,斯文正经的落座,发动车子。

      景淳元神归位,想起一事来。

      “金姨刚不是进去了吗,我看见…她带了个女孩出来,又走了。”

      方承瑾在脑子里过了一圈,马上就猜着。不过那正经正是个外室,他怕景淳物伤其类地乱想,就没拾这话。

      “金佩雯怎么就成你姨了,你得跟着我这边叫,叫二嫂,知道吗?”

      景淳不言声,方承瑾说:“看那小白眼儿翻的,够糊墙了。”

      果然没一会功夫,金佩雯的电话就打给陆弼林。

      “你们一个是多情多病的身,一个是倾国倾城的貌,我活该是个薄命的丫头跑折腿!”

      陆弼林问:“你这会没头没尾的,说什么。不是跟成瑾一道来的,怎么没上来坐会。”

      金佩雯说:“那我可不敢,以后出门得看黄历,怎么偏都叫我赶上了。我再晚一步你们老太太太太也来了,撞个正着,还当我助涨着你呢。”笑了一阵,立刻说,“得,不打哑谜了,你快过来。”

      陆弼林自然不会当真。躺了一会,云鹏打着商量进来。刚给小护士逮住,说有人晕倒他们门外。这一早一晚闹的,医院担惊受怕,又是警察又是市政商头目的,也知道病房里头这位干系重大,谁敢管啊,结果人就叫另外一个女人给带走了。

      自然这些话云鹏没敢说,光说金佩雯带走了董小山,陆弼林的脸已经黑的化不开。要衣服:“去金佩雯那。”

      金佩雯自己也打着副算盘,之前拿了个叶唯真试水,一向又给他丢开了,到底跟姓董的分没分,探探虚实,她也好早点拉拢住个人。

      她倒再没想到,这董小山醒来,眼中一片清寡寡,明显对她恨大于谢。

      金佩雯自然也不殷勤,身子靠在沙发里,两脚一跷,手里端着只盖碗,清咛一声,汤水也跟着轻颤。她这心里明镜儿一般,如果叶唯真对陆弼林一定不行,那她趁早要换一张保险,董燕笙又太聪明,金佩雯虽仗着虚长几岁,勉强能够拿捏住,但关键是不是能讨陆弼林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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